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斬惡屍天書顯化
走了不知幾千里,侯岡拓終於找到了公孫部落的地點,這公孫部落數年來遷徙數次,讓侯岡拓傷透了腦筋,若不是依仗著對公孫軒轅的熟悉,肯定找不到這裡。
「拓,是你。」
公孫軒轅一臉的驚喜,不顧自己在部落里的威儀,跑上前來,熱情的將侯岡拓抱住,兩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在數年後再一次重逢,卻是又多了幾重悲歡了。
兩個少年談論起往事來,都是一陣唏噓,那公孫軒轅聞聽侯岡部落被巫族屠殺的只剩下侯岡拓一人,不禁心中大痛,落下淚來。
「我人族凋零如斯,卻該何去何從,前些日炎帝也曾來我公孫部落,只是卻並未說侯岡部落的慘事,兄弟且寬心,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人族揚光大。」
侯岡拓咬牙切齒的說:「都怪侯岡頡,若不是他,我侯岡部落,又何以會遭逢大劫,我此去前往海外尋訪名師,他日定然捉他回侯岡部落慘址,以他的血,祭奠我死去的爹娘,還有六千侯岡的子弟。」
公孫軒轅嘆了一聲,看到侯岡拓的神情,卻也知道不好勸,他卻是有另外一種想法,不過也不好放任不管,遂拍了拍肩膀對他說:「我卻也不說別的,只是你不要忘了本末就好了,動手的乃是大巫句芒,先找他報仇,才是正理。」
侯岡拓點點頭,一臉堅毅的說:「那是自然,大巫,定然會為此付出代價。」
公孫軒轅眸子里閃過一絲寒光,他心裡對大巫也是百般痛恨,這些年大巫也不知道屠殺了多少人族,如今人族已經瀕臨滅族之禍,即便是那伏羲帝,都不知蹤影,不知是不是遭了毒手。
侯岡拓呆了半晌,起身道:「軒轅大哥,我這就去了,此去不知經年才可相見,望日後多多保重,你乃是炎帝的弟子,將來定然要肩負起領導人族的重任,望你能一心裝著人族,且不要學侯岡頡那樣,只顧自己,卻不顧身後的萬千族人了。」
公孫軒轅大悲,哭了半晌,哽咽道:「你且去,人族有我在,自然不會有事,只盼他年相見,你還能認得我這個軒轅大哥。」
侯岡拓一臉地堅毅。整了整行囊。拜了三拜。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侯岡部落。直往西牛賀洲而去。
公孫軒轅怔怔地看了遠方半晌。突然說道:「你為什麼不讓我攔住他。他這前去。說不得要被心魔所困。他日迴轉。也定然會對你不理。」
這話說地奇怪。公孫軒轅四周卻是空蕩蕩地。不過當他回頭地時候。那原本空無一物地帳篷門口。卻突然多了一個人。那人斜倚在門框上。眼神蒼茫地望著侯岡拓遠走地方向。兩隻手掌背負在身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孫軒轅看了他半晌。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也許他會明白。倉頡。你不必為此事介懷。」
那在門框旁地。居然就是侯岡拓一直唾罵地侯岡頡。
倉頡一臉地蒼茫。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才說:「軒轅。你能扛起人族地大旗嗎?」
說罷這話,不待公孫軒轅迴轉思想,就隨手一擺,一桿大旗將兩個人圍住,而在之後,倉頡又雙手連划,在當空連劃了四十八個地字,這次卻是比平常慎重了無數倍,他最近對地書的領悟日益增多,而這地字隱匿之法,又糅雜了少許的河洛密法,倉頡以此推算,參照當初自己曾見過的聖人與至人的風采,卻是自信,世上除了聖人之外,在無人能窺探裡面的究竟了。
可見此次談話,對於倉頡來說,是如何重要。
公孫軒轅望著何自己一般大的倉頡,心中感慨頗多,自己雖然努力,奈何神農所知有限,空有一身絕頂的資質,卻不得寸進,如今仍舊不得仙道,在一看倉頡,抬手之間,就已經不是他能夠看懂的境界了,同樣是人,卻有不一樣的際遇。
