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冬辰不否認。「但這是很特別的經驗。」
「不是我想跟你探問什麼,我實在很好奇,你跟文紀妍都是怎樣約會的?」
白冬辰想了一下。「我跟紀妍是同一所大學,偶爾放假時會到別墅打打網球,或是到俱樂部用餐,因為紀妍是學音樂的,所以我們最常去聽音樂會……」
「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你的音樂造詣應該不錯嘍。」
「不,」白冬辰皺眉。「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能忍住不睡覺呢。」
狄亞歌聞言大笑,她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用食指比著淡水河的另一個方向。「走吧,我們還有最後一個目的地。」
「是哪?」
「漁人碼頭,看夕陽!」那可是淡水一日游必得達成的終極目標呢。
像是梵谷大師再世,以天空為畫布,抹上一筆凡人無法形容的迷人色彩——
漁人碼頭的夕照讓許多人迷戀,在大家的讚歎聲中,太陽緩緩落到河面,結束一天發光熱的辛勞。
夜色,悄然降臨。
狄亞歌依偎在白冬辰的懷裡,看著夕陽落下,不禁嘆息。
「為什麼嘆氣?」雖然聲音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
「我覺得很幸福啊。」
「嗯,幸福到一個極致是會讓人嘆息的。」
「那可不好。」白冬辰說:「我打算讓你以後每天都感到很幸福,如此一來你豈不是每天都要嘆氣給我聽?」
「呵,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夜幕漸垂,他們在漁人碼頭用完晚餐才離開。
在捷運車廂上,狄亞歌忍不住捶了捶腿。
「累了?」
「有點。」
狄亞歌抬頭看捷運車門上頭顯示的站名,突然,眼睛為之一亮。
「接下來我們去泡溫泉好了。」正好可以消除疲勞。
「泡溫泉?現在?」
「對。」
正好此時列車抵達北投站,行動派的狄亞歌連忙拉著白冬辰下車。
說做就做,是狄亞歌私底下的性格,跟在公司里的謹慎模樣差很大,但白冬辰很欣賞她如此熱情鮮明的個性。
他們搭計程車嘮叨北投一家由日本溫泉旅館投資的台灣分店,幾位穿著和服的管家服務員已站在門口親切的迎接客人。
寬敞的旅館大廳不管地板或是架構全部都使用木材,一踏進去,一股天然的木頭想起撲鼻而來,讓人精神大為舒爽。
旅館牆上所裝飾的是知名的九穀燒壁畫,整體的氣氛讓人感覺就像在日本,而不是台灣北投。
「請問兩位是要過夜或是泡湯?」
「過夜。」
「好的,麻煩稍等一下。」
在櫃檯前,白冬辰望向狄亞歌,挑眉無聲的詢問——
過夜?你確定?
怎麼,你不敢嗎?狄亞歌用眼神回嗆。
自己的女人都這般挑釁了,豈有不敢之理?過夜就過夜,誰怕誰。
夜,深沉且美麗。
各自泡完男湯女湯的兩人,穿著日式浴衣回到房間,負責的管家已經幫他們將床給鋪好。
床鋪緊密靠攏在一塊,親密感十足。
白冬辰取下狄亞歌頭上的發簪,她美麗的烏絲瞬間如瀑布般流泄而下,他從背後輕擁住她,在她雪白的頸項落下熱吻。
「嗯……」狄亞歌將身體全部的重量都賴給他了。
他的大手摸索到她腰間的細帶,輕易解開了它,但褪下她的浴衣才發現,她裡頭竟然未著一物。
「你可真大膽……」他輕咬著她的耳廓,對她喃喃低語。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她喘息輕問。
「喜歡極了。」
大掌滑過她細緻雪膩的肌膚,罩住她豐滿的盈乳,輕緩的揉弄著。
杏唇逸出輕嚀,她轉過身向他索吻。
兩唇交纏,充滿情慾意味。
她的身體騷動著,於是傾身覆到他的耳旁,跟他說了一句挑逗的話。
白冬辰愣了一下,不禁失笑,看來他愛上的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小女巫,才敢用這語調挑逗他。
但他不甘示弱,抓住她的小手來到已經壯硬的雙腿間。
她驚呼,嬌瞪他一眼,他大笑。
兩人雙雙倒卧在床上,他在下,她在上,她像個驕傲的女王,正囂張的在她佔領的土地上宣示主權。
