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時間秒手
蓮逢頭下,呂北快活的哼著歌。最近一直很煩,這是他難得的快樂時間。人要快樂其實很簡單,被憋得狠了找到了馬桶,被捂餿了洗個熱水澡,都可以讓人產生很廉價的幸福感。
洗洗從未被關注的大頭,搓搓還末開張的小頭,這個澡差不多就洗完了。剩下的時間,就讓冷水放肆的狂吻自己的身軀吧!那裡面有一股邪火正在向外激射,如果不撲滅它,社會的法制就會被破壞,姐妹們的生活就不得安寧……讓冰冷的水來得更猛烈些吧,我要為這個社會伸張正義,將一切犯罪苗頭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中。
達的胸毛被水淋濕后,終於低下了頭,放低了平日里盤旋的身段,開始做小伏低起來。埋伏在胸毛中的那個青色圓出現了!據父母說,從出生起,他胸口就有一個圓圓的胎記。他也多次對著鏡子研究過,這個胎記真的很圓。不僅圓,邊上還有十二個小黑點,就象一面原始的鐘。
身體膚,受之父母。這是人生借來混社會的本錢,理由好好珍惜。他低下頭,好好打量了一下,嗯,不錯,該健壯的地方健壯,該強壯的地方強壯,該雄壯的地方……雖然熱漲冷縮了,但還是很有份量。
該死,胎記上怎麼多了兩條紅痕?裸奔到洗梳台前,對著鏡子再仔細打量,真是兩條淺淺的痕,絕不是剛才撓上去的,它們象時針與分針一樣,不標準的指在三點半的位置。
好象聽誰說過,這種胎記和痣,不變化還好,一旦有變化就以惡性病居多。這聽來的閑話一想起來,心裡就不安起來,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千萬別患上什麼重病,這社會現在醫療技術是很達,但收起醫療費來一點也不手軟,他還沒有醫療保險,一旦得病就意味著等死。
他輕輕摸摳著胎記上的兩根針,全心全意關注起這兩個新長的東西來,並不自主的調動了體內的真炁,這是一種古老的鍛煉法,據說能強身健體,他天天在那個山窩裡靜坐練習的就是這個。當下他收攝心神,似有似無的能量慢慢匯聚在氣海,經丹田**這個人體煉爐升華后形成一股熾熱的炁,隨著意識的引導流到胸口,如果這裡是病灶的話,炁對它一定有作用。
他敏銳的感覺到體內的炁量象流入了深淵,胸口象有什麼東西吸走了它們。炁是人體的生命能量,過度流失會導致人體衰敗。震驚之中,他不由睜開了眼,他看到胸口那根稍長的指針紅腫般漲長了一截,直抵著最底下的那個黑痣。
它在吸能?!
周圍似乎有什麼詭異的事生!進入炁的狀態后,他的感覺很敏銳!他環視著四周,浴室里太靜了,他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一切東西似乎都很正常,眼前的玻璃鏡忠誠的反映著他的恐懼,馬桶和浴缸保持著一貫的沉黓,掉在地上的毛巾很老實趴在那裡,水管里的水還在噴撒……
掃視了一遍,他又把目光對準水管里的水,這是浴室里唯一在動的東西。死死盯著那些噴撒出來的水——他現它們沒有出聲音!而且那些水珠正以慢鏡頭的動作在空中下墜,它們在空中不停的改變形狀,與其說墜落,還不如說飛舞更貼切。這種景像他以前只在那些高鏡頭畫面中才看到過,但此刻真實的在他眼前生了!
他走過去凌空捉住一滴。水珠一沾他地手指立刻順著他地手正常地滑落。手指一彈。那水珠在他手上時還正常。一旦飛出去又變得那麼詭異地慢了。象在空中飄!他趕上去又捉住了它。
是我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
他跑到窗口。眼前地景象更讓他震驚:空中。鳥在緩緩地扇動著翅膀。煙在慢慢地升;地面上。遠處地車都以烏龜地度在爬行。院子里。一隻偷東西地野狗叼著一個麵包表情慌張地凝滯在空中。女房東拿著掃把張大著嘴也浮在空中!
整個世界在以比平日慢幾十倍地度在運轉!
