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定是給錢了，艾曉佳站在對面鄙視他好久，然後才轉頭去看雜貨店裡的電視。

對面房子的主人阿力叔走出來，看到段俊賢又坐在門檻上，「你又坐在這裡啊，人家曉佳都不理你，你坐著不是浪費時間嗎？」阿力叔是同情他的，聽段俊賢說了他跟艾曉佳的事情，既然兩度試圖在一起都不行，那為什麼不幹脆放棄呢？

「不浪費，看著她就不錯了，她消失的這段時間，我找她太久了，曾經以為會找不到，既然現在找到了，我當然就不能放棄，一定要守著她，直到她跟我說話為止。」段俊賢不覺得這是浪費。

前幾天段俊賢想要跟艾曉佳說話，結果才剛開口就被大嬸給截斷了，而且又把他趕走，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決心，他還是會繼續的。

「那你不是傻瓜嗎？你們大城市裡，什麼美女沒有，比她美的比比皆是，還硬要找曉佳。」阿力叔故意說給艾曉佳聽，這男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艾曉佳當然聽見了，卻還是無動於衷的看著電視。

「雖然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是我這輩子的唯一了，所以我怎麼可能會放棄？放棄之後想重新再來就很難了。」他之前是深有體會的。

雜貨店的大嬸聽到這句話時，看了艾曉佳一眼，小聲的問：「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艾曉佳不知道，如果這只是段俊賢跟阿力叔演的一場戲呢？她還是感覺不到他的心，就像當初他說出報復這樣的話時，自己也沒有想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一樣。

「果然是傻子！」阿力叔搖頭，走到雜貨店裡，坐在大嬸和艾曉佳的身後抽煙。

「丫頭，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啊？這樣的男人你還不要嗎？」阿力叔問她。

「那是他自己要這樣做的，我沒有要他一定要坐在這裡。」艾曉佳看了段俊賢一眼，回答阿力叔。

「我已經聽說了你們兩人的事情，不過就是個誤會，只要誤會解除就好了，不用鬧得那麼大。」阿力叔吸了一口煙之後說。

真的是誤會嗎？這些事情只有段俊賢自己才知道，艾曉佳沉默的低頭。

其實在這段時間，段俊賢一直守在對面，她已經漸漸相信他了，如果不是真的，他絕對不會來找她，他大可像五年前他們離婚之後一樣，直到對方出現，但就算段俊賢解釋清楚報復的事情，他們的感情還是一樣得不到家人的同意，他們在一起也還是不會幸福的。

「你看他一個大少爺的，甘願坐在門檻上等你一天又一天的，還不算是真心嗎？」如果這個是他兒子，早就叫他起來，要求他們別再見面了，男人可不是這樣做的。

艾曉佳當然知道，他是大少爺，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總是放下身段做她喜歡做的事情，不管任何的時候他都會疼愛她，但是有些事情也不該繼續了。

「阿力叔，你勸我，不如去勸他，讓他走吧，我不會跟他回去的。」艾曉佳冷漠的說。

阿力叔急了，「你不要，那我就介紹給我女兒了，你也見過我女兒，是村裡的一枝花，我想段先生很快就會喜歡上我女兒了。」艾曉佳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抽痛，但是卻強忍著，「要是你女兒喜歡，那你就讓你女兒跟著他吧，他很有錢，會給你女兒過無憂的生活。」她說完便走進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艾曉佳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想讓自己那麼痛苦，不想再想著他，卻很難做到。

「俊賢，你為什麼還要出現？我以為用怨恨就可以逼著自己不去想你，但是你卻還是讓我挂念著你。」她趴在床上小聲的哭泣著，她除了哭，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段俊賢聽到艾曉佳的話時差點氣炸了，她還打算把他送人是不是？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改變心意離開嗎？她會不會太看輕他的感情了？

段俊賢一大早就生氣的坐在對面，他要等著艾曉佳出來，馬上就跟她談。

突然雜貨店那邊有了聲響，果然開門的人是艾曉佳，段俊賢走過去幫她開門。

這個舉動讓艾曉佳嚇了一跳，他突然過來做什麼？

「你幹嘛？」艾曉佳看著他的動作問。

但是段俊賢卻不開口，只是幫她把一扇扇的門打開，搬好東西，然後就到雜貨店裡喊大嬸出來看店，接著就拉著艾曉佳出去了。

「你要做什麼？你拉我去哪？」艾曉佳被他拖著走，有好幾次都差點要摔跤了，但是段俊賢卻還是沒有停下。

兩人一直走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段俊賢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艾曉佳有些難過的看著他，他到底是為什麼那麼粗魯的對待她？

「你昨天跟阿力叔說的話是真心的嗎？」他的俊顏變得嚴肅，眼神里甚g透著悲傷。她跟阿力叔說的話很多，他指的是什麼？

段俊賢看到她裝不懂，便告訴她，「你要把我讓給阿力叔的女兒，是不是真心的？」艾曉佳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已經知道了？

「阿力叔的女兒是村子里的村花，難道你還不滿意？我覺得你們兩個挺好的。」艾曉佳說著假話。

段俊賢抓住她的肩膀，「你再裝！你真的已經不在乎我了嗎？難道就因為我的一句報復，你就可以把我對你的感情夷為平地？」艾曉佳卻一點都不想聽，「你不要強迫我聽你的謊言，我不相信。」之前她就是太相信段俊賢了，才會致使她被騙了，被他狠狠的傷害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愛你的，因為愛你，我可以繼續等待，但是有些事情我要先解釋清楚。」段俊賢緊緊的壓住她的手臂，就是要讓她老老實實的聽。

