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然而這些舉止傳到某些皇親國戚耳里,卻在私底下汕笑批評,甚至嘲笑,日理萬機的十一爺,也許再過不久,就會捲起袖子陪著妻子洗手做羹湯呢!
流言愈來愈多,多少也傳入了程晏焄耳里,但他不在乎,著她真的要求,他也樂意配合,他只要她佣有更多的快樂,因為,她值得!
可是有些事,程晏焄就不樂意配合了。
寢殿內,甫吃進宵夜的皇帝看著著氣色紅閏的他,「有空,也請弟妹進宮大展身手如何?多少皇親國戚對弟妹的精手藝趨之著鶩,希望朕能讓他們一飽口福呢。」
「皇上想要外借芷昀,來個大宴?!
「是啊,大家都好奇,尤其一些宮女還把她的廚藝說得神乎,連御膳房的廚子都想見識見識,聽聞她在百姓們採買的市街里也說得一口好菜,連百姓們也都佩服不已。」
皇兄是要他的妻子做出一大桌菜,還要被眾人檢視公評?!程晏焄神情嚴肅,「臣弟必項拒絕,如果只是為皇上,臣弟可以請芷昀再掌廚。」
皇帝笑了,「心疼了?還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真的有一手讓人垂涎的好手藝?」
不管哪一種,他都沒有否認,因為全是事實,他絕不希望她變成大家的煮飯婆,而是他程晏焄專屬。
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皇帝也了解了,轉而談正事,「消魂丹的事沒有進展?」
程晏焄將自前的進度說個大概,包括他在市場的喬裝,還有滯留在南方的潘奇霆已查到,消魂丹似乎不是在南方製造的事。
「原來,先前皇弟三不五時的陪弟妹上市街,不是單純的當賢夫,演出鶼鰈情深的戲碼而已。」雖然都在皇宮內,但皇帝的消息相當靈通。
「臣弟不想皇上誤會,陪她上市場乃真心陪伴,她之於臣弟是無價之寶,臣弟希望這件事查完后,能有更多的時間與她相處。」他字字句句出自肺腑。
皇帝是驚訝的,但對他能如此剖心相談也感到高興,「朕明白了,有些事,朕會試著交給足以信任的人。」
程晏焄微微一笑,先行退下,時已二更天,他乘車出宮,守宮門的侍衛都已習慣了,現在時間就算再晚,十一爺也不會再在宮中夜宿,而是返回禾越府。
月光皎潔,富麗堂皇的豪門宅第已是一片靜謐。
守衛的奴僕侍從——行禮,他的腳步愈走愈快,回家,變成是一日之間最快樂的時刻,因為有她在。
然而,房裡沒見到她,他再往後方浴池而去,就見小姿、小蝶正在浴池門前候著,一見到他,連忙一福請安,見情況與平日不同,他濃眉一蹙,「怎麼沒進去伺候?」
「王妃說她想泡澡,還要我們回房休息,但我們怎麼放心?怕萬一她泡到睡著了怎麼辦?」小姿說完,小蝶連忙點頭附和,兩人接著便識相的不待程晏焄交代,就笑味味的先行退下。
程晏焄推門而入,氣派寬敞的浴池內,氛氛霧氣繚繞,卻是一片沉寂,沒有戲水聲,更沒有他所預期看到的美人沐浴圖。
他的親親娘子仍是一身整齊的衣裙,斜躺在大理石精上,蹺著腿兒,相當專註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冊。
「叩叩!」擔心會嚇到她,他刻意經敲樑柱,她先是一愣,抬頭一看,隨即又一楞,回來了?!天啊,這代表她看這本書看得太入迷,忘了時間了。
她急著坐起身來,但手上這本書要往哪兒塞?
「你在看什麼?」程晏焄一看到她,心裡就有一股踏實、篤定的溫暖。
可她這會兒看到他,胸口卻是紊亂狂趾,腦海儘是情色畫面,因為書的內容是會讓人上火的啊,這是一本有淫畫的香艷小說,市場內一名她曾幫過忙的中年婦人說是一本可以讓她幸福的書,還用花布包得漂漂亮亮的,回來一翻才知,原來,是「性」福的書,沒想到——怎麼辦?自首無罪,抓到雙情嗎?
