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銀河艦隊司令部 恍如隔世

說話間，有人大聲說道：「信號來了，信號來了。」於是大家便爭相往三維顯示區看去，只見一個憔悴不堪，萎靡不掁的飛行員幾乎是癱坐在座椅上，往日勃的英氣蕩然無存，一對目光無神地游移在三維屏幕之間。

「唐納，我們的英雄，你能平安歸來我真是太高興了。」福里曼充滿感情地說道。

「你好，福里曼專員，大家好。」唐納簡短地客套。

眾人也紛紛向他致意，唐納強打精神一一與他們稍作寒喧。

福里曼見對面只有唐納一人，不禁問道：「唐納船長，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喬．**維奇呢？」

唐納沉痛回答道：「喬……他在登6亞馬遜星系第5號行星時不幸殉職了，我會向部里提交一份詳細的報告。」

「唉，真是個不幸的孩子，我很難過……部里會向議會申請給喬追授榮譽的，另外他也將進入宇宙開部的名人堂。當然船長你也會得到該有的榮譽的，這點我向你保證。」

「喬應該得到榮譽，至於我，這些已經不重要。福里曼專員，我只請求你告訴我，」說到這裡，唐納的表情驟然變得急切起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怎麼樣了？我這樣一去就是35年，我不敢想象這些年他們是如何過來的，我那可憐的蘇珊，還有我的孩子……」說著說著，唐納哽咽了。

見此情形，福里曼也無限哀憐，但他不忍心把實情合盤托出，給痛苦中的宇航英雄再添打擊。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聽說……聽說他們都挺好的，一切都熬過來了。蘇珊是個……是個了不起的女性，當年我同彭斯將軍去你們的流雲城堡慰問時，她表現得非常堅強。康尼那小傢伙，挺可愛的，那時他還不大懂事，一個勁地問我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現在嘛，蘇珊好象還在亞特蘭蒂斯大學里教書，小康尼成了個英俊的小夥子，你放心，她們母子倆都很好。聽到你回來的消息，他們一定會樂不可支的！」

「真的嗎，」唐納直勾勾地看著福里曼，似乎從他身上又抓到了一根幸福的稻草，「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他們，擁抱他們，親吻他們，我等待這一刻都快等瘋了。」

「這恐怕得費些時間，不過不要緊，我會努力給你辦的。對於這不幸的局面，部里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唐納打斷福里曼的話，說道：「專員不必自責，我是宇宙開部的飛行員，又曾在海軍中服役多年，執行任務是我的本職。只是我不明白。當初部里給我們制定的路線是經過精確測算的，至多不會過3年，誰知竟會偏離這麼多時間。」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一旁的安布羅西奧副專員接過話來——他在宇宙開部負責科技事務——說道：「當初部里在籌備『奧德賽』計劃時，由於要配合彭斯將軍的競選安排，所以把實施步驟加快了，導致準備工作做得不紮實，在很多細節上留有漏洞。

問題就出在第37號阿基米德時空隧道上，這條隧道是當年公社劃定的最後一條時空隧道，很遺憾卻是收了個蛇尾。當初海軍總司令部會同科技部在核定阿基米德時空隧道的參數時，當事人員為圖省事馬馬虎虎，也有可能是認為這條隧道位置極其偏遠，實用價值不大，以致不夠重視，只做了幾次無人飛船穿越實驗，測到的一些關鍵數值有嚴重誤差，致使隧道連接的時空大幅度變化。

這也是你們出隧道后遇到的是哥白尼空間站，而不是星圖上標示的張衡空間站的原因。在你們出航后的第2年，部里的專家就找出了這個大差錯，聽到這個消息時，彭斯將軍差點心臟病作。當時全部上下都替你們捏一把汗，因為有專家警告說，這條時空隧道有可能把人置於死地，飛行員的血肉之軀甚至會被碾為基本粒子。

更糟糕的是，由於通信信號無法穿越阿基米德時空隧道，我們不能將這一變故及時通知你們。部里絞盡腦汁，想了好多辦法，都沒有成功，時間一長，也只好作罷，最後這件事情就只好按飛船失事處理，現在看起來是過於草率了。」

聽到這些話，在場眾人都唏噓不止，場面一時陷於沉寂。

福里曼趕緊打圓場道：「不管怎麼說，孩子，航程就要結束了，不必再想那麼多。12天後『烈濤』號飛船就能抵達亞特蘭蒂斯，加上15天的隔離檢疫期，然後你就可以到家了。注意身體，我們期待著在西萊宇宙港與你見面，會有一個隆重的歡迎儀式的。」

「歡迎儀式是不必了，我只想在第一時間見到我的家人。」

「這是當然，部里一定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