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他到底想做什麼?還說要一起用膳?笑死人了,找藉口也不找個好一點的,她還沒聽說過四大護法里有哪個會找人一起用膳。

雖然在那一瞬間她想到用膳就要取下鬼面具,也小小的好奇了一下,這隻狐狸到底長什麼樣子?

上次首座護法師兄在婚禮上被宮主要求拿下鬼面具才能和娘子行禮,他們才得以看到傳說中最殘酷無情、心狠手辣,且和惡鬼一樣恐怖的首座師兄的真面目……

騙人!至少在和惡鬼一樣恐怖上,根本是騙人的!首座護法師兄不但長得不像惡鬼,還俊美得很。

而且她有注意到,行禮時,首座護法師兄望著他的娘子,眼裡溢出的感情是一片真摯,也一點都不殘酷無情、心狠手辣啊!

宮裡的流言,果然有八成以上都不可信。

在司刑堂里待久了,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他們看得很清楚,所以四大護法里真正性情糟糕的,其實是她眼前這隻老狐狸啊!伍思邪在心裡感慨著。

「我沒事了,謝謝師兄關心。」

然而她恨恨的發現,宇文的手像鐵爪般牢牢的扣著自己,讓她甩了幾下都甩不掉。

無計可施,她只好壓抑著惱怒,不得已的抬起頭,用微微驚慌的神態望著他,口氣有些委屈的說:「師兄,你弄痛我了……」

這還是第一次,宇文能正面好好的瞧瞧伍思邪這狡猾無比的小女人真面目。

因為他還扣著她的臂膀,兩人距離頗近,他戴著鬼面具的臉也緊鄰著她那張微微蒼白的小臉。

「師……兄?」她的聲調有著一絲顫抖。

哼,在司刑堂磨練了許多年,她對自己的演技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她也不是一開始毒藝就很強,在從弱到強之間,也經歷過無數生存戰。

裝楚楚可憐、裝弱、裝天真什麼的,還有翻臉如翻書,這些都難不倒她。

宇文只是冷冷的打量著,那張邪冷的鬼面具后,那雙幽遼深沉的眸里,彷佛閃爍著惡劣強大的獵獸想要玩弄小獵物前那股無情的冷酷與殘狠。

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漫起,伍思邪卻又不甘心被這樣欺壓,雖然臉上依然掛著驚恐害怕的表情,但是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服輸的晶燦光芒。

儘管那倔強且帶著微微狠意的目光一閃而逝,不過沒有逃過宇文銳利的雙眼。

他有點快意又有些不明興奮的想,這狡猾的小女人還滿有個性的,挺大膽的,絕少有人被他這樣的氣勢壓著,還能淡定的繼續演戲。

「伍師妹,你不簡單啊!」他的鬼面就湊在她的臉龐前,帶著淡淡挑釁意味的詭譎聲音透過面具傳來,更增添不懷好意的氣氛。

伍思邪現在很確定,宇文狐狸在試探她。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做,但是演戲嘛,誰不會?他越想逼她自亂陣腳,她就越演得好給他看。

她眉頭微鎖,反而綻放隱含著妖嬈、似有若無的笑顏。

抬起眼望著他,她無比純良的說:「宇文師兄,思邪哪有什麼不簡單?這整個晦明宮裡,誰不知道宇文護法師兄才是最不簡單的。」

「喔!伍師妹也覺得我不簡單嗎?」宇文玩得興起,另一隻手臂竟滑過她的纖腰,五指就扣在柔嫩的腰間。

她心裡大驚,臉上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在心裡怒罵道:你這無恥不要臉的變態!快把你的狼爪給我放開!

