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六0年代的夜上海，就從晶鑽酒店的大廳，一路延續到二十四樓重新。

富麗堂皇的布置吸引了許多客人的目光，大廳湧入許多貴賓，一時間媒體也擠得水泄不通，到處可聽見按快門的聲音和記者SNG的聯機。

服務生分別穿著旗袍以及西裝，就連大廳的燈光也營造出上海的優雅，讓人宛若置身在時光洪流中。

七點整，葉定睿登上講台致詞．

「各位嘉賓，大家好！今天是我們晶鑽酒店二十周年慶，我們始終秉持服務客人的熱忱，讓每位進入酒店的顧客都能獲得最好的款待，希望今晚大家都能放鬆，徹底享受酒店所提供的所有服務，謝謝！」一席簡短的開場白結束后，他獲得熱烈的掌聲后，接著換公關經理上台講解今晚的精心設計。

「定睿，你講話還是那麼簡短扼要。」紀允威走近他，調侃道。

「不然，還要長篇大論嗎？」他做事的風格就是能簡潔扼要，就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這種時候，當然應該要感性一點，你卻連個笑容也吝嗇給予，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所具有的風範喔！」

紀允威總是懂得邊工作邊遊玩，就算不工作也要享樂，跟葉定睿是相反的兩種類型。

「那換你上台去好了。」在他們四人之中，最愛出風頭的是紀允威，最不喜歡在鏡頭前露臉的就是他。

「拜託，這裡又不是我的地盤，我上去做……定睿，你東看西看是在找什麼嗎？」

「找一個人……」葉定睿起先含糊帶過，等他的目光在穿越層層人群，終於找到他等待已久的人時，不禁露出笑容。「我找到她了。」

接著，葉定睿筆直走往孟熙月。

穿著粉紅色洋裝的孟熙月，臉上淡淡的妝將她的清秀襯托得更加高雅，微卷的頭髮變得更蓬、更捲曲，活像個洋娃娃。

「熙月，妳真美！」

一靠近，葉定睿的手便摟上她的腰，宣示的意味十分濃厚，就算身旁的鎂光燈閃爍不停，他仍舊毫不在乎。

他以往的女友個個都爭相想讓他們的關係曝光，他偏不要，如今孟熙月不愛張揚，卻換他想要讓所有人都知情。

「真的嗎？」即便臉上有腮紅，仍掩不住她因為葉定睿的讚美，而竄上的兩朵紅暈。

中午吃完飯，葉定睿不讓她回酒店幫忙，跟著就把她扔給一個造型設計師打理，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當她看見葉定睿眼底的光芒時，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女人果真為悅己者容。

「當然，我可從沒聽過他稱讚過哪一個女孩子漂亮呢！定睿，怎麼不介紹一下？」紀允威當然不會放過任何有趣的事情，連忙跟著過來。

「熙月，這位是VICTOR汽車的老闆紀允威，也是我的朋友：允威，她是我的女朋友。」

「紀先生，你好。」孟熙月在聽見葉定睿在他的朋友面前介紹她的身分時，不禁難掩羞怯。

「熙月，很高興能認識妳，妳真的很美麗，讓我一見傾心。真是可惜，妳已經是定睿的女朋友，要不然妳一定會喜歡我的，我可比定睿幽默風趣，又體貼多了呢！」紀允威有些訝異葉定睿竟會讓孟熙月知道他們的關係，可見這女子對他來說，應該還蠻特別的。

正當紀允威伸出手想要握住孟熙月的手時，卻被葉定睿不著痕迹地打斷，只因他的介紹惹怒了他。

「紀老闆，你的秘書在叫你了，恕我不招待。熙月，我帶妳過去吃點東西。」說完，他便帶著孟熙月離開紀允威的視線內。

拜託，哪有什麼秘書的蹤影，不過被扔下的紀允威一點也不生氣。

他本來對這周年慶沒有多大興趣，不過他這趟來還真的來對了，因為他已經獲得了額外的訊息．

他等著看葉定睿究竟能撐到什麼時候，更等著看孟熙月能包容他到什麼時候，這場賭約雖然他自己遲遲沒有進展，但也不代表他就是最後的輸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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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定睿不太喜歡吵鬧的環境，跟孟熙月端了食物后，他們就偷偷回到他的辦公室。

