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站在「雅艷」新產品發表會場入口，鍾愉菁面帶笑容注視著熱鬧滾滾的會場。
再過幾分鐘，發表會即將正式開始，她已經等不及要看所有人看完新產品廣告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了。不過，苡萱和郁潔的動作怎麼這麼慢？不會是今天累得起不來吧？
「總經理，所有來賓都就位了，可以開始了嗎？」行銷經理風吳鈞走近她身邊。
她聞言點點頭。她是要苡萱回來參加發表會沒錯，但目的只是想讓她看看自己所拍出來的東西，並了解其他人在看過廣告之後的觀感。在她還不願公開前，她可不想冒會失去她幫忙的險，讓其他廠商知道她是片中的女主角，「時間一到就開始，讓貴賓們等太久可不好。」
「是。」風昊鈞露齒一笑。想起前幾天初次看到廣告部送來的片子后，便深深被影片中那渾身透著一股堅強而不失柔美氣質的女主角吸引住視線。
廣告片所呈現出來的畫面，不僅將產品內涵與意義完完整整呈現出來，更甚者，片中女主角的表現對他們所有人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意外的大驚喜。真不知道老大是打哪找來這女孩的？「我也等不及想看那些賓客臉上會有什麼表情了。」
鍾愉菁聽了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們會大吃一驚的。」
他回頭給現場工作人員一個手勢，「我猜，明年的時報廣告金像獎，總公司的廣告部是拿定了。」
「是嗎？」若真如此她當然很高興，但那是還久的事。
「一定會的。」給完工作人員指示后他回過身，「不過，總經理，我倒很好奇你究竟是打哪找來這女孩的？我們花了那麼久時間找來的人選都沒一個能達到企劃案所要求的最低水準。沒想到總經理一出馬果然不同凡響。」
鍾愉菁只是給他一個神秘的笑容，「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她的話才剛說完，會場的燈光瞬時暗了下來，接著一陣悅耳動人的旋律輕柔的響了起來，配合主持人的聲音，發表會正式拉開序幕。
他們同時將視線轉向置於會場正前方的大銀幕上，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來臨。
影片的開始是下完雨後放晴的美麗月夜，悠美的樂章當背景緩緩揭開序幕，而後畫面轉入一名身穿白色衣裳的年輕女郎身上。這時，隨著遠遠拉近的鏡頭，會場之中驟然揚起陣陣低語。
「天啊！這女孩子是誰？怎麼以前沒在螢光幕上見過她？」
「她好漂亮……」
「這是哪家經紀公司的新人啊？」
片中女郎深思的神情真實得不似演戲，從她細緻的臉上微微透露出些許思念的味道，那感覺令人感到好生心疼與不舍。尤其，她伸出雙手彷佛要將月光抱個滿懷，自然而優雅的動作更是令人深深著迷。此時，片中緩然響起低沉動人的旁白男立曰。
接著畫面出現了幾個字與一個造型雅緻的小玻璃瓶，影片就此結束，現場的燈光隨之亮了起來。
「風經理，準備好了嗎？」
「OK。」
鍾愉菁微笑點頭，「那就上場吧！不過千萬記得，有關那女孩子的問題你務必小心回答。」
「遵命。」他輕笑擺擺手，「反正我對她所知也不多。」而後他順順西裝，帶著自信的步代走進會場內。
她滿意地看著他充滿自信的背影，以及其他穿著「雅艷」制服的員工，他們全是她手下能力最好的一群，對此她一直感到相當欣慰。
儘力讓每個人都能發揮所長向來是她用人的最高原則，就像她早在第一眼看到苡萱時，便敏銳感覺她一定是公司產品的最佳代言人，只可惜她本身似乎不作如是想。
她知道苡萱只想安安靜靜過生活，但是，這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光瞧她在美國的那一大票追求者，就算再呆再蠢的人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吧！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她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說服苡萱出面幫她拍廣告，幸好她只是要求不要對外公開她的身分，而不是下不為例。想想，其實她的顧慮也對，一旦讓大家知道廣告中的女王角竟是國際知名連鎖企業「松村集團」董事長特別助理，無論在商場上或一般人心中，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俗語說：商場如戰場，光就苡萱和他們家的關係，只怕到時會讓一些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
