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執著只因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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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演化生靈之道,都是**的象徵,那三清之中,也只有老子有這樣的本事,女媧更是連山河社稷圖的一方小世界,都煉不出來,可憐女媧宮,還是靠著乾坤鼎才支撐下來的,這些雖然倉頡都不知道,但他卻從直覺上判斷,這種掌中佛國的神通,太過駭人,而且還隱隱蘊含著世界運作的基礎規律,卻有些類似於那造化神器了。
所以他大膽猜測,那接引道人,手中定然有造化玉牒的殘片。
他話音剛落,那整個世界頓時崩潰,四周的場景,如同鏡面破碎一般,卻成了一片紫青之氣,與那紫霄宮上的氣息,竟然有八分相似之處,那上方,也有一小宮殿,上面站著接引道人,面色微微發怔。
「小友,你卻當真讓我刮目相看了,只是這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離開了。」
接引道人覺得可惜,本來與倉頡頗為投緣,可是因為他一句話,卻讓自己如此被動,賭鬥卻是輸了,但他卻也有了不得不留下倉頡的理由。雖然如此做,以後證道更是艱難,可是他自從得到造化玉牒的一枚殘片之後,心中就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天道,更是捨棄不得。
倉頡心裡突然很爽,他卻是贏了接引一籌,不過如今的情況確實堪憂,但倉頡還是不怎麼在意,在旁人看來,這些至人聖人,都顯得神秘而又恭敬,但在他看來,至人、聖人,仍舊都是人,這裡的人,並不是指人族,而是指一種精神、一種不成天道,就不得捨棄的人情。
「想必那鴻鈞老祖領悟了不少天道,日後定然會四處尋找造化神器,唉,接引,我勸你還是放棄算了,聖人其實蠻不錯的。」
接引道人搖了搖頭,「我心中只有億萬佛國生靈,自成天道,自然不會覬覦天道,可我立下西方教,做那西方教主,即便成聖,也依舊受制於鴻鈞。我以佛道同流之說,入那道門,今後五萬千年,定然會有化佛為道的危機,此言不可在說。」
倉頡連叫可惜,這佛祖,卻是比一般人更是執著,如此以後,定然會有大劫難,不過這接引道人和他非親非故,如今更是對頭,所以不聽勸也就罷了,只是倉頡是何等人,自然不會留在這佛國當中,可是他若想出去,卻也有些困難,如今掌中佛國,都是接引道人一人說了算,想要出去,還要與他陳述利害。
想到這裡,倉頡忙說:「你且聽我一言,如今巫妖大戰已是定數,你立下西方教,更有那闡截二教,為玄門正宗,此後因果糾纏,天道凌亂,即便是聖人,也算不出天機,定然有天地大劫降臨。此劫過後,卻是巫妖當滅,人族當興之數,我若被你困住,那人族氣運流失,定然不濟。如此這般,天地大劫,當永無止境的輪迴億萬年,這是其一;其二,你借我功德立教,又將我困在此地,恐怕那十二品蓮台,定然鎮不住西方教氣運,日後你西方教,也定有滅教之災。」
說到這裡,那天地之間,又生出幾許光明,就看見那佛祖腳下十二品蓮台一閃,化成十二位道人,其中一位對倉頡說:「正是此理,接引不可執迷不悟。」
倉頡吃了一驚,「難道十二品蓮台,居然都已經成了器靈?」
剛剛說話的道人點頭說:「我等自開天之後生出靈智,卻並未離開本地,那鴻鈞憐惜我們不易,所以將我們養在混沌之中,卻將我們這等靈智壓制起來,這接引道人也是趕巧,就將我們**了紫霄宮,使得我們脫了禁制。」
接引道人嘆道:「那盤古開天闢地,濁者化地出大巫,清者升天出青蓮,我本以為十二品蓮台,也是件聖寶,卻沒想到,不過,陰錯陽差,卻是讓我得到了一碟殘片。」
說到這裡,那其中一道人,眉頭一皺,捏指掐算起來,過了片刻,隨即大汗淋漓說:「道兄助我。」
其餘十一人,忙站定了方向,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訣,只見那道人手上起了片片蓮花。
那接引沉吟片刻,說:「這卻奇怪了,居然用天穹問道之術,此數卻是逆天而行了。」
話音剛落,那道人猛然瞪圓雙眼,雙手似乎托著什麼一樣,往下一壓。
