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許多認識的人進了黑山,的確沒再出來過,不管是催款對象或是一些兄弟,總是在逃難時往人人都說最危險的黑山跑……接著,真的就沒有人找得到他們了。

他雖然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但是抱持絕對的尊重,尤其做這行的一切還是小心為上,他們去催收帳款時也遇過自殺者,行里該有的一套絕不能馬虎。

「我們家世世代代都得當白家的管家,照顧黑山別墅跟白家人一生,不得離開。」她笑了起來,帶著點無奈,「就算出門,七點前一定要踏入玄關,否則會有可怕的事發生!」

「什麼可怕的事?」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沒人敢違逆黑山……」

哇,真的有詛咒一說嗎?梁家銘非常狐疑,車子緩了下來,他朝著櫃檯亭子打了聲招呼,拿了鑰匙,再一路將車子開往所屬的房間號碼——汽車旅館。

停妥車子,將彭裔恩抱下了車,她人根本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他把她抱進房裡后,趕緊將她放下來哄道:「到了到了!」他刻意讓她試著走兩步,誘拐她誤認這裡就是家中玄關。

「咦?到家了?」彭裔恩睜眼,所見之處儘是一片朦朧。

「到了,我抱你。」等讓她以為到家后,梁家銘再一骨碌將她抱到床上。

叫了客房服務后,他很熟練的取下她的領帶,用毛巾將她身上的汗擦了擦,為了避免她太熱會亂扯衣服,所以跟櫃檯要了件T恤等等要讓她套上。

熱茶再送來,梁家銘又哄她喝了幾口,彭裔恩忽然半清醒似的直坐在床上,面露驚色。「糟糕!我得去煮飯!二少爺還沒吃!」

「我煮。」大掌一推,把她給推回床上。

彭裔恩咚地躺上柔軟的床鋪。奇怪了,家裡的床有這麼大、這麼軟嗎?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香味。

在說話的人是誰?不是二少爺也不是大少爺,是……誰?那聲音很好聽,不會太低也不會太細,是一種平穩溫柔的嗓音。

「我現在要幫你換衣服,保證不多做別的事。」梁家銘將她拉起,先把T恤套到她的脖子上。

彭裔恩醉意艨朧的望著他,泛起一抹淡淡笑容。她認得了,是梁家銘,那個二少爺最介意的敵手。

到目前為止,他這個人意外的好,至少在他的安排下,她已經知道怎麼跟吳宇倫相處了,就是要跟兄弟一樣,現在她終於知道他們不說出來的工作困擾,也知道他們為什麼瞞著她許多事。

梁家銘俐落的褪去彭裔恩的襯衫,她那雙本該銳利的眼卻瞬也不瞬的瞅著他,泛著令人覺得可愛的笑容。

「你這樣對男人笑,會招致危險的知道嗎?」他扯下襯衫,還是順便觀摩了一下她的身體。

有練過,身形健美卻不會太過,胸部稱不上豐滿,真的是個很中性的女人。

「我覺得你可能是個好人……跟二少爺覺得的不太一樣。」彭裔恩懶洋洋的說著,「很細心,而且人似乎不壞?」

「我很壞的,但是只用在可惡的人身上。」他用說話引開她的注意,準備解開束縛感十足的內衣,所以她輕易的就貼上了他,「像你這種可愛型的,我不可能對你使壞。」

「我可愛?」哼,她忍不住嗤之以鼻,「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形容詞了!」

「可愛啊,明明想飛想得要死,卻讓自己被困在籠子里;明明是個女人,卻硬要把自己裝扮成男人。」嘭,成功鬆開內衣了!梁家銘喜出望外。脫掉內衣她應該會覺得舒服點吧。

彭裔恩瞪圓了眼,伸手推開了他,「你閉嘴!我的事你根本不清楚!」

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她直接往後咚地摔上床,根本還沒換好的T恤飛起,鬆開的內衣滑落,映在梁家銘眼帘的,是個具有誘人胴體加上性感撩人姿勢的中性美女。

這也太超過了吧,他哪有這麼強的自制力?

「是,我不清楚,那我可以從現在開始了解。」他爬上床,試圖跟自己的自制力對抗。

「你走開!我不接的話,沒人願意當管家,黑山會生氣的!我這輩子如果存不到錢的話,就休想離開黑山!」彭裔恩氣憤的扯掉掛在頸子上的T恤,甩開滑掉的內衣,脫去長褲,雙手朝著他亂揮亂打,「我這輩子註定沒有人要沒有人愛,只能孤苦的待在黑山,到死為止!」

梁家銘箝住了她揮舞的雙臂,現下,才真的叫挑戰他的自制力。

她除了內褲外,已經一絲不掛了,還在叫嚷著。

「怎麼可能,你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他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至少對他而言,她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哼,少來!我是個不男不女的女人,而且誰願意屈就在黑山一輩子?」她冷冷的笑著,再度看向梁家銘,「就說你吧,你願意為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一生都被困在荒郊野外嗎?」

「這事很難說的,凡事都說不定。」他撫上她的臉龐。這女人清醒時一臉忠心耿耿,結果事實上卻對自己的命運多有怨懟啊。

酒後吐真言,這些才是她的心底話吧?