而他心甘情願成為她的小嘍啰,同時進入了她,成為她的所有物……
夜,即將結束。
床鋪上的兩人相擁而眠,且似乎都做了好夢,嘴角微翹著。
在棉被之下,她的右手跟他的左手,在睡夢中仍十指緊扣,彷彿預告著,不管未來如何發展,他們都會充滿信心的走下去……
狄亞歌跟白冬辰的愛情熱度,隨著兩人發生親密關係后越攀越高,且密不可分。
怕引發不必要的意外,狄亞歌很小心地不讓兩人的關係曝光,就連約會地點都特地排開白冬辰平常的活動圈子。
這方法果然有效,截止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平安。
但百密總有一疏,就在白冬辰決定將狄亞歌介紹給他的好友那天出了點事。
那天,他們約在白冬辰撿到她失戀喝酒的那間夜店,並包下一間包廂。
Jack一進來就見到上次讓他驚艷不已的狄亞歌,馬上雙眸綻亮,以為白冬辰夠意思,終於要介紹給自己美麗的秘書給他認識,沒想到……
「亞歌現在是我女友了。」白冬辰如此說道。
「不會吧,你不是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的女友,怎麼——」
Paul趕緊捂住Jack口無遮攔的嘴,怕他壞事。
「沒關係的。」白冬辰解釋道:「我是先跟紀妍分手后,才跟亞歌交往的。」
他其實非常在意讓狄亞歌背負所謂小三的罪名,他想要保護她,不再讓她經歷上一段戀情時那種屈辱。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想公開兩人戀情的緣故。
這場聚會除了一開始因為Jack有些誤會,造成尷尬之外,之後的過程都相當愉快,聽著白冬辰跟他們聊著大學時的趣事,狄亞歌覺得很有趣,似在補足她不曾參與的過往。
聚會接近尾聲時,她先離席到洗手間,但在走回包廂的途中卻被Jack給攔截了下來。
Jack滿臉通紅、步履蹣跚,一開口都是酒臭味,看來是喝多了。
「你,我真是小看你……虧你長得這麼漂亮,不過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勢利眼,這話果然沒錯……」
狄亞歌皺眉往後退一大步,她不想跟喝醉的人正面衝突,決定繞路回包廂,但Jack卻不放過她,再度將她攬住。
「是不是你的床上功夫特別了得,才會把白冬辰迷得神魂顛倒,連交往多年的女友都拋棄……」
Jack面露淫色,打量的目光跟說話內容都讓狄亞歌覺得很不舒服。
「你喝醉了。」她沉著臉道,希望對方適可而止。
「醉?我當然醉了,醉到想嘗嘗你的滋味……」Jack忽地箝住她的手腕。
狄亞歌使力掙扎,卻敵不過他的力氣,眼看Jack就要撲上前強吻她——
「放開亞歌!可惡!」
白冬辰正困惑著為何亞歌還沒回來,便離開包廂去找她,卻看見好友欲輕薄自己的女人。
他憤怒的衝上前去,一把揪住Jack將他拉離狄亞歌,揮手就給他一拳。
由於白冬辰太過憤怒了,這一拳打飛了Jack,要不是Paul隨即趕來拉住他,恐怕Jack會被揍得更慘。
這就是他所謂的好友?!竟然趁酒醉調戲他的女人!白冬辰即痛心又氣氛。
「我們走!」
他拉著狄亞歌離開,留下來怕自己會忍不住多賞Jack幾拳也無法平息他的怒火。
「痛嗎?」狄亞歌在抹上碘酒之後,趕緊朝傷口呼氣,就怕白冬辰覺得疼。
「我沒那麼脆弱。」白冬辰失笑,笑她把他當成怕痛的小朋友了。
狄亞歌惱怒的瞪他一眼。「明知道我在擔心……」
回到白冬辰的住處時,狄亞歌發現他的手受傷了,應該是剛剛在夜店裡因情緒太過激動,不小心被Jack身上尖銳之物所傷。
她拿來醫藥箱,坐在地毯上幫他上藥。
白冬辰緊緊握住狄亞歌的柔荑。「對不起,讓你擔心受怕了,我當時真的氣瘋了,他竟敢對你……還說出如此下流的話。」
一想起當時情景,他仍氣氛不已。「我跟他再也不是朋友了。」多年的友誼到此為止。
「Jack他只是喝醉了……」
「他這樣對你,你還幫他講話?」
「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我而跟多年的好友翻臉。」她平心靜氣的表示。
之前一直覺得,他們的關係一旦公開了,肯定會引來很多質疑跟反對,果然,今晚不就是個慘痛的例子嗎?
