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妮將水盆放到一旁,藥瓶則放在床榻邊,她輕輕的想要掀開水若星的小衣,可是乾涸了的血跡早已經讓傷口和小衣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她剛掀開一角,水若星便疼得叫了起來。
「夫人,你忍忍,不上藥的話,傷口會潰爛的。」
冬妮紅著眼睛,咬著牙又將小衣掀開了一點,這一次水若星痛得大叫,醒了過來。
「冬……冬妮……」水若星虛弱的叫著冬妮的名字。
「在,我在這兒。」冬妮輕輕拉住水若星的手,淚水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好疼……我、我不行的……」水若星搖著頭,淚珠成串的掉落下來。
恍惚間,水若星抬起頭,看到站在一旁的龍星野,原本璀璨的黑眸此刻黯淡無光,彷彿還有一點心疼,她不由得笑了。
這算不算貓哭耗子?遺是他突然大發慈悲了?
見到床頭瓷自的藥瓶,水若星咬著牙,抬起手,輕輕一揮,藥瓶即跌落在地,轉了幾個圈。
「冬妮,把葯拿走,我水若星就算……就算是死了,也不要別人的施捨。」
水若星賭氣的話,讓他老羞成怒,他將藥瓶撿起,恨恨的扔給冬妮。
「冬妮,你今晚要是沒有給她上好葯,明日你也去龍三那裡領三十軍棍。」
話一出口,他又後悔了。果然,水若星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隨後緊緊的閉上,可是豆大的淚珠卻不斷地滴落下來,讓他心中更加煩悶,轉身大步離開。
這一夜后,他再也沒進入到水若星的營帳內。
一個月的時間,讓龍星野和水若星兩個人各自養好了身上的傷,可是心傷卻難醫。
龍星野每日忙於政務,水若星整日躲在營帳內,足不出戶。
水媚蘭依舊整日黏在龍星野的身邊,可是龍星野卻對她更加冷淡,甚至連名分都沒給她。好幾晚,她都主動求歡,卻被他冷冷的打發掉。
如果不是想要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水媚蘭早就對他下藥或者將他綁上床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一天比一天轉涼了。這一日,正午的陽光不錯,吃過飯,冬妮好說歹說地拉著水若星走出了營帳。
陽光很刺眼,可是風吹在身上卻很涼。水若星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適應了陽光后,便慢慢的睜開眼睛。
原本還有些綠意的青草,此刻都變得桔黃,如同她的一顆心,也緩緩枯萎了。
「夫人,你別怪將軍了,依冬妮看,都是那個豆豆小說閱讀網提供媚兒不好,將軍也是一時受她蒙蔽,才昏了頭,夫人可別上了當,讓媚兒偷笑啊!」
冬妮的話雖然說得直白,卻說到水若星的心坎里了。
是啊!此刻水媚蘭一定在暗處偷笑她吧!可是他呢?那個曾經說要好好待她的夫君。卻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出現過。
一道身影越走越近,水若星轉過頭去,看到了龍星野。兩人四目相對,都在仔細的打量著對方。
她更加瘦弱了,臉色自得恍若紙張一般。
他也消瘦了很多,看來那箭傷了他的元氣。
「你多出來走走,對你身體好些。」終究是他先開了口。
「嗯!」水若星淡淡的應了一聲,卻再沒有下文。
一旁的冬妮急了,急忙幫起了水若星,「將軍,您看這天漸冷了,夫人連一件像樣的圍脖都沒有,您箭法那麼好,改日給夫人打個狐狸做個狐毛圍脖吧!」
「好。」龍星野一口應了下來。
水若星心頭微微有一點暖意,正想開口道謝,就聽到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夫人,你穿的是有些單薄啊!改日我讓將軍去前面的鎮上幫你買幾件新衣可好?」水媚蘭扭著腰肢,緩緩走了過來,故意挽上龍星野的手,似乎她才是真正的將軍夫人。
「不用了。」水若星不想與她有過多的糾纏,轉過身,打算鑽回自己的營帳內。
龍星野瞪了水媚蘭一眼,甩開她的手,恨恨的離開。
看著龍星野遠去的背影,水媚蘭冷哼了一聲,「水若星,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這一日,秋高氣爽,龍星野一早便拿著弓箭,帶著人去林中狩獵,到天黑透了才回來,手裡還拎著一隻毛色純白的狐狸。
「星兒、星兒……」他興沖沖的直奔水若星的營帳。
今日他在狩獵的時候都想好了,他打算藉著這隻狐狸與水若星重修舊好。
營帳里漆黑一片,冬妮並未在營帳里。
難道星兒已經休息了?
