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午,蘇伊棠開車送林月芽去上課,他去上班,一切像回到了最初,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伊棠不用刻意避開林月芽,因為事務所忙得一團亂,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按時上下班,和林月芽也常常好幾天都見不到面,不知道多少次回家后明明疲憊至極,卻獃獃地站在林月芽的房門前發獃。
蘇伊航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自己大哥,站在林月芽的房門前痛苦的掙扎,讓他真是服了,大哥明明就動了心卻要死撐,還撐得那麼痛苦,看來,他們之間還是需要一個催化劑,至於這個催化劑是什麼,要看這兩個笨蛋的造化了。
又是一個周末的晚上,林月芽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喝了兩大杯即溶咖啡,決定今晚一定要撐下去,自從那日之後,他們彷彿回到了以前,他沒有再試圖搬出去,她也不怎麼能見到他的面,讓她好好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過了十點后,林月芽的眼皮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只好站起來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以提起精神,時不時去廁所洗個臉清醒一下,但熬到了十二點后,她又在沙發上趴下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隱隱約約,林月芽聽到開門的聲音,也許是她喝的兩大杯咖啡起了點作用。
蘇伊棠回來了!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動作太快還跌倒在地。
大門打開了,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蘇伊棠扶著大門走了進來,頭髮亂糟糟,領帶解下來掛在脖子上,西裝搭在手臂上,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林月芽連忙起身迎上去,扶住腳步不穩的蘇伊棠,「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回來?喝了很多酒?」林月芽扶著蘇伊棠在沙發上坐下。
在看到他臉上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時,林月芽雙手叉腰,像是母老虎一樣兇惡,「誰打你了?」
蘇伊棠在看見穿著睡衣的林月芽那一刻,腦袋有些混沌,一時間想不起來家裡怎麼會有女人,直到看到林月芽「恰北北」的樣子,他想起來了,她是他娶進門才幾個月的小妻子,他好朋友的女兒,叫了他好多年叔叔的小女生。
他事務所最近真的很忙,婚禮后,他幫彭珍珍介紹了新的工作,請彭珍珍離開事務所,結婚只是一個導火線,促使他儘快作出決定,將彭珍珍徹底從他的生活中驅逐出去,以免她繼續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對彼此都是傷害。
彭珍珍離開了事務所,帶走了事務所近三成的客戶,六名員工,還將事務所設計了快一個月的大型商業區設計圖,賣給了競爭對手,這一切所作所為都非常符合彭珍珍的性格,得不到就要徹底毀滅。
如果不是事務所的根基深厚,彭珍珍的所作所為,恐怕會徹底毀了他努力近十年的心血,合伙人說他引狼入室,他不否認,但是如果從頭來過,他依然會對彭珍珍仙出援手。
這一個月來,他忙著收拾彭珍珍製造的混亂,忙著應酬,忙著趕工,也……忙著避開林月芽。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視線沒辦法離開林月芽,每次站在她房門前,都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他甚至想碰她、親她,他害怕了、惶恐了、膽怯了、快瘋了。
林月芽是個小女孩啊,他怎麼可以有那麼禽獸不如的想法呢!