「死狗!」紅姐地獅吼突然傳了過來。差點把呂北嚇倒在地。世界霎間恢復正常了。汽車正在路上狂飆。飛行器不停地在空中穿越。各種聲音傳了過來。一如平日那般吵鬧。看著正常了地世界。他卻感覺不真切了。
剛才是自己地幻覺嗎?他不能肯定。世界不可能變慢。最有可能地是自己變快了!自己是如何變快地呢?想來想去。他低頭看看自己胸前地那個胎記。那根長針地紅腫已經消褪了。
他有幾分明白了,怪異的源頭在這裡!難道這小小的胎記能讓世界減?他立馬否定了自己的這一個想法,這世界的慣性豈是他小小的一點炁可以減的!那麼是不是胎記的某種功能讓他的生理活動加了幾千倍,因此世界相對變得緩慢了?
他知道這世界各種生物之間的生物時間並不一樣,狗的育度遠過人類,一年當做七年過。烏龜的育度遠遠緩慢於人,因此活上千歲也屬正常。除了整體的生物時間不一樣外,還有因器官功能不同也會造成時間觀感上的區別:在烏龜的眼睛里,人的動作都是極快的,它們很難看清那些高運動著的是什麼東西,所以一有動靜它們只好龜縮起來;而在鷹的眼睛里,世界上的萬物運動得太慢了,它的眼睛比人的眼睛快八倍;青蛙則更乾脆,它只能看見動的東西,靜止的一概視而不見。
自己是屬那一種情況呢?他希望只是睛睛長成了鷹眼,否則要是育比別人快八倍,未老先衰可就虧大了。不過想起自己可以追上彈出去的水珠,他覺得問題沒有這麼簡單。想了一氣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靈光一閃,他一拍頭,聰明如費爾,他的成就也是不斷的試驗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自己與其在這裡光著身子想,不如去試驗幾次。
當他收回出神的目光,這才現自己是裸著站在窗口,院子正中兩隻煜煜閃光的眼珠正瞪視著自己。那不是紅姐還有誰?不好!他心裡暗叫一聲,紅姐獨居已久,自己這樣做不是在勾引她嗎?
等他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拉開門準備悄悄溜走時,卻現紅姐正站在門口,眼神迷離的看著她:「北北,你剛才站在哪裡是什麼意思啊?」邊說邊用手指邊纏繞自己的梢兒。
呂北當然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意思,自己可不想用這個抵房租。於是瞅著一個空檔逃似的竄了出去,後面傳來紅姐放蕩的笑聲。
來到大街上,找了人最多的地方,他再次將炁導入胎記中的長針中,世界在他的眼中再一次慢了下來,除了汽車還在緩慢滾動外,行人差不多定格下來。
他看見了很多平日里看不見的東西:右邊一個穿短裙的姑娘一條腿擺向前,小小褲里幾根毛透過揚起的裙邊挺立在空中;左邊一個大胖子身上的肉湧起三個**;前方有三個男人並排走著,左邊是一個戴墨鏡的年輕男人,精神氣很足,但眼睛正色迷迷的看著自己右邊的姑娘的胸;中間是一個很有氣勢的中年男人,氣場很足,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右邊緊貼著一個瘦瘦的少年,手指悄悄的**了中年人的口袋,一個精緻的皮包已被掏出了一半。
這少年是個小偷?他沖中年人叫了一聲「有小偷!」,可是這些人跟蠟像一樣沒有反映,他這才醒悟過來,這些在自己看來只是很清楚的事,在正常的時空時只是一霎間的事,也許根本沒人注意而自己的叫聲在正常的聲空里也許頻率太高,象聲波一樣聽不見。不過這種事自己看見了不能不管,於是他走過去,一把捉住瘦子的胳膊。
眼睛盯住手機上他剛按下的計時器:25、26、27、28、29、3o。時空又恢復了正常,周圍的人聲傳入他的耳朵,人流在身旁走過。他明白了:原來長針指向3o秒是這個意思,他每次進入這個異時空的3o秒相當於正常時空的一秒!
