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獨孤晦玉怒火填膺,獨孤世家劍祛冠天下,他又是個中翹楚,竟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給下毒?簡直是奇恥大辱!同時,他也很震驚她的手段如此高明。
好可怕的膛色,那兇惡的目光寫著要把她大卸八塊,看得她心驚膽跳。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惹上他呀!誰叫他不好構通,她只好用師父教她的獨門武功,施毒於無形,讓獨孤晦玉暫時無祛殺人了。
然後,她突然轉身,把身後正想乘機打鬼主意的黑無崖給嚇了一跳。
梁靜望著他,平靜地說道:「看在你對我網開一面,役有給我吃下有毒的肉包子,所以才出手救你,不過為了避免你們乘機傷害他們,所以在我對他下毒的時候,也對你們下毒了。」
黑無崖等人一聽,忍不住驚訝得倒退了一步。
梁靜繼續說道:「你們只有一個時辰可以解毒,往西走十里,那兒有一座湖,去湖邊找一株樹,它結了紫色的果實,吃下那果實便能解你們身上的毒。」
黑無崖等人怔愣地望著她,好奇地問:「如果遲了呢?」
「放心,不會死,頂多武功盡廢而己。」
「武功盡廢」四個字恍若晴天霹靂,讓他們倒抽了口氣,背脊泛寒。倘若他們沒了武功,數十年練武的心血豈不白費?而且他們仇敵滿天下,沒了武功,只有坐以特斃的分!
黑無崖等人哪敢再打壞主意?此刻他們都自身難保了!對他們來說,武功被廢比死更讓他們恐懼。
黑無崖對於她如此高超的施毒術早就震驚不己,再也不敢小看她,科不到這個小姑娘竟是如此探藏不露。他忙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敢問小姑娘乃何方高人?叮一個門派?」
呆瓜才會講出自己的門派I她沒有一般江湖人士喜歡宣揚自己是哪個名家派別、打響自己名聲的習慣,笨得讓人方便找上門來尋仇。能低調盡量低調,尤其在自己惹怒獨孤晦玉之際,她只想儘快閃人!
瞄了獨孤晦玉森冷的面孔一眼,心中打了個冷顫,鎮定地對黑無崖說道:「我無門無派,只是一介平凡女子罷了。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吧。」
黑無崖等人不敢再耽擱,在臨去前,他深深地看了梁靜一眼,便和手下們匆匆離去,務必要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到湖邊解毒。
特這批「山狼」離開后,她未到柳常青身旁,將藥丸給他,然後說道:「吞下去,可立即解你身上的毒。」
柳常青看著手中的藥丸,只有一粒,然後看向她。
「多謝姑娘。那他呢?」這個「他」指的當然是獨孤晦玉。
梁靜小聲地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帶著他,離開這裡往東走一里,我會在那裡留下解藥。」
柳常青訝異地看著她。
「姑娘要先離開?為何不現在給解藥?」
梁靜的聲量壓得更低,朝獨孤晦玉貓了一眼。
「現在給你朋友解藥?那我豈不找死?」
柳常青眉毛一挑,也往獨孤晦玉瞄了一眼,苦笑道:「說得也是。不過姑娘給我解藥后,就不怕我對姑娘不利?」
梁靜上下打量他,很有把握地搖頭。
「你不會。」
柳常青倒是很意外她這麼信任他,禁不住笑了。的確,他是不會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事。
「可是這樣好嗎?我們往東走一里,萬一在那裡發現解藥被人拿走,或是掉了怎麼辦?」
「放心吧,你們去了那裡,自然會明白。這解藥,現在不能給他。」
她的言下之意,柳常青當然明白。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如此聰慧,往東走一里才給解藥,讓她和黑無崖那些人,都有充足的機會逃走,一舉兩得。
柳常青朝她拱手道謝。
「多謝梁靜姑娘。」話落,他立刻吞下藥丸。
「小姑娘,麻煩你好人做到底,也幫我們解毒吧!」其他人見狀,忙向她討葯。
梁靜看向其他人,對他們說道:「很抱歉,我藥丸不多,無祛給所有人。其實你們身上的毒是一種麻痹經絡的毒素,只要運行內力,便能自行排毒,在運行氣血時會痛,越痛表示效果越好。如果你們想儘快解毒,最好別浪費時問。」
眾人一聽,心中大驚。此刻大家都動彈不得,但是萬一有人先解了毒,然後乘機打劫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於是立刻趕忙穩住心神,運行氣血,努力將身上的毒素逼出。
柳常青也依照她說的,閉上眼探深做了個吐納。吃了解藥之後,果然感到力量緩緩恢復,他立即運行經脈血絡,果然疏通大開,心下一喜。
「這解藥真神奇,沒多少工夫就——效?梁靜姑娘?」他睜開眼后,東看看、西看看,那小姑娘早不見人影了!
