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轎車在一棟豪宅前停下時，小米的表情難掩詫異，心裡猶豫著是否要下車。
「這裡？」
「是的，老爺跟太太已經在屋裡等小姐。」
阿燦先下車為她開了車門，讓她沒有時間拒絕，只得跟著下車。
看著眼前的豪宅，她終於明白那可惡的傢伙為什麼那麼傲慢了，只是就算清楚他的背景，也不表示她就得忍受他。
小米在阿燦的帶領下一進門，就看到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跟一名貴氣的婦人等在大廳里。
「老爺、太太，救總經理的那位小姐來了。」
就在小米還不確定該如何開口打招呼時，石母已經走上前來。
「你就是救阿言的那位小姐？」
因為不確定婦人口中的阿言指的就是那個令人倒胃口的傢伙，小米的表情顯得有些遲疑。
沒等她回答，石母徑自熱切地拉著她走向沙發那頭，「先過來這邊坐吧！」跟著替小米介紹，「這是阿言的爺爺，也是我的公公。」
「阿言的事非常謝謝你。」
聽到老人開口跟自己道謝，小米不好意思道：「哪裡。」真的只是舉手之勞。
石母跟著又招呼她，「坐吧！先坐下來再聊。」
「好。」
被人這麼客氣地招待著，小米顯得很不自在，尤其招待自己的還是如此年長的長輩。
「不知道小姐叫什麼名字？」
「小米，俞小米。」
「這樣啊，沒想到救阿言的是這麼年輕的小姐，乾脆我就叫你小米吧？」
「好的。」也許是因為石母給人貴氣的感覺，讓小米也連帶地變得拘謹起來。
「不需要太拘謹，就當作是在自己家裡。」
她家裡當然沒這麼大，不過還是附和的點點頭。
石老爺子跟著開口，「那天在醫院裡就希望能當面跟你道謝，因為沒有留下你的聯絡方式，才拖到現在。」
「真的不用，您太客氣了。」
「怎麼可以不用？要不是因為有你的幫忙，阿言現在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說起來阿言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
聽到石母這麼說，小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沒錯，我活到這把歲數，就阿言一個孫子，多虧了你，才不至於發生什麼遺憾的事。」
「只是剛巧遇到罷了。」
「那也是阿言好運才能遇到你。」
小米被兩人的感激搞得不甚自在。奇怪，那傢伙的家人這麼好，怎麼他脾氣那麼壞？就算有張帥臉，一樣討人厭。
「不管怎麼說你救了阿言，我們都應該要好好報答你。」
報答小米連忙回絕，「不用了！」
「應該的。」
「真的不用了。」救人又不是為了求回報，就算他是阿貓阿狗，她也會救他一命。
「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我不是客氣，是真的不需要。」
活到這一大把年紀，又在商場上打滾了數十年，石老爺子當然看得出來小米說的是真話，心裡不無對她讚賞。
「這樣吧，等你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再說。」
擔心再婉拒可能會沒完沒了，小米只好勉強點頭，「喔。」
「那今天就留下來一塊吃頓飯吧！」
小米一聽，「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石母插口表示，「剛才我已經吩咐過廚師要他特別準備，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留下來一塊吃頓飯。」
長輩都這麼說了，她再堅持就顯得失禮，只得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謝謝。」
「說什麼謝，你救了阿言，我們都還沒有報答你呢。」
又來了！不想讓問題又繞回原點，小米聰明的選擇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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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早上出門時母親特別交代，下午還特地打電話到公司提醒，石靖言準時在用晚餐前進門。
只是一走進飯廳，他意外看到一個女人在裡頭。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不善的語氣頓時讓小米又要發火，但石家人比她還快。
「阿言，你怎麼這麼說話？」石母率先念起兒子。
石老爺子也跟著要求孫子，「還不快點過來跟小米道謝。」
「跟她道謝？」石靖言直接轉向她，一臉鄙夷，「居然自己找上門。」
聽得小米一陣氣惱，「誰找上門？」他誣賴她！