「呃——這是市井百姓、私下流傳的春宮小說,今兒有個婦人當謝禮送我的,我——我只是太好奇,但沒想到真的是圖文並茂,只是打發一點點時間。」她真的快糗死了,不過是偷看本小說,怎麼像被捉姦在床。
他好奇的拿來翻閱,先是皺眉,但愈看眉頭愈舒緩,驀地——
他將小說移到她面前,指著某個地方,一旁還有一張手繪的男女求歡行樂圖,黑眸閃過淘氣,「這個章節,我們可以現在就試試。」
她湊近一看,那是這本書里超級露骨的眼制級情節,害她在看時差點噴鼻血,他、他卻想試試?!她的粉臉在瞬間炸成一片配紅,「不要啦……那太……太那個那個了。」什麼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都來,又不是上演肉蒲團!
但黑眸里玩笑的光芒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閃動著情慾的黝黑,他的唇牢牢擺取她的,欲大瞬間任燒,他的手、他的唇開始在她身上流連。
「芷昀……芷昀……」他一聲又一聲的嘎啞低喚。
接下來,她就沉溺在眩目又酥麻的激情里——果然,肉文的世界很肉慾啊。
小桃花的世界也很肉慾,雖然,心裡總有一抹不痛快!
這段日子,她總是找機會希望能與程晏焄來個不期而遇,透過皇后的人,她也幸運的有幾次與他在宮中短暫會面。
每一回,她總是揚起純真的笑容,希望他能與己私下一敘。
但他似乎洞悉了她想跟他有更進一步的接觸,拒絕得很徹底,一雙深邃無底的黑眸睦視著她,透著一股冷意,無形的透露他不想與她有任何關係的堅定。
她無法明白,從上回立后典禮的膚體接觸,她一直以為是因蘇芷昀在側,他才放棄親近她的機會,就像大多數口是心非的男人一樣。
可一次次的悍然拒絕,讓她感到備受屈辱!為什麼把妊曉艷麗的蘇芷昀當寶貝般呵護,卻對她這個清秀佳人視而不見?
此刻,她斜躺在桃花園的床榻上,半透明的紗帳內,她一絲不掛的與兩名男子翻雲覆雨,消魂丹的催化讓她血脈貪張,再幻想著是與程晏焄交歡,急涌而上的沸騰激情才足以滿足她。
激情過後,望著自己玲瓏別透的身子與其他兩副圓潤肥胖的肉體交纏,渾身濕淋淋的,她撇撇嘴角,推開兩名昏昏欲睡的男人,伸手掀開透明紗帳,逞自到後方浴池沐浴,穿妥衣裙,即乘坐馬車離開。
她心裡沒有暢快感,只有強烈的莫名空虛。
馬車緩緩而行,穿街過巷,行經市府大街的交叉路口時,傳來路人的交談聲。
「真的不簡單,堂堂王妃天天上大街親自採買食材,就像個尋常百姓的妻子,態度可親又好相處。」
「就是啊,而且腦袋不輸男人,很有才氣呢,看!王妃來了!」
蘇芷昀嗎?!一肚子的怒大無處發,童雨婕馬上要車夫停車。
馬車一停,童雨婕掀開窗子垂簾一看,果真見到一輛華麗馬車停在市府大街的一角,下車的赫然是蘇芷昀,她想也沒想的就拉開厚重的垂簾,步下馬車。
壓抑著一股憋了好長時間的悶大與抑鬱,她腳步未停的真朝蘇芷昀走去。
蘇芷昀也看到她了,停下腳步。
「你到底在想什麼?親自到這種地方、又親自進廚房,你貴為王妃,不會有失身分?」她就是見不得她受人歡迎、受丈夫寵愛!