也許,他真的太久沒有女人,身體的饑渴程度超過了他可以控制的範圍,所以今晚,他到了事務所那些每次忙完案子,就會大肆狂歡的男人們口中的獵艷勝地去了。
坐在吧台一晚上,有近五個女人和他搭訕,每個都是明艷大方,性感火辣,一看就是常常遊走在這種地方,玩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蘇伊棠記不得他喝了幾杯酒,腦袋暈暈地帶了一個女人出了夜店,他們在他的車裡擁吻,那個女人很性感、很火辣,也很老練,吻他的技巧充滿誘惑,但是他該死的就是沒一點興趣,腦海里竟然莫名其始地浮現五年前,林月芽衝進會議室,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他的唇,宣誓要他等她長大。
該死該死該死!蘇伊棠用力地詛咒自己,推開那個女人。
女人的興緻已經被挑起,再次吻了過來,蘇伊棠卻堅定地推開了那個女人,「抱歉。」女人當即翻了臉,揚手給了蘇伊棠一巴掌,憤怒地下了車。
蘇伊棠一個人在車上坐了好久好久,他感覺他快發瘋了,噴涌的禁忌慾望像是一團火焰在他體內燃燒膨脹,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又回到夜店喝了幾杯酒,不過再也沒有理會女人們的搭訕,直到感覺酒竟可以麻醉他的慾望和神經,才搖搖晃晃地坐計程車回了家。
「我去拿冰袋給你。」林月芽轉身想去廚房,卻被蘇伊棠猛地抓住了手腕,林月芽疑惑地轉頭,蘇伊棠盯著她,用一種讓她不解的複雜神色。
「怎麼了,喝太多酒不舒服嗎?我去問問伊航,要怎麼醒酒才能舒服一點……」林月芽的話還沒說完,握住她手腕的大掌用力,將她拉了過去,她跌進了他的懷抱里。
林月芽坐在蘇伊棠的大腿上,胸部緊貼著他結實火熱的胸膛,她的目光和他緊緊纏在一起,酒精放鬆了他的神經,也放大了他的渴望。
蘇伊棠著她,這個他幾乎是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緊緊貼在他胸膛上的玲瓏曲線,顯示她真的長大了,成熟了,新婚夜他曾匆匆地瞥過她包覆在半透明睡衣下的嬌軀,那一幕反覆在深夜裡折磨著他,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你怎麼了?」蘇伊棠看著她的目光讓她的心跳加速,她好緊張,她從未如此貼近他,從未被他用這樣火熱的目光盯過,她害羞卻又很期待,細緻柔嫩的手掌撫過他的額頭和臉頰。
「誰打你?」下手好狠,除了紅腫之外,皮膚還被刮破出血。
這一切應該是夢!是他又在做那個他不敢回憶,不敢承認,卻一再出現在他夢中的場景,林月芽那麼小、那麼嬌,被他摟在懷抱里,被他壓在身下,婉轉嬌啼。
林月芽覺得蘇伊棠的身體好熱好熱,她彷彿被傳染般也跟著火熱起來,雙頰升起了動人的紅暈,眼底漾開誘人的情波。
時間彷彿在這一秒靜止了,蘇伊棠看著林月芽,緩緩地抬起大掌撫過她嬌嫩的臉頰,手指若有似無地滑過她的紅唇,林月芽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這聲呻吟就像是一記威力強大的催情葯,徹底摧毀了蘇伊棠被酒精漸漸瓦解的心防。
蘇伊棠握住林月芽的下頷,用力地吻了上去,這一次,比他夢中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真實。
她的嘴唇好軟好軟,嘗起來有淡淡的咖啡香味,她並不像以往夢中那樣矜持,而是主動開啟了甜蜜的雙唇,任他品嘗和蹂躪。
他舔過她柔軟的唇邊,舌尖探入她微啟的口中,緩緩地滑過每一寸讓他眷戀的甘甜,在碰到她躲閃膽怯的小舌後,動作變得激烈起來,他住她的肩膀,翻身將她死死地壓在身下,沒有餘地,讓她只能躺在他的身下,他吻她的動作變得激烈而粗魯,就像每一夜他那禁忌的夢中一般。
林月芽也覺得她是在作夢,這個總是躲著她且自以為是地用叔叔的威嚴管束她的男人,竟然會吻她,那麼火熱又激烈的吻她!