要不是顧忌他的毒藝比自己強,伍思邪真的好想毒死這個變態,好想把他毒到他爹娘都不認得為止。

可是不行,這個變態的毒藝在宮裡排行名列前茅,根本不是她這隻初生之犢可以比擬,所以她不能這樣衝動……啊!可惡,宇文狐狸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師……師兄,你這是做什麼?」眼看他擺明要不知進退,她只好換上另一副面具,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一副受驚過度、萬般不解、極度迷惑的模樣。

宇文暗哼一聲,確定議事廳里一個人都沒有,暗部也絕不會冒出來壞事,於是打定主意,今天就要逼出這狡猾小女人的真面目。

「哎呀呀,伍師妹,你看師兄怎麼這麼魯莽,竟然把你弄哭了?」在確定他另一隻手臂已將小獵物攬緊了,小獵物絕對逃不掉后,那隻原本緊緊扣住她臂膀的手鬆開了,看似柔勁優美卻充滿不良企圖的長指,改為輕輕拂過那張看起來慘白失措的小臉蛋,好像想幫她抹去淚痕。

觸手生滑的肌膚讓宇文微眯雙眼,卻也準確的捕捉到那雙看似小鹿般濕漉漉的眸底隱藏的不屈傲氣。

伍思邪感到又驚又氣,控制不住的徘紅從她的臉龐一路蔓延到耳根子。

她……她要宰了這個變態!

該死的宇文,競敢這樣對她!他當她是什麼人?護法了不起啊,可以這樣隨便騷擾女弟子嗎?

想她有記憶以來,她的臉從沒有被任何男人這樣……這樣輕薄、侮辱過。

她下垂的左手張了又抓、抓了又張,若是仔細看,可以見到五色斑斕的異彩在她的指尖里閃動,那些可都是見血封喉的奇毒。

伍思邪掙扎著。真的不能對他出手嗎?真的還要忍耐下去嗎?就算斗毒她可能鬥不過宮主座前的四大護法,但是至少她有重重的反擊過啊!

可是不行,她還有一絲理智,依照宇文的狡詐度判斷,她若現在反擊他,兩人撕破了臉,到時他打死不承認有騷擾過她,反倒污蠛她勾引他不成,惱羞戍怒攻擊他,怎麼辦?那就變成自己以下犯上了。

這可不是她想太多,而是這些老狐狸的心態,她很不幸的,還摸得挺透的。

這樣一想,她反而冷靜下來了。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就不信宇文狐狸會一夜之間性格大變,真對她產生什麼興趣。

那就是存心要耍弄她?

可惡!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卑鄙無恥下流啊?

伍思邪對宇文的印象,真是壞到極點了。

看到那雙微現惱恨的眼眸,雖然浮現驚慌,卻仍警戒的瞪著自己,宇文鬼面具下的俊魅臉龐不禁勾起一抹笑。

他沒想到都被逼到這種地步了,這個狡猾的小女人選能一邊惱怒著,一邊堅持繼續演戲。

呵呵呵……他莫名的覺得暢快,逗弄這小女人非常有趣,有趣極了。

「伍師妹,別害怕,師兄只是看你身虛體弱,幫忙攙扶一把而已。」鬼面具后的雙眼彎彎,話說得又溫柔又曖昧。

伍思邪暗暗磨牙,彷佛可以看到鬼面具下那張臉笑得有多得意,感覺自己心跳加速,不知是被這人的無恥氣到,還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可惡!

正當他們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奕然聽到明顯帶著調侃之意的男性嗓音——

「啊!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哎呀!我就說這宮裡越來越危險了,怎麼處處有閃光?」

聽到聲響,伍思邪的身子一僵,雙眼迅速轉了一圈,心想,這是有救星來了?

緊跟著,她又想到,不對,以她現在和宇文這種曖昧至極的樣子……啊啊啊,她的名聲啊!

反倒是被抓包的宇文態度顯得鎮定,輕輕笑了起來,口氣有點危險的說:「既然知道壞了人家的好事,還不快點死出去?」

「喲!我真的覺得我們師兄弟應該好好的溝通一下,怎麼一個、兩個都有了異性,沒有人性?」那男子竟無視他的警告,口氣顯得十分遺憾。

「喔!看來寧師弟很想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沒人性羅!」宇文的口氣瞬間變得又輕又柔。

那種很想好好沒人性一番的隱隱興奮,傳到仍被他攬在懷裡的伍思邪身上,她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宇文狐狸是真的很不正常啊!還有,她認出來了,現在和他鬥嘴的男人,不就是四大護法里的三護法嗎?