石母開口制止兒子，「阿言，別亂說話，小米是你爺爺跟我特地讓阿燦去請來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有意願，誰能請得動她？」她這隻母老虎，不咬人一口就不錯了。
語氣里的失禮，聽得石家長輩才想開口制止，小米已先一步按捺不住發飆了，「你說什麼？你以為你是誰？早知道會見到你這令人倒胃口的傢伙，打死我我也不會來。」
「你說誰令人倒胃口？」
「誰應聲就說誰嘍！」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想口頭上占她便宜？門都沒有。
「你——」
「阿言，」石老爺子出聲制止孫子，「小米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看她根本就是掃把星，一遇到她，准沒好事。」
「你說誰掃把星了？自己帶屎，還不知道要檢討。」
「要不是因為你，我會那麼倒霉嗎？」他會噎住，還不是她害的。
「誰知道你有什麼毛病，動不動就出事。」
眼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起爭執，石老爺子再次喝止孫子，「好了阿言，讓你早點回來是要跟人家道謝，不是要你這麼失禮。」
小米顧不得還有長輩在場，一時氣憤脫口而出，「不必了，反正這種令人倒胃口的傢伙，我根本就不想救他。」
「我才是倒了八輩子楣遇上你，像你這種女人，誰遇到你誰倒霉。」
「你說什麼」
「怎樣？」
「阿言，你少說兩句。」石母先是阻止兒子，跟著才轉向小米，「小米啊，實在是很抱歉，阿言這麼失禮。」她沒見過兒子如此失控過。是因為小米嗎？[熱m書&吧p獨@家*制#作]
她的話也讓小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響應，「哪裡。」她竟然在人家母親面前說那種話，真是不應該。
石母跟著轉向兒子解釋，「剛才你回來之前，我跟你爺爺就想要謝謝小米，希望能報答她，卻被小米拒絕。」
「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搞不好是想獅子大開口。」
「你說誰獅子大開口了？」
「阿言！」石母趕在兒子又答腔前出聲，「小米啊，你別聽他的，對於你救了阿言這事情，我們是真的很感激，才會想要報答你，如果你真的想到有什麼需要，一定要讓我們知道。」
「媽，你別被這女人騙了，我會那麼倒霉，根本就是這女人害的，像她這種女人，誰遇到誰倒霉。」好好在餐廳吃飯，就是她害他噎著的。
「你說夠沒有？我什麼時候開口騙人了？」
「像你這種女人，根本就等著要獅子大開口。」
「你……」
「我怎麼樣？被說中，惱羞成怒了？」
「夠了，阿言。」孫子今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十歲的他在公司里早已經獨當一面，今天居然如此不成熟。
「爺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氣她的死不認錯。
「好！」小米的一口應聲引來石家三口的注意，「那我要他娶我。」
「什麼你這女人瘋了嗎？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居然要我娶你！」
「沒錯，我就是瘋了，既然誰遇到我誰倒霉，那麼嫁給你這種人剛剛好。」最好衰死他。
「你說什麼？」
「你耳背了嗎？我說我要嫁給你。」
石靖言嗤之以鼻，「笑話！你說嫁就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小米不理他，轉向石家的長輩，「剛才你們說如果我有任何需要的話，這就是我的要求。」
一旁的石母意外聽到小米這麼說，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腔。石老爺子當然看得出來她是在跟自己的孫子鬥氣，沒把她的要求當真。
「小米，我知道你氣阿言，但是關於報答的事情，我們是認真的。」
「正好，我就是要嫁給他。」氣頭上的小米重中，「除了嫁給他之外，我什麼都小需要。」
石靖言忍不住反唇相稽，「你慢慢等吧你！」
知道再待下去只會氣死自己，小米從椅子上起身，對著石家的長輩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那麼我先回去了。」
石母因為意外，一時也忘了要留小米。
石老爺子畢竟見過大場面，「我叫阿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的小米轉身離開，石家長輩根本來不及阻止。
只是飯廳里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她的離去而緩和下來，雖然對她離去前的要求感到意外，石母也不忘念兒子，「阿言，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種態度？」
