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到證實后，他一方面很高興藍藍是他的女兒，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但另一方面則是氣到不行，胸口的怒火不斷地燒串，他雙手緊握成拳。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每次我一靠近你母女，你就馬上趕我離開，恨不得我不要出現似的，原來是怕我知道事實，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對我很胡公平嗎？」

「對不起。」她能說的，就只有對不起。

雖然她也想過，有一天若他知道藍藍是他的女兒，應該會很生氣，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你們姊妹真是太可怕了，為了錢、為了嫁進豪門，居然這樣玩弄我，很好玩嗎？」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都生活在謊言之中，陸承燁怎麼也無法壓抑內心那翻騰的激動情緒，如果他沒有去找她的話，是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

「我和姊姊並沒有要玩弄你的意思。」見他表情痛苦，她也很難過，但是她真的沒有玩弄他。

她的否認讓他更生氣。「把我欺騙到這種地步，連剩下我的女兒也不讓我知道，這不是玩弄是什麼？」

「事實上，連姊姊都不知道我生下藍藍。」

陸承燁怒瞪這她。「你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清楚。」

既然「秘密」被發現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

「姊姊很喜歡你，想跟你有進一步發展，也說你是理想結婚對像，那次她主動邀請你去散心度假，但前一天她的腳踝扭傷，她很擔心若臨時取消，你會不高興，她也不想失信於你，因此請我代替她陪你去度假。」

「所以你就當她的替身，為了讓你姊姊嫁進豪門，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來迷惑我嗎？那麼時候呢。你姊姊給了你多少錢？」

「我沒有拿姊姊任何一毛錢，姊姊也不是那樣的人。」左子珺不想他誤會姊姊。「那次姊姊只是要我代替她陪你散心聊天而已，我也沒想到後來我們會發生關係。」當時明知道他是姊姊的，可是她被他的溫柔話語和舉動給迷惑住了。

那次度假回來，因為弟弟又發燒送醫院，她忙著照顧，沒有多餘時間和姊姊聊在別墅發生的事，當然也沒有向她提起自己和陸承燁發生關係的事，之後姊姊順利和他交往，讓她鬆了口氣。

「從一開始就欺騙，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現在說得話嗎？」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得都是真的。以前我們家很窮，爸爸過世，媽媽和弟弟都生病，姊姊為我們家付出很多，我很希望姊姊能夠過得幸福快樂，所以我才答應幫這個忙。」

「真是偉大的姊妹情誼，要我拍手叫好嗎？」

他的嘲諷，讓她很難過，不過他會如此生氣，她也早就料到了。

「姊姊個你結婚後，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不影響你們的夫妻關係，所以我才決定離開，從此不再跟姊姊聯絡，所以請你相信，姊姊真的不知道我生下藍藍。」

陸承燁的表情還是十分陰沉僵硬。「現在你姊姊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對我隱瞞藍藍的事？」甚至為了怕他知道，三番兩次的趕他離開。

「既然你以前不知道，那又何必刻意說出來。」左子珺現在只想回復到以前平靜的生活。「陸先生，你想知道的事，我都說了，以後我們還是一樣各過各的，等一下我就會帶藍藍回去。」

他冷笑了聲。「左子珺，你以為在我知道藍藍是我的女兒后，我還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

叮咚叮咚！突來響起的門鈴聲，中斷了兩人的談話，坐在客廳的藍藍，聽到有人按門鈴，很快地跑去開門。

是一個奶奶。

「奶奶，請問你要找誰？」藍藍有禮貌的問著。

張玉雪一看到來開門的人居然是個小女娃，瞬間以為自己走錯了，下意識地往旁邊門牌看去，沒錯啊，是八樓，這裡一層一戶，兒子就住在八樓沒錯。

那麼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娃是誰？「小朋友，你是誰？」

「我叫做左恩藍，今年四歲。」

此時陸承燁走到門口。「媽，您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昨天中午你就那樣把自己的女朋友丟在家裡，什麼話也沒有交代就離開，像話嗎？還有，這個小孩子是誰？」張玉雪話音才剛落，就看見接著走過來的女人，她驚嚇得慘叫了聲，連忙扶住旁邊的鞋櫃。「我的媽啊，我見到鬼了！」

「媽，她不是鬼，她是子潔的雙胞胎妹妹，她叫左子珺。」

張玉雪坐在沙發上，喝著兒子倒來的茶，驚魂未定。

她看著左子珺那張和花蝴蝶媳婦一模一樣的臉，從來都不知道媳婦還有個雙胞胎妹妹。而坐在她旁邊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兒，兒子剛剛是這麼說得。

什麼時候承燁居然跟左子潔的妹妹糾纏在一起，這一點，她得皓皓問清楚。「左小姐，為什麼你跟你女兒會一早出現在我兒子的公寓里？難不成你們昨天晚上住在這裡？」

左子珺都還沒說話，藍藍已經先回答了。「對啊，我跟我媽咪昨天住在這裡，陸叔叔還幫我很媽咪買了新衣服，很漂亮對不對？」藍藍開心說完，發現奶奶好像在生氣，小小身子連忙偷偷偎到媽咪身邊。

張玉雪很不高興，她們母女不但在這裡過夜，兒子還幫她們買衣服？這真的太誇張了，怎麼，姊姊死了，現在換妹妹要來迷惑她兒子嗎？她不可能讓她有機會跟她姊姊一樣，纏上她兒子。