不過她如此剛強,清醒時完全就是使命必達的堅毅模樣,風範不輸給他見過的男人,堅定度也令人讚賞。

彭裔恩微微一笑,冷不防的吻上樑家銘的唇。

他愣了一下,面對突然吻上的唇,簡直是挑戰他自制力的最後底限。

「你真是好人。」她不知道自己面露嬌媚,「如果你不是梁家銘的話,那該有多好……」

她懶洋洋的就要往後躺下,手臂卻突然一緊,被人拽拉而回。

咦?彭裔恩有些錯愕,她發現自己的胸脯貼著梁家銘的胸膛,而他凝視她的眸子混濁,帶著某種慾望。

「就是因為我是梁家銘,才會懂得欣賞你。」他大方的俯首,吻上了她發愣的唇。

什麼?她被吻上后先是一陣錯愕呆愣,緊接著陷入驚慌掙扎.她整個人被壓上了床,壓在健壯胸膛之下,她拚命抵住他胸膛的雙手根本毫無抵抗能力,而那個吻……那個吻卻越來越過火!

等等等等……彭裔恩全身緊繃,試圖掙扎,但是無力的她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唇上的刺麻感讓她分了心。這是她的初吻……感覺挺好的!

出力的手漸漸放鬆,她開始試著回應纏綿熱吻,梁家銘的大手滑上她的身體,引起她一陣又一陣的輕顫。

好像不太對……彭裔恩的腦子這麼說著。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很舒服?好像在享受那讓人暈眩的吻,又好像在享受被擁抱著的感覺……

只要睜眼,就能看見有雙電眼凝視著她,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無所謂了!她不想去思考太多,她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的吻、撫摸、聲音,甚至是那好看的臉龐。

對於此生無法奢求太多的她而言,這個男人像是不可多得的運氣。

至於她是否忘記什麼很重要的事……她真的想不起來,也沒時間想了。

「嗯……」彭裔恩疲倦的翻了個身,她微睜惺忪睡眸,全身懶洋洋的。

被子柔軟溫暖,她偎著卷被,眯起的眼看著從窗帘透進的一絲光線,縴手往額上一放,強烈的睡意依然襲來。她昨晚似乎過了一個很棒的夜晚,可是腦子一片混沌,記得不是很清楚。

還是作了個夢?夢裡她有種幸福的感覺,似乎被人呵護著、擁抱著,臉頰貼著溫熱的胸膛或是被吻,她頭一次依靠著某個人,感覺……非常非常的幸福。

就算是夢也好,她至少能感受到這樣的甜美。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她的身子搓揉著下方的被,這床怎麼如此柔軟舒適,教她天亮了都不想起來……嗯?彭裔恩怔了一下。

這床?

她蹙起眉心,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終於把眼帘外的世界給瞧清楚。

白色的窗帘?沙發?寬大圓形的床?等等!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啊!

嚇!她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她不在房裡?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一隻手臂冷不防地打橫而至,扣住了她的身子,彭裔恩嚇了一跳,望著那大手輕柔的勾住她的腰際,接著竟然往後拖去。

等等、等……

她呆愣的被往後拖移身子,手臂的主人輕而易舉的就把她往上挪抬,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數回,緊接著扣得死緊,她被人擁進了懷裡?

粗壯的手臂在她身前交疊,她裸著的背貼著溫熱的身軀,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跳律動,耳畔是規律的呼吸,她僵直著身子,腦子完全無法運作!

她——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的衣服呢?她為什麼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她昨天晚上——難道沒有回黑山?

「天啦!」彭裔恩驚恐的彈坐而起,詫異的回身望向躺在她枕畔的男人。

梁家銘才剛醒,他漂亮的眼睛瞄著眼前一頭亂髮的女人,一絲不掛的坐在他身邊,紊亂的頭髮突顯出她的性感,瞪圓的雙眼跟張大的嘴巴,彷彿在誘惑他再吞她一次。

「嗨,早!」他勾起帥氣的笑容,沖著她道早。

彭裔恩完全傻在原地,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當然認得他……梁家銘!二少爺敵對公司的老闆,好看年輕到有點過份的傢伙,可是昨天卻幫助她跟下屬們聯繫情感。

他現在就躺在床上,赤裸的上身結實健美,下身用單薄的被隨便遮掩,她該知道,被下的他是赤裸的。

而現在他正沖著她笑,她腦袋一片混亂,為什麼這男人沒穿衣服、睡眼惺忪的樣子,居然比穿著西裝還要讓人心跳加快?

等等——那她為什麼也沒穿衣服?她跟梁家銘難道……

「天啦!我做了什麼!」彭裔恩驚恐的尖叫出聲,壓根忘了要圍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慌亂的就衝下床。

纖瘦的胴體直接掠過梁家銘面前,他錯愕的撐起身子,望著她火速沖入浴室。

她一進到浴室,立刻將門上鎖,背部貼著門板,臉色蒼白。

她沒回家?彭裔恩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違逆黑山的規定。

身為黑山的管家,竟然沒有在七點前回到玄關!而且不但在外面過夜,還跟這個第一天見面的男人廝混到天明……

不!她痛苦自責的雙手掩面,身子禁不住滑下地板。她究竟在搞什麼?就算喝多了酒,也不該犯下這樣的滔天大錯!

她昨晚沒有那麼迷糊,她只是手腳發軟使不上力而已……緊閉上雙眼,她頹坐在地板上,不可思議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興起,她想忘也忘不掉的激情熱吻重新喚起她的回憶。

她記得,她熱切的回應著梁家銘的吻、他的愛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燃燒,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渴望他的撫摸。

她是借酒壯膽,希望在黑山孤獨終老之前,能有個纏綿悱惻的夜晚……一晚就好,她的初吻、初夜,跟美好得讓人心動的男子。

「呃啊!」彭裔恩爆出怒吼,使勁用自己的後腦勺撞向門板。

觸犯了黑山的禁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她會死在這裡,還是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就算在黑山長大,她還是不知道黑山裡有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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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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