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很小氣,我愛嫉妒,我無理取鬧,我還常常打破你的禮儀規範教條,我是這樣一個不完美的女人,就算是這樣,柴先生你還是要把我娶回家嗎?」她凝望著他緩緩說著。
「就算你很小氣,但是我覺得那是替我勤儉持家;就算你愛嫉妒,但我覺得那是你愛我的證明;就算你無理取鬧,還有我可以包容,就算你常常打破我的禮儀教條,但是我還是無法對你生氣,因為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完美的女人!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柴彥均將她剛剛說的每個缺點都變成他愛的優點,讓一旁的女人們同樣受到感動,更不免怨懟著自家男人的不貼心。
顏福軒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他才不是口拙,根本就是深藏不露的情話高手嘛!
誰說浪漫和貼心一定要用金錢堆砌呢?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頰邊滑落,元小秋接過他手上的花束,哽咽的說著,「我願意。」
她的一句「我願意」將現場氣氛帶到最高潮,霎時掌聲響起,替他們獻上最大的祝福。
但在一片的祝福聲中,卻隱藏了一道冰冷的眼神,站在街角的一個女子一臉憤恨不平的看著這一幕。
那眼神直穿元小秋,像是要將她撕碎。
只可惜所有人都替求婚成功的柴彥均慶賀著,沒人注意到那名女子的異常。
當然,也沒人注意到這幸福的潮汐背後,即將掀起的狂風巨浪。
一間黑壓壓的房間里僅點著微弱的燈光,靜謐的空間詭異得讓人覺得可怕,女子拿著手上的相片喃喃自語,更增添幾許的驚悚。
「彥均哥,你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朝氣爽朗,就像陽光一樣照亮我灰黯晦澀的生命,可是你今天怎麼會做出那種不知羞恥的事呢?」女子手上拿著元小秋和柴彥均兩人的合照,眼神迷茫的細語。
突然,女子原本愛慕的眼光轉為狠戾,並且激烈的撕開兩人的合照,將元小秋的部份放在地上踩踏,像她是什麼害蟲一樣。
「都是這個臭女人,都是這不知名的害蟲,害我的彥均哥生了病,變得一點都不像他了。
「對!沒錯!都是你的錯!要是你不出現的話,彥均哥就永遠都是我的了!呵呵……」說著她的眼神又逐漸迷離,然後吃吃的笑了起來。
沒錯!只要她不在,彥均哥就會回復正常。
彥均哥就會變回那個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彥均哥,他們會在一起讀詩,會一起討論老莊,會一起研究逍遙遊。
沒錯,只要她不在了……
女子森冷的眼神看著地上被她踩皺的相片,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一般會有人在求婚前從來沒有去過女朋友的家嗎?開車送到樓下不算的話?
一般人也不會在驚天動地的求婚後,回女朋友家不是繼續搞浪漫,而是忙著做手工花吧!
但偏偏柴彥均就是,而且不只他被抓來元小秋租屋的地方幫忙做手工花,連一早放下工作的顏福軒也不能倖免,三個人圍在元小秋套房裡的小桌邊,手忙腳亂的做手工花。
「唉~兄弟,你這未來老婆的興趣還真是異於常人,什麼興趣沒有,竟然在做這種一枝還不知道能賺多少錢的手工花?」顏福軒在第N次黏壞手工花后,終於忍不住的抱怨了起來。
「手工花有什麼不好?補貼家用啊!」元小秋沒好氣的啐道。
「補貼什麼家用啊!難道你不知道光是他的收入就可以讓你在家當個少奶奶,哪還需要做什麼手工花補貼家用?」顏福軒一臉「你不識貨」的表情嚷著。
拜託!這兩人交往也太奇怪了吧!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這樣也能亂亂愛?
他這個兄弟雖然住的是十幾年的老房子,開的是快要解體的爛貨車,但這不代表他沒錢好嗎?要知道他自從某次不小心看到他的存摺才知道,他這個兄弟還真是深藏不露,賺得比誰都還要多,卻連吭都不吭,標準的大富隱於市。
不過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這個都已經接受人家求婚的女朋友還不知道,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我知道他的薪水比我多,但那也是旺季的時候,要是哪天景氣不好的話,怎麼辦?!」元小秋堵了回去。
「是你沒搞清楚,他……」顏福軒本來打算將老友的底掀開,卻在某人的眼神下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黏手工花。
「哼哼!說不出話來了吧!」
真是的!這種無理取鬧又囂張的女人,柴彥均那傢伙到底是喜歡上她哪一點?他在心中偷偷的嘟囔著。
大大的嘆了口氣,顏福軒將眼神移往始終不說話的好友身上,「拜託你!管好你未來的老婆,一直不吭聲讓我被她欺負,這樣你覺得對得起朋友嗎?」
柴彥均淡淡的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朝她揮了揮手,元小秋馬上窩進他懷裡笑得一臉甜蜜。
「她只是報你今天這樣惡整我們的怨氣而已。」不用解釋他也大概可以約略猜到。
經過早上那太過震撼的求婚後,不只他們成為公司附近的紅人,她也增添了不少困擾吧!
雖然有點對不起替他出點子的老朋友,但是誰教他要這樣惡整他們兩個人,所以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她去了。
「沒錯沒錯!」元小秋贊同的說著。
呵~果然還是他了解她。
「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會臨時弄得到這麼多手工花就是了。」這點就連柴彥均也很錯愕。
一提到這些手工花的由來,元小秋頓時紅了臉尷尬了起來。
糟糕!總不能要她說,之前以為他劈腿外遇,所以去接了一堆手工花回家,每天下班后就關在家裡猛做手工花泄恨,結果現在因為恢復了甜蜜蜜的感情,手工花做不完,只好找人幫忙消化的事實吧!
這要是說出來,一定會被笑死!
「就是啊!這些手工花是從哪裡弄來的啊?」顏福軒好奇的問。
「呃……這個……」她突然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什麼?」有人就是不死心追問。
「就是……」被逼到底,元小秋乾脆拍了下桌子,語氣兇狠的說:「做你的手工花就對了,管它從哪裡來的。」
一時被她這兇巴巴的模樣嚇到,他倒退了好幾步。
「脾氣這麼差,看來以後就算你們兩個結婚了,應該也不用擔心那個人來搗亂了才對。」話一說完,顏福軒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馬上閉緊了嘴巴。
「那個人?」元小秋對於那個莫名出現的人物提出疑問。
頓時柴彥均身體僵了下,神色複雜的看著顏福軒,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看見男友不對勁的神情,就知道一定又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這事還與某個不知名人物有關。
依她女人的直覺來看,這個不知名人物,十之八九是個女人。
「那個人怎麼了?怎麼你們不繼續說?」
柴彥均低下頭不想回答,而顏福軒則是在某人的視線壓迫下也不敢再說。
畢竟那個人的事情一直是個禁忌。
而這個禁忌就像個未爆彈一樣隱藏在柴彥均的生活中,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
靜謐沉默的氣氛持續著,元小秋沒有再繼續追問,但是卻不停地用深思的眼光在他們兩人之間徘徊,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