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翻覆
「你是來做任務的人?」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歲數不大。面前德西的屍體匍匐於地,傷口還在汩汩的冒著血。南海很想回頭看看,可是他現在仍然被捆在椅子上,用力扭頭也只能斜眼看到自己的肩膀。
「謝謝您救了我一命,這倆歹徒無冤無仇的抓住我,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葯了。您說我又沒財又沒貌的,抓住我有什麼用呢?您剛才說什麼任務?我不知道我有什麼任務啊!我說能不能請您先幫我把這繩子解開啊,捆得實在太緊了,我喘不上氣了……」
「喘不上氣你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呃,我死裡逃生,略微有點激動……」
一隻手放在南海的肩膀上,他能感覺到手在微微的顫抖,身後的人深呼吸了幾口,手漸漸穩定下來。接著那人手腕用力將南海連椅子一起轉了過來。
一個瘦高的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戴著一頂棒球帽,腳下是軍靴。這打扮還真是不著調,尤其是,他臉上蒙著一塊布,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
「你確定你不知道你的任務?」
南海無辜的眨眨眼:「我很用力的想過了,真的不知道,您看我後腦勺現在肯定有一個大包,剛才我被這兩個歹徒敲了好幾十棍子,我一定是腦震蕩了,我現在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
風衣男很認真的看了南海幾分鐘,自言自語了一句,聲音很小南海沒有聽清楚。只見他歪著頭似乎思考了一下,從兜里掏出一把摺疊小刀來。南海覺得自己的冷汗立即就淌下來了,剛擺脫一個用棍子的,又來個用小刀的。別看這刀刃還沒有手指頭長,問題是扎在哪裡也一樣疼啊。
小刀流暢的在風衣男的手裡轉了個圈子,一看就是善於用刀的人:「我剛才殺了兩個人,你也看到了,這裡是在秩序陣營的地盤,殺人是很嚴重的罪行,如果你和我完全沒有關係,我應該殺掉你滅口。」
「我看到一個人殺了兩個人,可是我完全沒有看到你的臉啊,這樣我也沒辦法作證的。再說你看我現在綁著,你要毀屍滅跡也好,掉頭跑路也好,我也只能看著啊,你放心,我不會亂喊亂叫的。」
風衣男將刀子放在南海的脖子上:「你知道我的存在,這就已經很危險了。」
南海努力往後仰著頭,可是完全不能避開刀刃,他可以感覺到冰涼尖銳的刀尖緊緊的貼著自己的頸側,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頸動脈就在刀刃下彈動著,只要風衣男輕輕一劃,自己的血就會噴一地。
南海已經硬撐不下去了,一開始他給自己設定的界限就在是否遇到生死關頭,到了必要的時候當然是保命要緊,就算是暴露了身份,也未必不能完成任務,可是如果被人殺死,肯定就會被踢出系統了。
顫抖著嘴唇,南海打算全盤承認,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被許諾了很多好處,可是實際上現在自己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拿到,沒必要為了誰犧牲。就算是世界遇到了莫大的危機,似乎缺了自己這麼一個平凡的人也不會有很大的差別。
就在這時候他的眼睛捕捉到門外面的樓梯有人影一閃。
賭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快把我放了!我又沒有惹你!」南海大聲喊出來。
似乎是沒想到南海的態度一下變得這麼強硬,風衣男愣了一下,冷笑一聲:「好!我記得你了。記得有空去市中心的銀行看看,每個人的名字都有一個賬戶。」
南海還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只見他拿著刀的手往下一劃,南海慘叫一聲眼睛都來不閉,那一刀卻沒有劃開他的脖子,順勢往下一拖,隔開了綁著他的繩子。
就在同時,砰砰的一串響聲,幾枚催淚彈被從門和窗口丟進來,在地上打著轉冒出汩汩的濃煙。南海睜著淚眼咳嗽著連滾帶爬,似乎在身後有人在交手,乒乓的金屬撞擊聲一直就沒斷。
南海大聲喊:「這誰這麼不講道德啊,亂丟催淚彈,你沒看見他臉上蒙著布呢?!倒霉的就我一個!」丟催淚彈的人肯定都是自己帶著面具的。
只覺得領子一緊,南海已經被人拎到了牆邊,身前已經站上了三個人,從這三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身邊看過去,屋子正中正有兩個人翻翻滾滾的在搏鬥。
「為什麼不用槍啊!」南海被煙熏得咳成嘶啞了,一把小嗓子很飄忽。
前面擋著他的人回頭看看,不知道他在跟誰說呢。
南海閉嘴了,模糊中他看見這些穿著黑斗篷的,都帶著一個金屬的頭盔。看起來就不像是善良之輩。
場中的兩個人影猛然撞在一起,然後各自躍開。
南海揉揉眼睛,還是淚眼模糊,索性撈起前面那人的斗篷擦擦臉,猛吸一口氣就想順便擤鼻涕,噁心得前面那人急忙躍開,馬上掏出一包紙巾丟過來。南海一邊擤鼻涕一邊往屋中間看,心裡可是一點也沒有愧疚,這催淚彈就是你們搞的,我這眼淚鼻涕當然是你們負責!
