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段寧忻的租屋處這頭,小安似懂非懂的聽著Daniel的話,好奇發問,「叔叔,你是男生,為什麼會喜歡」「小安,你過來陪奶奶,不然奶奶會害怕。」聽見小安就要向出會惹惱Daniel的問題,古幼梅顧不了那麼多衝上前摟過他,將他抱回角落裡。Daniel只是輕睨兩人一眼,沒浪費唇舌和一個小鬼解釋同性之間也有愛情,他給段寧忻的時間就快到了,只要再耐心等一會,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悠哉地轉看電視,不經意瞥見沙發角落的手機,拿出來一看,臉色大變。
「小鬼,這是你的手機對不對?你居然騙我你沒手機,還暗中撥出去!」掛掉電話,Daniel怒氣沖沖地走向小安。他居然會被個小孩耍了,可惡。
「手機是我的,電話也是我撥出去的,你別怪小安。」拉著小安站起來往旁邊退,古幼梅把孫子護到身後。
「你這個老太婆,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他一把推開古幼梅,由於力道過大使她撲倒在地,額頭結結實實的撞上桌邊。「奶奶!啊,奶奶的額頭流血了!」小安扶起古幼梅,看見她額頭滲血,他驚慌低呼。「奶奶不要緊,你趕快跑出去。」古幼梅心急地推他。
「你們兩個都別想逃!」Daniel橫眉豎目地低吼。
「那支手機是我的,也是我撥電話給爸比的,你別再推我奶奶。」小安沒有逃沒有哭,像個小戰士一樣擋在奶奶身前,不讓Daniel再對她動手。
「小安。」古幼梅急著想站起來,額際突然一陣暈眩,跌坐回地上,不由得在心裡焦急想著雷彥怎麼還沒來。
「你竟敢打電話給雷彥,讓他知道是我對付段寧忻、是我把你抓走的,你這該死的小鬼,不給你點教訓難消我心頭之氣。」怒氣攻心的Daniel沒儘快逃離,反而抓過小安,拿過童軍繩綁縛他的手。
就在這時,「砰!」一聲驚人聲音響起,大門被人撞開。
「爸比!」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
雷彥的怒喝與小安的叫喚幾乎同時落下,他與寧忻匆匆趕來,來等寧忻拿鑰匙開門,他一腳踹開大門,驚見Daniel正在捆綁小安的手,他不禁怒火中燒,箭步衝上前就狠狠打了Daniel兩拳,倒往一旁的沙發。
「小安,你有沒有怎麼樣?」段寧忻急奔過去解開兒子手上的繩子,邊撫著他小臉邊擔憂詢問,就怕他受到傷害。
「我沒怎樣,可是奶奶的額頭流血了。」
隨著小安的手指望去,段寧忻這才注意到古幼梅鐵坐在地上,急忙扶起她。
「伯母,你要不要緊?」
「我碰到桌子,頭有點暈。」沒撥開她的扶持,古幼梅語氣難得平和。
與此同時,雷彥將Daniel揪起,沉聲怒斥,「虧我們相交多年,你竟然想傷害寧忻和我兒子,實在可惡!」話聲方落,氣不過的再往他腹部招呼一拳。
Daniel狼狽地趴在地上,撫摸著泛疼的肚子反駁,「我沒有要傷害段寧忻,也沒有要傷害你兒子。」「暗中找寧折麻煩,企圖逼她離開我,私下抓走小安,剛才更綁住他,這些不叫傷害叫什麼!你說你抓走小安是要折磨寧忻,讓她惶恐,難道你都沒想過這也同樣折磨著我嗎?」「我會這樣做都是因為喜歡你,不希望你被別人獨佔,這樣有錯嗎?!」Daniel固執己見,既然雷彥已在電話中得知他的愛慕,他索性當面再表白一次,期望能撼動他分毫。
雷彥眼神冷冽地望著他,就連語調也冰冷無情,「你簡直大錯特錯!我尊重同志也尊重同志的感情,但我是圈外人,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休想拿喜歡的名義為自己糟糕的行為找借口。」Daniel頓時無話可說,雷彥不接受同志感情在迷離酒吧是眾所皆知的事,對他更只是有著革命情誼的罷了,是他自己硬想衝破這道界限,可是……他不甘地看向段寧忻,「你說話不算話,明明說要去相親,為何又回頭找雷彥?」如果她和別人交往,雷彥就會對她死心,也許有機會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他找過你?」雷彥吃驚地望向心愛的小女人,他沒跟Daniel說過寧忻曾去相親,顯然是Daniel私下找過她。
段寧忻輕輕頷首,「他說不想見你一直抱著內疚過日子,同時提醒我別以為你照顧我幾次,就認為你對我余情來了,造成你的困擾,所以我才會決定去相親。」現在想想,Daniel那時應該是刻意激她,要她別和雷彥太接近。
雷彥怒視Daniel,想不到他早就暗中離間他和寧忻。
「這位Daniel先生,請你去喜歡別人,現在我認定的媳婦是寧忻,就算他們沒複合,我也絕不會接受你和雷彥在一起。」被段寧忻扶到沙發上的古幼梅出聲,她了解同性戀現今很普遍,可要她接受自己的兒子喜歡男人,她實在辦不到。
「伯母一」段寧忻微愣的看向古幼梅,她認定她是雷家的媳婦了?
