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最下一等的像是惱羞成怒會打女人的——要有誰真敢動手,她們當然也會不客氣地揍回去,男人都不見得比她們出手狠;還有就是色迷迷,只想占女人便宜的愚蠢好色大男人。這兩種人,連騰瀾閣和飛仙閣的船都不給上,莊主和長老來說情也沒用,海岸邊這裡是女人的天下。

第三等的,就是普通人啦,這一等占絕大多數,平常有事聊點正事可以;第二等的,就是姐姐們對你有好感,歡迎隨時上船來陪姐姐們聊聊天,姐姐們也會誠心招待,要不要再蓋棉被,當然要看姐姐心情。

第一等,山莊內屈指可數,其中之一是沒人敢放肆的太子殿下,這可不單因為殿下是他們主子——話說那日紫長老回到山莊,眾姐妹又嬌嗔又不依地怪原霞洛竟然瞞著她們,害她們白白焦急了那麼多天,原霞洛也只是笑了笑,說因為知道她們最愛護他,絕不會怪罪,加上事出有因,他也只好在事後才請罪了。

原霞洛就用這幾句話和一個迷死一船浪女的微笑,讓她們原諒了,還捧著心說不舍殿下為難哩——這就是被當成一級上賓的特權啦!

還有個一等上賓,那就是下午挺著根硬棍子上船來,同每一個跟他相好過的姐妹奮戰了一整個下午還不打算停火的墨東臣。

只能說墨東臣平日對這些女人還不錯,需要幫忙時不會擺譜,遇到什麼大小事也都會送點禮物討她們開心,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墨東臣在「那方面」還真是個好學生,如果說她們的口袋名單里還有一份暗黑版終極貴賓名單,那墨東臣可能還排得上第一名呢。他想解火,姐妹們當然樂得奉陪啊。

當這天傍晚,原霞洛上船來時,姐妹們可樂了,但知道他想找墨東臣,眾人都是一臉曖昧,想笑又不敢笑,偏偏主子仍是一副溫淡有禮,等著她們帶路的模樣,她們也不敢怠慢,當下想,墨東臣和主子是一起長大的,應該不要緊吧,於是就領著主子來到艙內。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原霞洛只看了一眼,很快地撇過頭去,「我在外頭等你。」

幾個女人很快地上前來幫墨東臣穿上衣裳,其中一個踮起腳尖替他拉攏衣襟時,忍不住忐忑地問,「你和主上吵架啦?」

墨東臣看了她一眼,「他是針對我,跟你們無關。」

墨東臣穿戴好,來到外頭的甲板上,原霞洛已坐在玉座上讓兩名貌美的飛仙閣姑娘伺候著,其中一個給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主上心情似乎不太好,他最好別亂回話。

他心情怎麼會好呢?他那樣地冒犯了他,比那日大殿上的要求還嚴重。

他知道嗎?光是想著他,想著他臉紅的模樣,想著他刻意垂下長睫,不讓他看清情慾已迷濛了他的眼,想著他在他懷裡亢奮地被玩弄的模樣,他的慾望就變成一頭不知節制的蠻獸,根本不知饑渴的盡頭在何方。

墨東臣注意到他身邊已經調來兩個從雲閣的護衛,那讓他胸口一緊,似乎知道接下來的命運,只能深深地看著原霞洛,好像稍一眨眼他便要消失不見那般,卻見原霞洛根本看也不看他。

墨東臣自嘲地笑了。在潛入百靈谷那時,他為了讓他高興,潛進結了冰旳冰湖裡,從冰湖裡的水道進入石堡。冰湖裡一片幽暗,月光讓冰層透著詭魅深藍,然而即便那時,他都沒有如此刻這般寒徹心扉的疼痛感。

墨東臣臉上表情一片空白,卻在他面前卑微地跪了下來,「請主上恕罪。」他很少喊他主上。

原霞洛眼神一閃,冷笑,「墨護衛何罪之有?我說過,你可是立了大功,正要給你賞賜呢。」

「那就請主上賜我保護您一輩子。」那一直都是他的願望,也是他的快樂,但他終究得看清,這樣的要求原來也只是一種隨時能被收回的恩寵。

原來他一直在一條孤獨的道路上,痴心妄想地追逐著,而他也始終目空一切,毫不在乎這整個世界地瘋狂地追求。

為什麼這一瞬間他突然空乏了?

原霞洛的眼,遠遠地瞥向一旁,似乎連眼角有他的存在也無法忍受。

「那不是委屈了我勞苦功高,能力卓絕的大將?我已經決定了,今天起由你統領旋風與巽雷閣,明天一早你就起程。這次由不得你耍花樣,我會讓人跟著你一起到揚沙城去。」原霞洛起身,背向他,「你就好好待在那兒吧。」

原來還有一種痛,就是心空空地,因為渴望了十多年,如今卻一夕被拋下的痛。

「主上!」墨東臣嘶啞地喊出聲,這才明白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原來也有害怕的時候。他衝上去,原霞洛卻讓兩名護衛擋下了他。

兩名新護衛都是萬中選一的高手,諒是墨東臣,一時也掙脫不開,除非他真的當場殺了他們。

但心痛才是讓他無法掙脫,也無法追上原霞洛的真正原因。

他那麼輕易就找人替代了他的位置。原霞洛從來都不需要他,他卻只是看著他,就一個人跋涉過這些年的萬水千山,還傻傻地覺得那就是一切。

他像被綁縛的困獸,掙扎著,卻仍不死心,懷著最後一絲微弱希冀地望著原霞洛。

他目空一切,但他也知道,原霞洛並不是,他在乎天下人、在乎藏浪山莊上下的看法。所以他連覺得受傷而哀鳴的權利也沒有,眼眶泛紅而刺痛,但他還是顧慮著那人不想被天下人看穿的顧忌,忍著,只能望著他遠去的方向,期待他有沒有可能回頭?

他從來不曾怨他,只期待他至少回頭看他一眼。

「我們會好好保護主上,墨閣主,你安心上任吧。」

原霞洛真的沒再回頭。

那夜,墨東臣在天闕閣,原霞洛的寢殿外站了一整夜。過去他總是來去自如,也不管誰怎麼說,但是如今他就是站在外頭。

金福走來,一臉為難,「墨護衛……不,墨閣主,主上已經睡下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他隱隱知道些什麼,也知道殿下和墨護衛感情向來好,太往心上放,血肉都連在一起了,割捨時當然會痛,更何況是那樣的……

殿下是他看著長大的啊,從小到大,誰能像墨東臣這樣毫無顧忌地和他打打鬧鬧?誰能在最危險時想都不想就用身子替他擋刀?有時候,還是墨東臣這小子,主動說要忙那些殿下的雜活兒,他有時是被墨東臣威脅,有時也是看他像小狗一樣只想討主人開心,便也就把事情讓給他了。

那樣張狂的人,總是不經意在關於殿下的事情上流露細微的心思,朝夕相處的人怎會看不出來?知道他痴,所以不說破罷了。

見墨東臣不為所動,金福只好道,「你也知道,殿下不可能永遠一個人,因為他是扶桑太子啊。」

墨東臣終於看向金福。

他知道,原霞洛是鐵了心不再見他的。「金福,」他終於開口,聲音卻啞得自已都認不得,「我是在告訴他,今天起,我會永遠只待在他知道,也找尋到的地方。他不想見我,我在那;他需要我,我依然在那。我會去揚沙城,他要我去,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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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吻太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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