思及此，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電梯那端傳來，鍾愉菁轉向門口看了一眼，再回頭望向前頭正忙著回答雜誌記者與來賓問題的風昊鈞，然後轉身走出會場外看見闕苡萱與艾郁潔急急朝她走來。
「嫂嫂，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是啊，愉菁姊，對不起，讓你等真不好意思。」
「你們兩個。」鍾愉菁搖頭笑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怎麼，睡過頭啦？」
「還不都因為苡萱。」艾郁潔埋怨的瞥向身旁的人。「出門前我還特地挑了幾件剪裁不錯的衣服要幫她打扮，結果，你看她，連一件也沒選，只堅持穿她所講的輕便服裝。」
「這樣有什麼不好？」闕苡萱吐吐舌，一臉無辜的眨眨眼，「你那些衣服光看就覺得累，我這樣就可以了。」
「你看吧！世上競有這種人，我那些衣服可全是上得了大枱面的高級套裝耶！」艾郁潔一副拿她沒轍的模樣，「看看你，你以為你今天是來上班的嗎？就算是也不必穿得這麼拘謹吧！」從以前她就看不慣苡萱一身過於樸素的裝扮，實在糟蹋好身材嘛！
闕苡萱絲毫不以為意，笑說：「如果這裡沒事的話，我也許待會就回公司報到了。」她露出淺笑看著艾郁潔。
「待會？」鍾愉菁聞言揚起眉。
「是啊！愉菁姊，你就不知道苡萱原本根本不打算出席發表會，是我硬拉著她來的。怎麼，裡面開始了嗎？」說者，艾郁潔側身往會場里看。
「已經開始了。」鍾愉菁點點頭。「廣告片會一直重複播放，你現在進去還看得到。」
「那我先進去了，苡萱你呢？」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看就好了。」
艾郁潔聽了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然後向鍾愉菁使了個眼神。「OK，那我就進去了。」
鍾愉菁回她一個眼神，然後轉向闕苡萱，「苡萱？」
「嗯，嫂嫂，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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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是怕有人認出你吧？」
闕苡萱勉強一笑搖搖頭。「沒事的，嫂嫂，你不要被郁潔影響了。我只是來四處看一看，進不進去裡面應該沒關係吧！」
「你等一會要回公司？」
「嗯。還有一些工作程序要和專案小組做總檢討。」
「既然這樣，那待會一起走吧！」
闕苡萱聞言疑惑的看了會場一眼，「那這裡……」
「沒關係，有風經理他們在場沒問題的。不過，要走之前你不先進去看一下嗎？」
她再度搖搖頭，「反正早晚會在電視上看到的。」
鍾愉菁聞言，只好點點頭，放棄繼續遊說她。但想起郁潔努力想改變她的穿著，一股壞壞的念頭倏地油然而生。
「苡萱，我待會想先去一個地方，你陪我去吧！」
闕苡萱聞言不禁起了一陣冷顫，立刻神色戒備的倒退一步，「嫂嫂，你……」
「你不用防成這樣吧！」鍾愉菁揚起眉輕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麼壞事。」
「但是我想早些回到公司……」
鍾愉菁搖搖手打斷她的話，「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
「好吧！那我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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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廣告部已經把『雅艷』的宣傳資料送來了。你要先看過嗎？」
「先擱著吧！對了，『盛聯』回消息了嗎？」
「他們的總裁這幾天不在台北，所以下午他們的總經理會過來。」
賀志華從公文里抬起頭，驚愕的看著秘書簡恰蓉。「哦，柏皓不在。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去把下午的會議資料準備一下。」
看著離去秘書的背影，賀志華陷入沉思。人下在，那真是不巧了，原本他還打算趁著今天苡萱會到公司來，介紹他們認識認識的，哪知……
想想，這也不知是第幾次了？好幾次，每當他想要介紹苡萱與柏皓認識，不是她臨時沒辦法趕到，就是他突然有事不能來。
他與柏皓由於兩年來公司的合作，認識也不算淺，而他可是打從心底欣賞他。