雷彥亦詫異的望向母親,媽的意思是她已經接受寧忻了?
Daniel猶在做最後掙扎,滿心不甘地間:「雷彥,段寧忻到底哪裡好,為何你就愛她?」「在我眼裡,寧忻什麼都好,我註定只為她動心,你大概不知道,八年前我就是被我媽逼著離開寧忻,但即使如此,這些年我的心裡也只有她,這輩子我只要她,你別再想分開我們,最重要的是倘若你敢傷她分毫,就算是要瞎上這條念,我也不會放過你。」望著雷彥眼裡不容撼動的堅決,Daniel終於明白,這輩子除了段寧忻,雷彥也斷不可能愛上其他人。
「Daniel,我曾經失去過雷彥一次,也早已下定決心,無論是誰再想逼我和雷彥分開,我都會堅持和他在一起,請你別再做出失去理智的事。」聽著雷彥真摯的表白,段寧忻感動不已,走至他身邊誠懇地向Daniel表明心聲,但願他能冷靜下來,別再做出傷人傷己的事。
Daniel發現他無法再怨恨段寧忻,並非顧忌雷彥的拳頭,而是他在她的明眸里捕捉不到絲毫的挑釁與炫耀,看到的唯有真誠與堅定,這女人很愛雷彥,他仿怫也在這一刻看清她與雷彥之間的濃烈羈絆是旁人難以介入與破壞的。
「看來我做了件大蠢事。」他自嘲著,撫著此刻仍泛疼的腹部站起來。
見雷彥迅捷將段寧忻護到身後,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他頓時覺得自己很可笑,「別擔心,我不會再對他們怎麼樣,以後也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你最好說到做到,之前你和小安的對話我全錄起來了,我會交給警察朋友保管,假使寧忻日後受到什麼傷害,你就準備吃牢飯。」看出Daniel似乎有所覺悟,雷彥以防萬一做出警告。
「知道了。」低應了句,Daniel沒再說什麼便轉身離去。
他是真的認輸了,雷彥的母親八年前逼他和段寧忻離婚,八年後不一樣得認定她是雷家的媳婦?那麼就算他花再多時間破壞兩人的感情,恐怕也僅是換來雷彥的恨,何必呢?
「看Daniel的樣子好像想通了。」段寧忻對雷彥輕聲說道。單就感情而言,無論愛與被愛都沒有錯。
「希望真是如此,要不然一」雷彥話來說完,就被小安的驚喊打斷。
「爸比媽咪,奶奶昏倒了!」
綜合醫院普通病房裡,齊聚了雷家與段家人。
眾人齊聚的原因,一開始是雷皓和段尚承趕到段寧忻的租屋處,剛好碰上雷彥要送古幼梅到醫院,於是兩人跟著過來,接著是接到通知的雷海與雷歡趕來,再來是段溥傅夫婦打電話找小安,得知他在醫院,也和妻子趕過來,等到醫院才弄明白受傷的是古幼梅。
古幼梅因為高血壓加上頭部受打擊造成輕微腦震蕩,小安天真的拉著段溥傅夫婦去探望她,他們這才知道小安被挾持的事,相當震驚。「段先生、段太太,小安會被抓走完全是我瞞著大家想帶他出遊,才會讓那個Daniel有機可趁,請你們別怪雷彥。」躲在病床上的古幼梅急著為雷彥說話,極擔心稍早的意外會使段溥傅夫婦取消兩人的婚事。
「雷彥將到永雋集團分公司擔任副總,不會再經營夜店,我和雷彥一直沒提及他經營酒吧,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執,並非存心隱瞞爸媽。」段寧忻亦為心上人解釋,就怕父母會認為雷彥品性不良,才會經營令人議論的同志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