龍星野正想退出去,明曰再來,卻聽到了一聲細蚊般的嚶嚀聲。
「星兒?」他將狐狸扔給了帳外的龍三,自己則拿出火摺子將油燈點亮。
待他看清室內的一切時,漆黑的眸子早已經瞬間赤紅。
營帳內,水若星渾身赤裸的躺在床榻上,身旁是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子。那男子看到龍星野,早已經抖成一團,可水若星卻似渾然不覺,依舊迷離著雙眼躺在那裡,身子還微微扭動著。
「水、若、星。」龍星野紅著眼,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腰間的劍也隨著他的步伐緩緩的抽了出來。
「將……將軍,饒命,一切都是……都是公主她……她逼小的……」
那男子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寶劍貫穿胸膛,臨死都沒閉上眼睛。
帳外的龍三察覺到不對勁,還未沖入帳內,便看到龍星野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懷中還夾著一個用被單裹著的人,被單下露出了一雙赤裸小巧的腳丫。
龍家軍營帳外三里遠的地方,有一個天然的湖泊。湖水不深,剛剛好沒到腰間。天暖時,將士們常常來這裡洗澡,可是入秋後,水一涼,就沒人來了。
龍星野走到湖邊,將被單一掀,一手把水若星狠狠的拋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讓迷迷糊糊中的水若星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這是怎麼啦?她只是隱約記得冬妮說要去熬藥,然後她聞到了一陣甜香,一個陌生的男子進到了帳內,她本想大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身子無力,腦袋也迷迷糊糊的,之後她的衣服似乎被脫了下來,接著便看到紅著眼睛的龍星野,還有死在劍下的男子……
她抓住龍星野的手,急急的辯解道:「將軍,你聽我說,我是被人下了迷藥的……」啪的一聲,她的臉頰土傳來火辣辣的疼。
「你這個賤人,不要再妄想矇騙我了。」龍星野脫去外袍,狠狠的扔到一旁,按著水若星的脖子就朝水裡壓去。
「我是冤枉的……」水若星拚命掙扎著,卻被更用力的壓了下去,待她快要窒息時,龍星野的大手又將她拉出水面,讓她喘幾口氣后,又把她壓向水裡。
幾個回合下來,她早已經眼冒金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水若星,你果然是個蕩婦,當初本將軍就不應該輕信你。既然你如此捺不住寂寞,那麼本將軍也就不再珍惜你,從今天起,你,水若星,堂堂的金蝶公主只會是本將軍用來發泄的床奴。如果你不怕自己的醜事天下皆知的話,就儘管去告御狀,本將軍也不怕。」
龍星野如同發了狂的野獸,用力將水若星拉上岸,接著一隻手壓著她的頭,讓她跪在他面前,另一隻手則撬開她的嘴巴,塞了進去……
水若星掙扎著想要吐出來,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掐住了臉頰。
窒息的感覺,還有鐵杵用力撞擊著她柔軟的喉嚨的痛楚,讓她幾乎快昏了過去,幸好在最後一刻,他突然又退了出去。
水若星狼狽地趴在岸邊喘氣,喉嚨深處和口腔內壁傳來陣陣的疼,讓她想說話都無法發出聲來。
突然,一隻大手自身後猛地抬起她的左腳……
……
整整一夜,龍星野反覆地折磨著水若星,直到她昏死了過去……
水若星昏迷了三日才醒來,可醒來后,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所有人都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她,甚至連一向待她很好的冬妮,也開始對她冷冰冰的。
沒有人相信她,她想解釋清楚,想去求龍星野查清楚整個事情的真相,但是沒有人理會她,而她受傷的喉嚨只能發出難聽的呀呀聲,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深秋時分的夜晚,風呼呼的吹著,別的營帳此刻都生起了爐火,只有她穿著一身單衣,蜷縮在沒有任何火光的營帳內。
門吱呀一聲開了,裹著披風的水媚蘭一臉媚笑的走了進來,「怎麼樣?我的好妹妹,這裡住得習慣嗎?」
見她不語,水媚蘭低下身子,在她的耳旁輕輕說著,「我的傻妹妹,那日是姊姊給你下了迷藥。」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水若星啞著嗓子,痛苦的問道。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喜歡龍星野,也想讓他愛上我,可是你,我的妹妹,不除掉你,他又怎會愛上我呢?」
「你這個混蛋,我要去告訴將軍,我要去揭穿你。」水若星朝門口跑去,卻被水媚蘭一把揪住了頭髮。
「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從小疼你愛你的花嬤嬤呢!如果你不想讓她到老了還受苦受罪的話,就儘管去告訴龍星野好了。」水媚蘭奸笑她看著水若星的身子緩緩地癱倒在地上。
「別怪姊姊,姊姊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若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沒用罷了。」
「啊……」水若星猶如受傷的小獸般撲向水媚蘭,可是瘦弱的她哪裡是水媚蘭的對手?還未碰到水媚蘭的身子,她便被水媚蘭一腳踹倒在地上。
一口血湧出口,水若星如同一隻困獸,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赤紅著眼想將水媚蘭吞入肚腹中。
龍星野沖了進來,一把護住水媚蘭,「媚兒,你沒事來招惹她做什麼?」
「將軍,媚兒只是不忍心,想來看看她,沒想到她……」說著,水媚蘭害怕的撲在龍星野懷中。
「咱們走,不要理她。」
身上的痛,心底的痛,都沒有這句話來得痛。
水若星瘦弱的背脊靠在冰冷的牆上,緩緩滑落,晶瑩的淚,在秋月中開出了一朵朵暗紅的花……
「將軍,不要再喝了,今晚讓媚兒伺候你安歇吧!」營帳內,水媚蘭如水蛇般纏繞在龍星野的身上,一雙手有意無意的撩撥著他的敏感地帶。
「我還不累,你先睡吧!」龍星野推開水媚蘭,大步走出營帳。
帳外的寒風,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心心念念總在想著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甚至還會在深夜裡,渴望擁她入懷。
不由自主的,他還是走到了水若星的營帳前。
她的帳子好冷、好黑,只有他以前送她的那面大大的銅鏡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光,卻讓帳子里顯得更加凄涼。
「誰?」黑暗裡,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間雜著幾聲咳嗽。
龍星野沒有說話,逕自走到床邊。
沉重的腳步、刺鼻的酒氣,讓水若星不由得害怕起來,她緊緊的揪住被角,如小鹿般的眼睛警戒的看著一身酒氣的龍星野。
「你、你來幹什麼?出去,快出去。」
「出去?看來公主忘記了,你可是皇上賜給本將軍的妻子,妻子怎麼能趕丈夫出去呢?」龍星野冷笑著俯下身子,英挺的鼻子緊緊貼著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