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賀覺翾不待她說完，即冷冷的開口，「假裝還是未婚夫妻，比較困擾的是我吧？」

他話一說完，賀彥章和姚書緯同時看向他。

「怎麼？我有女朋友很奇怪嗎？」

老爸幾乎不管公司的事了，他現在成天捏陶玩泥巴，又父子倆不同住，因此他和鐵錚錚交往的事他還不知道。他最近還想要把老爸約出來吃飯，正式替他和鐵錚錚做介紹，沒想到現在卻發生這樣的事。

介紹鐵錚錚一事當然可以緩一緩，可是，讓家人知道有她的存在是必要的。

「覺翾吶，之前沒聽你說過，你不會又因為拒婚去找了個偽女友吧？」賀彥章吶吶的開口。他知道他和他母親的聯姻造成他對豪門聯姻的排斥，可書緯和他母親不同，她是個好女孩啊！怎麼覺翾就是這樣食古不化呢？聽書緯說，上一次會解除婚約也是因為兒子對她有很深的誤會所造成的。

哎，真是的，這孩子就是這麼任性。

「我最近才想把她介紹給你，沒想到奶奶發生了這樣的事。」賀覺翾啜了口黑咖啡。「我交女友的事書緯知道，因為上一次她打來，我正好帶她去海邊野餐。」

「這樣啊……」可就傷腦筋了，因為連他都看得出來書緯對兒子余情未了哩，要不，她又何必這麼花心思在母親身上。

賀覺翾很注意姚書緯的表情變化，他有女友的事她不早就知道，何必出現這種極壓抑的憤怒？

「你說的……是那位建築師鐵小姐嗎？」

「嗯。」姚書緯知道錚錚姓鐵？他可以肯定，他沒對她提過，而且她還知道她是建築師？唔……知道得倒挺詳細的嘛，用功過！如果他有超能力能入侵她腦細胞，也許還會訝異她對所知鐵錚錚資料的詳細。

這年頭只要肯花錢，沒有偷窺不到的隱私。

姚書緯無意間一抬頭，發現賀覺翾正看著她。他在看什麼？她不自覺的心狂跳起來，他的那雙眼很冷、很利，彷彿在他的凝視下，什麼都藏不住。

「不過，這件事基於不要刺激到奶奶的份上，還是先壓下，之後看情況再說吧。」賀彥章嘆了口氣。

雖然賀覺翾收回了那冷冰冰的視線，可姚書緯還是怕怕的，她努力的擠出笑容，「伯父，你們聊，我上樓去看看奶奶。」

目送著她的背影，賀彥章感嘆，「這麼溫柔乖巧的女孩子，你啊，為什麼就不懂得把握住呢？」

溫柔乖巧？算了，就當這樣的艷福他無福消受吧！

想了一下，有些話他覺得問父親會比較好。「爸，奶奶這次病發時你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奶奶的事，什麼都由姚書緯聯絡，會不會太刻意了？

「我也是被通知的。昨天你奶奶是在書緯家，因為她和書緯奶奶聊天聊到很晚，索性在那裡過夜。」被通知時他嚇都嚇壞了。

這就奇怪了，奶奶一向會認床，而且就他知道，除非出國，否則只要在國內飛機能當天往返，她絕不在外過夜，還有，他怎麼不知道她和姚奶奶這麼好？

他又想到一事，奶奶以往住院不是在這家江勝紀念醫院，而是在教學醫院。雖說江勝的心臟科是國內數一數二，可一般急診通常不建議在原醫院以外的醫院就醫，因為檢查手續太繁瑣。

賀家當然有些門路可以便宜行事，但這還是太巧合了，因為江勝紀念醫院恰巧是姚家的。

雖然在這種時候還「疑神疑鬼」很不應該，不過之前他也是在類似的情況下被逼著和姚書緯訂婚，他真的會高度的且合理懷疑，這一老一少不會又在玩什麼花招了吧？

老爸是個老實人，真要他演戲也演得蹩腳，很快就被會被拆穿，理應被排斥在外……

這種感覺……真的好熟悉啊。

中餐時間賀覺翾來找鐵錚錚，她怕引起不必要的側目，所以拉著他到附近的社區小公園見面。

這是打從老夫人住院后，他們第一次見面，平常都以電話聯繫。

「老夫人好些了嗎？」

「嗯。」觀察了兩天，他懷疑她哪有一點病，食量好、氣色好，甚至連笑容都特別多。

「那就好。」鐵錚錚把自己帶來的便當盒打開，裡頭有令人看了食指大動的壽司，另一個盒子則是裝了滷味。

她的食量大，連便當盒也比別人大。

「哇，咱們已經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嗎？我沒說要來，結果你連我的份都準備好了。」

「……」她的臉紅了。這是她的正常食量好嗎？不過人家都這樣說，她也只能「從善如流」，泣～

「你現在怎麼有空來？」其實她也好想見他，可她知道他忙。人家的奶奶病了，有空他是該多陪陪她。

賀覺翾不守規炬的拈了一塊鹵海帶吃。唔……味道真好！「想見你。」把她的手機拿過來把玩。

再度臉紅。交往後，她發覺，這位任性的壞脾氣大少真的很……厚臉皮，可這樣也剛好可以彌補她的口拙。「……忙的話就不要出來了。」

「壓力大，心情不佳，見見喜歡的人可以好一點。」他是真的這樣想。把手機還給鐵錚錚前，偷偷的將一個小東西安置上去。這樣的東西，他也安置一個在奶奶的病房裡。

呵呵呵……雖然很害羞，雖然賀覺翾的情話對心臟有不良影響，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心花朵朵開～

賀覺翾笑，「你幹麼笑得像笨熊。」

「哪有！」斂了下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

「錚錚。」

「嗯？」

「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你，我訂婚了，你……會怎樣？」這幾天彼此雖有通電話，不過奶奶的情況他並沒有告知她，這在電話里很難講清楚，再說，他想這種有點像是丟下「震撼彈」的事，要說他也要把她置身在他眼力所及的地方。

鐵錚錚想都沒多想的說：「不會有這樣的事。」

「為什麼？」

她夾子一塊壽司要吃，賀覺翾趁她思考時，張大嘴一口吃了。

「你這個人很怕麻煩，而且就我對你的了解，女人對你的吸引力似乎沒那麼大，真的有個你會喜歡到要將對方訂下來的女人，你就不會來招惹我。還有，就是……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就是這種全然的信任吧？他一直渴望擁有，也被擁有的。「錚錚，我奶奶心臟一直有問題你知道的吧？這一次也是因為心臟的問題才住院，其實……」他接著把情況說了。

她本來還一面吃一面聽，聽到老夫人的記憶出了問題時，她的身子僵了僵，之後又說她無法接受任何刺激，鐵錚錚頓時沒了胃口。

「也就是說，在奶奶的記憶中，我和姚書緯剛訂婚不久，之後我和她解除了婚約的事她全忘了。」

書緯？是之前她和賀覺翻去海邊時打電話給他的那個女的？「你和姚小姐解除婚約后，你和她還有來往？」說真的，她此刻心裡還真的挺不是滋味的，可她控制著自己，女人亂吃飛醋真的很醜。

「她還希望有機會複合，不過我拒絕得很明白，因此她和我奶奶走得很近，希望藉由地老人家的支持，或許能挽回些什麼。」

「你當初急著找偽女友也是因為她？」

「嗯。」

鐵錚錚嘆了口氣。

「你不高興？」賀覺翾見她不說話，心裡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