「定睿，這樣丟下他們好嗎？樓下還有很多客人呢，你是總經理，不是應該要招呼他們？」

「如果事事都要我，我又何必請人？放心吧，自有人跟他們周旋，現在，妳只要陪著我就好。」

兩個人捧著盤子，坐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落地窗外透射進來的月光，讓辦公室別有一番風情。

難得聽見葉定睿也會說這些甜蜜的話，孟熙月怪不好意思的。

「其實我這個人很無聊。」她決定先坦白，才不會讓葉定睿有太多的期待。「別看我好像很熱情，那是因為我開花店的緣故，要招呼客人、要跟花商喊價，要不然我有時候從早到晚都不說一句話呢！」

「剛好，我也不是個健談的人，講最多話的時候是在談判桌上，或是在會議室內，所以很多時候我都靜靜的。」

孟熙月點點頭，笑道：「我知道，雖然你很耀眼，可其實你最喜歡一個人，你看似不擅言詞，不過一旦你開口，卻也犀利無比。你喜歡聽肖邦的音樂、喜歡看登山的書、喜歡喝熱巧克力牛奶，最討厭的就是下雨天。」對於葉定睿的一切，她如數家珍，熟得不得了。

葉定睿慢慢靠近她，以掌心撫著她的臉，低語：「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好不容易習慣面對葉定睿，但他突然靠近，還是害她的心跳又跳快好幾拍，這種戀愛症候群，她究竟何時才能解除？

「妳那麼了解我，我對妳卻——一無所知。」

「很簡單啊，我告訴你不就得了。我喜歡花、喜歡幫人設計房子、喜歡看舞台劇、喜歡白色，也喜歡肖邦的音樂、喜歡喝熱巧克力，應該就這些了吧，我這人真的很無趣的。」孟熙月又搔搔臉蛋。

葉定睿親吻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輕道：「我不覺得，光是妳喜歡聽肖邦的音樂、喜歡喝熱巧克力，就跟我很合得來了，將來我們的房子就交給妳設計啰。」

不知怎地，他們明明才認識沒多久，但聽著孟熙月對他的描述，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一樣，教他不禁許下未曾說出口的承諾。

「好啊。」孟熙月紅著臉答應。「定睿，我可以親你嗎？」

「剛才還親不夠？」

孟熙月的眼眸看了看葉定睿，又慌亂地斂下。「不是的，我只是一直想嘗試看看，親吻你是什麼感覺。」

「好吧。」葉定睿也很高興孟熙月的主動。

「那你先把眼睛閉上。」

葉定睿帶著笑容，輕輕垂下眼睫。

縱使葉定睿的容貌成熟許多，但九年前存在心底的感覺猶在，若是過去，她根本不曾想過他們會有靠得這麼近的時候，可當下，他們的距離就僅有少少的五公分。

九年的時間瞬間將他們拉近了。

大學畢業后，她偶爾還是夢見葉定睿的身影，早晨醒來總是淚流滿面，她的心事一直深埋著不敢讓人發覺，只有徐姊，聽完她完整的回憶。徐姊笑她傻，笑她怎麼能夠讓一份感情整整九年不見光，又笑她何必愛一個人愛了九年．

她很傻嗎？有時候她不禁會問著自己，也許是有一點傻吧，可她始終無悔。

徐姊曾問她，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放棄，她沒有明確答案，只知道在自己心中，就算嘴上說放棄了，但對他的記憶仍舊無法抹滅。

