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學考核（十）
是夜，寒意在整個大地升騰，天上的繁星也在眨動冷冷的目光。
河灘上，篝火幾近熄滅，卻還在頑強的在最後一點沒被燒盡的木材上跳動著。
四人默默不語，各懷心事，沒人去理會那堆篝火，似乎那已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的溫暖，尚不如將自己蜷縮緊一些來的暖和。
「考核時限還有幾天？」凌羅第一個開口，打破寂靜。
「五天。不過我們都放棄了，還在乎這個幹嘛？」回答他的，是一向只會憨笑不愛說話的童大牛。
是啊，還在乎這個幹嘛？不過是確定一下回去的時間。凌羅如是想著，不由長嘆了一口。
「哎，早知道這樣，我們當初就不應該來，浪費青春吶。你說是吧，老童？曾經看著某人一往無前，我都覺得**澎湃，沒想到啊，唉……」帕爾西斯接過話頭，問著童大牛，眼睛卻是瞄著凌羅。
絳衣一聽這話，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味，心下就有上前踹死帕爾西斯的衝動，但是她仍忍不住將目光投到凌羅身上，卻只看見凌羅的眉毛攢動了一下就恢復了平靜，陷入沉默。
「凌羅，我們真要放棄嗎？為什麼你毅然決定來了，又這麼決然的放棄？難道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嗎？」絳衣小心翼翼，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經此一問，帕爾西斯和童大牛也都將目光鎖在凌羅身上，倒是很想聽聽他放棄的理由，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種濃烈的期待在大家的心中升起，期待著凌羅今天說放棄就放棄，轉身就走的理由。
凌羅緩緩頭，卻現同伴們都盯著自己，目光相遇間重又把頭低了下去，臉上寫滿了痛苦，心中一陣掙扎，突然咆哮：「你們以為我想放棄嗎？不想，我比你們更渴求成功，可是我沒能力打敗那石鼓獸，石鼓獸的強大大家都見過了，也許我們合力可以一拼，但代價可能是受傷甚至死亡。如果為了考核，要付出可能失去朋友的代價，我無法不放棄。相信你們也不希望我們中任何一個有閃失。」
激動和感動混合在一起，是除凌羅外的所有人的心情。他們從來沒想到過放棄的原因是自己，因為自己是他的朋友，因為他不想朋友受傷，所以選擇放棄了。
絳衣黯然淚下，帕爾西斯和童大牛不約而同仰望天空，是想讓淚水停留在眼眶中。
「那我們也別這麼早就放棄了，還沒到最後，我們還有機會的，只要我們的能力提高了，就有希望。」絳衣突然的樂觀，卻像一盞黑夜中的明燈，點亮了所有人的希望。
「對呀，對呀，凌羅你的射擊水平能提高的話估計也能射中那石鼓獸了。」帕爾西斯嚷道。
「嗯！帕爾西斯你的射擊好，就教給凌羅，能把聚粒子炮打好了，石鼓獸就是小菜一碟啦。嘿嘿。」童大牛依然很實在。
「那我不是很虧，把看家本領都說出來了，哈哈。不過等到進入雷諾學院后可以學到更高深的技術，也很值得吧。」
「凌羅，你覺得呢？」
「試試吧。」
……篝火，在絳衣添上幾根木材后，又恢復了熊熊火焰。
時間很緊迫，水平的提高絕對不是一瞬間能完成的事，必須爭分奪秒。
「凌羅，我天生神射手，你要是學不會或者達不到我的水平也別失望，要淡定從容的對待，畢竟天賦的事勉強不了。」帕爾西斯頓時找到了身為人師的優越感，唾沫開始橫飛。
「這麼說吧，射擊，需要學會預判。明白什麼是預判嗎？就是那個啊，呃……」
「提前判斷出目標運行軌跡？」
「哎喲，原來你知道啊，我還想考考你呢。呵呵。另外就是把握好目標的度，計算出預判的距離，然後告訴你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射擊一定要手動完成，不能以來意念轉化系統去撲捉目標。完了，我教完了，就這麼多。」
「？」眾人一陣啞然。果然是個沒腦的傢伙。
帕爾西斯當了十分鐘不到的老師，在大家的驚訝聲中已經是江郎才盡，悻悻然結束了他的從教生涯。雖然如此，但是凌羅還若有所悟了，他想，這大概就是媽媽留下的磁卡中說到的「手隨心動，心隨眼動」。
練習，是使一切技能純熟完善的最終手段。
第二天，凌羅準備花一整天來練習，體會一下帕爾西斯所說的預判。河灘上的石頭變成了他練習的最佳道具。坐在機甲內，凌羅舉起手中的粒子槍，等待著同伴們為自己拋起的石頭。
練習從簡單到複雜，先射擊的是一般拋物線的物體，每一顆石頭拋起的時候都是從快到慢再到快，這個凌羅很快就能掌握住，也就是石頭在到達最高點的時候的會出現很短暫的平衡靜止，才又迅的往下落，而只需要在靜止的一瞬間射擊，百分之百的命中。
但是沒等凌羅感慨完自己的領悟能力不錯，帕爾西斯就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凌羅，請你在石頭上升或者下降的過程中把它射爆。」
這麼一來，命中率迅下降到一個凌羅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十次都沒能射中一次，不是射擊早了就是晚了，反正是難以命中。
「凌羅，你有沒有搞錯？注意石頭的度，計算好射擊點哇。」帕爾西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甚是為自己這個十分鐘學生感到羞愧。
在一旁觀看的絳衣也不緊感到奇怪，在她看來，這些石頭的度太慢了，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石頭在拋物線上運行的每一個點，可能換成自己都能射中了吧。對了，一定是因為這樣。她似乎突然想到了凌羅射不中的原因，急忙大聲喊道：「凌羅，別心急，冷靜下來。冥想啊，我告訴過你的，用心去看那石頭。」
凌羅恍然大悟，「手隨心動，心隨眼動」就是要用心去觀察目標。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深呼吸，運用起絳衣教過他的所謂冥想，極力使腦海形成一片空明，剔除任何的一絲雜念，當達到這樣的一種意境的時候，他重新睜開眼睛。
果然，眼前的石頭變得緩慢無比，在那條拋物線上慢慢的蠕動著，這樣的變化頓時讓凌羅心中狂喜，可是就這麼一高興一分心，眼前又恢復如常，剛才那種怪異的緩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他仍然很開心，掌握了方法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很快的，他把剛才的步驟又進行了一次，順利的又看到了讓他欣喜的緩慢世界，接下來一槍一個準的把所有的石頭射爆，驚得帕爾西斯和童大牛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帕爾西斯雖然驚訝，但是這樣的射擊對他來說也易如反掌，他毫不猶豫的給凌羅的練習增加了難度。剛才是一塊一塊的拋，現在他就改成幾塊幾快的拋，在童大牛的配合下，一時間就有十幾二十塊石頭被拋上空中。
可惜這也並未難倒正進入狀態的凌羅。在經過兩輪失手后，凌羅又能一槍一個準的把所有的石頭一一射爆。
凌羅這樣的進步度，完全讓帕爾西斯和童大牛把他當成怪物來看待。
即使絳衣心下瞭然，也對凌羅的領悟和掌握能力佩服不已，這等天賦，將會帶來一個什麼樣的成就，他的未來一定很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