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划水產業（下）

「錢錢錢，我的錢錢錢。」王文在車裡苦思冥想。

昨天吃了李濤李毅兄弟抓的螃蟹，了解大蟹子很值錢，王文在青島時便經常釣魚抓蟹子，知道螃蟹不是這麼抓的，是要用蟹籠的，很簡單的裝置，趕集上都有賣的，但不結實，王文自己也曾做過幾個好的。太陽的，在這個時代，緊靠舟山漁場，以海邊螃蟹的數量，用蟹籠的話，不敢想像，想不豐收都難。

在現在大明，海鮮除了海邊人吃外，內陸應只有極少數富人才能吃到，還不能離海太遠，不像2009，內陸也到處是海鮮大酒店。王文又想到要穩定的收益，是不能靠上街去賣的，最好是與大陸上的酒樓訂個字據，每日定時定量送貨，這就需要現捕——分類打包——快速運輸——大陸酒樓，嗯，值得一試。先主打螃蟹，後期再把鮮魚，花蛤，海螺等加上，佔領沿海城市，再向內地滲透，這好像就是水產公司的運作了。

OK，就先抓螃蟹，以螃蟹為點切入水產業。王文也知道海貿，私鹽很掙錢，但現在沒有自保實力下，暫時還不能做，而他有種感覺，水產業一旦上了規模，其利潤不下於海貿私鹽，而且比較安全，不會引起一些勢力敵意。何況江南現在還是一片繁榮「娼」盛，白銀遍地。往遠了想，一旦解決海魚捕撈量，加工保存問題，海洋是多大的糧倉，在這亂世中能養活多少人。

王文想完就開始收拾車上東西，將一些用不到的東西放到了後備箱，一些垃圾包裝等也未丟，一塊堆了進去。又打開發動機罩，切斷了汽車電源（現代汽車即使拔掉鑰匙，車內防盜系統，應急車燈系統也是通路狀態，會緩慢的耗電），只把兩本圖冊和一些隨身物品放進了背包，完事後又用蜘蛛刀砍了一些樹枝把車身全部遮住，然後下山向村頭家走去。

回到村頭家，打發九妹將趙亮，大黑他們叫來，一會大家都到了，王文對大家說道：「我來教大家做個東西，抓螃蟹用的，如果好用的話，以後大家就有的忙了。」

大黑道：「什麼東西，好用嗎?文哥。」

「試試不就知道了，來吧，都忙起來，大黑你去村裡轉一圈，看看誰家殺雞，把雞腸子要過來，臭了的更好，剩下的人去收集破漁簍，漁筐，破漁網，棉線，繩子，越多越好，聽明白了嗎？」王文問道。

大家都回答明白了，但臉上的表情都寫著不明白，全被王文轟走了。

一個時辰后，大家帶著一堆破爛回來了，大黑捂著鼻子提著小半簍雞腸子，一臉苦相。

王文說到：「我要做一個籠子，大家跟著我做，一遍就會，很簡單。」

王文先用破框上拆下的粗藤條做了兩個圓圈，圓圈中心用十字藤條綁上起加固作用，再用若干短藤條當支架把兩個圓圈連接起來，做成一個扁扁的木盆大小的圓柱體框架，外麵包上魚網，在圓柱體側面分三處剪破漁網，用竹簍條支撐破口的漁網成三個喇叭口，外大里小，最後再用一根長繩綁在圓柱體頂端十字撐架上，拎了起來，收工。王文看了看，以前自己使用鐵絲做框架，這次用藤條，看樣子還算結實，不知能用幾次,不過好在沒什麼成本。

眾人一會一人一個也都做好了，趙亮問道：「文哥，這個東西怎麼抓螃蟹？」

王文一邊用手當做螃蟹，慢慢爬進喇叭口，由於外口大里口小，王文的手慢慢上了一個小斜坡，最後爬進小口，掉進了籠子的底網上；一邊說：「籠子里用一根棉線懸空拉直，在中心綁上餌料，螃蟹向我手這般爬進去，掉進底網上，由於裡面口小而懸空，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噢－－－－－－」眾人點頭，大黑說道「文哥，你不會拿這臭哄哄的雞腸子作餌料，能行？」

「你懂什麼，這對螃蟹來說是，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李毅又問道：「可是這是藤條做的，好像沉不到水底吧？」