對她面言，喜歡就是喜歡，不會因為時間距離而產生變化。

閉著眼睛的葉定睿等了等，等不到孟熙月的吻，就在他要開口詢問時，卻嘗到眼淚的滋味，他睜開眼，映入眼帘內的是一張落淚的臉龐。

晶瑩的淚水震撼了葉定睿的心房，似乎也鬆開了他藏著溫柔的的鎖煉，教他的柔情如洪水宣洩而出。

「哭什麼？」

孟熙月咬咬下唇，哀傷的表情瞬間化作美麗的笑靨。

「因為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在我爸媽去世后，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定睿，謝謝你。」

葉定睿一時激動，把孟熙月摟進懷裡。「傻瓜，謝我什麼？」他沒對她做什麼，根本不值得她道謝，聽到她這麼說，他有些汗顏。

「幸福是一種感覺，因為是你給我的，我當然要謝謝你啰！」孟熙月也伸手環上他的腰，貪戀著他給予她的溫暖。

「是嗎？那假如以後還有別人給妳幸福的感覺，妳是不是也會這麼開心呢？」

「應該不會再有了吧，除了爸媽以外，你是第三個。」

「妳父母是怎麼去世的？」

孟熙月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開口：「以前我們家境不太好，爸媽為了讓我能上學、能有好一點的生活，不顧身體拚命賺錢，最後一個急性肝癌、一個過勞死。」平日如銀鈐般響亮的聲音，此刻聽來卻是異常沉重。「所以金錢對我來說，足夠就好，與其有很多錢，我情願留下我最愛的人，因為錢沒了可以再賺，但如果深愛的人不在世上了，是怎麼都換不回的。」

說到最後，孟熙月哽咽起來，忍不住縮在葉定睿懷裡嚶嚶啜泣。

難怪她總是關心他的身體，原來她曾有這段悲傷的過往。葉定睿嘆口氣，把孟熙月攬得更緊。

每回看見孟熙月的笑臉，他都會聯想到向日葵，卻沒想到他的向日葵背後也藏著一個憂傷的故事。

他不語，輕輕拍著孟熙月的背，聽著她的哭聲：心底對她的憐惜又更深一分。

半晌后，孟熙月慢慢停止哭泣，抬起紅腫的雙眼，不好意思地離開葉定睿的懷抱。

「對不起，明明是個開心的周年慶，我卻煞風景了，我也不曉得怎麼會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就跟妳說了對我不用太客氣，而且我也想了解妳多一些，以後這種事就儘管對我說，懂嗎？」葉定睿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怎麼回事，他平常最不喜歡女友的依賴，也不會特別呵護她們，可現在，他卻不斷為孟熙月改變自己，不僅喜歡她賴著他，甚至還為她敞開他的心。

他的嫉妒、改變，全是為了眼前這朵嬌羞的花，他想，應該是他真的喜歡上孟熙月了吧！

「恩，好。」孟熙月悶悶吭了聲，又投入他懷中。「定睿，假如我真的很纏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我會很高興。」

「那假如有一天，我纏到讓你受不了，你會跟我分手嗎？」

葉定睿反問她：「妳會這樣做嗎？」他相信她有分寸的。

孟熙月搖搖頭，她才不會做出讓葉定睿為難的事情。

「既然不會，那問這做什麼？」

「因為……這是『戀愛症候群』啊！女人一旦戀愛了，就會問東問西、想東想西的，成天追問男人『愛不愛我』等問題：男人就會開始對女人的男性朋友多加註意，也會想要霸佔女友的時間。定睿，你會有這種感覺嗎？」

葉定睿想了想后，回答：「我不會。」斬釘截鐵的答案，壓根將他這幾天來的舉動歸咎為異常狀況，既然是異常，自當無須理會。

「我想也是，看你的樣子就不太像是會因為愛情而瘋狂的人。」

「妳希望有人為妳瘋狂？」

孟熙月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邊搖頭。「不要，那太可怕了，你沒看電視上的新聞嗎？男人的報復有時候也很可怕，我可不想去招惹那種人，像你這樣冷冷的就好。」