場中兩個人在對峙,黑斗篷這邊除了南海面前的三個,還有四個站在一邊掠陣,隱隱堵住門窗的路徑。場中的那個右手擎著一柄合金刀,陰沉沉的一點也不閃亮,但是看那個猙獰的造型,明顯不是為了好看的那種武器。
而另一邊的風衣男兩個袖子已經完全破碎,衣服下是一對寒光閃閃的護臂,面對著8個人,他倒是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意思。
場中的黑斗篷先開口,因為帶著面具聲音瓮聲瓮氣的:「鬼島,你把你綁架的人交出來,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證你受到公正的審判。」
啊?原來也是一個綁架犯,自己今天剛剛踏入這個世界,就遇到兩撥綁架犯?!這就是運氣18點滿點的人?!基礎點都是開玩笑的嗎?!
風衣男鬼島冷笑一聲:「零隊長,這話你要先抓住我再說,咱們碰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算你把所有人都帶上也沒困住我,何況你今天只帶了7個廢柴。」
黑斗篷這邊卻是沒人有什麼動作,絲毫不在意他的挑釁。
哦啦,原來這風衣男手裡還扣著人質呢,所以不可能用槍解決問題,一個不小心給打死了,人質很可能就要陪葬了。
零:「你應該知道,一切對於智慧城有威脅的人,不可能逃脫巡邏隊的追捕,你覺得你能永遠躲下去嗎?」
「我沒打算一直躲下去,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辦完了我自然會走,你覺得我很喜歡這個詭異的地方嗎?你有那個精力還是去對付你們的老對手,不要總是陰魂不散的追著我!我說了我就是借那個人用用,又不會殺人害命,我說了好幾次了你就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零冷冷的說:「你憑什麼讓我相信呢?你綁架了一個弱女子,這三個月以來她音訊皆無,我們連她是否活著都不能確定。今天在這裡,又讓我們抓到你殺人綁架的現行!」
鬼島撇撇嘴:「你看我很像變態嗎?我綁架人是有用的,又不是為了吃肉,我殺她幹什麼?放心,她現在很安全而且還胖了一點呢,好啦好啦,大不了我下次給你帶張照片。至於今天,你隨便怎麼想吧,你可以一會自己問問那個小子是不是我綁架了他。不過你怎麼認為我也無所謂,反正我也的確綁架了一個人,無所謂再多一個綁架罪。」
兩個人說了這幾句,似乎都恢復過來一點,零再不答話,拎著刀又沖了上去。翻翻滾滾又是幾十個回合,零是一派大開大合的刀法,刀刀不離要害。鬼島卻是硬碰硬的招數,兩臂直上直下,腳步靈活之極,零那狂風暴雨一樣的進攻,刀刀都被護臂招架住。
不過鬼島畢竟剛才已經戰了一場,體力並不如巡邏隊的這些生力軍,何況現在旁邊還站著7個看熱鬧的,就算這些隊員沒有中隊長那樣的實力,可是幾個人一擁而上總也不會落敗。兩個人的招數漸漸慢了下來,不過零是在節省體力,而鬼島則是真的沒力氣了。
兩人又是硬碰硬一撞,身形一分之下,鬼島卻站住不動,雙手猛力從空中一壓,在一邊看熱鬧的南海只覺得背上突然多了幾口袋糧食一樣,立即被壓得仆倒在地,全身無一處不緊張,毫無縫隙的貼在了地上。他非常鬱悶的現自己的臉就貼在一團紙巾上,而這紙巾是他剛才隨手丟在地上的鼻涕紙。他現在根本不能動,想必臉上都是鼻涕。那八個黑斗篷也比他差不多,只有三個人單腿跪在地上苦苦的支撐著。另外五個也是貼餅子了。
鬼島低喝一聲,只見兩行細細的鮮血從他的鼻孔流了下來,同時南海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憑空又增了一倍,渾身的骨節都在咔咔作響。砰的一聲,那三個人也支撐不住了,一起仆在了地上。
鬼島拼盡最後的力氣雙手一合,早已經死透了的德西屍體被完全拍扁,鮮血碎肉飛濺之下,已經龜裂的水泥地面破開一個大洞,通往了二樓。鬼島涌身往洞里一躍,身在半途卻見迎面一道陰沉沉的刀光。
(本故事完全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