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宛甄閉上眼睛,雖然身體上的疲憊讓她吃不消,但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依然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喜歡這個男人。她在心中對自己說。

兩個人吻著彼此,又在床上愛撫纏綿了一陣,而後才打水,洗臉。

宛甄剛一下床的時候,腿一軟,險些跌在地上。如風見狀將她抱回床上,勸她在同興號多歇息幾天。

狐孤婆煲了粥,如風端到了房裡,一口一口的喂宛甄。看著宛甄的唇邊帶著米粒,如風不由得湊上前去將它舔掉,兩個人的嘴唇一碰到一起,就像又黏住了一般,縱情的熱吻著,誰也不想先分開。

如風把粥放到了一邊,將宛甄放倒在床上,戀戀不捨的將宛甄的整個身子舔了一遍,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而後看著宛甄滿臉潮紅地仰面躺著,身上不著一縷,盡被他的唾液濡濕。

「好想一口把你吃下去。」如風咬了咬宛甄的臉蛋,舌尖下移,咬住了宛甄胸口的紅櫻桃。

「嗯……」宛甄的敏感處,永遠都是如風的死穴,只要稍加調教,她便能夠與他達到完美的契合。這樣的感覺,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抗。

「再叫我一次相公。」

「相公……」

「我的好娘子。」

剛剛穿到一半的衣服,又被盡數脫下,兩個人就像是無法自理的孩子一般,很難從床上下來,只能糾纏在一起,一同墜入到萬劫不復的極樂之地。

「如風,起來了嗎?」狐孤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如風躡手躡腳地從床上走下,一路撿著衣服,披在身上,推開門,探出腦袋問道:「什麼事?」

「明月來了。」狐孤婆壓低聲音道。

此刻宛甄正沉沉地睡著,呼吸平穩,絲毫沒有被狐孤婆驚動的樣子,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還伴隨著極其可愛的細細鼾聲,如風見狀便安下心來,推門出去,與狐孤婆一道來到庭院中。

只見明月穿著大紅的喜袍,一臉血漬,極盡可怖,本人卻似無事游春一般,伏在亭子里的石桌上,用胳膊拄著下巴,歪著腦袋哼著小曲。

「果然是你做的好事,竟還有臉來這裡!」如風沒好氣地吼道。

「哥哥好凶。」明月嘟著嘴。「我是來將這身喜袍還給新娘子的啊。」明月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就在光天化日下的庭院中脫起了衣服。

眼看著喜袍被她撥開,露出潔白的脖頸和肩膀,如風趕緊示意狐孤婆找來衣服給她披上。

「這上面的血漬是怎麼回事?」如風舍起喜袍,問明月。

「我把夏雲澤殺了。」明月冷冷地道,卻依然是一臉頑童般的表情。「昨天宛甄之所以能脫身來找你,可是因為我代她坐上夏家的花轎,你們小夫妻可要感謝我才是啊!哈哈哈,明月也能當新娘子了。」

「你這個瘋婆子!你又用愚人蠱蠱惑了宛甄!」

「哈哈哈,宛甄姊姊還真是單純,竟然連著兩次中計。」明月一抬眼,笑得無比邪魅,「只是我不懂,為什麼偏偏你不會中計?而且,你還知道這種秘術的名字叫『愚人蠱』,既然你認得這種秘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分了吧?能夠使用『愚人蠱』的人必須受過特殊的訓練,同時,能夠抵禦它的人也要受過特殊的訓練。你並不是一個平凡的江湖小賊,你到底是誰?」她一點點的湊近如風,在他耳邊吹著氣。

如風一把抓住明月纖幼的脖子,指尖用力,「你為什麼要殺夏雲澤?」

「他和你搶宛甄姊姊,你不恨他嗎?」

「你這樣會害了宛甄。」

「我就是想要看你亂了陣腳,這樣你才能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我只是一個江湖小賊,哪來什麼狐狸尾巴?你莫要逼我,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如風的手指越來越緊,明月的臉漸漸漲紅,卻不掙扎。「那就殺了我吧。」她平靜地說。

看著她的瞳眸中漸漸失去了光采,如風鬆開了手。

明月倒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捨不得殺我嗎?你不是喜歡宛甄嗎?還是說更喜歡我呢?」

「夏雲澤被害的事情,不許告訴宛甄。」如風厲聲道。

「什麼事?」一個清清泠泠的聲音從如風背後傳來。

如風一回頭,只見宛甄撐著虛弱的身子,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臉色慘白地站在他身後,長發隨風飄揚在空中,目光堅定從容。

「宛甄,你怎麼起來了?」如風趕緊過去攙扶住她,她身上帶著不正常的熱度,「你發燒了?」

宛甄一把推開如風,走到了明月跟前,看著地上的血衣,問明月:「你殺了夏雲澤?」

「沒錯,我殺了他。但是所有人都以為是你下的毒手,現在整個懷平城都在找你,你爹爹也被夏老爺囚禁了,即使你帶我去,也無法解釋你昨晚去了哪裡,除非你敢承認你跟一個盜賊偷歡……哈哈哈!」明月仰天大笑道。

「我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想怎樣?」宛甄問,「是想害死我嗎?」

「不,與你無關。」明月凝視著如風,「我只是想找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明月,你與如風之間的事,確實與我無關,但是無論如何,殺人償命,就算全懷平城的人都說我不守婦道,我今天也要將你捉拿歸案!」宛甄冷冷地道:「跟我回衙門,我還能看在你是自首的份上,從輕發落。」