「不會覺得我太冷漠，一點都不關心妳？」

「不會啊，我自己會照顧自己，我只希望你也能懂得照顧自己就好，三餐不好好吃，會生病的。」

「既然妳這麼關心我，那以後就由妳負責我的晚餐如何？」衡量了兩人工作都忙，葉定睿訂出這個能讓彼此有更多機會見面的約定。

「不好啦，我的手藝差得很，烽華就很會煮，稱得上是新新好男……」咦？葉定睿的表情怎麼愈來愈難看？糟糕，她又提起烽華！「總之，我不會煮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家的廚房是擺著好看的。」

「沒關係，就算是妳買的便當也行，反正日後我的晚餐就交由妳負責。」

「好吧，既然你不怕死，那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就在這晚，他們又更靠近彼此的心，一點一滴慢慢拉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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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鑽酒店的二十周年慶辦得成功，媒體爭相報導，甚至連葉定睿有女友的事情也曝光，隔天，星光花坊頓時聲名大噪起來，有許多人也是沖著這件事而跑去花店。

一個早上，店內的四名員工不僅忙著招呼客人，還要應付那些好奇寶寶們，大家是應接不暇，而孟熙月則早早就躲起來。

葉定睿在看了報紙后，連忙打電話給孟熙月詢問狀況。

「我只能說，好在媒體還不知道我住在哪裡，定睿，當名人真的很辛苦呢！」

「後悔了嗎？」

「才不會，我只是覺得很辛苦，那種被媒體追著的滋味挺奇怪的。」害她頓時成了籠中鳥。

「沒關係，我相信要不了幾天，事情就會過去，這幾天妳就忍耐點，為了補償妳，今晚有一場『奇妙愛情』的舞台劇在國家戲劇院上演，晚上七點，別遲到了。」葉定睿看著秘書剛送進來的兩張票。

「真的嗎？」孟熙月高興地尖叫起來。「你有買到喔！我本來想去買的，可是忙得都忘記了，最後票價只剩下三千元的，害我買不下手。」

「想看的話，今天晚上七點，要準時。」

「好好，我一定會到。今天不能幫你弄晚餐，你要記得吃喔。」孟熙月仍不忘叮嚀。

「是，那就先這樣了，自己小心點，有事再打給我，拜。」

「拜拜。」

即使掛斷電話，孟熙月仍沉浸在倍受寵愛的幸福中，沒想到被喜歡的人關心、在乎，是這麼幸福的滋味，讓她幾乎要上癮，捨不得放開。

怎麼辦？她實在是太幸福了，會不會遭天譴呢？

孟熙月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自然地流露出愉快的笑容。

算了，就算會遭天譴，只要當下快樂就好，想那麼多做什麼！

現在她心情很好，準備到廚房去煮午餐了，希望今天至少能炒出一盤象樣的炒飯，這樣日後才能讓葉定睿愈來愈喜歡她。

戀愛，果然是奇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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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半，結束完最後一場會議，葉定睿忽然想接孟熙月一塊吃晚餐，正當他準備要下班時，秘書卻通報說他大哥來了。

「好，請他進來。」他大概清楚大哥要說些什麼．

表情嚴肅的葉品謙踏進葉定睿的辦公室，銳利的視線便定定落在葉定睿臉上。

「大哥。」

葉定睿與葉品謙相差八歲，葉品謙自小不僅在校成績優秀，出了社會，接下家族企業的總裁之位后，依然表現的可圈可點。這對身為老二的葉定睿來說，不啻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因此他研究所畢業之後，沒有在自家企業中擔任任何職位，反倒自己另尋發展。

不過，他依舊以大哥為榜樣，鞭策自己。

葉品謙朝他點頭，示意他坐下。「我看了報紙，酒店的周年慶辦得不錯。」

「謝謝。」每回面對自己的大哥，葉定睿還是會緊張。

「可是你不該讓媒體拍到你跟星光花坊老闆的關係，你難道不知道該避嫌嗎？！這才是葉品謙前來的重點。

葉定睿深吸了口氣，才回應：「大哥，我喜歡熙月，所以被媒體拍到又如何？」

「難道你忘記上次我才提醒你，等二十周年慶結束后，你要跟明成百貨陳老闆的女兒見面的事情嗎？」

葉定睿忍不住按了按眉問，「大哥，我記得我拒絕了。」

「陳老闆很中意你，為什麼要拒絕？」比起葉定睿，葉品謙更重視門當戶對以及金錢。

「大哥，我們的父母因為利益結婚，現在兩人在外頭都各有所愛，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借鏡？」