王文一想，腦門上頓生兩條黑線。

「這個不難，籠底綁上小石塊就行。」九妹甜甜的聲音響起。

王文拍了拍小女孩頭：「聰明。」

王文又開始做餌，把雞腸子剁碎，用面熬了點漿糊，混一塊，搓成一堆指甲蓋大小的，黑乎乎麵糰。

萬事俱備，眾人早已等不及了，一臉興奮的小跑向漁船。

漁船駛出港口，王文對趙亮說：「離岸不用太遠，這一塊海域你們熟，盡量找礁石旁邊海底比較平的地方。」

漁船停下，大家迫不及待把七個蟹籠裝上餌，綁上備好的小石塊，圍著漁船放下去，繩頭繼在船上，王文看了一眼手錶，說：「好了，耐心等著吧。」

於是大夥大眼瞪小眼等著，都坐不大住，大黑更是晃來晃去，一會看看海水，一會問問王文：「文哥，看看你的西洋手鍾，行了不？」

王文雖然知道肯定能抓不少蟹子，但也心急，又看了看手錶，剛過了半個小時，說道：「行，咱先拉一個上來看看。我來。」

說完王文擄起袖子，小心翼翼抓住一個繩頭往上拉，多餘的繩子漸漸拉完，繩子慢慢綳直，稍微一使勁，沒拽動，王文心中大叫：「有了。」扭頭對身邊伸著脖子看的大黑說：「咱倆一塊，一定要慢慢拉，小心繩斷。」

一點一點，隨著繩子越提越多，大家的心也越提越高，嘩啦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被提出海面，不斷的蠕動，讓人看不清是什麼，好像是一隻噴了墨大章魚，又像是鍋里煮沸的泥漿，隨著剩餘的海水，泥沙漸漸落下，蟹籠越來越輕，顯露出原型，只見裡面塞滿了大大小小的螃蟹，網邊一個個大蟹螯伸出網外，用力的揮舞著。

這一刻，大家都愣住了，王文大黑也停住了，趙亮，李毅的嘴張得巨大，上下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九妹原本就大的眼睛，這時瞪得像卡通人物一樣。

「日，擠公交車呀。」王文驚道。王文以前的最高紀錄是一天抓了六個值得一煮的蟹子，雖然知道這是將近400年前，知道這是尚未開發的舟山漁場，有了很大的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被雷到了，這螃蟹多的也沒天理了。

大夥終於反映過來，大黑慢慢把蟹籠提了上來，看了半天，說：「怪不得出來難，都擠住了。」

小心的把蟹子拿出來，一數，一共29隻，其中不算腿超過王文巴掌大的有12隻，在王文的強烈要求下，剩下的17隻被扔回了海里，王文安慰大家說：「跑不了，記住這片海，放下去先養著，過幾天長大點再抓上來，現在大的都抓不完。」

大黑嘟嘟：「不賣自己吃也行，再說用九妹的手量正好。」

「換個說法，你現在吃的都是將來的銀子，你還吃得下去嗎？」王文笑著招呼大家全部收籠。個個滿滿的，最多一籠有16個大的，最少的也有10個，最後七籠共收穫了95個大螃蟹。王文仔細看了看蟹籠，有的已快散了，得回去好好綁一綁加固了，這時趙亮也提醒天快黑了，該回了。

大家興高采烈的返航，一路上討論能賣多少錢，有的說按市價9兩5錢；有的說這比市場上1錢1個的要大一圈，最少值12兩；有的說值15兩；然後大家都滿臉期待的看著王文。

「瞧你們這點出息，就這點錢也一臉期待，明天又不是抓不到，今天就改善伙食吧，螃蟹分一大半，你們送回家給家裡人嘗嘗，在舟山沒來的金樂，張天龍家裡也給送去，完事後到村頭家，大家在一塊吃，好好商量一下今後。」王文說道。

漁船到岸后，大家作鳥獸散，王文和小翠剛走回村頭家，大黑，張亮們就跑來了。

一頓吃喝，王文在飯局中告訴大家螃蟹喜暗，凌晨，黃昏都不會少，明天天亮前在漁船集合，修補一下蟹籠，多帶棉線，準備充分后，天朦朧亮時就出海，捕完蟹后就直接去舟山賣，另讓大家和家人說一聲，明天可能在舟山待一天。

王文又問了問在舟山汪家看院子的金樂，張天龍的情況，把通過舟山大戶，使螃蟹逐步覆蓋大陸市場的想法說了一下。結果開始大家都沒聽明白，不過最後都明白了：還是賣螃蟹。由於王文威望直線暴漲，大家都保證明天一切聽指揮，以後跟定文哥。

第二天凌晨，王文管不住非要跟去的九妹，徵得許村頭同意后，來到漁港，大黑們早到了，個個興奮異常。過了一會，海面剛能看清，漁船就出發了。

來到昨日捕蟹的地方，大家迫不及待的放下蟹籠，王文看錶控制了一下時間，20分鐘就提一次籠，防止螃蟹太多，太沉損壞籠子。兩個小時后，一共六次42籠，共抓了三百多隻大螃蟹。王文讓大家停住，說今天只是探路，不用太多，及早去舟山是正事。

漁船轉頭向舟山駛去，趙亮，趙平，李濤在控船，大黑，李毅忙著按王文的要求用棉線捆螃蟹的大鉗子，九妹在旁幫忙。

王文則靜靜站在船頭看著起伏的海浪，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