啊啊啊,她的名聲真的毀定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算是徹底看清楚宇文狐狸私下性情之惡劣無恥,宮裡還傳說什麼溫文儒雅,他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而三護法則是宮裡出名的大嘴巴,最會散布各種流言了。

天啊!這兩人,一個無恥,一個大嘴巴,湊在一起,還會有什麼好事嗎?她的名聲毀定了。

「唉,其實我也不想做什麼棒打鴛鴦的討厭鬼,但是宮主有令,讓宇文師兄去主殿一趟。」三護法低聲笑了,顯然心情不錯。

他玩得正興起呢!宇文感到萬分遺憾。不過到底是自家詭計多端的宮主下令,他得……等等!

「宮主什麼時候下的俞令?」他挑起劍眉,問著和他向來不對盤的師弟。

「哈哈哈……宇文師兄果然敏銳。大約一刻鐘前吧!大概就是師兄你開始調戲司刑堂小師妹那時候。」三護法毫不掩飾自己已經看了一刻鐘的戲。

伍思邪倒抽一口氣。喔!她的名聲啊!她的面子啊!

可惡的宇文,此仇不報,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聽到小小的抽氣聲,再看到懷裡的小臉蛋更加慘白,宇文的心裡竟然有點不舒坦。伍思邪被自己欺負,和看到她被別人欺負,就是兩種感覺。

想到這裡,又看見某個礙事鬼打定主意要壞他的好事,他冷哼一聲,緩緩的鬆開懷裡的軟玉溫香,大掌還有點留戀不舍。

其實,攬著小獵物的感覺還不錯。

打定主意下回再玩,他讓伍思邪站定,還好整以暇的為她整了整衣裝,完全無視她那已經氣到微微發顫的身軀。

「伍師妹,你不要擔心,如果有人敢亂說話,師兄會撕了他的嘴。」這些話,他明著是說給伍思邪聽的,卻是在警告他身後那個不懂眼色的礙事鬼。

「唉,師弟我好怕啊!」三護法輕笑著,大有捋虎鬚的快感。「司刑堂小師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去亂說話。」彷佛知道怎麼最能惹宇文生怒,他加油添醋的刺激著他家師兄。

感覺到她的身軀又是一顫,宇文這下真的惱了,手腕輕輕一翻,淬了劇毒的銀針如雨一般,竟都像生了眼睛,統統往那個礙事鬼的身上飛去。

「哎呀!同門相殘啊!」三護法慘叫一聲,乘機逃之夭夭。

「你不用擔心,我會擺平的。」宇文低下頭,向她保證。

他可不想讓他的小獵物被別人玩耍。誰敢動,誰就慘了!

伍思邪沉默不語,想著要怎麼把他凌遲而死的一百種方法。

擺平個頭,你就是最大的禍害!

「我去見宮主,就不送伍師妹回去了。」宇文的態度溫柔無比,好像真的很依戀她。

「當然,正事要緊,師兄儘管去忙,不用擔心我。」伍思邪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吐出這些客套話。

「伍師妹,你真是通情達理。」

眼看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宇文覺得有趣得很,又感到有一點點介意。

「師妹,要想我啊!」臨去前,他忍不住再逗了她一下。

她那雙眼眸瞬間冒火,讓他的心裡像是被一雙小貓爪掌撓啊撓,癢得不得了。

唉,真想再玩一會兒,不過正事要緊,宮主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宇文離開后,伍思邪還站在議事廳里,神情冷凝而猙獰。

叫她要想他嗎?她一定會想的,怎麼會不想呢?她真的好想……宰了他啊!

此仇不報枉為人,宇文,你死定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腹黑師兄邪師妹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腹黑師兄邪師妹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