一個是善良美麗的女孩，一個是沉穩內斂的年輕人，兩個可說是天作之合。若要強說哪裡不合，大概就數苡萱太會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吧！
想著想著，賀志華將置在桌上的牛皮紙袋打開，拿出幾張平面宣傳用海報與文宣，賀志華不禁會心一笑。也難怪老婆會一天到晚念著要苡萱當她的產品代言人，看這海報十足十的將她的特色全顯現出來，這下子老婆可樂了，一出師就挂帥。
至於苡萱會到他們家，可就要追溯到四年前的那個冬天了。記得那一年爸媽例行性飛往「松村一位於世界各地的分店巡查業務，最後一站即是位於台灣東部的「翡翠渡假山莊」。雖然山莊的規模並不若「松村」旗下諸多國際級觀光飯店那般華麗，但卻是爸媽最喜歡的一處渡假山莊。
爸媽藉著巡視業務之便，順道停留在那渡假，而就在那段期間，他們認識了苡萱，且據媽媽所說，當時她根本下知道他們是誰，只當他們也是同住在山莊內的旅客。
由於當時的旅客並不多，所以爸媽很快便與她熟稔起來。尤其是媽媽，難得碰到一個如此談得來的朋友，加上她的年紀就像媽媽長久以來一直夢想擁有的貼心女兒差下多，所以自然與她更加親近了。
一日下午媽媽獨自一人從山莊附近的一處風景名勝散步回來，就在離山莊下到一百公尺的濱海公路上，一部煞車失靈的卡車突然撞破護欄朝她直衝過去，爸爸曾描述當時在場看到的所有人全都嚇傻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苡萱迅速奔向媽媽猛力一抱，將兩人甩出可能受傷的範圍外。在她用身體保護的情況下，媽媽所幸只有些皮肉傷，但她的頭和身體卻在衝擊下嚴重受傷。
這些年他們兄弟知道爸媽一定還隱瞞了什麼沒說出來，比方說，他們打哪知道苡萱的種種事情？在當時那麼混亂的情況下，尤其她又失去記憶，他們怎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就得到她生平的全部資料？請人調查的效率再好再快也不可能如此神速吧！
而且這些年來媽媽用盡所有方法，一直想將那些至今仍遲遲未婚的兒子推銷出去，但她為何就是沒對小妹採取行動？改天找個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問問看。
不過眼前這一刻，他只想知道若苡萱與柏皓見面了，會是什麼景象呢？
只希望到時柏皓不會被苡萱的外表給騙了。不過反過來說，如果他真有如他所看重的優秀，相信他一定會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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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不能再考慮一下下嗎？」
「不。」
艾郁潔和鍾愉菁兩人聞言，只能莫可奈何的對視搖頭。
「看吧！就說了你還不信。」
鍾愉菁輕扯嘴角，「我以為拍過廣告后她應該會變得比較好商量。」
艾郁潔懷疑的瞄了眼坐在身旁邊的闕苡萱，然後用一副算了吧的表情看向鍾愉菁。
「如果真的這樣，早幾年她就去拍廣告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固執得可以的腦袋若來真的，除了我公公婆婆之外，是誰也不認的。」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當我是隱形人般討論我啊？」闕苡萱端起茶輕啜一口。
真是的，片刻之前還告訴她不會耽誤時間，現在卻在離公司兩條街外的精品專櫃暍起閑茶來了。
這家服裝公司是鍾愉菁一個朋友開的，雖然規模下大，但裡頭的服飾全是名家所設計。事實上，這間公司的老闆就是一個國內相當有名的專業設計師。
「你還敢說。如果剛才你不要那麼堅持的話，我們現在就有事可做了。」
「是啊，苡萱。」顏閔芬帶笑走向她們，「『雅艷』所有的模特兒造型都是由我經手的，難道這樣你還不放心？還是你不喜歡我上次為你所做的設計？」
「閔芬姊，我沒那意思。」闕苡萱連忙否認。顏閔芬可是國內相當具有知名度的服裝造型設計師，上回她拍月之戀的廣告時，身上的衣服及造型即是由她幫忙設計，對她的專業技術，她可是相當敬佩的。
只是，現在又要她像個木頭娃娃乖乖任她們在她身上東穿西戴，這邊擦擦那兒抹抹的，這她可辦不到。
「你們就別再開我玩笑了。」
「苡萱，你以為我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鍾愉菁輕輕淡淡的開口。
