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母妃,孩兒終於比蘭非強了!孩兒贏了蘭非了!
蘭逸狂笑著,表情猙獰瘋狂。
站在蘭逸背後十九烈士之一的石易,在看到同伴被當成肉盾犧牲了,卻沒有得到一點尊重和歉意,長久以來累積的幀恨不平終於爆發了。
這是第幾個兄弟被犧牲了?旭王爺性子暴戾無情,對他們的死活毫不在意,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他不想為這種人死。
而旭王爺竟瘋到連鈺王爺的人都想動?惹上在宮裡權位極高的鈺王爺能有好下場嗎?他才沒瘋,他要活下去!
他不想像其他兄弟死得這麼不值!他得尋求生路……
蘭非在救起歐陽后,為避免一上岸就被敵方攻擊,和數名屬下游向另一邊地形險峻荒僻的湖岸。
一上岸,他立刻為歐陽壓了胸口,直到她咳出水,呼吸恢復正常為止。
蘭非的侍衛也都會泅水,皆拉著一個不會泅水的人游到岸邊,但仍是有幾名舞伎搶救不急而罹難了。
歐陽輔算是最幸運的人了,他最早乘上小舟,並沒受到敵方火箭攻擊,現在已經在重重保護下回到了鈺王府。
蘭非一行人在走了一段蜿蜒小路后,攔下過路馬車,前往最近的客棧。
「快點燒熱水,再想辦法找來乾的衣裳!」蘭非的一句命令,令整個客棧忙了起來。
他把歐陽抱到廂房內后,先要來火爐生火為她保暖,等熱水一抬入,他立刻抱著她和衣踏入熱水桶里暖身,待她身子變暖和后,才撈起她,為她脫下濕衣,再覆上衣服,蓋著被子取暖。
蘭非看她濕著發,拿了塊布為她擦著,想讓她睡得舒通點,渾然忘了他現在也是渾身濕淋淋的容易受涼。
「好冷、好冷……」她渾身發顫著,似夢似醒的囈語著。
蘭非顧不得這正經姑娘會不會罵他色胚,他脫下了身上的濕衣,擦乾濕淋淋的身軀,立刻鑽進溫熱的棉被裡,拉開她身上簡單裹著的衣裳,與她肌膚相貼。
當她小巧圓渾的胸脯緊貼著他的胸膛時,他幾乎馬上有了反應,但他極力遏阻自己的慾念。現在不是對她出手的時候,他能做的只有為她取暖。
覺得身子溫熱點了,歐陽緩緩清醒了,在看到自己光溜溜的和蘭非貼在一塊兒時,心慌又害羞的直想推開他。
蘭非捉住她不安份的雙手,咬著牙安撫她道:「給我安份點,我只是在為你取暖,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取暖?歐陽迷惘的眨了眨眼,一望入他那雙跳躍著光芒的黑眸時,她回想起自己沉入湖裡的時候,看到他竭盡全力的朝她遊了過來。
是蘭非救了她,他為她跳下湖救了她!
差點死去的恐慌頓時排山倒海地湧向歐陽,她幾乎承受不住的害怕落淚,像孩子般的想尋求他的慰撫,彷彿此時此刻能讓她信賴的只有蘭非。
「不要離開我……」她乞求著,鑽進了他懷裡,尋求保護。
她說了什麼?要他別離開她?
蘭非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偎向他,悸動的熱潮刷遍了他全身,強忍著的慾望令他有多疼痛都無關緊要了,她的心向著他、相信著他才是他最想要的。
「兒,我不會離開你的。」他憐惜地道,看她的眼光變得好溫柔。
他對她何止著魔啊,當他奮不顧身跳下湖,在湖底尋找著她,懇求上天不要讓她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無法自拔了!身體上的結合對他來說已不能滿足他,他還想要她更多、更多,他要她的心、她的命、她的永遠!
永遠?
蘭非眸底迸出一抹堅定的光芒,在輕拍著歐陽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時,在心中做了一項足以撼動她一生的決定。
歐陽在溺水后發了高燒,但蘭非不敢大意地久留在客棧中,仍在隔天晌午雇了馬車,載著她趕回鈺王府。
回到王府的第二天她才退燒,大病初癒的她不能亂跑,只能打發時間地看著從丫鬟那借來的皇城小報--據悉,鈺王爺離開京城后,皇上未闔眼了好幾天,夜裡通聽得到他思念弟弟的輕嘆,連貌美如花的嬪妃們都無法撫慰他心靈的空虛……
「在看什麼?」蘭非冷不防地從她身後搶走小報。
她嚇了一跳,伸手想搶回,「拿來!」真要命,這小報可是專門報導皇室秘辛的,要是被他這當事人看到,那還得了!
蘭非故意把小報拿得高高的,任她伸長手也搶不到。看了幾眼,他驚訝道:「原來皇城小報的魔爪已經入侵王府了?」
她真怕他會追問小報的來源,殃及無辜的丫妊,匆匆轉移話題道:「蘭非,你跟皇上真的有私情嗎?」脫口問出,她頓時感到懊惱,她什麼不問,偏偏問這個!
有哪個男人喜歡被說有斷袖之癖的?他會生氣吧!
