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很累，我想睡了。」她虛弱的打斷他，讓他把還在心裡猶豫沒說出口的道歉硬生生吞回去。「有話明天早上再說好嗎？」

此刻她難受又帶著一絲難堪的不想面對他。

因為她明明氣他不在乎自己，但身體卻無法剋制的迎合他，她的身體就像被那紙合約制約了一樣，專屬於他了。

她至少需要一個晚上的冷靜，才能讓自己不對他生氣，讓自己壓抑下難過難堪的負面情緒。

「……好。」他起身，沒有任何異議的把話吞回去。

向來高傲的男性自尊讓他無法乾脆的說出道歉的話，或許明天早上等她心情恢復一些之後再道歉也不遲。

他離開床邊，彎身把丟在地上的衣物撈起，放在床尾長椅上，接著轉身走進更衣室內換上睡衣，抱起一床被單和枕頭，默默走出卧房。

把卧房留給她，他今晚打算睡在書房，算是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吧！

希望明天一早能夠雨過天晴，他能把道歉說出口，而她能原諒他失控的粗暴。

他心裡默默期望著，但他不知道汪雨晴的心己經被傷害了，在他走出房間后，眼淚從她眼角滑落，滴濕了枕。

窗外天色才剛露出一絲曙光，一夜無法成眠的汪雨晴掀被下了床，頂著一雙黑眼圈走進浴室里漱洗。

鏡子里的她一絲不掛，白哲的肌膚有著點點紅痕，全身上下都有，那是夜朗傑烙印在她身上的，他昨晚因為生氣而強行帶她上床讓她受傷，但更讓她自己感到羞愧的是她無法抵抗的迎合；她明明氣他怨他，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隨著他的愛撫挑逗和闖入律動而呻吟喘息。

羞愧和難堪，還有對他強硬行為的惱火讓她無法面對他，反正睡不著，她索性提早出門，讓自己有多一點的時間來撫平內心這些煩亂複雜的情緒，等她平靜下來之後，她會面對他的。

漱洗過後，她穿上衣服，整理好凌亂的床，把床尾長椅上的衣服拿到浴室的洗衣籃里，幫傭的阿妖會把這些衣服洗好晾乾。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放輕腳步，連開門都小心翼翼，當她踏出房間輕輕地關上房門時，小白己經來到她腳邊搖著尾巴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房門，蹲下來伸手摸摸小白，手指頭壓在粉唇上，對小白比了噤聲的手勢。

小白又搖了搖尾巴，乖巧的她不會亂吠，乖乖的跟著女主人走進廚房，看著女主人幫她在碗里裝滿飼料和水。

清晨的微光從窗戶透進來，小白慢慢吃著，汪雨晴蹲在小白身邊靜靜的看著，一人一狗互相陪伴的畫面很溫馨，小白吃得心滿意足，汪雨晴心裡卻好苦澀。

等小白吃完，她拿碗起身到廚房洗乾淨后又放回小白的窩旁，她從背包里掏出紙筆寫下短短几個字，再一次走回廚房，把黃色便條用磁鐵版在冰箱門上。

她無法情緒平靜的來面對他，只好先逃開一下，轉身輕悄的離開廚房，穿越客廳走向大門口。

小白已經很習慣她白天得外出上課，自己乖乖又回到窩裡睡回籠覺。

輕輕將大門帶上，汪雨晴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公寓。

半小時后，夜朗傑醒了過來。

時間是早上六點半，之前幾天他也是這時間起床，但起床漱洗換裝后就直接趕出門到公司處理公事，沒空跟她一起吃早餐。

但今天他不打算這麼早去公司，他打算到外面買豐盛的早餐和咖啡來餵飽她空虛的胃。

結果，當他回到卧房要換衣服外出時，大床上已經不見汪雨晴單薄的身影，床上理被鋪得很整齊，昨晚他放在床尾椅上的衣服也不見蹤影。

他轉身走出卧房，在小白的窩旁邊看見乾淨的飲用水和碗。

顯然她起得更早，整理過房間餵過狗狗之後，她就出門去了。

這麼早她會去哪裡？

夜朗傑後來在冰箱上看見一張3M的黃色便條紙，紙條上寫著——我去上課了。

這麼早有課？

她分明就是躲他。

夜朗傑轉身又回到卧房，迅速的換上西裝，拿起公事包和車鑰匙，他也出門了。

離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這些時間足以讓他去學校找她好好談談，昨晚他的失控的確有錯，他心裡十分懊悔，更懊悔的是，他昨天晚上沒跟她道歉。

將車駛出大樓地下室，夜朗傑邊開車邊戴上無線耳機，他要撥打汪雨晴的手機，約她在校園談話。

這時候，他的手機卻先響了。

「早，我是朗傑。」他立即接起，心裡懷著一雄希望是汪雨晴打來的。

「大哥早。」但來電的卻是夜朗俊。

「這麼早打來做什麼？來炫耀你昨晚跟小晴出遊，又想來多管閑事？」他心頭驀地一凜，心裡還氣著弟弟。

朗俊明明跟魏紫嫣在一起，為何還要來招惹他的女人？他夜朗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陪伴，小白是他和汪雨晴的寵物，也不用別人來疼寵。

「我跟雨晴出去玩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麼好炫耀的。」夜朗俊笑著。「我只是看小晴太無聊，她都沒人陪，連帶狗出去玩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才——」

「以後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安排。」這不是來炫耀是什麼？夜朗傑氣得掛掉電話。

但不到幾秒，手機又響了。

「夜朗俊，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還來亂？！己經夠心煩意亂的夜朗傑語氣更兇惡了。