闕苡萱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靜靜的轉頭望向透明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注視她沉默的側臉，艾郁潔對顏閔芬及鍾愉菁輕搖頭。每次當苡萱遇到不願去思索或回答的問題時，她總會用沉默代替回應。
鍾愉菁在內心嘆了口氣。明明就是可以無憂無慮恣意享受年輕的美麗女孩兒，怎麼偏讓人感覺她似乎藏有許多滄桑的心事？
會不會是跟她失去的那一段記憶有關呢？望著那線條柔美的臉龐，她愈想愈認為事情有好好調查一番的必要，或許，跟苡萱最為親近的婆婆知道什麼也說不定。想到這，她決定回去之後馬上著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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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來一切都沒問題了。」
「嗯，依照我們初時的計劃，整個工程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
「OK！」賀志華點點頭拿起筆在文件上簽字，然後將簽好的文件遞給站在一旁的秘書。「恰蓉，待會闕小姐來的話請她上來。另外，這份文件麻煩你先傳真到台東給陳協理看一下，傳完再放到闕小姐桌上。」
「是。」
賀志華交代完才將視線轉向坐在對面的人，「浩愷，你待會還有其他事嗎？」
「賀兄，你還有事嗎？」
賀志華笑笑。「我想為你介紹個人。這一次我們的企劃案能這麼順利進行，她也幫了個大忙。」
孟浩愷揚起眉笑，「哦？我還以為所有人我都認識了。」合作兩年以來，兩家公司凡是有參與飯店興建工程計劃的人員，老早就混得熟絡了，「就是你剛剛交代秘書請她上來的那一位嗎？」
「是啊！其實我早就想替你們互相介紹了。但這幾個月公司的事情比較忙，所以台東人事方面的事務幾乎都是她在處理的，也一直因為她大多時間都待在那邊，所以你們碰面的機會就少了。」
「大多時間都待在台東？」孟浩愷憶趄前些天齊子祥才提起他的未婚妻也在「松村」服務，「賀兄，你說的闕小姐可也是你們美國總部調回來的專員？」
「沒錯！我想志平你是認識的，而尼可和洛克你也都見過了，現在就只剩幾個不常上台北的你沒見過。昨天她們剛好有事一起上來，我想她應該等一下就到了。」
孟浩愷點點頭，然後站起身活動坐了近兩個小時的身體，再回到辦公桌前，目光突然被桌上的海報吸引住視線——
朦朧的月色佔滿整個背景畫面，右下角站了個身穿白衣裳的女子，雖然她的容貌在月光映照下像覆了一層面紗，但在隱約之間依然看得出她清麗的面容。
這時一陣敲響聲傳來，簡怡蓉跟著開門報告，「總經理，闕小姐來了。」
聞言孟浩愷看了眼賀志華，然後兩人一起看向門口。
「請她進來。」
隨後一陣低柔的嗓音伴著一抹暗灰色的身影走進辦公室，「總經理，怡蓉說你找我？」
賀志華放下手中的卷宗笑著站起身。在公司苡萱總是以職稱稱呼他，也因為她的堅持，所以直到目前為止，知道她真正身分的人並不多，大部分的員工只知道她是董事長特別助理，特地由美國回台協助飯店推展工作。
二以萱，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盛聯集團』的總經理孟浩愷先生。」賀志華領著她走近，並向她介紹。
闕苡萱帶著禮貌笑容伸出手，「孟先生，你好，我姓闕，闕苡萱。常聽我們總經理及同事提起你，一直想找個時間親自登門拜訪，卻讓你先來了，真是抱歉。」
「哪裡，闕小姐。」孟浩愷伸出手與她交握，「聽賀兄說飯店人員訓練的事都是由你負責的，讓你那麼忙，我才應該向你說聲謝謝才是。」邊說他邊仔細打量著她。
「你客氣了，那是我該做的工作，何況，這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望著她平光眼鏡下晶瑩黑亮的眼眸，孟浩愷笑了笑。如果換下這身樸素的打扮，她應該是一個長得不賴的女孩子吧！也讓他想起子祥曾告訴過他們他與他未婚妻相遇的故事——
齊子祥是在一場商業酒會上和他未婚妻相識的。當時，宴會上擠滿了人，他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服務生，結果那個不起眼的服務生因為他的不小心弄掉了眼鏡及弄亂頭髮，現出了原本的面貌。
聽好友說當時在場的所有賓客幾乎都被那個美麗的服務生迷住了，後來，艾郁潔出現他才知道她根本不是服務生，而是宴會的承辦人員，因為人手不夠才下去幫忙。事後，好友花了許多心思追求她，只不過都遭到拒絕。但也由於如此，他與郁潔才得以熟識深交。
他謹記好友的教訓，了解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就下定論的。不過，這麼美麗的一個女子為什麼要將自己打扮成三十好幾的模樣呢？
