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如果我說我是來抱你的，你會生氣嗎？」他想過了，他會在意她，或許是因為跟她上床的感覺還不錯，他因為禁慾千年，一時嘗到了甜頭，才會變得這麼在乎她。

郭琪婕轉過身，看著他，不管他來找她的用意是什麼，她都覺得很高興，「見到你，我很開心，老實說，我有點想你。」

儘管他們分開還不到一天，但是她真的想他，也許從早上和他說再見后，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因此剛剛才會打電話給他。

白霽悅看著她臉上的甜笑，發現自己不再心浮氣躁了，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她？

他也一樣，一整天都只想著她。

吻著那兩片柔軟的紅唇，明明早上才吻過的，他卻十分思念，還有這個身體、這個女人也是，都讓他無比想念。

抱著她躺在床上，兩舌交纏許久，白霽悅迫不及待想要進入她的體內，卻發現皮帶有些卡住，讓他生氣不已。

「我來。」郭琪婕溫柔的說著。她趴在他身旁，替他解開皮帶，之後是長褲，底褲下的男性慾/望蠢蠢欲動，最後她拉下他的底褲，小手輕撫著男人灼熱的欲/望。

白霽悅喜歡她此刻的溫柔撫摸，忍不住低吟了聲，享受著她的服務，之後他將她拉起來坐在他腿上，看著她緩緩坐下，將自己的欲/望整個吞下。

他們每一次的交合都教人沉醉不已，那不只是發泄生理欲/望而已，心裡也感到很滿足。

白霽悅坐起身來，緊緊地抱住了她，開始在她體內衝刺，可能是在她老家的關係，她微閉著雙唇，不敢叫出聲來，也可能因為緊張，她的身體比平日來得更敏感緊窒，這讓他更有感覺，抽送得更猛烈。

雖然他剛剛說是來跟她交歡的，但他一開始的想法不是那樣，他只是想來確認一下，他真的是因為她不在自己身邊才感到煩躁，甚至失眠睡不著？

為了見她，他甚至騙小路說要來取彼岸花而跟小路借了能力，如今一見到她，他心口有了答案。

也許，他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不要！我拒絕！」

深夜，郭琪婕是被身旁男人的叫喊聲給吵醒的，她一張開眼，才發現白霽悅並未醒來，而是在說夢話。

「我不要那女人給的善業，不要，我拒絕接受！」

「我要去地獄道，你們快點放開我，別灌我喝孟婆湯。」

郭琪婕愕然，霽悅為什麼這麼喊？難道他快要恢復前世的記憶了？！

她身子害怕的顫抖著，不行，他絕對不能恢復記憶，他得回去繼續當他的文判，他不能恢復記憶。

看來，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儘管不想那麼快跟他分開，但是，若她再繼續跟他在一起，她怕有天他真的會想起來，到時她無法想象他究竟會有多生氣。

已經過了千年了，他的罪孽應該也快贖完了，他若是在地府當文判，繼續修道的話，未來也許有機會進入天道，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想起前世。

郭琪婕看著他，心裡做了決定。

隔天早上，郭琪婕吃完早餐后，便以還有工作為由先回台北了，而清晨時，白霽悅醒來便先回去了，沒有讓她的家人知道昨兒個夜裡他來找她的事。

當她回到台北，白霽悅站在車站門口等她，來來往往的旅客那麼多，她一眼就看到他了，因為她的男人、她的王真的好帥又好迷人。

郭琪婕抑下內心那股即將分離的哀傷，微笑的朝他走過去。

「霽悅，謝謝你來接我。」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個東西。」白霽悅牽著她的手。

郭琪婕點點頭。「好，我肚子有點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吃飽后，她有話跟他說。

兩人一起去吃午餐，之後，郭琪婕記得他的公寓在附近，提議回他的公寓休息，白霽悅自然沒意見，再說她看起來好像有點累。

只是，以為她要休息，但她卻是一直站著，沒有坐下。

「霽悅，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我們的交換禮物，彼岸花，現在物歸原主。」郭琪婕拉起他的大手，左手心的胎記又變紅了，想到今天之後再也見不到他，她難過的落淚，而此時她手心裡的彼岸花竟不可思議掉落在他手裡。