「為什麼她們母女會睡在你這裡？你可別跟我說，你跟有夫之婦搞不倫，就算她長得再怎麼像死去的媳婦，你也不能這麼做。」

「媽，左小姐單身，還有，她們母女是我的客人，希望您以禮相待。」就算他很生氣左子珺當年的欺騙，但他仍不願被母親誤會或輕視。

單身？是離婚了嗎？所以她帶著女兒要來纏上兒子？

張玉雪看著左子珺的目光更犀利，說話更不客氣。「左小姐，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跟你女兒會在我兒子家過夜，不過我希望你們馬上離開，我兒子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就快要結婚了，我不希望造成什麼誤會。」

「媽，我說了她們是我的客人，您沒有權利趕她們離開。」

「承燁，媽媽是在幫你解決問題，你想想她姊姊是怎麼讓我們陸家丟臉的，結果她現在居然好意思帶著女兒來找你，如果她們要錢，你就快點給她們一筆錢，讓她們馬上離開。」她看到那張跟前媳婦一樣的臉，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說了她們是我的客人！」陸承燁幾乎是低吼，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母親會說這些傷人的話，看到藍藍嚇得躲在她媽咪的懷裡，他更是心疼。

「你這孩子，幹麼跟我這麼大聲說話，你以為我會由著你再跟她們家繼續糾纏嗎？一個左子潔已經夠了。」她沒有理會兒子的怒氣。「左小姐，你姊姊已經死了，那就代表你們左家跟我們陸家不再有人關係，所以，請你們馬上離開，還有，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兒子了。」

「媽！」

一直沒有說話的左子珺，從陸伯母言語里，知道她老人家不喜歡姊姊這個媳婦，她幾乎可以感受到姊姊內心的難過，不管怎樣，姊姊已經走了，她不想再聽到任何羞辱姊姊的話。

姊姊不過是想要過著幸福，么有金錢煩惱的日子而已。

左子珺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伯母，您不用擔心我，我不會纏住您的兒子，昨晚會借宿是有原因的，我跟女兒馬上就離開。」

陸承燁僵著臉。「左子珺，我有說你可以離開了嗎？在我還沒有把事情理清前，你跟藍藍都不準離開。」他沒想到母親會一早來找他，讓事情變得有些混亂。

「該說得我都說了，就讓我們都互道原來的生活。藍藍，我們走。」

「不準離開！」他生氣的伸出手扣住了她的細腕，力道之大，讓她有些感到吃痛。

張玉雪看到這一幕，心中很不安，兒子該不會……

「人家左小姐都說要走了，你快點放開她。」

他雖然依言放開了左子珺的手，但卻是走向母親。「媽，請您回去。」

「什麼」應該要離開的人是她們母女，但兒子居然為了她們趕她這個媽媽離開？張玉雪簡直快氣死了。「你瘋了嗎一個左子潔已經害你被人嘲笑了那麼多年，又偷腥又養小白臉的，現在你還想要再被大家嘲笑嗎？」

「媽，我的事自己處理，您不用管現在請奶奶回去！」他不是故意對母親如此無禮，但是若讓母親繼續待下，他沒辦法好好處理事情，至於藍藍是他女兒的事，他暫時還不想讓父母親知道，免得事情變得更複雜。

張玉雪不敢相信兒子竟然這麼堅持，當兒子半推半送的把她請出門，更是讓她氣到全身顫抖。

「媽，再見，小心慢走。」

看到兒子真的關上大門，她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這讓她想到兒子當時堅持要去左子潔的態度，就跟現在一樣。

難不成他想跟左子珺結婚？

不行，她無法坐視不管，她絕不能讓兒子再繼續跟左家女人糾纏。

看來她得想辦法讓那對母女離開，從此不再跟兒子來往，當然，得讓兒子快點跟沛嘉結婚才行。

陸母離開后，左子珺原本還堅持要走，但陸承燁看出藍藍不安，他不希望大人的事影響到小孩，便試著緩和下脾氣，說服左子珺先留下來，於是才有此時三人一同吃著早餐的詭異畫面，期間他不時深情溫柔的跟藍藍說話，而左子珺則是一彷惶惶不安，根本沒什麼胃口。

吃完早餐后，藍藍說想要玩平板電腦里的遊戲，那是昨天他教她玩的，因此他帶她進去書房，陪她玩了一會兒，就讓她自己待在裡面，接著他走出書房，看見左子珺已經將桌子收拾乾淨了。

「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指的是在母親來之前，兩人在房間里的談話。

「陸先生，我還是那句話，要說得我都已經說完了，現在，就讓我們恢復彼此原來的生活。」

「我也說了，知道藍藍是我的女兒后，我沒辦法裝成不知道。」

「你想怎麼樣，直接說好了。」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他其實還沒有決定好要怎麼做，畢竟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只是面對左子珺這般的急欲離去，讓他氣悶。「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你，你怎麼還有辦法這麼理直氣壯，杜宇欺騙我這麼多年，難道你一點愧疚也沒有？」

「我願意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當年她是不該欺騙他的。

「你們姊妹倆如此欺騙玩弄我，豈是一句道歉就夠了！」

「不然呢？你想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讓我跟藍藍離開？」她不知道他想要怎麼樣。「我跟藍藍繼續留在這裡，對你也沒有好處，就如同你母親說得，難道你不怕你的女朋友誤會嗎？」

剛剛聽到他母親提到他有女朋友，而且就快結婚了，她真的很驚訝，也對，他都很姊姊分居這麼多年，有女朋友也是無可厚非，更何況姊姊已經死了，他要再婚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只是聽到他即將結婚，她的心不知為什麼，微微抽痛著。

為什麼會感到痛呢？從頭到尾，這個男人都不屬於她，她明明很清楚得，卻還抱著不該有的情愫，是她太傻了，那樣的感情和眷戀，早該在姊姊和他結婚後就該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