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衣的蠱惑15
許柯機械的轉過頭,表情複雜,「警察,找你。」
兩位警察同志跨步上前,用嚴厲的目光審視他,「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
圓臉警察面無表情的說;「我們現在懷疑你與一宗謀殺案有關,請你和我們回公安局協助調查。」
曲瑞陽瞪大眼睛,震驚的他沒有注意到許柯無奈的神情。
朦朧的天色,寒氣逼人,街上的行人稀少,縮著脖子,裹著身上的棉衣,行步匆匆。
曲瑞陽試圖跟他們套一些情況,但他們冷眉冷眼不搭理他。開車的張皓沉著臉,道:「別費精神了,去局裡再說。」
「皓哥,他們是誰呀?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一覺醒來就成了嫌疑犯呢!」
張皓望了眼後視鏡,無可奈何的說:「一切與你相關人員都要迴避,他們是調來負責此案的民警。」
曲瑞陽的宿舍在市局附近,說話間,已經到了。站在市局的大門前,心中不是滋味,這是他第二次如此認真的看莊嚴的國徽以及『博源市公安局』的豎匾。
第一次,他和許柯穿著黑色的制服並肩樹立在市局門口,心裡洋溢著歡喜與激動,後來每天上班,漸漸的亦沒有再注意這些,只是萬萬沒想到有天自己會以嫌疑犯的身份來到這裡。
「走。」其中一個民警推了推怔的曲瑞陽。
張皓拍了拍那民警的肩膀,小聲勸道:「小宋,別這樣,大家都是同事。」
小宋看了眼曲瑞陽,對張皓點頭,逐將他帶進森嚴的公安局辦公大樓。因為法醫科附屬與刑偵組,所以他經常來此送檢驗結果,和大家交熟,時常一起喝酒打牌,現在他生了這種事不免讓人猜疑,一路上飽受同事的指指點點,觸到他的眼神紛紛側面離開,曲瑞陽不禁覺得好笑,自己還不是犯人呢,他們就已經怕成這樣。
默默地跟著兩名警察來到採集室,採集完指紋和腳印后,他們把他帶到審訊室。
審訊室很暗,小宋『啪』地一聲打開桌上的檯燈,白刺刺的光線十分耀眼,曲瑞陽向後靠,眉峰打結,心裡憋屈的緊。
燈光直直的射到對面牆壁,照得曲瑞陽臉色透白。牆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昏昏暗暗的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
曲瑞陽覺得渾身寒,手腳冰冷,不自覺的搓手呵氣。小宋給他倒了杯熱水,他握在手中,暖意順著手臂遊走。
「名字。」問話的民警頭也不抬,在筆錄本上記錄他們都知道的答案。
「曲瑞陽。」
「年齡。」
即便知道這是程序性的問題,他還是難以忍受被人當作犯人來盤查。
「二十六。」
「籍貫。」
「博源市人。」
在這種氣氛下,不管是誰都會被這簡單而生硬的問題惹惱。
「家庭住址。」
他用最後一點耐心,一字一頓的告訴他:「何、佳、小、區。」
他們並不在乎他是否快要火,依舊不緊不慢的問:「家庭成員及姓名。」
「母親,姜玉琴。」他狠狠的回答。
「父親呢?」
他豁然起身,雙拳重重的捶打在桌上,「我沒有父親!」麴生離開時,曲瑞陽十一歲,正是記事的年紀,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麴生的失蹤給母親帶來多大的傷害,而自己對於他其實沒有太多的感情,記憶里,麴生是個嚴厲且淡漠的人,費寢忘食的工作常常夜宿辦公室,對母親很少有丈夫待妻子的關愛,即便如此,母親依舊全心全意愛著他,不求回報的做他背後的女人,可他最終還是選擇離去。
父親的離去讓小瑞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童年時光,每每看見別的小朋友拉著自己父親的手,他就很恨他,為什麼其他人都有父親的疼愛,唯獨自己。
「坐下,給我老實點!」民警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