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樣奢華無比的宴會廳,同樣價值連城的非洲之星,雷諾集團的拍賣會繼上次意外中斷後,重新開啟。
充耳不聞樓下如火如荼的拍賣勢潮,似乎那一切已經與她毫無關係,上官夜遙輕聲冷笑了一聲走回秘密貴賓室。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貪婪!只要拍賣會重啟,他們就忘記了之前對雷諾中斷拍賣的惡毒指責,紛紛泉涌而至,對於他們來說,利益才是高於一切的。
慵懶的背靠在門板上,她嘲諷的撇撇嘴角,只有她這個窩囊的女人才會將利益拋諸腦後,將……某個混蛋放在心上,為了他,她不在乎非洲之星,甚至不在乎雷諾的名譽。
呵,上官夜遙,你一定是中邪了!
有些累,她索性閉上眼睛,只是不一會兒,她又猛地惱怒睜開,痛恨自己及時閃過的清晰畫面,某個混蛋格外分明淡漠的娃娃臉。
即使如何想抵抗翻騰的情緒,她也不得不承認,她被傷得很深,在毫無影響的冷靜外表下,藏著一顆血淋淋的心,每晚痛得無法入睡,想躲在被子里學小女生徹底痛哭卻又哭不出來……
因為她是上官夜遙,她是女王,依舊沒有崩潰「
所以很遺憾,她學不來要生要死的悲痛,無法傷心柔弱得病倒不起,無法做作的放一浴缸的水,拿著玩具小刀片割脈,更無法去抱著那個男人的腿大喊我不能沒有你……這些狗血的言情小說情節,她一樣都做不到。
她只能選擇遺忘,遺忘不了……就只好任痛苦折磨自己。
她在想,究竟是這樣比較慘,還是言情小說女主角比較慘,研究來研究去,沒有結果。
緩緩的,她翻身趴在了門板上,就是在這裡,她還霸道的拉著他做愛過,所以她彷彿還能感覺到門板上他淡淡的體溫,只有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她才能傻傻的做些蠢事,比如,伸手撫摸著門板他靠過的地方,然後輕吻……然後哽咽……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飄忽而痛楚隱忍的低喃,她幾近崩潰:「難道在你心目中,所有人都比我重要?那我算什麼……」
「不是的。」
三個淡漠而簡潔的字眼,突然在身後響起,讓上一秒沉浸在悲傷里的上官夜遙,下一秒轉身恢復成了冷靜倨傲的女王模樣。
然後,她看見了他,以為自己眼花的眯眯綠眸,可是沒有消失,他還是在,他站在陽台的落地玻璃前,高大的體魄很有存在感。
直到他邁著緩慢優雅的腳步走近自己,距離不到一米的距離,上官夜遙才從晃神中驚醒。
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淺淺吸了口氣,她抬手變戲法般掏出搶抵住了他的心口,冷清的說:「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她說過,只要他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打穿他的心口,毫不猶豫。
「可是你猶豫了。」邢簡恆依舊不為所動,反而用胸口向前壓了一下槍口,語氣淡然卻掩飾不了眼眸中的動容:「如果你想,就動手。」
「混蛋!」惡狠狠的咬牙切齒,他永遠都是一副吃定她的樣子,「喀喀」兩聲子彈上膛,「邢簡恆,別以為我真的不敢!」
「每次,你都以為我是吃定了你不會開槍,對不對?」他伸手,握住了她緊扣槍支的小手收緊,「其實不是,我從來沒有以為你在開玩笑,我沒有你想像的那樣自信,我只知道,只要你願意,我根本不會閃。」
就在他突然用力,差點扣下扳機的瞬間,上官夜遙血液倒流的用盡全身力氣抽出槍推開他,瞪大綠眸怒吼:「邢簡恆,你瘋了!你找死嗎?」
「我以為,這是你希望的。」他凝視著她,似乎柔情無限。
「你以為?你以為個屁!」上官夜遙破天荒的自制力全面崩潰,像個潑婦一般對他拳打腳踢,眼淚狂飆,「你從來就不懂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混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上一秒好像我跟你是八輩子打不著關係的陌路人,下一秒就來對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我簡直要被你搞瘋了,你究竟想怎麼樣?滾,你給我滾!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管你去死,總之不要死在我面前。」
他紋絲不動,任由她失控的力道砸在自己的身上,聽著她亂吼亂叫,他反而不禁笑出聲,正是這聲笑,讓上官夜遙猛地停下動作,不停喘息抽吸著鼻子,狐疑的看他。
這一刻,上官夜遙真的懷疑,瘋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太不對勁,伊諾克不會對她說今晚這些聽起來讓人心疼的話,更不會像寵溺一般的對她笑,這都不會是伊諾克會做的事情。
「是,這都不會是伊諾克會做的事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輕緩出聲:「你說的對,我不是伊諾克,我是邢簡恆,伊諾克是虛幻的,邢簡恆才是真實的,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今晚的他究竟是想搞什麼飛機?
