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由來
我姓魯,名賜,父母雙亡,在家中排行老三。我們是級的貧苦之家,吃了上頓沒下頓,兄弟四個人才只有兩條褲子,大哥二哥出門,我和老四就得在家光**恭候他們偷吃的回來,如果偷不到吃的,我們四個人就得挨餓,挨餓是輕的,如果大哥二哥手不快被抓了,我們就得被人打個半死,甚至被拖到大街上「晾乾」。
在清朝的時候,據說我們也曾經輝煌燦爛過,不過到了慈禧哪老娘們的時候,俺們就被無數的漢人還有許多的侵略者淹沒到了歷史的長河裡。時代在進步,我們也不能永遠記得怎麼被自己人打,我們滿人雖然丟了天下,但是中國人骨子裡的那份高傲,被自己人打也不能被外來的狗打。
於是老大老二威逼利誘我和老四,攜著僅剩的兩條褲子出去參加了打鬼子的隊伍。而我和老四則因為年紀小被安排在家裡過活。還好在大哥二哥走後,我們被屯裡好心的趙大鎚收養,才沒有餓死,那年我們才都8歲。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年,趙叔是打鐵的鐵匠,巧手的美名屯裡沒人不知道的,我們在他手下哪能不學他哪打鐵的本事?我們哥倆是挖空心思學趙叔的能耐,不過讓趙叔遺憾的是我們倆雖然很好學,可根本就不是學那細緻工作的料,只練得一身強健的體魄,剛剛17歲就一個個的肌肉虯結,虎背熊腰,把個趙叔給氣的,天天不住嘴的罵我們倆是牛轉世。
哪時候還小根本不明白究竟是罵我們還是誇我們,只知道和趙叔在一起我們開心的不得了,再苦再累我們都不在乎。
天有不測風雲,我們偏遠的小地方也終於還是沒有逃過日本人的虎狼之牙,在194o年的冬天,2個整編的鬼子聯隊突然出現在了我們屯的山口。
趙叔為人豪爽,是屯裡人人敬佩的俠義大哥,當此時他率領村裡的鄉勇,在山口和鬼子來了一場血戰,我和老四身為趙叔的徒弟,那肯落下?村裡男女老幼人人攜帶簡樸的掉了渣的鐵片子就跟鬼子的機槍幹上了。
山口地勢險要,是典型的口袋形狀,趙叔帶隊和鬼子筆直相遇,還沒等我們衝到鬼子跟前,哪機槍「突突」幾聲,就放倒了我們一片人,趙叔人在最前,身中數彈,眼見是不活了,全屯的百姓一下子就給干傻眼了,這是個啥玩意?咋一下就打死這麼多人?
氣勢是一個微妙的東西,人群的心一動搖,就再也提不起動手的勇氣了,全屯的人望著那黑乎乎的槍口和那個翻譯的嘴,頹廢的扔掉了手裡的鐵片刀。
我們那裡基本都是與世隔絕的,如果不是偶爾有來這裡收山貨的貨郎,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鬼子」這個詞就是聽貨郎說的,當時都以為是地府里跑出來的小鬼呢,沒想到鬼子原來比小鬼要兇狠毒辣了不值一倍。
我出來的時候跑的慢,等到槍聲響完,我才衝到前面,趙叔和我家老四魯福以及幾個叔叔已經氣息飄忽,魂歸幽冥了。
我倆眼睛都紅了,沙啞著嗓子乾嚎一聲就要和鬼子玩命,還沒等動,腦袋就挨了一下狠的,立時就把我打蒙了,我嘴裡喊著--老四啊、趙叔啊……人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和鄉親們擠在一個大坑裡,這個大坑是我們屯裡人人皆知的葬坑,這裡埋了上萬的亡魂,平時都是遠遠的避開,如今小鬼子在洗劫了村落之後把我們推到坑裡準備全部屠戮。
這個時候屯裡的人分外的安靜,我們一起雙手合十向遙遠的西方頂禮膜拜,在我們這裡流傳了百年的頌歌低沉的響起。
「千佛輪迴,以贖我身,萬世悲歌,以贖我魂。。。。。。」
這是我們祖上流傳下來的沒名詞歌,我們莊重的表情可能是嚇到了那個鬼子頭頭,他理了理帽子下的頭,咆哮的向身邊的中國漢奸詢問。
那漢奸看不出年紀,相貌普通,人也很普通,他媚笑一聲,對鬼子頭目說道:「太君,這是我們中國比較古老的頌歌,意思是身死之後可以前往西方極樂世界,成就真佛,大概起源於秦朝。」