那原本下方的混沌之中,居然被層層逼退下去,露出裡面一捲圖畫的軸,那圖畫抖了兩抖,驟然化成一道流光,硬生生的衝破了虛空,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那九天之上,正有女媧宮,那女媧娘娘端坐在大殿之上,似在小憩,過了一會兒,一伸手,手心處多了一捲圖畫,正是山河社稷圖。
女媧娘娘撫摸著身邊一盞蓮燈,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沒想到接引居然有造化神器,早知道,卻是讓你出去了。」
那寶蓮燈的燈芯向上竄了兩竄,女媧娘娘似乎在哄著什麼,小聲說:「不要著急,總有你出去的一天。」
說罷,又將圖衍化出三百六十一道縱橫線,看著其中的棋局,只見那枕世山上的旗子,依舊巋然不動。
女媧娘娘眉頭一皺,似乎對著棋子說話,「乖,不要執著了,還是隨我走吧。」
說罷,兩隻玉指捏住白子,用氣力來,頓時,那棋盤上風雲變化,變化之迅疾,令人看不真切。女媧娘娘心中微微吃驚,左手一指,那寶蓮燈散發出一道道亮光,將四周照了個通亮,她大喝一聲,用上了力,只聽砰的一聲,那棋盤化成萬千流光,四散開來,讓女媧一個踉蹌,過了片刻,那流光又原路返回,依舊化成了剛剛的棋盤,只是枕世山上的白子,居然硬生生的被女媧捏的粉身碎骨,那碎末,彌盪在女媧宮內,化作兩道白氣。
女媧臉上卻殊無喜色,緩緩整理了一下儀容,隨後看了一眼棋局,卻是一揮手,化成山河社稷圖,張掛在大殿之上,那圖漸漸幻化,最後化成一副女童敲鐘圖,靜謐下來。
「如此算計與我,卻是以為我沒有手段嗎?」
女媧冷笑了一聲,又摸了摸右手邊的玉色凈瓶。
接引也未曾想到,自己的佛國世界,居然會讓他人進來而自己卻不知曉,微微一愣,帶看見那圖,心中瞭然。
「原來是上河圖,接引,看來你的日子不好過了。」
那十二個道人,似乎並不買接引道人的帳,其中一個長的白白凈凈的道人,諷刺說。
倉頡恍然,原來是女媧的山河社稷圖,他卻不吃驚,他瑤瓊在此,山河社稷圖在此,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卻是那伏羲將圖帶了過來,而在這之前,伏羲更是抖了兩下,將山河社稷圖中的東皇九鳳,折磨了半死。
接引道人念了聲佛號,「看來今日是註定留不住施主了,我這造化玉牒,日後還是要獻給老師了。」
倉頡一愣,卻沒想到,接引道人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那十二蓮台之首的道人,喚作暄瀛,解釋道:「那山河社稷圖居然能從接引掌中佛國逃出,定然有不凡之處,要知道,接引可是領悟了部分造化神器的。」
倉頡點點頭,恍然說:「這麼說,女媧娘娘手中的殘片,不會少於接引手中的了。」
說罷,他微微失神,卻片刻之間恢復,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說:「哼,看來你們幾大至人手裡,都應該有存貨吧,到時候鴻鈞說不得要找你們的麻煩了。」
接引道人沉默了片刻說:「天道、天道啊。」
語氣中多有不甘,卻終究知道,自己並非聖人,與那鴻鈞爭鬥,十死無生。
倉頡聳聳肩,「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何干,在你們眼中,我僅僅是螻蟻而已。唉,苦命啊,還是找個師傅,學點道法吧,每天被你們算計來算計去,好煩啊。」
接引道人被倉頡的模樣逗笑了,卻著實讚歎此子的赤誠之心。
「你卻是不在意,當有大自在之心,我這裡有天地人三才燈,為你掌一盞人燈吧。」
暄瀛有些吃驚,看倉頡不懂,說:「這燈乃是接引本命燈,若是給你掌了人燈,即便你日後魂飛魄散,也依舊可以在佛國中重生。雖然不得超脫,但在接引的佛國當中,也算是難得的逍遙了。」
倉頡聞聽是好處,思量了片刻,點點頭,「也好,不過來日若我當真有那麼一天,還是不要讓我知道自己僅僅生活在別人的幻念當中吧。」
「生在局中,就有了破局之念,又哪裡會逍遙自在。」
接引笑道:「不若說,有了破局之念,才生在局中。」
眾人相視一笑,卻是默契的將這些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