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索命侍者(4)
席方平幾乎是沒有知覺地逃了出來,他跑到了院子里,站在那裡向屋裡看著,屋裡很靜,沒有一點聲音,席方平彷彿感到自己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生。
但那一定不是錯覺,懷裡有圖,有龜,有父親的靈牌,而屋子裡還隱隱地可以看見燭光,輕輕地晃動的燭光。席方平很想知道裡面生了什麼,那個青衣人能不能對付兩個黑衣人,那兩個黑衣人顯得是那麼地可怕。
席方平不覺向前走了幾步,而就在這個時候,屋裡的燭火滅了,那裡變成了漆黑一片,而席方平卻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從籬笆上跳了進來,落地無聲,他上前伸出手來抓住了席方平的胳膊,嚇得席方平渾身一哆嗦。
席方平轉臉一看,原來是南宮小子:你?
南宮小子:快走啊。
席方平:我得等我的救命恩人。
南宮小子拽著席方平就跑:你不要命了?
這時,那個房子彷彿是一下子塌下了,路奇軒與兩個惡龍侍者似乎都埋到了裡面沒有一點的動靜。席方平一邊回頭看著一邊跟著南宮小子踉踉蹌蹌地跑出了院子。
路奇軒救了席方平的命,他用劍擋住了兩柄索命鉤,但他犯了一個錯誤,他太輕敵了。
路奇軒是一個賞金劍客,從出道到現在一共進行了七七四十九戰,這四十九役**殺死五十八人,其中有十個人被稱作南海十郎。這南海十郎從來是一起作戰的,所以當時是十個人對付路奇軒一個人,他們在南海邊的沙灘中戰了三天三夜,路奇軒終於讓十個人同時斃命。但這並不是路奇軒所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
有一次有人出錢讓他殺武林泰斗少林門的空智大師,空智憑著一雙肉掌與路奇軒在少林寺前只交手了一招,旁邊的草木沒有一葉傷損,地上的螻蟻沒有一隻被踩到,空智被路奇軒一劍從後背刺中了心臟,而路奇軒的後背也被空智大師擊了一掌,那一掌將路奇軒的衣服擊碎卻沒有傷到他半分。
路奇軒很清楚,實際上是自己輸了,空智想死所以才死的,但空智不甘心這樣死去,於是在兩個人動手之時先轉到了路奇軒的身後留下點記號,再去受那奪命的一劍。
這是路奇軒唯一的一次失敗,事後出錢的人親自帶著一百零八個武林高手要伏擊他,路奇軒共出劍一百零九下,將這一百零九人武功全廢。
空智死後,武林中再沒有一個人能夠過路奇軒,但路奇軒清楚,還有一個人很厲害,但他跳出武林之外,那個人就是姬飛峰的師父陳摶老祖。
除了陳摶老祖,路奇軒再也沒把任何武林中人放在眼裡,所以他與人交手最容易犯輕敵的毛病,這一次也不例外,即使對方是兩個人。
當路奇軒用劍搭住了兩柄索命鉤,救下了席方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犯了錯誤,因為三件兵器粘在了一起。這是路奇軒平生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能夠將他的寶劍粘住,至少證明對方的內力十分了得。但這內力中透出一種陰森恐怖的力量,似乎是一種在武林中不可能煉就的邪功。
冷血與無情比路奇軒還要驚訝,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人界會有這樣的高手,在他們眼裡,人就是被任意屠戮的動物,龍人國的將軍並聚集有魔界的力量,那必然是不可戰勝的,但眼前這個人卻輕而易舉地擋住了他們的兩柄索命鉤,而且從那柄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寶劍中傳遞過來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力量,這力量現在還沒有爆,但它是非常可怕的,非常巨大,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令他們說不出來。
冷血與無情都很清楚,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無論是誰都會輸的,而且輸得很慘,甚至沒有還手的可能,他們並不是不想攔住逃走的席方平,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兵器被這個青衣人的寶劍所粘住了。
三件兵器慢慢地絞在了一起,同時爆,席方平的家也就此而毀掉。
在那個廢墟中,路奇軒與那兩個惡龍侍者各摯兵器一下子沖了出來,三條影子彷彿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中,兩條黑影混於夜色之中,一條青影反而顯得十分明顯。
路奇軒的劍與惡龍侍者的鉤在半空中相交,形成三道厲閃。藍色的雙鉤與銀色的劍。但這一次他們的動作都很快,沒有讓兵器再粘到一起。
路奇軒的劍勢沉穩,惡龍侍者的兩柄鉤則十分地詭異。
路奇軒的劍法果然是當時武林中最好的,眼見著他將兩個惡龍侍者制於劍網之中了,這是冷血與無情難以想象的事情。但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現象出現了。兩個惡龍侍者形如鬼魅地合二為一了,雙手裡的雙鉤一上一下地向著路奇軒橫掃過來。
路奇軒愣了一下,急向後退,但還是晚了一些,雙鉤從胸前劃過留下兩道划痕。
路奇軒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對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一切都還在繼續著,來不及他半點多想,於是他很快地就再起了進攻。
冷血與無情一會分開,一會又合在一起,行動疾,招勢更加怪異,一會是雙鉤左右襲來,一會卻是同一個方向,令人防不勝防。
終於,路奇軒抓住時機,就在兩個惡龍侍者合體的瞬間,他從惡龍侍者的腋下而過,手中的劍卻撤開了手,那劍從這個合體的惡龍侍者胸口處貫入,從後背貫出。
這一劍是路奇軒的絕活,名叫撒手劍,他幾乎從來沒有用過,但這一次,他必須用,因為他知道與鬼魅動手,體力是永遠耗不起的。這一劍所刺的正是惡龍侍者的心臟,時機,位置及力道都恰到好處。
惡龍侍者倒地,冷血與無情的兩個身體卻沒有分開,雙鉤落在了一邊。
路奇軒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手中的劍,劍身上卻沒有一點血跡,而是罩著一團黑氣,久久地無法散去。
路奇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惡龍侍者,這時他才現這黑衣人都沒有眼睛,與這樣的敵人交手,即使是路奇軒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不願多看,忙喊:席方平?
沒有答言,路奇軒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後順著席方平逃走的方向追去。
院子里只剩下不太明亮的月色和那廢墟前的惡龍侍者。這時,那個惡龍侍者突然直挺挺地從地上起來了,彷彿是一具乾屍一樣。在站穩的同時,兩個惡龍侍者分開了,他們同時地張開了右手,那兩柄鉤就象認得自己的主人,一下子又回到了兩個人的右手裡。
冷血與無情什麼也沒有說,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只見他們身前的那個並沒有流血的傷口慢慢地自動癒合了,他們整齊地站在廢墟前。
天空不是沒有月亮,而是月光太暗。
這一次席方平是切身地體會到南宮小子的度,一個人的腳程竟然快到了如此的地步,若不是拽著自己,恐怕真的在一眨眼之間,這個人就會消失。席方平懷疑南宮小子恐怕也會一些道術,因為人間真的是沒有這麼快的人。
兩個人沿著江邊跑到了一片蘆葦地里,泥濘的地和高高的蘆葦讓兩個人跑起來很難受,席也終於慢了下來。席方平是一個身體健康的書生,但這個時候,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於是便不想起來了。
和南宮小子一起逃命比讓那兩個黑衣人抓到還要命。
南宮小子好象根本就感覺不到累,他一看席方平已經累得象一灘泥了,自己也只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