「怎麼會失身分?才能不分貴賤,就像我知道你什麼都會,就是不會下廚,而我呢,什麼女紅、吟詩、畫畫、彈琴、下棋,還有家裡那一大堆官帳、私帳,我都不會,就偏偏很能焄、很會選食材。」對最後兩點,她可是很自豪的。
最後兩項,有奴才就能做了,她說來跟個廢物無異,竟然還能洋洋得意?!童雨婕難忍怒火,「十一爺乃文武全才,按你說的,你根本配不上他,你都不會覺得很過意不去、愧對他嗎?十一爺也真是太委屈了,竟娶了婦德有虧的你。」
她是真的替他抱不平嗎?還是偽善的關切而已?
不管怎麼樣,聽來都很刺耳,不過,佔上風的是她啊,「委不委屈十一爺來說才算。」蘇芷昀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樣子。
童雨婕簡直難以置信,「你這個人沒有一點自尊?」
「自尊值幾兩?」她淡定的反問,不是她不要臉,而是,就算她婦德從缺好了,總好過某人,內在是蕩婦一枚。
「你、你真是太厚顏無恥,侍寵而驕——」
「是本王要她侍寵而驕的,童小姐有問題嗎?」
驀地,程晏焄冷峻的聲音響起。
童雨婕臉色一僵,身子一顫,沒想到心心念念的程晏焄竟然出現了,所以,聽聞他常陪妻子上街採買是真的了?因為這地方都是粗鄙的庶民,她始終不信,也不願過來這裡……
「本王能娶到芷昀是上天眷顧,一點委屈也沒有,妻子是本王的,誰敢批評、攻訐或是傷害,就是與本王為敵!」程晏焄冷冷的瞟她一眼。
童雨婕真的很不能接受,他竟如此盲目包容?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但再怎麼不屑,她仍只能綳著臉,逼自己說出圓融的話,「我跟王妃道歉,我是聽到太多他人批評王妃的話,一時沒有做好判斷。」
「沒事,我沒放心上。」蘇芷昀笑得燦爛。
童雨婕接著向兩人行禮,回到馬車上離去。
程晏焄感受到妻子的好心情,「怎麼了?」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好愛你。」她深信含笑的看著他。
在晴子書里,這個冰山王爺只有見到他的母妃時,臉上的冰雪才會融,後來,也只有小桃花有這種能耐,可剛剛他對小桃花嗆出的那句話讓她知道,劇情絕對百分百翻轉了。
「對了,怎麼那麼巧?上回的世子爺跟這一次的童小姐,你都很及時的出現。」蘇芷昀可不笨。
程晏焄只是笑了笑,俯身靠在她耳畔低聲道:「不是現在,但我會告訴你原因的。」他不要她擔心,他發現郭紹永找人想偷偷擄走她,雖然,他已經找過他口頭教訓,但沒有逮到人證,也無法奈他何,只能天天近身保護妻子。
隨後,程晏焄再陪著她採買食材,簡面成了古代的新好男人。
然而誰也沒發現,童雨婕的馬車再度回到街角一隅,看著兩人恩愛相隨。
「什麼都不會的你,憑什麼那麼幸福?」她根很的低喃,決定弄臭蘇芷昀的名聲,讓她的日子不再這麼好過。
無風不起浪,童雨婕這報復的風一吹,蜚短流長開始在京城的街頭巷尾流傳,大家都知道十一爺的王妃除了在市場上買菜斤斤計較外,根本上不了檯面,啥也不會、一點用處也沒有,帳務不會、琴棋書畫不會、女紅不會,更甭提管理禾越府的大小事。
但儘管童雨婕拿了些錢派人到處去搬弄蘇芷昀的是非,百姓們卻自動分成兩派,大部分的人還是挺蘇芷昀的,這是因為她跟市場的攤商搏了不少深厚感情。
至於小部分的人,大多是拿人手短,堅定的狠批蘇芷昀,也將程晏焄說成軟弱、盲目的妻奴。
「怎麼說也是個王妃,幾兩、幾文錢的計較,也不怕貽笑大方!」
「但皇族的人帶頭節儉、親切有加,也不再高高在上,這是多麼的難得啊!」
「就是,王妃還教我很多事,教我焄一些方便菜,七天前,我要擺攤做生意,王妃還替我試吃,說我做得很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她人真的很好。」
「哪裡好?她省過頭了,很難看,跟我們小老百姓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