「花店老闆並不能幫助你的事業。」葉品謙一語道出關鍵。

「我不要她幫助我的事業，我只要她陪著我就好。」明明小時候他倆最親近，現在為何距離如此遙遠？

「那董心怡的事情呢？難道你忘記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在別人的公司上班，為別人賺錢，老闆若是不高興，隨時都能請你走路。定睿，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你就不肯回家來，要是你肯回來，那時董心怡也不會離開你。」葉品謙再次拉扯葉定睿最痛的傷口，毫不留情。

「大哥，我就是不想回去，在這裡我做得很好，就算沒了這份工作，到別的地方也餓不死我。」見葉品謙還想說話，葉定睿連忙續道：「大哥，我待會兒還有事情，改天再說吧。」

葉品謙也不想逼他太緊，便道：「好吧，跟陳小姐見面的時間，等你決定好再告訴我，大哥不會害你的．」語畢，他離開辦公室。

葉定睿這才鬆懈下來，揉揉眉心，靠在椅背上，徹底放鬆自己。

每回與大哥見面，他總倍感壓力，那是一種無形的，永遠都會被拿來做比較的感覺，一直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沒想到離開家裡之後，他的心中仍有大哥的陰影存在。

為了與他一較高下，他永遠努力著，想要趕上大哥，結果卻換來一身疲累。

他也明白大哥不會害他，只是突然覺得……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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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七點，孟熙月已經守在國家戲劇院門口，怕葉定睿沒吃晚餐，她遺特地買了Subway。

只是她等了等、盼了盼，七點一到，觀眾已陸續進場，還是沒見到他。她替葉定睿找了塞車的理由，卻開始有些擔心，於是拿出手機想要知道他人在哪裡，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已自動關機。

她想離開去找電話打給葉定睿，卻又怕這一走葉定睿剛好過來。想了想后，她決定乖乖坐在原地等候，反正她相信葉定睿一定會過來，只是早與晚罷了，他的工作那麼忙，她應該要體諒的。

接著，她拿出MP3隨身聽，耳機一塞，她繼續等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低著頭，隨著音樂的節奏數著拍子，直到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眼前，她才拾起頭，看見氣喘吁吁的葉定睿，她笑了。

「你來啦！」

「妳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在辦公室待的太久，忘了跟孟熙月有約，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趕來后已將近九點。

「我手機沒電了。」

「這裡應該有公共電話吧！」他雖然曾有過因為公事而忘記約會，但也不像今天這樣自責，萬一他沒想起，不就讓她一直等下去！

「有啊，但我怕一離開，你剛好過來，而且啊……我知道你可能在忙，所以就算晚一點也沒關係，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不是嗎？況且，就算你十一點才來，我們也還能約會啊！對了，你吃過了嗎？我有買東西給你，要不要吃？」孟熙月把袋子遞給葉定睿。

葉定睿沒有接過袋子，反而一把抱住孟熙月，生怕會失去她似的。

「熙月，妳真是個傻瓜！」怎麼有人這樣為他人著想，而將自己的一切都放在第二順位？

他常常虧欠她，而她卻毫不在意，教他萬分慚愧。

「幹嘛說我傻？你究竟吃過了沒？」

「熙月，妳好溫暖。」

「你會冷嗎？是生病了嗎？」

「不是……」有時候他覺得懷裡的小女人十分浪漫，但有時卻又傻得可愛，「反正看不成表演了，那到我家去吧。」

「都好啊，定睿，你到底吃過了沒？」孟熙月仍然在意這點。接過她的袋子，葉定睿揉揉她的頭髮。

這女人啊，在他難得想要浪漫的時候，真是有夠煞風景。

不過，他喜歡這種被關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