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還記得那天,她摔爛了他費盡心機替她尋來的琉璃鎮,把他氣得說不出話,掉頭就回寢宮去。她知道自己做得過分,心裡過意下去,便悄悄溜進他房裡,想等他不生氣的時候再來同他說話。

可她看見的卻是他和另一個女人之間激烈狂暴的歡愛交合。

她大受震撼,強忍著難堪與心痛,倉皇的逃了出去,從那天起,她對他死了心。她知道那是第一個,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他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得到,但是她不會是其中一個!

為此,她發憤練功,讓自己成為人人聞之色變的女魔剎,而在同時,她也將自己的心深深的封閉起來。

只是,她內心深處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的眷戀,從來沒有。

假裝失憶,或許是她又一次的任性,至少可以假裝他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願意為她承受這種比死還痛苦的酷刑……

她可以相信自己是他所說的唯一嗎?她掙扎著。

「答應朕,答應朕……永遠不離棄朕。」他明明已氣若遊絲,卻偏要討個承諾方肯罷休。

「……好,我答應你。」見他對她如此執著,她終於頷首。

裘翊辭嘴角安心的上揚,卻嘔的一聲,吐出一小塊被五毒蟲咬下的肺臟來,接著一股排山倒海的劇痛強襲而來,下一刻竟昏厥了過去。

捧著他吐出的小塊肺臟,香隱的腦海里一片空白,轟隆隆的聲響籠罩著她,好半晌才尋回了知覺,驚駭不已。

「不,你不能死……你答應我你不會死的!」恐懼的眼淚頓時狂瀉而下,直到這時她才體悟到一個事實——她不能夠失去他,只要他活著,就算有一天她不得君主歡顏,被遺棄冰封,她也無怨,只要他活著,活在她看得見的地方,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這夜,外頭的滂沱大雨掩蓋了她的哭聲,卻再也掩不住那份痛徹心扉的愛戀……

「中原皇帝,這一切都是本王的錯,求您放過我兒鄂爾泰。」黎王低聲下氣的懇求。

第一時間得知鄂爾泰闖下彌天大禍,他又驚又慌又難掩喜色,若中原皇帝真的死了,那中原必定大亂,他黎國就有機可趁了,但倘若不死,那必是他黎國大亂,國祚難續!

如今答案揭曉,中原皇帝得救了。

可恨啊!

但更恨的是,他剛得知他最為倚重的大兒子瓜爾佳已死,還是因為貪圖人家皇后的美色而死,就更叫他氣憤難平了,無奈國力不如人,他只得忍氣吞聲的咽下這口怨氣,涎著臉來求中原皇帝饒了他唯一僅存的血脈鄂爾泰一命。

就見裘翊辭倚著金榻,臉色依舊蒼白虛弱,這毒大大傷了他的五臟元氣,恐怕得好生休養一段時日了。等了好久,這年輕皇帝總算睜眼,不過目光不是投向他,而是徐徐的望向身旁冰若寒霜的人兒,一隻手始終緊緊握著她沒鬆開過。

「鄂爾泰膽大妄為,死不足惜。」他總算出聲。他的瞳眸依舊盯著香隱看,自他中毒起,她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他伸手想撫去她的憂心,但手抬到一半,卻又使不上力的垂下,她見狀,面色更沉了。

他有些著惱。

「對,鄂爾泰的行為是該死,不過你殺了瓜爾佳卻沒對本王說實話,此事你又做何解釋?」黎王怒而質問。

「想必瓜爾佳為何而死你已清楚,難道你要朕在那日眾多賓客面前,當場說出他覬覦皇后的醜行嗎?說出這事實,是要讓你汗顏,還是讓朕感到污辱呢?!」他威怒道。

「這……」黎王垂下首,說不出話來。

「哼,你兩個兒子都膽大包天,尤其鄂爾泰將朕折磨至斯,你說朕如何饒恕得了他!」要不是湛青帶著解藥及時趕回,他恐怕已經駕鶴西歸了。

此話一出,黎王登時心驚膽跳。「就當本王求你啦!」情勢如此,他只得涎下老臉求饒。

「哼!」裘翊辭甩過臉龐,一副毋需再議的模樣。

黎王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能再失去鄂爾泰,沒了這個兒子,將來誰來繼承他的王位?

「黎王,皇上也不是沒有轉園的餘地。」始終沉默站在一旁的裘償謙開口提點道。

黎王一聽,老眼發亮。「只要能救下我兒,要什麼本王都答應。」他馬上會意的說。

「是嗎?就我所知,皇上一直對那東西有興趣,不知黎王能否割愛?」湛青介面。

那東西?黎王幡然變色。「你們指的是什麼,本王不明白。」他臉上的汗飆得更凶。

「不明白嗎?既然黎王裝傻,那咱們就點明了,皇上要你黎國國寶『黑油』,你給還是不給?」襄償謙挑明了說。

「黑油!」他們果然是為了此物而來!他大驚。「……我黎國沒有這種東西,想必是你們搞錯了。」

「沒有搞錯,我與償謙連日在你黎國境內搜尋,確實發現一處黑油池,這黑油質地甚佳,是天然燃料,有了此物可供民生燃料用,更可製成軍事爆物用,產量不多,十分珍貴,也難怪你不肯割愛,還當成國寶般秘而不宣,命人日夜嚴守,就怕被盜,皇上知道你將此物當成至寶,他不會為難你的,這事就當作咱們沒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這鄂爾泰的死活……」湛青冷笑的看著他面色越來越難看,就不信他不乖乖交出!

果然只見黎王的臉漲成豬肝色,掙扎良久后,只得恨恨的說道:「好,我給!」為了江山承傳,他不得不割愛了。

「好,既然給了,朕也不客氣了,這黑油池從此歸朕所有,過幾日朕身體調養妥當就立即鑾駕回國,從此會派人定期來取油,這黑油池的守衛也將換上我朝的人來看守,你聽明白了嗎?」裘翊辭滿意的朝黎王道。

黎王簡直咬牙切齒。「聽明白了,那你現在可以放了鄂爾泰了吧?」

「自當放——」

「不成,我不放!」一直沉默的香隱霍然起身。

「皇上答應本王的事,你想反悔?」黎王吃了一驚。

「皇上答應你的事,是你們的交易,但我跟鄂爾泰的恩怨是我的事,兩者不相干。」

「啊?」黎王錯愕。「你想怎樣?」

就他所知這女人美如女神,心腸卻狠如毒蠍,他兩個兒子出事都跟她有關係,他心裡對她的惱恨自是不在話下,如果可以,他多想扭下她妖魅的頸項為瓜爾佳祭奠,可惜這女人深受中原皇帝寵愛,要碰她比登天還難,所以這股怒恨他只得暫時忍下,但想不到他還沒找她算帳,她倒先發難了。

她撇過頭,冷酷揚笑。「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五毒蟲搞得皇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向來有仇必報,又怎能放過鄂爾泰讓他全身而退?

「你!好個陰毒的女人!」他怒罵。

「這五毒蟲可不是我養的,要論陰毒,你怎麼不問問你兒子,為何如此陰狠的要對我施毒手。」她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這……」被說得啞口無言,黎王只得轉向裘翊辭。「你答應饒鄂爾泰不死的,難道你不要黑油了?」就不信這皇帝治不了自己的女人。

「這黑油朕自然是想要,但這會朕說了不算,得要皇后不惱了才行,因為就算朕得到黑油池,但若惹得皇后不快,那這黑油池朕要來也沒用。」裘翊辭不在意的聳肩。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生就是皇后命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天生就是皇后命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