娃娃臉明明顯得很淡漠她為什麼卻能看出一臉深情來,是她會錯意,還是他表錯情呢?真是受夠了,冷漠的仰著頭,「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以為上次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上次是你說的很清楚,我並沒有……」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
「閉嘴,我不想聽。」
「你……」
「滾蛋!唔……」
就在第三次打斷他的時候,她猛地被他扣住了後腦勺拉向他,他柔軟的唇狠狠的堵住她的,不允許她再羅嗦,一瞬間的掙扎被全數吞沒,她沒出息的懷念著他的溫度,嚶嚀一聲就自動自覺的配合他,開始唇舌激烈交纏。
以往主動的總是她,她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他這樣如狂風暴雨般的情緒,一時間幾乎有些錯亂,直到他鬆口,她才喘息著反應過來,推開他,皺眉,「誰准你碰我的?」
這句話被他自動無視,他只是居高臨下認真的問:「上次我沒有說清楚,所以這次輪到我說才公平,告訴我,你愛的究竟是伊諾克,還是邢簡恆?」
她惱怒的瞪著他。
現在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區別嗎?
「你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還敢問我?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沒有。」
「什麼?」
「我沒有欺騙過你。」他走近一步,讓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兩年前,是你主動帶我回來,你每次問的問題,只要我不能回答我就不回答,沒有說過一句謊話,這樣的話,算我欺騙過你嗎?」
強詞奪理!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自受?」
「不是,只是在澄清一個事實。」他一步一步,最終將她逼迫抵在門板上無路可退,眼神炙熱的嚇人,「也許那個問題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但是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愛的是伊諾克,不是我,而我要的,不是你愛伊諾克!」
「那不都是你嗎?」脫口而出,上官夜遙卻立刻停頓,眨眨綠眸,思索著,似乎有什麼自己錯過的東西,慢著!倏地,翠綠瞳眸綻放著寶石的光澤,某種貫通的思緒一點一點清晰,發自內心的笑意也漸漸積聚,沒錯!就是今晚,她從來沒有聽他說過那麼多話,也沒有看過他那麼多種情緒,所以,他是在跟她解釋,所以他的意思是……
「你趁機離開我,其實是預備用真實面目面對我,你不希望我愛虛幻的伊諾克,而是愛你,換句話來說……」眯眯綠眸,她勾唇幾乎是極致誘惑,「你愛我?」
極度彆扭的緋紅之色襲上白凈的娃娃臉,他似乎非常厭惡這樣的感覺,撇過臉不承認的保持沉默,而上官夜遙卻完全明白了,連日來的痛楚瞬間灰飛煙滅,原來這傢伙還是個極度悶騷的男人!
***
此時,她才發現,原來她早就知道他也是愛她的,但他藏得太深太隱蔽,所以她總是想盡一切手段逼他承認這個事實,越逼,自己卻越沒有自信,漸漸忽略這個本質,這個男人他根本不會表達,他的彆扭程度堪稱世界第一,他只會用生命來表示,他可以受傷,甚至可以死,卻不允許她受到一點傷害。
上官夜遙是個聰明女人,懂得見好就收,逼他承認愛她,實在太困難,那就算了,只是有些問題,她還是必須弄清楚。
「所以你今晚是特地來跟我解釋的?」靠在門板上,她挑眉。
「是什麼讓你突然想通的?」她很好奇,記得那天他還死腦筋的什麼都不肯說,就算把她氣走,看到她傷心說著狠絕的話都不肯解釋,現在,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半晌,他才重新轉頭凝視她,「我問過我的心,它告訴我要來找你。」
吼,真夠肉麻的台詞!