艾曉佳聽到他口中所說的愛總感覺有些諷刺的感覺，他是真的愛嗎？如果愛，為什麼又要傷害她？

「那天你到辦公室找我了，對吧？你聽到我和韓娜的話，就因為我開口回答是報復，所以你生氣、傷心的離開？」

艾曉佳的沉默算是回答了他的話。

「那你知道嗎？我後面還有話沒說完，而且我從頭到尾都不是表面上的意思。」段俊賢直想讓她清醒一些。

「我會那樣回答，是因為韓娜說會對你做些什麼，我想要保護你，才會說出報復的話，在說出口之後我也後悔了，之後我就跟她解釋清楚了，我完全是因為愛你才會這樣做的，韓娜也被我給氣走了，你沒有把話聽完，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我後面說的意思。」他是在保護她嗎？但是她還是不相信，韓娜這樣的女孩子會威脅得了他什麼，艾曉佳不相信的看向其他地方。

「你不相信我嗎？」段俊賢從來沒有那麼挫敗過，被人退貨不說，還被嫌棄得什麼都不是。「我是不相信，那你後面說了什麼？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編的？」艾曉佳雖然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可信，但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就擔心他會騙她。

段俊賢嘆了口氣，「我跟她說，這一切都是我媽的所作所為，而且不管你有沒有出軌，就算沒有愛過我，我也還是一樣會愛你，因為你是我認定的唯一。」艾曉佳愣住了，看著段俊賢無比認真的臉，他當真是這樣跟韓娜說的嗎？

「現在只是你單方面這樣說，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艾曉佳低頭含糊的說。

「艾曉佳，我已經解釋很多次了，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打電話給韓娜，她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段俊賢生氣的說。

他生氣了，那她就勉強相信吧，但是那也不能證明他們就該繼續走下去。

「算了，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已經被你傷透心了，已經回不去了。」她難過的說。

「誰說回不去？只要你點頭，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你躲得太遠了，我差點就沒辦法走近你。」段俊賢可是從來沒有放下她。

「我不想回去，當年我跟你離婚的時候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你媽媽的話到現在還在我腦海里轉著，我知道什麼是階級、什麼是門當戶對，我跟你根本就不適合，我只是一個孤兒，跟你這樣的有錢人是不一樣的。

離婚之後，我有想過你會找我，你會把我帶回你的身邊，但是一直都沒有，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心寒了，所以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和有錢人談戀愛，那樣太可怕了，但是當你回來之後，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又投身到你的懷裡，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我們之間的問題一直都存在。」艾曉佳痛苦的說著。

她哽咽的頓了頓，「我們之間雖然有誤會，但誤會是可以解決的，可是你背後的家庭卻不是我可以任意踏進的，不管我多愛你，你也多愛我，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所以我不會跟你回去。」段俊賢聽到艾曉佳對過去的想法也覺得心痛，原來她之前一直在等著他，但是因為他生氣的簽字離婚了，導致他們之間的橋樑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崩塌了。

兩人再見面，重新在一起的時候，還沒完全把那座橋修復好，就被他的話和段母的反對給推翻了。

「曉佳，那不是問題，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他現在已經改變了。

「這就是問題，而且不會有解決的一天。」艾曉佳慘淡的說「你在意的是我媽的想法對嗎？」段俊賢很害怕她說的話，感覺下一秒艾曉佳又會離開，便緊緊的抱著她。

「不光是你媽媽的看法，我一直都覺得你媽媽說的很對，我只是一個掃把星，上不了檯面的女人，我有什麼資格站在你身後？所以有很多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再重蹈覆撤。

就算有緣，讓我們離婚之後還能產生感情，但是我們之間有你爸媽的阻攔，到頭來還是會跟當初一樣的，這又何必呢？我不想再傷一次。」艾曉佳推著他，但是段俊賢一直都不「從你媽媽讓我走是第一次，到你傷害我是第二次，所有的事情到了現在，就算再笨我也知道該退出了。」

段俊賢聽著她說的話，發現她過去心裡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這些都是他造成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說報復真的是假的。」「我知道，所以這個我就原諒你了，但是心還是曾經痛過。」艾曉佳依靠在他的懷裡，這或許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一個擁抱了，她用力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眼角的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流下了。

既然原諒了還是沒辦法在一起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段俊賢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事情已經不是艾曉佳想像的那樣了。

「傻瓜，如果所有的事情變了呢？」他問道，他放開她，帶著笑容看著她。

「變？」艾曉佳不懂他的意思。

段俊賢捧著她的小臉，「沒有什麼爸媽的阻攔，我媽已經被說服了，因為在我尋找你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比對她這個當媽媽的還要多，所以現在已經放棄把我跟任何女人扯在一起，因為她一點都不希望失去我這個兒子。」「這感覺怎麼像是威脅？」艾曉佳很驚訝，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把他的爸媽給搞定了。

「我媽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瞞著爸爸的，所以被揭穿之後，爸爸就教訓了她一頓，說她不該阻礙我們的感情，而且爸爸也坦誠他喜歡你多過喜歡韓娜。」她真得到了他爸媽的同意了？而且他爸爸是喜歡她的？那當初他媽媽說的話是假的？在那個家裡，除了段俊賢還有其他人站在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