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探索
墨舒運用異能的次數，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墨舒並不是沒有思考過這些神奇軌跡的存在本質，相反，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自己異能的探索和猜測。
木屋中，樹林里，山峰頂，小河中，火堆上，墨舒在不同的環境下觀察過空間中的軌跡圖，或狂野，或寧靜，或奔放，不同環境中的天地軌跡，粗看確實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風格。
但是這僅僅就空間中軌跡的總體運動而言；而墨舒現在的水平，異能每次借用的軌跡不過一兩條，所以了解到軌跡整體的趨勢對墨舒幫助並不大，他需要的是掌握每一條軌跡的變化軌跡。
然而當研究進一步深入之後，花費了墨舒無數的功夫，卻得到一個令人沮喪的結論：在不同環境下，這些神奇軌跡唯一的變換規律，就是沒有規律。
是真真正正的無跡可尋，就如村中孩子們玩耍時，在草地上扯下野草撒向天空之後落下的方向一樣，沒有人能說得清野草落地的過程中每一瞬間的運動變化；而用同一把野草重複這種行為，又會得到另一種完全不同的下落軌跡。
墨舒看到的天地軌跡也是如此，不過變化更快，更劇烈，不似野草下落，總算有個自上而下而下的驅使，但是天地軌跡的變化卻是無中生有，遍布四面八方，又會遽然而止，根本就無從估算。
經過了幾個月的探索，終於宣告墨舒探索異能的一切努力歸於失敗。不過他並不是一味死鑽牛角尖的傢伙。自己是沒轍了，不代表別人沒有；至少老頭子是一個絕對可以信任，能夠讓墨舒分享一切秘密的人。所以墨舒毫不隱瞞的將自己的異能和對異能探索的過程，結論及猜測都跟老頭子說了，希望他能給出一些有用的建議。
老頭子聽完墨舒的敘述之後，沉吟了一陣，顯得相當的凝重。
「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老頭子終於說話了。
「真的？」難得老頭子肯定自己的做法，墨舒有點喜出望外，但又更加疑惑：「既然我做的探索是正確，難道說，沒有任何規律，就是最終的答案？」
老頭子壞壞一笑：「正確的做法，不等同於睿智的做法。你所做的一切就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愚公移山』的故事一樣，你還記得那個故事嗎？」
墨舒撇撇嘴：「當然記得。按你的意思，莫非按照我的方法探索下去，要像愚公一樣鍥而不捨，通過極長的時間和大量的測試，最終才能總結出軌跡變化的規律？」墨舒並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是對於遙遙無盡的付出還是有點忐忑。
頭子給出答案：「通過你的方法要知道真相，就和愚公要通過人力慢慢移走山脈一樣，理論上是正確的，不過終究只是神話故事而已；忽略故事中的哲理，那種做法叫做不切實際。」
舒有點鬱悶。
「沒關係，無知並不是你的罪過。小墨子，安心去修鍊思感能吧，終有一日，真相會擺在你眼前的。」老頭子面無表情道。
「太氣人了。老頭子，聽你的口氣，似乎已經知道了天地軌跡的真正規律，就算你不願意爽快的告訴我，至少給出一點提示吧！」墨舒憤怒了，忍耐老頭子的調戲那麼久，就換來「回去好好修鍊」這麼一句話，不是虧大了？
還不甘心啊？」老頭子瞅了墨舒氣鼓鼓的臉色一眼，慢悠悠道：「確切說，我不能看到你用異能感應到的一切。只是聽你的描述，隱約知道個大概而已。雖然有些頭緒，離真相還遙遠得不可道理計；況且世間的事情千奇百怪，我所猜想的也可能完全不著邊界。所以我也給不了你什麼有用的提示。」頓了頓，老頭子又道：「不過有一個大而化之的字，倒可以勉強形容你的異能。」
「是什麼詞？」墨舒期待的問。
「混沌。」
「混沌？」
「這並不是一個提示，只是一個方向。可惜你現在還理解不了混沌，所以就等於我沒有說過吧。」老頭子給出總結。
當年的墨舒，對於老頭子的提示完全摸不著頭腦；聯繫以往從老頭子那裡聽來的信息沌」有關的，就只有一個「盤古開天地」的神話。其中混沌，是形容天地未開之前，一切能量和物質完全糅合的狀態，但是這個和那個，完全是不搭界的事情啊！
無法可想之下，墨舒只好拋卻煩惱，老老實實回去修鍊了。
前事完。
今日，墨舒終於在異能和思感能的探索之路上往前邁出一大步。
以往墨舒也曾試圖用思感能去探測身邊的世界，而結果是，思感能彷彿與現實空間格格不入般，無論輸出多少能量，都如泥牛入海毫無聲息，徒然白費能量。
而今，墨舒同時運轉異能和思感能；思感能向外擴展所探索到的東西，與現實空間似乎完全不同。
那是怎麼一副畫面啊，線條，無窮無盡的線條！
一直以來，墨舒都以為通過異能看到的，是天地間某種擁有神奇力量的軌跡；而今，通過思感能將異能看到的景象以千萬倍的精確圖放大，墨舒終於看到了這些天地軌跡存在的「真相」！
線條，無盡的線條！
在思感能急消耗中，墨舒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如空想卡圖案一般的線條圖。
眼前的景象，彷彿在看一張廣大無盡的空想具現化卡片，山石樹木，光暗明滅，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線條組成，無盡的線條糾纏在一切雜亂無章，但是在各自一個小範圍中又展露出異樣優美規則的構造。
一張包括了整個世界的空想卡，上面刻畫了包含整個世界的線條！這是墨舒受到震撼之後，一瞬間不自主生出的念頭。
這些線條沒有一刻的停止，而是緩急不同的不斷變化，頻率之急劇，運動之複雜，較之墨舒以往見過的任何線條圖案都要強上萬倍。墨舒根本就不敢試圖去接受其中的信息，怕大腦承受不住，自己變成了白痴。
在這種狀況下，墨舒只及看了一眼，就立即退出了這種異能，思感能雙能同啟的狀態；不出所料的身心疲累，依然掩蓋不住墨舒心底的興奮。
因為他看到了天地軌跡的真正面目。
與之前認為天地軌跡是擁有神奇力量的線條相反，在剛才的畫面中，只有那無盡線條急劇變化中，偶然露出的縫隙才是天地軌跡的所在。
難道說，這天地軌跡的本質，居然是「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