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偏偏季哲男不但沒有動心,反而還諷刺她腳踏兩條船。
並不是因為他很有兄弟愛,而是他打從心底瞧不起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
「我只把承瑜當成哥哥看,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
當女孩這樣對他說的時候,他只冷冷回了一句,「我不喜歡你。」
大概是女孩向來對自己很有信心,也充滿極大的優越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滿腔愛意,換來的竟是心上人的冷言冷語。
不甘心加上沒面子,她竟跑到頂樓的陽台,試圖用自殺來逼他接受她的愛情。
季承瑜不敢相信,自己費盡苦心追了將近兩年的女孩,竟然在認識自己的堂弟不到一個月,便瘋狂的愛上他。
不過失戀和憤怒的雙重打擊,並沒有讓他失去最起碼的理智。
當他親眼看到心愛的女孩用性命來威脅堂弟接受她的愛情時,他第一次向一直與自己不親的堂弟做出最卑微的乞求。
「哪怕你騙她一次也好,就一次,我求你了。」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可以偉大到這種地步。
季哲男卻只是冷冷一笑,「騙來的愛情,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當初他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會讓一個生命就此結束,或許,他不會用這麼冷漠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
可這個世界是不存在如果的,悲劇也在那一天真切的發生在他眼前。
那女孩死的時候,年紀和他一樣大。
一向樂觀開朗的季承瑜在看到女孩屍體的那一瞬間,第一次真正將季哲男視為仇敵,發了瘋似的一拳又一拳揍在他身上。
同樣難以置信的季哲男,只能麻木的任其毆打,直到季承瑜尾戒上的花紋,將他的下巴劃出一道極深的傷口,突如其來的刺痛才讓他回過神來。
季承瑜始終無法原諒堂弟的無情,在他看來,不管季哲男究竟喜不喜歡那個女孩,在對方想不開時,就算是欺騙,也要儘可能挽救對方的生命。
如果當時他肯撒謊,女孩或許就不會因為一時悲憤而選擇輕生。
那畢竟是條人命,卻因為季哲男的冷漠和無情,而永遠的消失在世界上。
當季承瑜捧著女孩的骨灰,準備飛往國外前,冷冷的向季哲男說:「早晚有一天,我會要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極大的代價。」
【第八章】
季哲男看著季承瑜如入無人之境,態度傲慢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他始終保持風度,坦然鎮定的看著季承瑜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自己對面。
撇開兩人的私人恩怨不說,有時候季哲男不得不承認,他的這位堂兄在某些方面的確很有魄力。
季承瑜稍長自己幾歲,按輩份來算,季承瑜才是季家的嫡親長子。
可因為季承瑜的父親當年執著於學術研究,根本無心從商,毅然決然的將家族繼承人的位置讓給弟弟。
當年季老爺子準備用栽培未來繼承人的方式培養季承瑜,但年僅六歲的他,很不客氣的扔給自家爺爺一句話,「我為什麼一定要拼死拼活,為別人打下的江山賣力?」
一句話將季老爺子頂得無言以對。
當然,並不是說季哲男的父親沒有從商的頭腦,相反的,他父親在管理公司這方面的天賦,不知道要高出自己的兄長多少倍。
只不過季老爺子是個老八股,長幼有序的觀念非常嚴重,就算他再怎麼欣賞二兒子的能力,心裡還是希望能由長子繼承家業。
可惜長子叛逆,長孫也叛逆,就這樣,季家繼承人的身份就落到了季哲男老爸的頭上。
當然,季老爺子去世后,按照遺書分家產時,季家長子分到幾幢海外的房產,同時也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早在很多年前,季承瑜便隨著父母定居國外,聽說他在美國擁有自己的事業,混得也挺不錯的,所以這次他突然返國,很多人都在暗中揣測他的動機。
「讓我猜猜你現在的心情,是很意外我突然來訪,還是不歡迎我的出現?」坐定后的季承瑜,一開口便是惡意挑釁。
季哲男靜靜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悠然道:「我歡不歡迎你,和你究竟會不會出現,兩者並沒有任何關係。就像這麼多年來,你雖然擁有公司的股份,也是公司副總,可你卻從來沒有任何貢獻,在你的觀念里,永遠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你又何必這麼在乎我對你的看法?」
原本掛著挑釁笑容的季承瑜,因為這番話,呆愣了好久,而後他才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道:「是我的耳朵有問題嗎?你居然一口氣和我講了這麼多話?」
「你今天來,就是想聽我說教?」
季承瑜很快哼了一聲,「說教?你有這個本事嗎?」
「至少按照公司的職位等級,你這個副總,可是直接聽命於我的。」
「你怎麼不想想,我這次回國,是來報復你這個混蛋的!」
「噢?報復?」季哲男忍不住揚高音調,似乎很感興趣。
「你該不會忘了,你身上還背了一條人命吧?」
就算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可季承瑜始終無法忘記,自己的初戀情人,就是因為堂弟的無情,才會失去生命。
雖然法律無法將冷漠判刑,但他卻不想讓初戀情人白白冤死,積壓了太多年的怨恨,總該找個好機會狠狠報復回去才是。
「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這次回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我手裡握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而且據我所知,你擁有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另外的百分之十五在子維的手裡,還有一部份則在董事會那些老傢伙的手中。」
見季哲男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又續道:「所以我想拿我手中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和你賭一賭,如果你贏,我會無條件將股份轉讓給你,反之,如果你輸……」他頓了頓,唇邊勾起壞笑,「我就要把你趕出公司,從今以後,休想再踏進這裡的大門一步。」
季哲男好笑的挑挑眉,「你不覺得這場賭局,你的賭注少得可憐嗎?」
「難道你不敢賭嗎?只要你贏,就能輕鬆拿到我手中的百分之二十八,你若是輸了,我的要求很簡單,無非就是要你卸下總裁的身份,你那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我會按現在的價錢全數買回,無論怎麼算,你都不算太吃虧。」
室內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
過了片刻,季哲男冷然道:「既然你這麼想要當季氏總裁,當年又何必拱手讓人?」
如果那時季承瑜肯接下總裁之位,他就不必被當成繼承人撫養長大,他的人生也許會比現在更加精彩,但就是因為季承瑜的一時任性,便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想到這裡,季哲男第一次用略帶恨意的眼光瞪視著他。
季承瑜惡劣的笑了笑,「你這個人活得真是無趣,唾手可得的東西多無趣,我倒是十分期待別人一敗塗地時,我手到擒來的快感。」
「所以說,心理真正有問題的人不是我。」
「你的答案呢?賭,還是不賭?」
季哲男不語,他也知道因為當年那件事,季承瑜肯定不會放過他。
「怎麼?你怕輸給我,變得一無所有?」
「你想怎麼賭?」
季承瑜得逞一笑,「也就是說……你答應了?」
「你廢話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