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世紀之戰2（求票求收藏）

一樣的戰袍，一樣的拳套，自從陳浩跨出校園大門走上拳手之路的那天起，他參加的每一場友誼賽、選拔賽，柳真一直默默出現在現場，從一個學生到一個記者一向如此，然而她無法在這場萬眾矚目的賽事上看到他狼一般的眼睛，就像十年前在沙灘上被兩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流氓按著打也沒叫過一聲疼的那種眼睛。她希望此時藍能夠出現，叫他退出這場比賽，然而藍不會奇迹般地出現，而她自己卻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一個合理的借口叫他臨時退出，心裡酸疼，眼淚忍不住掉到自己的採訪本上。

在比賽之前，所有的記者離開座位，抓緊時間跑去採訪陳浩的教練。

「請問林教練，對此次陳浩的比賽有多大的把握？」

林教練從一進場也是一臉頹然，他看著默默走上擂台的愛徒的背影，對著數十個鏡頭陷入了哽咽。

十天前。林教練手裡捧著一份報道陳浩接受戰巴裕的挑戰的報紙氣憤地踹開了陳浩的宿舍門。屋裡煙霧瀰漫，地板上到處是煙頭和翻倒的酒瓶。

「這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在這種狀態下私自迎接戰巴裕的挑戰的？你有沒有問過我？」林教練將報紙狠狠地甩在桌上，指著陳浩，氣憤地問。

「是我自己的決定。」陳浩用冷淡茫然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恩師。

「你懂不懂得珍惜自己？你知不知道戰巴裕存心為徒弟報仇，不將你打死也會將你打殘的！不行，我要幫你取消這場比賽。」林教練說罷，拿出手機準備致電上級求助。

「我一向當你是爸爸，所以你應該知道我一向說出了就會做到！」

林教練呆住，慢慢收起自己的手機，蹲到陳浩的面前，抓著徒弟的雙肩，老眼含淚：「浩，你再聽我一回好吧？我在你身上花的心血比在我自己的兒子身上的還多，看在這幾年我們又像父子又像兄弟整天在一起的情面上，你再聽我最後一次，退出比賽。」

「你希望看到我像這樣倒下…」陳浩指著滿屋子的煙頭和酒瓶，「還是希望看見我在擂台上倒下？」

「不要這樣。浩！振作一點。柯小姐已經死了很久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能不能不要再提這件事？」陳浩將吊在胸前地一枚藍玉戒指握得緊緊。眼淚撲簌落下。轉身離去。「我已經決定了。教練。謝謝你地栽培。在這世上我只有兩個親人。現在只剩下你。如果我真地倒在了擂台上。我留下地一切希望你能接受。就當你對我地原諒！」

十五分鐘前。林教練走進陳浩地休息室。親自給自己地愛徒做全身地按摩。他想最後一次勸陳浩退出。但更明白他地個性。只能含淚默默揉著他地全身筋骨。看著他身上留下地所有傷痕。每一處都能勾起對兩人這一路走來地風雨地回憶。

陳浩上了擂台。沒有任何地熱身運動。便示意台上地裁判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比賽隨時可以開始。

比賽場上又恢復了平靜。工作人員示意所有地記者回到自己地座位上去。

「陳浩怎會回事？怎麼回事？」

柳真一回到自己的位子，又見那胖子雙手緊緊地抓著旁邊的一個青年的手，表情十分緊張。

「那是心裡戰，用來迷惑對手，讓戰巴裕輕敵，你懂了吧？陳浩又成熟了。」旁邊的青年見胖子手裡的漢堡被幾欲被捏碎，番茄汁流得他全身都是，一個炸雞塊還滑到了他大腿間，杯子里的可樂潑得他全身都是，看在胖子也是陳浩迷的情面上才沒跟他一般計較，只好無奈嘆氣。

「你說得對，心理戰術，一定是心理戰術，陳浩不可能輸，我用了三個月的工資買了他贏！」

那青年又獃獃地看著胖子。胖子覺察到無意間透漏買了外圍，連忙不好意思地，對著擂台大喊：「陳浩加油！陳浩加油！」

胖子的聲音過於洪亮，打破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台上的裁判循聲四處張望，嚴肅的表示誰再吵嚷影響比賽就趕他出場。旁邊的青年笑著看胖子的時候，只見他低著頭吮吸可樂，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比賽的小鍾終於拉響。林教練坐在台下將一條白毛巾握得生汗，準備在必要之時扔上台救徒弟的生命。柳真閉著眼睛默默祈禱時間可以飛逝，早點結束這場比賽。

陳浩一開始便瘋狂地進攻，他突然使出一招霹靂快拳，讓整個賽場的觀眾歡呼。可惜，拳頭被戰巴裕輕鬆躲過，只在他的耳邊掀起一絲涼涼的拳風。戰巴裕久經戰場，經驗老道，為了探清對手的虛實，開場只躲不攻。他見到陳浩的出拳，便覺得他有點狂躁，以陳浩今天在台上的表現根本不可能在第一個回合就將自己的徒弟猜霸打趴在地。