被他抓著的小偷眼前一花,就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並捉著自己的一隻手。他嚇了一跳,自己干這一道很多年了從未被人抓住現場。不過他老於此道,眼珠一轉,一個反手將錢包塞在呂北手中,轉頭撒腿就不見了。中年人被突然出現的呂北嚇了一跳,回身一看,卻見呂北正捏著自己的錢包,順手一把就扭住了呂北並大叫起來。他旁邊的那個戴墨鏡的年輕人是他的保鏢,此時也反應過來。不知是為了將功贖罪還是表現一下他的忠心,他抬腿就踢。
等警察趕到,呂北已經被兩人揍得鼻青臉腫了。警察將三人帶到一邊,並調查了過路的幾個人,但沒有一個人知道生了什麼事,他們看見的都是呂北拿著一個錢包被人打。而打人的兩個人一口咬定呂北是小偷。中年人還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原來他就是本市最有錢的趙百萬,他不認識呂北,沒有必要冤枉他。
聽說對方是趙百萬,呂北有點後悔,因為趙百萬是個為富不仁的地產商,本市的房價就是被他炒起來的。他被偷只是報應,自己根本不該幫他。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個小偷,只能一遍又遍的說自己是在見義勇為,但警察根本不信他的話,從身後掏出了手銬,準備把他銬起來。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個瘦瘦的少年,他沖呂北一笑,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他走到警察跟前說,呂北說的是實話,剛才他在報攤買報,回頭一看確實看見一個小偷在偷趙百萬的錢,周圍的人不敢做聲,只有呂北一個人挺身而出。
警察看了他一眼,見他穿得不俗,先有三分信了。問他的名字,他大大方方的說自己叫空空兒,看見這事的還有報攤老闆。警察聽了就過去問報攤老闆,老闆是個老實人,他說自己也沒看太清,但呂北舉著錢包時確實有一個人影往人群中跑了。警察又指著空空兒問他當時這個人在哪裡,老闆說當時他在掏錢買報。
警察這才懷疑的看了穿著邋遢的呂北一眼,把手銬塞回包里。見有人為呂北做證,趙百萬也沒話說了,拿過包走了。警察見成了一樁無頭案,對呂北擺擺手示意他沒事了。
呂北心知肚明,恨恨的看了一眼空空兒,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裁贓了他后又要救他。空空兒卻毫不在意的湊上前來,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要做什麼?」呂北看著他,臉上的警報級別是最高級。
「你能捉住我,非常佩服你,想和你交個朋友。」
「朋友?我沒有這種小偷小摸的朋友!下次讓我捉到你,直接一腳踹翻你。」呂北邊說邊往回走。
「大哥,我從不小偷小摸,剛才趙百萬那個皮包里的不記名錢卡最少有十億通幣,你壞了我一筆大買賣。」
十億通幣當然不是小偷小摸了,夠得上殺頭坐牢了。呂北猛轉過頭來,「我可不是你的大哥,也不想再見到你。」
「別這樣,大哥。我們都是父母早死的孤兒對不對?我們身上都有一個圓形的胎記對不對?」見呂北臉上全是震驚,他得意的又說了一句,「我們是同類!」
同類?呂北心下大吃一驚,不由對這個少年另眼相看起來。他隱隱覺得,這個少年知道一些他想知道的答案。於是他帶著少年走入了一條冷巷。
「你知道些什麼,都告訴我。」呂北板著臉說。
少年看著他嘻嘻笑:「看來你是剛剛打開《時間力場》,對自己能力的了解比我還菜鳥。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師傅告訴我,時間是均勻流逝的,但在不同的生物之間,對時間感知的能力卻不一樣。人與人也不一樣,有一些人,很少很少的一些人,他們天賦異稟,有能力散或收斂自己身旁的時間力場。比如歷史上有一些高人,如如來佛祖、達摩祖師,能在菩提樹下一坐九年不吃不喝,其實不過是他們收斂了身邊的《時間力場》,別人眼中的數年,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數天而已。最神奇的是那個什麼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傳說,如果是真的,那他們操縱時間力場的能力簡直是太變態了!」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傳說呂北也聽過,只是他從沒把這故事當真。這個記載最早見於公元345年,東晉虞喜在《志林》中記載:「信安山有石室,王質入其室,見二童子對弈,看之。局未終,視其所執伐薪柯已爛朽,遂歸,鄉里已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