他的手掌好熱、好用力,胸膛堅硬壓得她身體發痛,可是她好愛這種感覺,林月芽緊緊閉著眼睛,傾心感受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在她身上掀起的滔天狂瀾。
他的大掌從肩頭緩緩下滑,隔著衣服握住了她胸前的一方柔軟,林月芽呻吟了一聲,她在混沌中突然清醒,想起她根本沒有穿胸罩,胸部小得可憐,林月芽不禁自卑起來。
蘇伊棠的理智被林月芽的那聲呻吟驚醒,他嚇了一跳,冷汗瞬間布滿全身,他看到林月芽真的被他壓在身下,眼神迷濛,衣衫凌亂,紅唇微腫。
蘇伊棠彷彿觸電一般,從林月芽身上彈了起來,跌到了沙發下,他不敢多做一秒的停留,狼狽地沖回卧室,用力地鎖上房門。
直到室內再次陷入平林月芽的身體從熱情火熱到冰冷發寒,她才緩緩地坐了起來,拉了拉被扯開的上衣,上一秒的火熱和下一秒的退卻讓她難過,但林月芽笑了。
他的吻果然和她想像中一樣棒,儘管這一次又讓他逃掉了,不過,下一次她一定不會再給他逃跑的機會了。
第二天,蘇伊棠頭疼欲裂的醒來,腦袋一片混沌,努力回憶前一晚的事,卻只能想起在車上和那個辣妹的部分,他揉著頭出了房間,看到林月芽正在將買來的早餐擺在餐桌上。
「起來了啊,吃早餐,放心吧,這是我在樓下早餐店買的,不是我做的。」她表現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但是蘇伊棠在看到林月芽的那一秒,昨晚的所有回憶就迅速地湧現,讓他狼狽地移開了視線,腳步慌亂地進了浴室。
林月芽聳聳肩,知道他想起來了,可那又怎麼樣,她倒是要看看他準備逃避到什麼時候。
蘇伊棠從浴室出來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情,準備和林月芽道歉,但是她表現得落落大方,彷彿昨晚的一切都不存在,如果他提起倒顯得刻意。
蘇伊航坐在兩人中間,看著林月芽像往常一樣開朗,嘰嘰喳喳地說東說西,他家大哥卻垂著頭一語不發,他敢肯定,昨晚他沒回來,這兩個人肯定發生什麼事了!
「嘿嘿嘿……」他要找個時間拷問一下林月芽,問她是不是撲倒了他家大哥啊。
「你笑得那麼奸詐幹嘛。」林月芽沒好氣地踹了蘇伊航一腳,對他狼吞虎咽吃了她買的大部分早餐非常有意見。
「林月芽,說起來你應該叫我哥哥,不要太不懂得尊老愛賢哦。」蘇伊航也不客氣地踹回去,林月芽這個野蠻女,好好說話不行啊,非得動手動腳。
林月芽和蘇伊航的桌下小動作,很快發展成在屋裡大追逐,林月芽那不服輸的性格加上蘇伊航刻意的挑釁,家裡的抱枕、掃帚全都被捲入了戰爭,兩個人你來我往,從這個房間打到那個房間。
蘇伊棠沉默地喝著豆漿,耳邊充斥著林月芽的笑聲,這一刻,他充分意識到他和林月芽的年齡差距,即使她真的長大了,但對他來說依舊是個小孩子,蘇伊航可以和她這樣追逐打鬧,他卻做不到。
從那天起,蘇伊棠沒有再刻意避開林月芽,他放任她走入他的生活,想讓她見到他真正的生活,不管是忙碌的工作狀態、嚴謹的會議狀態,還是無趣的居家狀態,以他對林月芽的了解,這個活潑好動、外向熱情的女孩是過了不這種生活的,他在等她主動退出他的生活。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林月芽白天上課,晚上陪他在事務所加班,他畫圖的時候她就在一邊看書,複習功課,他忙碌的時候她也會幫忙,竟然從來沒有抱怨過無聊和枯燥。
蘇伊棠突然覺得迷惑了,又心疼又掙扎,看來他真的從未認真了解過林月芽,他以為她只要三天就會大呼受不了,可是當她沉浸在學習中時,真的很美。
他是想讓她主動打退堂鼓的,沒想到,每天偷看著她,他的一顆心竟然越來越為她而悸動。
他該怎麼辦?他已經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了,說自己對她只有長輩的照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