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事在人為,過去人人唾棄的女皇,現在全皇朝以有這麼一名出眾的女皇為傲。

嚴倫看著她忙,看著她忘了那些困擾她的事,臉上又有了單純的笑容,他的心卻有點沉重。她不可能真的忘掉的,只是如果她決定要咬著這份秘密過一生,他能接受嗎?

「事在人為,是不是?」言宣兒笑得好開心,她沒想到自己能為一個國家的人民做那麼多的事。

金鑾殿上,她笑眯咪的坐在龍椅上,嚴倫一步步的走近她,看著她。

雖然她沒有霸氣十足的君王威嚴,坐在龍椅上的身影也顯得嬌弱,但在鳳冠龍袍的襯托下,一張花容月貌吸引人,全身散發著一股可親的氣息,即使現在走到哪裡都被拱得高高在上,但在他眼裡,兩人的距離一點也不遙遠,只是心……

他逼自己不去想,不想壞了此刻的好心情,他來到她眼前,傾身吻了她。

「別啊,會被看見的。」她很緊張啊。

此刻,僅是拂曉時分,但祭天慶典在半個時辰后就要開始了,這也是東風皇朝最盛大的慶典。

「很快的,我就能擁有完全的你。」他笑,也加深了這個吻。

當陽光完全露臉時,儀式也正式開始。

在皇宮內,架起的神聖祭壇前,由女皇率領文武酉官在僧侶們的莊嚴誦經聲中,進行三跪九叩之禮。

香爐裊裊,祭壇兩旁分別由侍衛們高舉起日、月、風、雲、雷、雨之大旗,再由儀仗隊伍引領,前後有騎兵高舉著金鸞鳳扇隨行,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皇城內外遊行,此習俗是為將皇家正氣傳遞於百姓,有天官賜福、迎神納祥的喻意。

因此,全城百姓夾道歡迎,歡呼聲不絕於耳,而在繞了一圈回宮后,言宣兒陪同太后和嚴倫用了午膳,眼睛就直往窗外看。

聽說下午還有各種表演遊行,晚上也會燃放煙火,屆時燈火處處,人潮洶湧,肯定熱鬧透了。

太后瞧她那渴望溜出去的眼神,「攝政王,帶她出去吧,一顆心早就飛走了。」

「我也可以出去玩?」她開心極了,以為女皇就不能出去呢!

「當然可以,慶典時最能顯現出一個國家的百姓是否安居樂業,從服裝、吃的、用的,臉上的歡樂是騙不了人的。」太后笑咪咪的回答。

「所以,如果我治國有成,便能看到百姓開心的笑臉?」

「沒有如果,你的確治國有成,超出我的期待,你真的是個好君王。」嚴倫真心的道。

「那是輔佐大臣教得好啊。」她很狗腿的把功勞轉給他。

「好啦好啦,你們這小倆口想把哀家給甜死啊!出去了。」

嚴倫笑著向太后打個揖,隨即讓言宣兒給拉了出去。

但又被她拉回寢宮,他要她換件輕便的衣裳,沒想到她卻作怪的要女扮男裝,「這樣可以玩得更盡興,更安全。」

嚴倫搖頭,看著眼前一身白袍的俊俏小公子,眼中儘是寵溺。

於是,甩開隨侍,嚴倫帶著她穿梭在擁擠的人潮里,看著有人表演吞火、雜要,開心得不得了。

人潮實在太多了,所以,大多的時間裡,他總是以高壯的身軀護衛著她,也讓她在最好的位置看到不同的表演。

她很安心,有他在身邊,她什麼也不怕,即使人潮一波波的將他們擠來擠去的。

不過,嚴倫覺得不太安心,人群中好像有些眼神各異的有心人。「我們先離開,人太多了。」

「可是都還沒晚上,天還這麼亮……」

「那晚點,人少些,或者我找個地方讓你可以好好看。」

見他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麼,本以為他會帶著她回宮,沒想到,竟是離熱鬧的街道不遠,自成一方靜謐天地的湖畔。

由於所有人都往大街去了,這亭台柳樹,粼粼波動的湖邊竟不見一人。

嚴倫擁著她坐在亭台,看著那倒映著藍天的湖泊,「慶典過後,就要辦我們的婚事了。」

「這麼快?」

「你不想?」

看著他,她點頭但隨即又搖頭。擁有他的幸福,既甜蜜又忐忑,她要擔的心太多了,她害怕自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又疑惑他對她的好和愛,也全是因為他以為她就是原本的女皇,何況,原本的女皇去了哪裡?何時又會出現?如果過得好好的,她的罪惡感就少一些,可如果她在水深火熱中,就等著他們去救她?她不是罪大了?

