第九章 借子與天對棋局
卻說那倉頡定了枕世山一脈,並似要昭告天下一般,借著促成文字之際,好好的宣揚了一把。www.
那鎮元子,正坐在人蔘果樹下悟道,看到天空中的大字,微微一笑道:「這廝難道就不懂得韜光養晦嗎,一定要這樣大張旗鼓,如此張揚,怕是自身實力更難提升了。不過還需要走上一遭才好。」
他卻是有一番算計,如今地書不全,卻也坐實了他地仙之祖的名聲,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早已經以凶煞之名傳遍了洪荒大地,死在大陣下的妖族,不止億萬。而如今,卻讓鎮元子一人從中逃脫,這場大戰,讓眾人都鎮元子都刮目相看,隱隱奉為至人之下第一人,端的是威風八面,這些天四方修士多有來投者,只是鎮元子皆不收入門下,只是都讓在萬壽山五庄觀外尋了住處住下,他每日講道,也算是一場功德。
如今文字將出,端的是大事,他鎮元子自然不能缺席,所以不敢怠慢,吩咐了童子守門,自己取了人蔘果樹,想了想,卻將地書放到五庄觀中,鎮壓道觀。自己駕雲奔那枕世山去了。
而此時正值紫霄宮聽講,那鴻鈞道人在紫雲台上,抬著混沌雙瞳,對眾人說道:「如今文字將出,確是天道憐憫眾生清苦,不解大道,所以傳下**,爾等皆可自行離開,傳我大道,好讓世間知曉我道門神通。」
眾人打了個喏,都道:「合該如此。」
鴻鈞揮了揮手,紫霄宮漸漸隱去,眾人一驚,都發現自己居然正站在九重天上,聖人手段,當真不是他們能揣測的。
如今聖人退去,合該是有怨的抱怨,有仇的報仇,只是如今卻因為文字出,而改變了些。那准提坐實了聖人門徒,如今在聖人的家門口,鯤鵬卻也不好動手,只得哼了一聲,化作本體,轉瞬即逝。
那准提眼中厲色一閃,卻也哈哈的和接引道人道謝,那接引連稱不敢,兩人談笑風生,倒是讓一旁的上清靈寶天尊心中鄙夷,以為這二人當真是雞鳴狗盜之輩。
三清皆以為發大願為取巧之法,不當正道,本自以為盤古正宗才是道法,所以都有些排外,那上清靈寶天尊,性子最烈,所以喜怒形於外相,其餘二人雖然不喜,卻並未多說,只是向眾人高了個別,太清道德至人卻說:「那倉頡要傳文字與天下,合該去走過一場。」
說罷三人駕了青雲,奔枕世山而去。
准提道人看三清離去,笑道:「卻是有開天功德在身,福壽綿長。」話語中未免多了幾分羨慕之色。
接引道人在這其中裝扮最是奇特,袒胸露背,確是佛家箴言,不以軀體枝幹為念,聽那准提說,笑道:「道兄卻是執著了,既是功德,也自然有耗盡之時,只是時候長短罷了。」
准提心中暗想,說的也是,即便是有天大的功德,不成聖人,終究是會隕落,看來自己以後要將眼睛定在聖位上了,只是雖然強搶了聖位,畢竟比不得他們,還是要回去謀劃一番。不過自己剛踏入至人境界,若是哪個不開眼的來找麻煩,也剛好拿來立威。
想到這兒,准提道:「那就此告辭了,那倉頡立字,我本應前去,只是此去定然會與鎮元子有些瓜葛,所以容我告別了。」
接引道人不以為意道:「我修行之人,趨吉避凶,當是常理。道兄能體悟天機,當真非凡。」
說話之間,眾人卻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那女媧娘娘,正端坐在山河社稷圖前,似在思索什麼。
這九重天,卻與她的女媧宮不遠,所以她也不著急,正用心推算吉凶,人妖二族,都是她的子女,所以她自從看出人妖相爭的端倪,就頗為煩心。
接引道人知女媧娘娘乃是聖人之下第一人,雖然功德比不得三清,但功法著實身後,身後更站著億萬妖族與人族的信念,這種力量,正是接引道人要追求的願力。所以他更明白這種力量的可怕,不願與女媧過多糾纏,正欲避開,卻見女媧抬頭看向他,道:「接引道兄慢走。」
接引道人暗嘆晦氣,只得打了個喏,說:「娘娘有何吩咐?」
女媧笑意盈盈,「客氣了,如今據是聖人們下,當有師兄弟情分,我今只是有一事相詢。」