「爺爺、媽，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昨天那女人差點把我給害死，還死不認錯。」
「什麼？」石母一臉意外。
石老爺子也跟著問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在餐廳害我差點噎死，非但不道歉，幫我把噎到的東西吐出來后，還說著風涼話。」
「有這種事？」
「當然，不然我怎麼可能會這麼生氣？」
「既然是這樣，你剛才還對小米那樣的態度？」
「什麼？」石靖言一時沒能理解母親的反應。
「難怪阿燦說看到你從餐廳里把人家硬拉出來。」
石靖言不解的皺眉，「媽在說什麼？」
「你媽說得沒錯。」在明白了孫子的傲慢后，石老爺子終於理解小米剛才的氣憤。
石靖言壓根沒有想到家人會站在小米那邊，「你們根本就不了解當時的情形。」
「你不是說，是小米幫你把東西吐出來？」石母確認問道。
「那是因為，根本就是她害我噎到的。」再說重點根本就不在這裡，而是她可惡的態度。
雖然看得出來小米只是因為一時氣憤才說出嫁他孫子的要求，但是在明白她接連兩次救了自己的孫子后，面對孫子一副理直氣壯的反應，石老爺子不得不認真考慮起來。
就在母子倆還在為了小米的事情意見相左時，石老爺子突然表示，「那就這麼決定了。」
母子倆的注意力同時被引過來。
「爸要決定什麼？」
「答應剛才的要求。」
「什麼？！」不單是石靖言，石母也對公公的決定感到意外，「爸！」
明白媳婦想說什麼的石老爺子說道：「如果不是小米，阿言現在也沒有辦法好好的站在這裡。」
石母頓時無語，因為公公說的確實是事實，即便心裡仍對這樣的決定感到意外。
石靖言可不打算這麼輕易妥協，「爺爺在開什麼玩笑！居然要我答應娶那種女人？」
「這是你做人該有的態度嗎？」
「那女人差點就害死我，爺爺還要我娶她？」難道她會下蠱，迷住了爺爺，爺爺才會接受她那無理的要求。
「如果沒有人家，你還能站在這裡？」石老爺子對孫子的傲慢感到失望，心裡也更堅定要這麼做。
「那根本只是湊巧。」
「這就是你的想法？」明白孫子因為家世背景的關係，難免比較自負，但如今看來，有必要讓他受到教訓。而且小米是個好女孩，嫁給孫子，委屈她了。
氣頭上的石靖言根本想不了那麼多，「反正我是不可能會娶她。」
「除非是小米取消要求。」孫子若去向小米低頭道歉，修正他的態度，小米大概就會收回這項要求。
只是石靖言沒能聽出爺爺的言下之意，「總之我不答應。」
「那從明天開始，公司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插手了。」
「什麼？！」
「爸！」石母也感到意外，畢竟公公都已經退休這麼久了，公司里的事如果沒有兒子處理，要交給誰打理？
同樣明白這層道理的石靖言直覺反彈，「爺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石老爺子當然明白孫子的想法，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認為孫子會因為看重這一切而勉強自己，只是明白他的個性，知道他對於長久付出過的心血不會輕易罷手。
「包括將來石氏企業所有的一切，你都得放棄。」
爺爺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說話，石靖言頓時不禁惱上心頭。
「好，反正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切。」就算沒有了這一切，石靖言也絕對相信自己的能力。
像是對孫子的回答早有預期，石老爺子跟著開口叫人，「阿德。」
管家從飯廳門口走了進來，「老爺。」
石靖言跟石母都不明白石老爺子的用意。
「明天你替我聯絡律師過來。」在門外就聽到祖孫倆爭執的管家，聽到這話忍不住問起，「老爺要找王律師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要把石氏企業過到小米名下。」
「什麼？！」
「爸！」母子倆同感錯愕。
石老爺子直直地盯著孫子，「既然你不肯答應人家的要求，就只能拿石氏企業去報答人家的恩情。」
石靖言聽了，一臉懷疑，「爺爺在開什麼玩笑？」
就算石靖言再怎麼不希罕，也沒有辦法忍受將自己辛苦多年的心血交到那個女人手上。
「我不答應！」了解孫子性格的石老爺子，眼底閃過一抹無人察覺的精光。
「那就看你自己怎麼決定。」
將兒子臉上的氣憤看在眼裡，石母雖然很想幫忙，但是一想到小米接連救了兒子兩回，便也無法再說什麼。
知道無法改變爺爺的決定，石靖言氣憤地轉身離開，沒有再說一句話。見兒子憤然離去，石母終於開口，「爸」
「不需要擔心，就讓他趁這機會學習做人的道理。」
石母不能完全了解公公的意思，只是面對公公的堅持，做媳婦的也沒有立場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