倉頡蒼茫的眼神將公孫軒轅眼角之間的波動完全收在其中,往前盤腿一坐,開口道:「能力越多,承載的就越多,當你的能力出了人族的限制,你就會承載出過人族的東西,天道講求的是平衡,所以你也不用執著於力量,大能者,自有大能者抗之。」
公孫軒轅也盤腿坐下,奇道:「這樣說了,你卻是背負著什麼呢,難道除了人族,你還背負了許多承載嗎?」言語之間,多有不悅。
倉頡道:「我生於人族、長與人族,造字時即對天盟誓,人族不興不為人,你且寬心,此次前來,乃是與你交代一二。」
公孫軒轅嘆道:「你卻是來交代後事的一般,我亦生長於人族,卻不得你這般的際遇,若是你能挑起人族大梁,我卻是清閑了。」
倉頡黯然道:「你當我不想嗎,我一身因果糾纏甚多,若只是自身清凈,那便是身隕了,也沒多大幹系,但若是糾纏上了人族,卻會給人族帶來遺禍。」
公孫軒轅疑道:「那你將赭鞭壓在草堂之上,做何解釋。」
倉頡搖搖頭,道:「這裡牽扯因果甚多,你莫以為人族就會如此消沉下去,也不要氣餒,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日後自有一鳴驚人之時,只是如今人族的氣運不枉,況且有人插手,我不得不將人族的氣運封印在草堂之上,也只有聖人的神通,才能從她手裡奪得氣運。」
公孫軒轅一臉的茫然,更不曉得倉頡口中的她是誰,不過他也不多問,只是點點頭說:「這些我都記下了,我相信你乃是人族所生,自然不會對人族不利。只是你說你因果纏身,會有大麻煩,卻是要小心。」
倉頡點點頭說:「這你不必煩心,此次迴轉,乃是交代前因後果,免得你懵懂無知。你乃是下屆人帝,自然要了解那氣運之說。」
說罷,倉頡將氣運之說細細的與公孫軒轅講了一遍,才道:「女媧造人,主人族氣運,但我人族氣運,卻不能捏在別人手裡,妖族勢大,我們也無法與他們從女媧那裡相爭氣運,所以定要有其餘的途徑才行。」
公孫軒轅若有所思,說:「你說至寶可壓氣運,那我人族奪得至寶在身,才可行嗎?」
倉頡失聲笑道:「你卻是偏頗了,可壓氣運,也需有氣運可壓才行。所以我人族氣運,定然要著落在其他種族之上。天道輪迴,定有一線生機,這你且不必煩心了,日後我定然會與人族爭來氣運,哪怕是搶。」
說到這裡,倉頡面露猙獰之色,卻強行忍住,看的公孫軒轅臉上失色。
過了片刻,倉頡終於將自己心中的邪念壓制下去,嘆了一聲,手中一卷,從那周圍漫漫然的雲氣當中,抽出一本書來,只見這書上,刻畫著日月星城,二十四宿,往上一拋,卻是托在青雲之上,那頭頂慶雲世界中,陡然顯出四方小島,黑白二氣,那氣旋旋轉的極為緩慢,卻是看的公孫軒轅心驚魄動,更是對這等手段心生羨慕。
倉頡怒吼一聲,那頭頂的黑白氣旋,旋轉猛然加快了幾分,卻是從中衝出一股黑氣,正是那千里人族的煞氣,煞氣濃而不散,圍繞在倉頡的身邊,直將他掩映的如同修羅惡鬼一般。
那慶雲中的書,也隨著黑雲飛將出來,旋轉不停,每旋轉一分,那黑雲就附著在上面一分,也不知過得多長時間,那黑雲居然凝成了一個人的身形。
那倉頡猛然站起身來,搓手成刀,往那慶雲世界中當空一劃,不知道有多少煞氣凝結在一起,幾乎成了液體一般,緩緩的融進那人形當中,過得片刻,那倉頡喟嘆一聲,左手一指,那黑雲身形猛然被定住,幻化出口眼耳鼻,卻和倉頡一個模樣。
許久那身形居然睜開雙眼,開口說話道:「道兄且安心,我為倉頡,你為侯岡頡。」
說罷,那倉頡猛然起身,當空一劃,瞬間就出了素色雲界大陣,也不知道飛去哪裡了,只留下公孫軒轅眼睛瞪得溜圓。
「這……」
侯岡頡緩緩睜開雙眼,那眼神當中,在無掩飾的呈現出第二層瞳孔,深邃異常,身上卻再無半點的煞氣,感覺如雲似無一般飄渺,片刻說:「不用多疑,此乃我斬去惡念所化,前日我修為長進,終於破開素色雲界大陣中的禁制,更是將大旗祭煉到了八層,現了這藏在大旗當中的天書,所以藉機斬卻惡身,我因果糾纏甚多,不得不行次李代桃僵之法,才能脫難。」
公孫軒轅大驚失色,失聲道:「你說什麼,剛剛那是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