闕苡萱看著一臉深思的孟浩愷，輕喚他一聲，「孟先生？」
「呃……」孟浩愷怔了下，「啊！抱歉，闕小姐。」
「沒關係。」她說完轉向賀志華。「孟先生是來和我們討論飯店進度的吧！」
「嗯！」賀志華點點頭，「我們剛剛才開完會議。」他接著轉向孟浩愷，「我們等會還要做個總檢討，你要留下來嗎？」
「恐怕不行。下午我和『建城』的李董還有約，我想讓我們公司的方經理留下來就行了。待下星期柏皓回來后，我們再一起過來。」
「好吧！」賀志華倏地想到，說：「對了，柏皓是去哪了？我好像有一陣子沒看到他。」
說到這事，孟浩愷不禁笑了笑，「他到日本去了。」
「日本？」賀志華大膽猜測，「上次好像有聽你們提起過你們一個日本客戶，難道……」
「就是那個一直想將柏皓和自己女兒配成一對的『龍琦商事會社』社長。」說到這，孟浩愷想起柏皓出發前那副極為勉強的模樣，「為了這份合約，他可辛苦了。」
「怎麼說？就我所知，龍琦太郎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家，而他那念東大音樂系的女兒，聽說還是個美女呢！」賀志華不著痕迹的打探著。
孟浩愷搖搖頭，「這賀兄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柏皓可是最不喜歡人家利用這種事來談生意了，或許和『龍琦』合作會為公司帶來不少利潤，可是他寧願靠自己多努力點，絕對下會靠那種方式來完成。認識他這麼多年了，我最欣賞他的就是這點，所以不管龍琦是多麼中意柏皓，只怕他是註定要失望了。」
「那麼龍琦小姐做何表示？」
「我猜她的失望要比她老爸多。沒辦法，誰叫柏皓是個不輕易對任何女子動心的人。」
「真可惜，依柏皓的條件，應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他吧！他至今還沒有中意的女孩子嗎？」
「呃……其實我也下是很清楚。」孟浩愷含糊的回答，而後開玩笑的問：「賀兄，你怎麼這麼問？是不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要介紹給柏皓？」
賀志華搖搖頭一笑，「已經中乍了，浩愷，你就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再回去吧？」
孟浩愷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放回公事包中，「不了，賀兄，我還得趕回去呢，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哪裡。那我們下次再談吧！」賀志華陪他走到門口，而關苡萱亦跟在他們後面。
「對了。」正要踏入電梯，孟浩愷心念一轉，大膽假設的回頭轉向始終沉默跟在後頭的關苡萱。「闕小姐，我可以冒昧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闕苡萱詫異地望著他，然後點點頭。
「你就是安琪嗎？」
「你怎麼知道？」聞言，她驚訝的睜大雙眼。
真被他猜中了！「我想，我們有個共同的朋友。你知道齊子祥嗎？」
闕苡萱點點頭。
「他是我和柏皓的好朋友，就是他告訴我們有關你的事的。」
關苡萱皺起眉頭。不會吧！她有什麼事情值得讓子祥向人提起的？
「放心，他沒說什麼。」他朝她眨眨眼，「那麼，闕小姐，賀兄，我先走了。下次再見。」他向兩人揮揮手便進電梯下樓。
電梯門一關，賀志華看看苡萱。「齊子祥？不會是那個曾經想追你的律師吧！」
「他現在已經是郁潔的未婚夫。」她邊回答邊走回辦公室，「沒想到孟先生和子祥是好友，這個世界真是小啊！」
賀志華點點頭，走向辦公桌，「苡萱，這裡有些你的東西，你要不要先過來看一下？」
「什麼東西？」
「月之戀的宣傳海報底稿，明天開始，各大報章雜誌都會陸續刊登平面廣告，而電視廣告，最快這星期就可以看到了。你剛到你嫂嫂那她沒告訴你嗎？」他將裝著海報的袋子交給她。
老婆之前已經先打過電話給他，跟他抱怨苡萱不肯接受她安排的事。
闕苡萱伸手接過來，輕輕抽出裡頭的幾張照片，「大哥……」
「嗯？」她將目光放在文宣照片上，不讓他看出她的情緒，「沒事，沒事。」賀志華看著她低垂的臉。「小妹，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搖搖頭。「大哥怎會這麼想？」
「最近你的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了？」
「沒有啊。大哥，是你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