「我還想長命百歲，才沒有活得不耐煩。」那端，夜朗俊皮皮笑道。

「你打電話來到底有什麼事？」耐性盡失的咆哮。

「我決定回公司上班！」經過半個月的深思熟慮后，夜朗俊決定改變自己。

音樂隨時可以玩，不一定非得在這個非常時期跟自己的愛情過不去。

他當初選擇玩音樂，有一半的因素是為了跟父親作對，並非真有雄心壯志要在演藝圈大放異彩。

如今，為了給心愛的女人魏紫嫣安逸富足的生活，夜朗俊決定放下那空有熱情且不切實際的抱負，進入家族企業幫父親和大哥。

「你確定？」方向盤一歪，夜朗傑車子打滑了一下，幸好反應靈敏的他旋即把方向盤打正。

「我再確定不過了。」再度正色道。「為了證明我下定決心，我現在要出門回大宅拜見父親，我需要聽父親和大哥的意見。」

夜朗傑考慮了一下。

「好，我現在趕過去。」跟汪雨晴道歉的計劃暫時延後，可以等晚上再談，夜朗俊回公司上班的事比這件事更重要。

因為這代表夜朗俊決定積極爭取他跟魏紫嫣的感情，一旦夜朗俊把他跟魏紫嫣在一起的事曝光，那麼他就可以恢復自由，不必犧牲自己的愛情成就這樁商業聯姻。

等時機成熟后，他可以公開跟汪雨晴的戀情，不用再刻意低調隱藏，他也能大方的帶著她跟小白一起出遊。

轉動方向盤，車子掉頭朝士林方向疾馳而去，早上鬱悶的心情在瞬間消失無蹤。

搞定了夜朗俊回公司上班的事，下午夜朗傑陪著弟弟拜訪各個部門的高階主管打招呼，然後派魏紫嫣去協助夜朗俊。

由魏秘書來軸導阿俊上軌道再適合不過，至於他身邊還有秘書助理，做事能力不差的秘書助理暫時頂替魏紫嫣的位置，日後如果也能上軌道的話，那麼秘書的人選就不必再重新尋覓了。

一切都還算順利進行，夜朗傑兒乎一整天都像陀螺一樣忙碌的打轉著。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原本打算今天提早回家，帶汪雨晴出門去享用燭光晚餐，然後跟她道歉，但到下班時卻偏偏臨時有個緊急會議讓他無法提前走，這會一開就開到了七點鐘，當會議一結束，他立即開車急速返家。

他認定汪雨晴應該在家的，但沒想到他趕回來打開公寓大門時，面對的卻是一室漆黑和寂靜。

他皺起眉頭低頭看錶，時間是七點四十分。

汪雨晴還沒回來？還是帶狗出去散步了？

他心裡想著後者的可能性，因為這時間是小白的散步時間。

關上門，他伸手打開了燈踏入屋內，這時小白跑了過來，挨在他的腿邊磨蹭，嗚嗚的叫著。

「小白？媽媽還沒回來嗎？」他訝異的蹲下來，摸摸小白的頭對小白說話。

小白搖搖尾巴，又可憐的嗚嗚叫。

他起身快步走到小白的睡窩前，看著窩旁空著的碗，眉頭皺痕更深刻了。

「小白還沒吃飯嗎？」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形，汪雨晴再怎麼忙都會趕回來喂小白吃飯，帶小白出去散步。

就算趕不回來，她也會跟他求助，從來沒有放著小白不管的記錄。

她是在跟他嘔氣嗎？

就算嘔氣也不該丟下寵物不管！

夜朗傑臉色微微一凜，心裡對汪雨晴晚歸放著小白不管感到有些生氣，但一想到她會嘔氣的原因是因為他，他又低低的嘆一口氣。

昨天晚上他不該強行霸著她上床，因怒氣嫉妒而忽視她的感受，這麼做是他不對，所以他根本沒立場怪她今晚故意晚歸的任性行為。

認命的放下公事包，扯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擱在沙發椅背上，他走進廚房拿狗飼料，並在碗中加滿水。

晚餐有著落了，小白立即跑到碗前，把碗里的飼料通通吃光光，然後又喝了幾口水。

等小白吃飽后，他拿來牽繩帶著小白出門散步。

一人一狗吹著晚風，在公園裡慢慢走著，在外頭晃了半小時后，他才』帶著小白回家。

搭電梯上樓，電梯門打開時，小白先跑出去，他隨後走出電梯，這時有道身影跑到電梯門口。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夜朗俊身上還穿著今天上班的深藍色西裝，手裡還拎著公事包，顯然是從公司直接趕過來的。

「還有什麼不懂的事？有事明天公司再談，我現在沒那個心情理你。」夜朗傑不以為然地看著出現在他公寓門口的弟弟，公司的事有需要這樣急迫的趕來他這邊談嗎？

他現在心煩得很，不想理人，推開擋在電梯門口的夜朗俊，他走到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不是公司的事，是雨晴她出事了！」

他猛地回頭，看著弟弟帶著哀傷的眼神，這瞬間，夜朗傑感覺心臟緊縮了一下，他握著鑰匙的手冒出冷汗。

「說！」他咬牙對著弟弟咆哮。「小晴出了什麼事？快說！」衝過去揪起弟弟的衣領。

「雨晴發生車禍了！」這消息是樂團的朋友，也就是雨晴的同學通知他的。

一接到通知，夜朗俊立即打電話給大哥，但大哥手機沒人接，他趕緊飛車趕過來找他，但管理員告訴他大哥帶狗出門去了，他只好留在這裡等人。

「為什麼會發生車禍？你最好別胡扯！」夜朗傑寧可這是弟弟跟他開的惡劣玩笑。

「雨晴五點多要離開學校的時候，在校門口被一個開車衝進校園的不明人士衝撞，她的腦部受到撞擊，情況似乎很危急，目前正在xx醫院動腦部手術救治中——大哥，你快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