「我不許你回去!」如風抓住了宛甄的手腕。

宛甄回眸,眼睛紅紅的,彷彿有著無盡的恨意在燃燒,她朝如風怒吼道:「我不管你們兩個之間怎麼樣,但是你們不能害了我的爹爹!現在夏雲澤死了,爹爹被夏家囚禁,以夏老爺的為人,定會虐待爹爹!你不讓我回去,是想讓我爹爹被人害死嗎?明月,跟我走!」

「明月不能跟你走!」如風道。

宛甄的心頓時涼透了,她望著如風,喃喃地問:「你果然還是護著她!她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愚人蠱』!而你又是什麼人?我第一次中了愚人蠱時,狐孤婆照顧我,我摸到了『她』的脈,那不是一個女人的脈象,『她』並不是十二年前失蹤的名妓狐影,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雲澤雖然頑劣,但是罪不至死,這樣一個年少的女孩子,竟會如此狠心,視人命如草芥!」

「年少……我可是從十歲就殺人了啊。」明月小聲附和。

「你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到底要做什麼?倘若我沒有遇到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雲澤不會死,我爹爹不會被夏家囚禁!」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不用。」宛甄面色一冷,和如風針鋒相對道:「我宛甄幾時需要你告訴我?不用你說,我自會查清的。」

如風心亂如麻,面對渾身充滿傲氣與倔強的宛甄,他只想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永遠不放開,但現在他真的不能,只能強迫自己以不在乎的語氣開口道:「要查你自己去查,今日你是帶不走明月的。」

宛甄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生性好勝的她絕不允許自己在男人面前低頭。「好,我就查給你看!若我查出了你和明月的身分,你便要將明月交給我處置!」

「可以。」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昨晚還那樣百般嬌媚、千般溫柔,一覺醒來便翻臉不認人了。「宛甄,既然你這麼喜歡炫耀自己的智慧,我便成全你,只是你不要後悔。」

有時候,與其知道真相,還不如什麼也不曉得會更幸福。這麼多年來,如風一直隱瞞著的事情,卻因為宛甄的出現,而有了鬆動的跡象。他雖不滿,但下意識里還是有一點佩服她。

這樣的智慧,這樣的美貌,這樣的敢愛敢恨,這樣的不可一世……怎不教他心醉神迷?

「來人,把明月關起來,我要讓這瘋娑子當我和宛甄的賭注。狐孤婆,找個丫鬟為宛甄更衣,然後送她回縣衙。」如風下令道。

如風沒有告訴宛甄的是,區區一個夏家,怎麼可能會傷到她父親那樣的人!

夏家一大家子人都在衙門候著,把廖吉看得死死的。廖吉的官帽被扔到了一邊,他跪在地上直哆嗦。

忽然有人來報,宛甄回來了。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還敢回來?真是活膩了!」

「夏老爺,宛甄理解您痛失愛子之心,只是我根本就沒有殺死夏雲澤的理由,這件事是誣陷。」宛甄一路進了大堂。

「你說是誣陷?那你昨晚去了哪裡?又是誰做的?」

「我中了愚人蠱,整夜都在同興號。」

「那你說,究竟是誰對我家雲澤痛下殺手?」

「一個叫做明月的女子。」宛甄對答,眼中絲毫沒有躲閃和恐慌。

夏老爺死死盯著她半晌,見她始終鎮定,心裡也起了疑惑,便問:「那她現在人在哪裡?」他要為兒子報仇,但也得找對仇人,否則怎慰兒子在天之靈?

「我會儘快抓住她的,還望夏老爺能多給我些時間。以及,我需要衙門配合我調查。」

「如果我不答應呢?」自從宛甄來到懷平城,夏老爺先是失去了祖傳家寶,緊接著又痛失愛子,他無法不憎恨著面前這個目無尊長的黃毛小丫頭。

「老夫願以項上人頭做抵,若宛甄三日之內未能捉到真兇,夏老爺儘管取下我這顆腦袋!」廖吉開口了。

夏老爺見狀,輕笑道,「好,我便信你廖家父女一次,但是時間,我只給一天。明日此時,若你不能帶真兇來見我,我連你父女二人一起殺!」

宛甄頷首。雖然時間緊迫,而她目前毫無頭緒,但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傲氣讓她怎麼也不肯認輸,反而湧起了源源不斷的鬥志。

夏者爺離開后,宛甄便走出大堂,她沒有多少時間,要儘快查清一切。

突然,一個英俊挺拔的黑色身影擋在她面前。

「如風?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做你的護衛。」

「別給我添亂。」宛甄沒有理他,也沒有拒絕,自顧自的向停屍房走去。

「切,傲氣的大小姐。」如風雙手抱胸,跟在她後面。

來到停屍房,掀開屍布,一股腥臭迎面撲來,傷口已經被人簡單處理過了,但仍是十分駭人。宛甄仔細檢查了夏雲澤的屍體,夏雲澤身上共中十七刀,兇器是一柄長七寸的短刀,其中有十六刀分佈在腹部、肩膀、腿部等不是要害的地方,唯有最後的一刀,直插咽喉。

「好殘忍的手法。J宛甄不由感嘆。

「你父親根本就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們父女平安,你大可以不必如此拚命。」如風繞到了宛甄身後,想從後面抱住她。

「不用你操心。」宛甄一回身,一把刀直逼在如風的眼前,「我也沒空和你說笑。」

宛甄離開了停屍房,如風依然像影子一樣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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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王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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