他禁不住失笑,想不到他們這幫人,最後誰都沒討到好處,區區一個小女子,便能逆轉乾坤,免除了一場生殺劫數。
他謹記小姑娘的叮囑,立刻去扶起行動不便的獨孤晦玉,想當然耳,獨孤晦玉的臉色可是比閻羅索命還要可怕。
他和獨孤晦玉相識這麼久,何曾看過他如此狼狽?竟栽在一個小姑娘手中,恐怕是氣壞了吧?
「走吧,梁靜姑娘說了,你得走一里,她才給解藥。」
「你為什麼不殺了她拿解藥?」獨孤晦玉咬牙道。
柳常青哈哈笑道:「我可捨不得殺她呀!何況她也役惹到我呀!」面對獨孤晦玉的質問,他只是一派的嬉笑,心想這隻小兔子真聰明,現場這麼多人,她只肯給自己解藥,分明看準了他是這裡面最安全的人,不但不會傷害任何人,獨孤晦玉也不會傷害他。
他扶著獨孤晦玉往東走,這一路上,獨瓜晦玉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嘴裡還不斷地發誓要宰了那隻小兔子,讓他禁不住苦笑,反倒開始擔心小兔子的安危,只希望小兔子能逃多遠是多遠,可千萬別被獨孤晦玉找到呀!
扶著獨孤晦玉走了一里路后,獨瓜晦玉己經滿身大汗。
「解藥呢?」獨孤晦玉咬牙地問。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毒,竟讓他像個老人家一樣,走一步像走百步,恍若王八慢爬,待走完一里路后,人己全身汗提,氣喘如牛了。
柳常青也很茫然,他們走了一里后,四周除了樹林,根本看不到任何一間房子,更是連解藥的影子也看不到。
「該死的女人,竟敢耍我!」獨瓜晦玉全身冒著殺氣,認定這個女人騙他走了一里,分明在耍他,氣得他青筋暴浮。很好,他絕對要殺了她!
柳常青倒認為梁靜姑娘不可能不守信的,回想她的最後一句話,她說等他們到了,就會知道了。
知道什麼呢?他深思著,正當他迷惑時,眼尖地發現一株樹榦上有些異樣。
「咦?等等,那裡好像刻了一些字。」
柳常青扶著獨孤晦玉來到大樹榦前,瞧見這粗大的樹榦上,明明白白地刻了一行字——走完一里路,可自行運功解毒。
他和獨孤晦玉皆是一愣,獨孤晦玉雖然狐疑,卻也立即就地盤坐,試著運行內力,赫然發現氣血通達,不一會兒,立刻感到通體舒楊,接著便身輕如燕,氣喘如牛的情況梢失,完全恢復正常了。
他自行站起身,柳常青驚訝地盯著他。
「怪怪,這是什麼毒?居然無須吃解藥,便能自行恢復?」獨瓜晦玉冷哼。
「這毒,根本不需要解藥,它會隨著汗水排出體外,自然可解。」
柳常青聽了恍然大悟,嘖嘖稱奇。
「真是奇呀!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何方人物?」連他都忍不住想知道。
獨孤晦玉雙手握拳,己然恢復力氣,深思之後,心中己猜出幾分,說出了二十年前江湖上流傳的句子。
「江湖一絕,風無色,水無痕公子毒吻,神不知,鬼不覺」柳常青聽了也驀然一震。
「毒公子令狐絕?」這句子形容的正是那位世外高人令狐絕,此人武功探不可側,來無影去無蹤,為江湖人所畏懼,他其中一門絕學,便是施毒於無形,令人望塵莫及。
獨孤晦玉緩緩眯細一對冷厲的黑眸。
「若我猜的沒錯,那丫頭必然和令狐絕有極大的關係。」
「可是傳言那令狐絕二十年前就死了呀!在他死前並沒有收過任何弟子,而且那小姑娘怎麼看,也不過才十六、七歲,說是令狐絕的徒弟也不可能。」
獨孤晦玉沒有回答,卻是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