「好！好！我就知道陳浩一定能打贏那隻老烏龜！」胖子邊看邊激動地搖著旁邊青年的頭，吶喊幾聲，喝了口可樂，正又要啃漢堡，驚奇地現手中的漢堡已經不見，轉身看到旁邊的青年正恨恨地瞪著他，陡然現漢堡蓋在那青年的頭上，轉身裝著忘乎所以地看著拳賽。

台上戰巴裕的閃躲讓台下的觀眾一陣歡呼，以為是陳浩佔盡上風，只有林教練的心綳得越來越緊。陳浩出拳明顯急躁，腳步也輕浮，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到他的缺點，找到他致命防衛漏洞進行反擊。果不其然，陳浩一腳提空，老練的戰巴裕找到了腹間的空檔，一記直拳反擊，正中下懷，並迅捷地用雙手鎖住陳浩的雙臂，騰空而起一個泰拳最擅長和最具殺傷力的膝頂。

陳浩霎時整個身子後仰，下巴破碎，一口鮮血噴洒到台下，在他倒在地上的那一霎，眼前迷迷糊糊晃過藍的笑臉，傷痛竟然使他笑了：藍拉著他穿梭在一片金黃的稻花中，奔向遠方……

陳浩的身子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出一身悶悶的巨響，使整個比賽現場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嘴巴睜得大大，眼睛呆。

「陳浩！加油！陳浩！加油！」胖子坐在觀眾席最前面，台上的情況他看得最清楚，陳浩的倒下第一個牽住了他的心，看著台上偶像被人打趴在地上，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阻擋不住身體血液的沸騰，顧不得裁判不裁判，第一個站起來，大聲吶喊著給陳浩加油。

柳真一直閉著眼睛，任憑心裡如何躁動不安也不敢看台上的情景，突然聽到前面的胖子的吶喊聲喊得有點撕裂，料想陳浩出了事，忍不住掙開眼睛，見長哥哥躺在台上，動彈不得，滿臉是血，忍不住趴在同事的肩上嚎啕大哭。

「陳浩！加油！陳浩！加油！」台下其它的觀眾回過神來，紛紛站起，跟著胖子吶喊，頓時加油聲震天。

那裁判本來想叫保安止住台下的聲響，見觀眾的熱情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反而被感染，那數數的節奏不自覺地放慢，他希望陳浩眼前的中國拳王能夠在他數完十之前站起，儘管他是一個韓國的裁判。

全體陳浩迷的吶喊聲使柯藍突然放開了陳浩的手，消失於浩瀚的邊際。陳浩慢慢蘇醒，昏迷之中迷迷糊糊看到有個人影在他的眼前時大時小地數著自己的手指，微微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滿臉鮮血，天旋地轉中無數雙期待的眼睛在叫他站起來。

林教練倒是希望陳浩就這麼躺著罷了，本來他就沒有求勝之心，如此便可撿回一條小命。

所有的記者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是明天每張報紙的頭條新聞是「陳浩血濺擂台，拳王拱手讓與泰國」。

一滴流入眼裡的血讓陳浩覺得疼澀，他掙開眼睛開了一眼台下的林教練，想到自己最後可以為他做的事是要讓世人知道他的徒弟並不是輕易就能被打垮在擂台上，而他能為柯藍做的事是離開這個孤獨的世界，到另一個時空去找她，所以繼續戰鬥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陳浩如一頭被洪水困住的獅子甩了甩頭上的血漬，翻過身，雙手艱難地支撐著擂台……眼前依舊一片模糊。

擂台上的裁判擦掉額頭的汗水，數到八便停住，差點忍不住想去扶他。

台下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

「不要！不要！」柳真連哭聲都沙啞，恨不能衝上台去攪亂。

「浩，算了！」林教練跑到擂台前叫陳浩放棄。手裡的白毛巾一直在猶豫中慢慢地舉高。

陳浩看著林教練想扔出投降的白毛巾，給了他一個如果他這麼做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眼神。他在林教練眼前堅毅地站起，告訴眼前的師傅不會讓他失去作為一個教練的尊嚴，希望他也不要讓自己失去自己作為一個拳手的尊嚴。他只可以在擂台上戰死，這是他想到的最好解脫。

台上的裁判員見陳浩重新站起，循例到他身邊問他是否可以繼續比賽，得到陳浩的點頭回答之後，輕聲在他耳邊用彆扭的漢語說出三個字「好樣的」。

「耶！我就說陳浩你行！」台下的胖子見陳浩站起，高興的跳了起來。吶喊很久，嗓子直冒煙，想起拿可樂澆一澆，才現方才一激動將手中的可樂傻得渾身都是，那紙杯早被他踩得扁扁。他看了一下旁邊的先生，只見他手持一瓶礦泉水，嘴巴睜得大大地看著陳浩。

「兄弟，我說他行的！」胖子拍了一下旁邊的先生，說話間奪過他手中的礦泉水，整瓶從他有點熱的腦袋上澆下。

陳浩擦了一下臉上的鮮血，握起雙拳，對著在裁判背後的戰巴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