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真正的女皇失蹤了,這樣的心理壓力太沉重了。

她不想,只要快樂就好,但夜深人靜時,她的良知便鞭笞著她,令她無法不想。

「對大婚,你顯然很猶豫不決,你不愛我嗎?」

「我愛,愛極了!愛慘了,可是……」

「沒有可是,我也愛你,既然我們兩情相悅,此刻又是國泰民安,沒有理由不舉行大婚。」

他知道她在猶豫什麼,但他希望她把她的不安說出來,不然,就是把她心中秘密永遠守住,但他希望是前者,那代表她信任他!

愛一個人要誠實,可是她不敢說。

「你真的不能把心交給我嗎?」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她寧願獨自承受保守秘密的苦也不讓他知情,令他心痛。

「我把心給了你了,真的。」

「我不這麼認為,我們回去吧。」

她不解的看著他冷硬的俊臉,卻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第九章】

言宣兒開始害自己會失去嚴倫。

從慶典過後,他對她的態度變得疏離而冷漠,她不習慣這樣的他,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一天,她到底說錯什麼?但愈想,她就愈混亂。

「品淮,備轎,朕要出去。」

「現在?可是快傍晚了,您不是要跟攝政王出宮巡視?」品淮和誼蓉連忙跟上快步走出寢宮的主子。

「今天我要自已去。」她得回到那個地方去看看、去想想。

品淮和誼蓉不敢抗旨,只能備轎出宮,但要人帶口信給攝政王,請他隨後跟上來。

片刻之後,再次回到那處靜謐的湖畔,一些老百姓見女皇竟然也到明湖來,連忙笑笑的讓出亭台的位置,她雖然要他們也坐露下,但誰敢?

不一會,亭台只剩她一人,品淮和誼蓉則一直看著往這兒來的路,可怎麼就是沒見到攝政王的馬車。

「你們兩個坐馬車回去吧,走來走去,不停的伸長脖子,連我都煩躁起來。」

「可是……」

「要抗旨?」這算是她第一次以女皇的姿態來壓人。

兩人很為難,見她又那麼認真,只好配合的上了馬車,離開視線範圍,再暗中守護,可沒想到,腦袋被人敲了一下,都昏了過去。

言宣兒獨坐在亭台,逼自己將兩人的交談前前後後的細想一番,真想不透,再往更久之前想,然後,有些東西好像漸漸明朗起來。

他知道了?

天啊!她難以置信,他給了她那麼多的明示和暗示,她居然愚蠢到沒有發現,所以,他不認為她把心給了他,就是因為她不夠信任他!

那麼,他知道她是假的女皇,他一點也沒被嚇壞,他依然愛她,依然願意跟她攜手共度一生!

她熱淚盈眶,心中激動不已。

愛就是愛了,是嗎?他在告訴她這件事嗎?

即便愛上的是一個自己完全不知來自何方的人?

不成,她要告訴他,她是誰!她要告訴他,她是穿越時空來到他身邊的,因為他,她漂泊的心有了依歸,她要他們相愛的日子無限的延長下去,即使在某一天,他們分開了,也能少些遺憾。

放下心中一顆大石,她欣喜若狂的轉身,卻見到許久未見的鈞王。

「沒想到你在拿走我的兵權后,見到我這麼開心。」鈞王冷笑。

「呃,皇叔,我有事……」她欲走上前,他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路,「我也有事找你,我們先聊一聊。」

「我有急事。」

「有什麼急事?你又不是日理萬機的女皇金言!」

「什、什麼?」她錯愕的看著他。

亭台里,夕陽的光影斜斜照入,明明置身暖暖的餘暉中,但看著鈞王陰明兩面的臉,言宣兒一顆心益發寒涼。

她吞咽了口口水,「胡、胡說……」

「不是胡說,你根本就是個冒牌貨!」他怒不可遏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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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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