我身邊的白爺爺雙眼猛的睜開,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個翻譯。低聲說了句:「如果你是個中國人最好不要說出此事,否則我以地藏王菩薩諦聽之眼起誓,必讓你不得好死!」
白爺爺是村裡碩果僅存的老學究,談及古史可謂是無人能及,我心說就幾句破歌還誓幹什麼?回頭看了白爺爺一眼,這一眼我到了現在依舊是不能忘懷。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白爺爺的頭濺起一蓬血霧,哪突然失神的雙眼看我了一眼,身體頹然倒地。
於此同時,那幾挺機槍在鬼子頭目的「八嘎」叫喊聲中同時噴出火舌,席捲了整個的葬坑。
夕陽如血,我茫然的看著鄉親們死去的慘狀無所適從,突然眼前閃過一個清麗的女子身影,她似乎是天邊最後的光輝,綻放出最絢爛的光芒。
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她撲到我身前擋住了子彈,用手塞給我一塊古舊的絲綢,嘴角溢血,香消玉殞。
我眉頭被熱血一噴,緊接著大腿就挨了一槍,那會小鬼子的武器我根本不知道是啥玩意,子彈是什麼我都不知道,一中槍,哎呀一聲就暈了過去。
月上柳梢頭,我悠悠醒來,全身疼的徹骨,身子跟散架了似的,我支撐著想爬起來,卻現我全身挨了不下1o處刀傷,左腿尤其嚴重,被狠狠地打了個對穿。
全屯的人躺在地上,氣氛透著陰森和凄涼。還好我習慣了在黑燈瞎火的地方活動,也多少懂得一點治療傷勢的方法,我用那塊絲綢裹住大腿,咬牙從死去的親人身上爬出了藏坑。
十五六歲的孩子什麼都知道了,仇恨的火苗滲入了骨子了。我爬回趙叔的房子,取了他最心愛的小銅錘(這個小銅錘究竟是什麼,後面再說),至於為什麼不拿別的,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就認為這個東西一定很重要,或許那模糊地記憶被疼痛刺激的暫時失去了。
失血過多導致我的身體行動越來越慢,可是我怕死,怕我死了怎麼給自己的親人報仇,我費力的爬出村口,免得被鬼子回來現殺我滅口。
天無絕人之路,越是將死之人越是死不了。
在我們這裡,對於人來說全是兄弟姐們,當然如果你偷打搶那講不起還是要收拾你的。
滿族歷史悠久,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所記載的肅慎人。肅慎人生活在黑龍江,烏蘇里江,松花江流域,東臨大海。到了周武王與周成王時,史書上曾記載肅慎人進獻過「楛失石始砮」。現在的滿族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純正血緣,各地都有滿族人的身影,不過我們不願意提及我們的身份罷了。
到了近期知道真正滿族歷史的人是少之又少,當然我也不知道,我沒死是因為路過的土匪頭子--張大哈喇。張大哈喇其人是典型的蒙古漢子,對鬼子的恨那就不必說了,此人仗義的很,雖然偶爾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可是從來不殺一人,而且拿東西只拿一半,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高格頭目。
張大哈喇因為在趙叔那打過兵器,見過我,當時對我的印象很好,在村口見我全身是血,立刻派倆人把我背上了山。
可是我的傷不是那麼容易治的,因為沒有藥材和醫生,多處的刀傷入骨,基本上人都廢了。張大哈喇本著死馬當活馬醫,請人給我跳了3天的大神,耽誤的這三天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還好我體格好,愣是挺了三天。