狄亞歌的眼裡閃過落寂跟擔憂,被白冬辰捕捉到了。
「別不開心了,乖,笑一個。」他輕撫著她的髮絲。
狄亞歌露出的笑容卻很勉強。
「來,我抱抱。」他拉狄亞歌起身,給了她一個大擁抱,希望能藉此驅趕她心裡的不安,給她溫暖。
在白冬辰的安撫下,狄亞歌低落的情緒逐漸好轉,有心情開玩笑。
「你這樣說,好像當我是幼稚園的小朋友。」
「呃,你的身材可以點都不『小朋友』。」這樣正面抱著的姿勢,讓他感受到她柔軟豐滿的胸脯就貼在他的胸口。
「你真色。」狄亞歌嬌嗔。
「對你色是正常的,我是老闆,你是秘書,還可以玩角色扮演,一定可以很稱職。」
「誰說秘書就得跟老闆……啊!」她驚呼一聲,他的手在她說話的同時,已經拉下她身上洋裝的拉鏈,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
「你不覺得這樣挺有趣的嗎?我的秘書。」褪下她的洋裝至腰部,他埋首於她的雙峰間,貪婪的吸取她身上迷人的女人香。
「才不……」她口是心非,尤其當他吸吮她的蓓蕾時,她已經渾身酥軟到忘記要說什麼了,只能圈住他的後頸,拱身向他,無聲的跟他乞求更多。
已經等不及回房了,他抬高她修長的美腿,讓她跨坐在他上頭,手鑽進她的裙擺,脫下底褲,緊接著迅速解開褲頭,解放他的亢奮,迫不及待的進入了她。
在他充滿她的剎那,他們都發出了嘆息聲。
他架住她的盈臀,一次又一次進到她的最深處,一次又一次誘發出她更多的花蜜……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歡愛氣味,他們纏綿著,從客廳到卧房,從夜深到天明……
狄亞歌跟白冬辰料想不到的是,即使他們行事已經如此低調,但夜店那一場爭執,他那一拳所引起的騷動,還是被熟人看見了。
白冬辰的堂妹那晚正好跟朋友到同一家夜店喝酒,她也在東爵上班,所以當然認得白冬辰一怒為紅顏的紅顏就是他的秘書狄亞歌。
消息在當晚就傳到了東爵總裁,也就是白冬辰的父親白耀明耳里。
白耀明緊抿的雙唇泄露了他極為不悅,但畢竟他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等小事無需急著出手,他知道必須將所有情況都調查清楚之後才能決定怎麼做。
或許這個狄亞歌就跟前幾任秘書一樣,只是個痴人做夢、妄想當鳳凰的拜金女,而冬辰對這樣的女人向來是輕蔑的,根本不可能喜歡上對方。
於是他要貼身秘書請人去調查狄亞歌跟兒子私下往來的狀況,先按兵不動。
一個禮拜后調查結果出爐了,白耀明只有看到幾張兩人異常親密的照片,就足以讓他臉色鐵青。
這個狄亞歌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待在白冬辰身旁的紀妍比起來,想必男人都會選擇貌美的她。
但那又如何,想當白家的媳婦可不能只有美貌而已,家世背景、門當戶對才是最重要的。
「我記得冬辰這個禮拜要到大陸。」
「是的,白少星期三飛上海,星期五晚上回台北。」貼身秘書恭敬的回答。
「我星期四要見狄亞歌,帶她到這裡來見我。」白耀明凜聲下令。
「是的,總裁。」
白耀明坐在太師椅上,雙手握緊著拐杖,儘管有著一頭斑白的發,可雙眸仍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