白霽悅很震驚，沒想到她要給他的東西居然是彼岸花？他看著手掌心裡的花，困惑的問：「為什麼這麼突然做這件事？」時間還未到，根本就不需要現在就交換禮物。

郭琪婕用手擦去臉頰上的淚滴，吸了吸鼻子。「因為我怕若繼續跟你在一起，會太過喜歡你，你不是要我不能太喜歡你嗎？」

「是那樣沒錯，但你也應該先跟我說一聲。」真的太突然了，雖然他本來也想最近就向她提出，但現在他還沒有心理準備。

「因為我怕先說了之後，會不想要交出禮物來。」這是真的，她怕再多跟他相處一分一秒，自己又會改變心意。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她只能選擇跟他分開，再也不能有任何的糾葛，如此一來，他應該就不會想起前世的記憶。

「琪婕……」

「霽悅，你不用擔心我，我只有一點點喜歡你，一點點傷心而已，我很好，不要緊，我會跟以前一樣，繼續過原來的生活，你也是，該回地府好好做你的文判了。」她不能冒險，如果她不在他身邊，也許他就不會去想以前的事了。

白霽悅看著手上的花，心一陣絞痛，就如琪婕說的，她現在只有一點傷心，以後可能會更傷心，而他，不願意傷害她。

那麼，今天他們就要分開了嗎？

他很想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是早就已經決定的事了，也是最好的結果，他完成任務回地府，而她繼續過她郭琪婕的人生。

「那麼，你可以使用一次文判筆，你想要做什麼呢？」白霽悅問。

「關於這一點，你可以給我小路老闆的電話嗎？既然他是這個活動的策劃人，我想親自跟他說想要的東西，順便跟他說謝謝。」她的確該跟小路老闆道謝，謝謝他給了她機會，讓她可以再跟霽悅在一起，儘管短暫，卻很美好。

「其實你跟我說也一樣，你想要什麼？」

「不了，我還是想要跟小路老闆說，因為我不想讓你發現我原來是個很貪心又貪婪的女人。」郭琪婕微笑著。

見她很堅持，白霽悅不再勉強她，反正他日後也會知道。他把小路的電話給了她。

郭琪婕收下電話后，在內心深吸了口氣，才有辦法好好說話。「霽悅，雖然我們之間是一場遊戲，但老實說，這一個月來，我過得很快樂，謝謝你，我想我不會忘記你的，喔，不對，是得要忘記你才行，因為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

白霽悅看她說得洒脫，表情也很平常，不禁想，難道跟他分開，她真的只有一點點傷心？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痛的不得了，看來就算不想承認，他也的確愛上眼前這個女人了。

他一點也不驚訝自己會愛上她，因為當她還是個髒兮兮的小乞兒時，他就被她所吸引了，而這場戀愛遊戲，則是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放不下她，不就是因為心裡有她，因為喜歡她嗎？

但就算喜歡她，他又能做什麼？他這肉體凡胎是小路給的，他終究無法像真正的凡人一樣永遠待在她身邊，因為他……不會老。

關於這點，他問過一樣在婚友社的同事，大家跟小路籤訂工作合約后，這一世在凡間便會以肉體凡胎現身，術法受制於小路，不過雖然需要吃喝拉撒，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以他來說，他還不到輪迴的時候，不會在凡間經歷生老病死，終究要回地府工作。

所以，他們早晚都是得要分開的。

「既然我們已經完成交換禮物，你也算達成任務了，我想我該走了。」郭琪婕的心很痛，她得快離開，不然，有可能下一秒就哭出來。

「嗯。」白霽悅沒想到任務完成，他竟沒有一絲的喜悅。

郭琪婕走向門口，離開前，她又多望了他好幾秒。「霽悅，再見了，不，也許該說，以後不會再見了。」

說完，她提著行李走出他的公寓，她沒有回頭，就怕一回頭，她會衝進他懷裡，說她不想和他分開，說她很愛他，想要永遠跟他在一起。

最後，郭琪婕搭電梯下樓，坐上計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