山寨的二當家的是個出了名的軍師,曾經在各方的土匪火拚中力保自家人安身立命,無人受傷,這其中的運作和能力自然是不言而喻。二當家算是個新時期的激進人物,飽讀詩書,最關鍵的是了解點西方的先進技術,知道鬼神之說純屬訛傳,更不可能治病救人。
二當家為人仗義更勝大當家,騎著快馬趕了5o多里劫了省城的醫生看給我瞧病,這個醫生其實也是個混事的,哪年代真正的醫生基本都被拉去參軍了,偶爾以醫救人的多半都是二把刀,不過還好的是,看著這麼多土匪的槍口不敢草菅人命,仔細的幫我清理傷口,擦了金創葯,最牛的是居然用治牛的土方子把我的腿包住了,不得不服。(牛的腿如果有傷口而且過大,可以用藤條抽打傷口后,用混合了藺草灰的濕土捂住)
足足3天,終於重見天日,再世為人。
身子骨日漸恢復,為了感激兩位當家的救命之恩,我也就入了伙,一入江湖就不是自己自由的日子了,那些個說道講究多如牛毛,犯了忌諱說砍就砍,說斃就斃,而且最關鍵的是不管是搶地盤還是打家劫舍,都得爭個先,落後的就會被冠以恥辱的諢號,比如:菜馬,瘸驢我的身體壯,又加上跟著趙叔學了點功夫,只要是打劫小鬼子,我向來是第一個衝出去跟人家玩命,短短2o多天就被人起了個小名---血屠,2o天我自己就乾死了9個鬼子,一時名聲鵲起,江湖人人皆知。
不過土匪的日子也不是總那麼殺殺殺的,人總得懂得先生存。二當家見我是個莽人,怕我日後被仇恨沖混了頭腦,沒事就把我帶在身邊,教我識文斷字,做人處事,偶爾還教給我一點的機關學理論,讓我受益終身,我時常想問二當家的這些東西他是從哪學來的,可二當家總是緘默不語,幾次之後我也不敢再問。
194o年,在**中央的倡導下,全國進行了驚天動地的百團大戰,基本上每個熱血的男兒都參加了這次對日的反擊戰,二當家帶領我們參加了當地的民兵組織,當然我們算是編外的,人家怕我們組織紀律渙散,戰場上來個逃跑哪可完了。
別看那時候裝備差,照樣打的很傳奇,我們都是大刀配點土槍,跟鬼子沒有可比性,不過慶幸的是我們充分揮了機動性,你追我就跑,你不追我就抽冷子給你幾下,氣的鬼子是哇哇的大叫。
本以為一直這麼折騰下去就能把鬼子給收拾了,哪想到鬼子也不是讓人隨便殺著玩的,把民兵和我們聚眾的土匪全給困到當地的歧途谷了。
這歧途谷是個山水衝出來的溝壑,岔路繁多,不時還有水滴落到頭上,這個決定是民兵排長決定的,他說這裡地形複雜,不容易被鬼子包圓,結果這一進來才現,鬼子的迫擊炮不是看的,這一頓亂轟,把個歧途谷直接就給變成了大土坑了。
土匪心理素質差,一見這場面就要出去拚命,還沒等我們這邊動,鬼子就壓上來了,衝鋒槍,手榴彈不要錢似的往我們頭上飛。
民兵排長是個硬漢,一揮手,喊了一聲-打,戰鬥就算開始了。
這一次鬼子是鐵了心了,估計是被我們騷擾的急了,拚命向前沖,非要把我們弄死。我們這邊也急了,還聽什麼指揮,拎著大刀就要出去跟人死磕。
「轟」的一聲,這炮彈落的這個正,我們剛要站就砸下來了,一炮就把我們打蒙了,這炮炸的也太近了,我掙扎著爬起來回頭一看二當家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正在哪往外吐土呢。
我說:「當家的,咱還能跑嗎?」
「凈說喪氣話,怎麼也得拉幾個墊背的,跑什麼跑.你看好了,那個沖的最快,你就打誰」說完把手裡的武器扔給了我。
正要回話,鬼子就上來了,槍用不上了根本就,我腳下一蹬,空著雙手撲了上去,這一會的功夫這歧途谷就成了泥窩了,雙方人在泥窩裡拚命廝殺,吶喊震天,時而還有炮彈落下來,熱火朝天,全都玩了命了。
要說鬼子真挺牛,自己人上去了也照樣開炮轟,我正跟個鬼子拼拳頭呢,「嘩」的一聲,腳下的泥土突然生生裂開了一個口子,哪口子巨大的很,雙方誰也沒注意,一下子就掉下去很多人,民兵排長大喊了兩聲什麼,我沒聽清楚,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