他卻沒有如她所想的暴跳如雷,回答口吻還故意有點曖眯,「當然,我可以負盡天下人,就是不能負了皇上。」
歐陽卻聽出他玩笑話外的另一層含意。「蘭非,你和皇上很友愛吧。」
蘭非揚起嘴角,毫不隱瞞道:「我們是同母所出的親兄弟,感情目然好,皇兄又大了我十歲,對我而言,他是哥哥、知己,也是長輩。不過這小報真是胡說八道,皇兄有後宮三千佳麗,他忙著寵幸都來不及了,哪會為我失眠?」
她發現他在談及皇上時,表情特別溫和,也特別愛笑。
「怎麼?我跟皇上感情好,你吃味了?」蘭非倒很欣喜。他喜歡看她為他吃醋的樣子,最好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看穿了他隱藏在捉摸不定的態度下的心性,「蘭非,我曾經以為你無情又沒有同情心,但我現在發現不是那樣的,你友愛著皇上,你的這裡……」她把手貼在他左胸上。「是熱的。因為你的心還是熱的,所以當船沉下時,你才沒有第一個先逃,而是和你的手下共進退,你並不是個壞人。」
「我不算壞人?」蘭非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他一直認為自己壞透了,無藥可救。「兒,你知道我為了讓皇上登基,殺了多少人嗎?」
「你是為皇上殺的,不是你真正想殺的吧?」她臉色不變地反問道。
他怔住了,過去的殺戮確實是為了皇兄而做的,而且就算他不殺人,別人也會殺了他,唯有幫助皇兄登上皇位,他們兄弟才能存活,所以他別無選擇。
非兒,你不能只為了朕過日子,不能再這麼無所求地過下去了,去尋找你真正想擁有的東西吧!
皇兄曾說過的話直劈入腦際,他恍然大悟。
對,雙手沾滿鮮血並不是他想走的路,是他為了皇兄不得已才走上的。
這些年來,他確實一直在為皇兄而活,沒有目標、沒有夢想的活著,難怪皇兄會要他去尋找真正想擁有的東西……
歐陽沒等到他的回答,但也從他眸里讀出他內心的驚訝與領悟,知道自己沒看錯人,他從來就不是個無情的人,只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罷了。
「我說對了?蘭非,殺人從來不是你想做的事,你只是因時勢所逼不得不為,你還救了我的命……在我心裡,你是個對我有著真心的好人……」愈說,她愈害羞地垂下眸。
「再說多一點,我想聽。」蘭非被她的話深深撼動下,嗓音激動得沙啞。
普天之下,能看透他內心、相信他、說他是個好人的女人只有她了。她真是個獨一無二、非常特別的姑娘。
皇兄要他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他想,他已經找到了,她就是他想擁有的人、和她在一起就是他想走的路,他想跟她一起過日子……
她嬌嗔地睨了他一眼。「誇你一下,你就得寸進尺了!」
「兒,永遠待在我身邊吧!」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她心頭一顫。他剛剛說了什麼?就算是對他入了魔、喪失理智,那也是她不敢奢望的事啊!
「怪了,發燒的明明是我,怎麼變成你在胡言亂語?你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
「兒,我是認真的,等你爹的事一有個了結,你就留在我府里。」蘭非並不是在徵求她的同意,而是說出他的決定。
他要她的身子還不夠?還想金屋藏嬌,把她藏在他的府邸里?
她激動地道:「我不當妾,我有我的尊嚴,絕不可能當你的妾,含淚看著你迎娶王妃……」
「不,不是妾,是我的王妃。」他字字清晰地道,好讓她聽得清楚分明。
前晚她溺水發燒,昏睡在他懷裡時,他就決定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但這個正經姑娘不可能願意沒名沒份地留在他身邊,要她當妾,他也覺得委屈了她,所以讓她成為他尊貴的王妃是最好的選擇。
而在明白皇兄對他的用心后,這想法驀然成了一種強烈的渴望,令他胸口發熱、血脈債張,真想立即迎娶她。
當然,到時一定會有官員批評反對說她配不上他,但他可是任性妄為的鈺王爺,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皇兄都管不著他,他才不管什麼配不配,就是要她。
唯有她當了他的王妃,他才算是真正擁有了她。
「王妃?」歐陽瞠目結舌,「你瘋了,要我當王妃?」
她厘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嚇呆了還是欣喜若狂,他竟在跟她求親?她想都沒想過會聽到這句話。
她忍不住羞答答地問;「蘭非,莫非你喜歡我?」否則她想不出為何他會要她當他的王妃。
「兒,我是喜歡你。」
「他回答得真誠,但她總覺得還不夠,她要的不只這樣。
「那你愛我嗎?我說的是男女之愛……」這麼問時,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他了。她在最危急的一刻選擇留在他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那日他從湖裡將她救起之後,她對他就更加傾心了。
蘭非再次怔住了,他活到現在,只懂得愛母妃和皇兄,從不曾為情所苦,也未曾被哪個女人佔據過心房,她是第一個,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著她,只知他很在意她,非要她不可。
他遲遲不回答,歐陽也急了。「蘭非,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愛不愛我吧?這樣你還想要娶我……」
他可不允許她說不,既然無法給她想要的答案,那麼他就吻得她理智不清,無法再問不就成了?他捧著她的臉,封住她的唇,要她咽下所有疑惑。
歐陽被他吻得飄飄然,但不代表她真的忘了該問的事,只是她突然明白了。
罷了,何必逼他呢?
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愛不愛她,但蘭非從不是個會勉強自己的人,如果他對她沒有情意,他不會跳下湖救她,也不會非要娶她做王妃。
自從她走了一趟鬼門關后,已沒心力跟他玩什麼試探的遊戲了。既然愛他,那麼她不想猶豫不決,也不想害怕受傷而逃離他,她要王動去征服他、擁有他。
歐陽鼓起勇氣回應著他探進來的舌,學他吻她的方式回吻他。
這個正經姑娘變大膽了?
這是否表示她同意把自己交給他了?
蘭非呻吟了聲,迫切地以最快的速度抱著她上榻。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羞怯地想替他褪卞外袍,一雙白玉柔荑在他胸前磨蹭著,惹得他忍受不了地扣住她的手。
「你不必動。」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