但她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伸手拉下他的脖子,輕啄他的下巴,調侃:「可是你還沒有問過我,要不要原諒你?」
「你要嗎?」
這木頭,還真直接!
「如果我說不要呢。」哼,得罪女王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害她的心難過這麼久,這麼容易就原諒他,也太便宜他了吧。
看著她一臉得意佔上風的模樣,娃娃臉有些皺起,似乎意識到女人是不能寵的,她們永遠是給幾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人,驀地他將她緊緊壓制在門板上,大掌一撈,將她右腿抬起繞在自己的腰際,傾身撞上。
「唔……」本能的輕吟一聲,上官夜遙卻不住的咯咯笑出聲,纖細的手指抵住他的心口,「邢先生,是怎樣,惱羞成怒,玩強暴嗎?」
「我以為你以前常常這樣對我。」低頭,他語帶曖昧不明的說。
「所以你現在是在控訴我?」故意沒好氣的哼哼,「我記得你也是有爽到的吧?」
黑眸一沉,勾唇,大掌靈活的掀開她的裙擺,竄入她薄薄的底褲內,觸及到她柔軟的花瓣,「這算不算……爽到?」
可惡,被他挑逗的全身激靈,她難以自制想要更多的貼上他,挑釁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伊諾克的被動,讓我很有成就感。」
「那很抱歉了,伊諾克報銷了,你只能試試什麼叫主動了。」說著,剎那間,她柔軟的嫩肉自覺地絞緊他的手指。
「嗯……」微微仰頭,她才不會說,其實她愛死了他的主動,呵。
修長的指在她緊緻細膩的花壁內勾彎起來,磨人般緩緩刺激著,一下又一下,存心讓她難耐的失控尖叫。
「啊……」香滑的甜蜜從身體深處急流而出,她全身顫慄著被情慾覆蓋,甜蜜漫過他的手掌,順著她的大腿流淌而下。
雪白的臀瓣自覺挺起,主動迎合著他手指的動作,她從不是扭捏的女人,她的心也告訴她,她要這個男人,不論他是怎樣的,她都要!
咬著牙,迷濛的睜著綠眸,臀部動得越來越快,一波一波灼熱的甜蜜不受控制的沖刷而出。
然後就在她即將高潮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卻一點一點緩慢的抽出,引來了她饑渴的不滿,白嫩的大腿環緊他勁瘦的窄腰,「快點!」
「告訴我,有沒有爽到?」
拜託!她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小心眼的男人。
「好啦好啦,爽到了,給我……我想要……」咬牙忍著全身灼燒的感覺,她貼緊他,雙手不停在他身上摸索,尋求舒服的體溫。
向下,手指靈活的解開他腰間的皮帶,釋放,那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灼熱飽脹,喘息著,纖白的小手張到最開握住他,圈緊他,上下滑動。
……
「我只是好奇,你每次主動擺弄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背後的力道完全沒有節制,一下一下頂進去,用力磨弄,再抽出來一點點,接著再度全部貫入。
所以呢?上官夜遙想出聲,卻被搗弄的快瘋掉,該死的男人!
他在她頸項后輕吻,氣死人不償命的說:「原來,還蠻有趣的。」
「你,唔……」
來不及說什麼,在他重重的抽....插夠了后,他又再次抽出去,將她翻過來,擺成他想要的趴跪姿勢,「噗嗤」一聲,用后入的方式進入她的最深處。
這男人不是來解釋的,是來報仇的吧!
身體軟綿不已,幾乎沒有力氣跟他爭辯,只能任自己身體往下軟去,又被他霸道的拉起來。
他俯身,手掌伸到她的胸前,握住早已從V領衣口滑出的被他撞得不停晃動的雙乳,磨人的揉弄,時而擠壓、時而輕掐她綻放的紅蕊,逼出她不斷嬌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意識幾乎是渙散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渙散,某人像是玩上了癮,找到了某種樂趣,就算她如何尖叫都撼動不了他的行為。
難道這傢伙以前在床上都這麼悶騷,現在全體釋放了?