接引道人連聲稱是,「應當應當,娘娘有事便問。」
女媧把玩著手中的繡球,似在思索什麼,片刻后道:「你說那倉頡與佛有緣,我看也是。」
接引道人一愣,隨即大笑道:「確是如此,這般,我就去枕世山走過一遭。」
女媧娘娘笑道:「大善。」
說罷,擺開鸞駕,飛向那女媧宮,那山河社稷圖閃了兩閃,跟著去了。
如今四面冷清,只剩下接引道人一人,他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思量,這女媧想讓自己將倉頡度到佛門,卻是安的什麼心思,也罷,順她一次也好,正是要順水推舟。"
那女媧回了女媧宮,吩咐童女關門,又降下旨意,調了天庭周天星斗大陣,放到九重天天門處,這才進了宮殿。
那女媧宮,正坐落在九重天之外的混沌當中,原本只有聖人手段,才能開天地闢地水火風而定乾坤,但那女媧宮,卻是一件鼎器,卻也是先天之物,被女媧煉成法寶,化作宮殿,放到混沌當中。
宮中清冷異常,女媧隨手一點,宮中多了幾個童女,忙碌起來,她卻走到大殿之上,見那大殿上正中供奉著一盞蓮燈,左側放著一桿大幡,乃是招妖幡;右側則有一隻玉色凈瓶,不知是何物。殿中有一座石桌,她往旁一坐,左手將山河社稷圖鋪在桌上,捻動手指,那山河社稷圖裡面,彷彿世界星辰一般,轉瞬間化成三百六十一道縱橫線。女媧又念動法訣,從那社稷圖中,緩緩顯出黑白二氣,化作一個個棋子,而那棋盤的格子內,卻顯出洪荒大地。那棋盤上,黑子猙獰兇惡,白子勢微,已是傷痕纍纍,只有那對照枕世山上,端坐著一顆白子,正是穩坐中庭之上,定住了白子乾坤。
女媧皺了皺眉,用手指點了點那顆白子,思量了片刻,自言自語說:「不好,不好,若勢均力敵,就有千萬年的廝殺,死的卻都是我子民。」
說罷,嘆了一聲,用手一指,那成片的白子都被移換了位置,原本就勢微的白子成片被黑子圍殺,只有那枕世山白子,卻巋然不動。
女媧咦了一聲,站起身來,又念動法訣,白子卻依舊不動。她心中詫異萬分,這是為何,怎麼會不為自己所掌控。
心中煩躁,手中也用上了力,頓時整個女媧宮內,都被玄幻之氣所籠罩,卻是女媧動用了那化成女媧宮的乾坤鼎。
只是無論她如何用力,那白子依舊巋然不動,女媧待放棄時,在一看棋盤,卻不禁呆住了。
原來剛剛女媧心中只顧觀看那顆白子,氣息牽引之下,其餘白子幾乎被黑子圍殺殆盡,只余幾顆白子,在黑子的圍殺中,危如累卵。
「罷了罷了,卻是害了你們。」
女媧頹然坐在地上,淚如雨下,一念之差,卻是幾乎絕了白子,她心中通明,那天地之間,隱隱已經有異變,自己身後的功德金輪,幾乎崩潰。
此事幾乎做絕,卻讓女媧心中忐忑不安,整理了芳容,抽出山河社稷圖,走出紫霄宮,但見那帝俊正在宮外等候。
「你有何事?」
帝俊見女媧終於出宮,心中一喜,忙道:「娘娘叩首,人妖二族,俱是娘娘子民,實在不宜內鬥,還望娘娘憐憫。」
女媧面色一冷,哼了一聲,人妖今後的發展,她早已經預知,心中更是不忿,人族是她子民不假,可妖族卻不是,否則的話,為何她只能改動白子,卻動不得黑子。想必那妖族定然有自己鎮壓氣運的方法。
想到這,女媧心中卻生出了嗔念,隨手一指,那山河社稷圖飛旋著到了帝俊腳下。
「自當如此,你且前去枕世山,將此圖送與倉頡,且與他分說因果,人妖二族,卻不該內鬥。」
說罷,女媧一揮衣袖,彈手之間,撤了周天星斗大陣,進了女媧宮。
帝俊接過山河社稷圖,眼中現出貪婪的神色,卻知道這圖拿不得,心中暗叫可惜。
他卻是看得清楚,如今妖族最大的敵人乃是地巫,人族在他看來只是螻蟻,自不必為了他們壞了女媧娘娘的皮面。
只是此事還不至於讓我親去,想到這,帝俊叫來瑤瓊,吩咐了一番,就將她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