「啊……」高潮的快gan席捲她的全身,不住痙攣,可身後的人還是不射,依舊撞擊的痛快著。
「邢簡恆,停,停下來!」
「怎麼,不想要了?」他拉起她,兩人一同坐在了鋪著地毯的地面上,讓她背靠著自己坐在依舊勃發的硬挺上。
伸手來到他們交合的地方,那裡已經濕得不堪,指尖找到那顆滑膩的小核,磨人的揉弄,引來她更快的粗喘,甜蜜再次湧出。
「唔……」輕吟,他的調侃語氣讓她的倨傲劣根性再次迸發,她是上官夜遙,是女王,才不會輸給他,伸手身後環住他的頸項,抿唇,「誰說的,我是怕你精盡人亡!」
黑眸閃過一絲笑意和被挑戰的自信,他輕舔她的耳朵,「那我們今天就來試試,究竟誰先陣亡好了。」
不好吧!
就在上官夜遙考慮自己會不會失策的當下,尖叫一聲,身後的人又開始長驅直入,撞得她思緒混亂,幾欲尖叫爆發。
這個悶騷男!今晚逃不過他的手掌心,但她一定會從別的地方討回來的,可惡!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上官夜遙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全身疲得想咒罵,她居然做愛做到暈掉了,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甚至,她也不知道樓下的拍賣進行的如何,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唉,算了,有珩他們會處理,她不需要操心了。
努力伸手,一片冰冷,沒有人的體溫,心裡有些失落。
他走了?
「醒了?」聲音驀地在床邊響起,轉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涼下的心才稍稍安定回溫,不過,他看起來很整齊,所以……「準備走了?」
「嗯。」
就這樣?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伊諾克的淡漠,不,應該說,那本來就是屬於邢簡恆的個性,但她不開心,非常不開心,忍不住微諷:「你要不要留下一張支票什麼的?」
來了以後,說一堆好聽的話,跟她上個床,然後就走人,怎樣,當她上官夜遙是妓女嗎?
蹙眉輕嘆,「你又在亂想什麼。」
「是我亂想嗎?」忍著全身酸痛,她坐起身,沒好氣地直白了當,「你要不要告訴我,現在我們算什麼?」
沉思了一下,他似乎沒有找到答案,他能想到的只有來找她解釋清楚,接下來呢,他還是沒有把握。
他的反應還真傷人。
上官夜遙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先別生氣,這根木頭一向如此,如果不是她說,他就不會動作,那麼就單刀直入好了。
「究竟是誰派你來接近我的,你選擇要跟我在一起的話,是不是代表會離開那邊?」她的問題,頓時讓房內低了幾個溫度,連她都能感覺到。
很久,他冷清的聲音才響起:「不能說,不會。」
哈,上官夜遙有股大笑的衝動,意思很簡單了,不能說誰派的,不會離開那邊,那昨晚他究竟是在做什麼,她該慶幸他還有心想解釋一下,他還比較迷戀她的身體嗎?
「即使我求你?」她試探的,口氣略顯卑微。
沉默,還是沉默。
終於,她還是忍無可忍爆發了,「邢簡恆,你給我滾,我是瘋了,中邪了,發神經了,才會愛上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從現在開始,如果我再愛你,我就不得好死!」
吼完,她下一秒卻有些後悔,黑夜中,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清楚楚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濃濃悲哀,他幾乎從不這樣,有著讓人絕望的氣息,他在想著什麼,是不是很難過呢?所以她是不是反應太過了,他不說一定有苦衷對不對?只要他愛她,她又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呢?
「唉……」
心如刀絞的想說些什麼,甚至想收回自己話的時候,她才發現,房間里,早已除了她便空無一人,只有風,還在輕輕吹動窗帘,正如他來時一般,她只好苦笑,他們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麼無形的阻隔卻偏偏那麼多?
果真是相愛容易相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