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哥

而作為兩人一輪焦點的尚小雲卻並不知道這些，他甚至對於自己的狀況也不太清楚。尚小雲從來就不是一個細心的人，他是那種在洗澡的時候能在自己身上現未知的新鮮傷痕，而他自己對這些傷痕卻茫然不知的粗心傢伙。所以他到現在也並不知道自己是天然的傢伙，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蘊藏著讓他人感到顫抖的強大力量。

總而言之，尚小雲從來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當然他是大錯特錯了。他對於現在自己並不了解，但是這不又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在這個世界之上最難以了解的人不就是自己嗎？與認識自己相比，認清他人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此時的尚小雲還是一個普通的人，但現在，擁有平凡的生活的他卻有了不太普通的經歷，也擁有了不平凡的煩惱。見到了那樣的事情，又接收到了劉湍的邀請的尚小雲陷入了迷惘之中，他必須要找一個人談談，他需要一個人幫助自己認清道路。

於是尚小雲並沒有回家，那座空蕩蕩的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居住，那裡除開是一個睡覺的地方之外沒有什麼能夠幫助他，尚小雲要去找他的大哥。

路上揮手攔了一輛TaxI，說出了地址之後就開始專註於路邊的風景與收音機里的廣播，一段音樂之後是突然插播的一條新聞。

「下面是整點新聞，下午時分在閱馬場生的騷亂已經平息。閱馬場路段的麥當勞與肯德基的騷亂原因已經出現了結果，由於不正當操作，使得煤氣罐生爆炸。現在已經證實十六名市民在爆炸之中產生了輕微的腦震蕩，幸運的是除開短暫的幻覺便沒有其他的大礙，下面是繼續夜間陶教授講座，性與健康，歡迎大家撥打電話123……」

尚小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煤氣罐使用不當所產生的爆炸，而自己所看到的也絕非幻覺。

有人在掩蓋些人做出的事情，聯想到劉湍那種就算被警察堵住也沒事的語氣，尚小雲這才隱約之間感到了這個所謂的總工會所擁有的巨大能量。

夜間的道路異常的通順，大約半小時之後尚小雲就到達了他要到的地方。

那是北湖變的一條小路之上，小路的一側就是湖水，而另一側則是一條商業街，一間小小的酒吧就開在這條商業街之上，酒吧的主人則是尚小雲的大哥尚田。

雖然是遠房表親，而且尚田要大尚小雲整整十歲，但是尚田卻一直對於自己的這個小弟分外的關照，尚小雲也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哥哥，如果有什麼事情也總是會來找他的這個大哥商量商量。

那是一座叫做「飛翔時間」的小酒吧，推開小酒吧的門，是一間並不大的房間，房間的一邊是酒櫃，一邊則是擺放著舒適老沙的小隔間，柔和卻不顯昏暗的燈光充盈著這座小房間，從音箱之中流淌著一些輕柔的音樂。此時已經是十一點的時間了，但是因為明日並非是休息日，所以整間酒吧之中除開站在櫃檯前擦著酒杯的老哥，就沒別的人了。

「喲，我說是誰會在這個時間來關顧呢，這不是我家小雲嗎？今天怎麼會來你老歌這兒？」尚田雖然二十六歲了，卻仍然有著一張娃娃臉，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學生一樣，只有臉上那習慣性堆積出來的職業笑容讓他有一些社會感。

「老哥，」尚小雲動了動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說些什麼呢？難道說自己遇到怪物了？或者說自己要成為類似於人組織的隊伍之中的一員了？所有迷惘與瘋狂最後都化作了一道略顯承重的嘆息，最後尚小雲只是說：「只是我只是來坐坐。」

「只是坐坐？」尚田無聲的笑了，另一種笑容，同那種公式化的笑容截然不同的笑容展現在了他的臉上，那是大人看著嘴邊滿是蜂蜜卻堅持說自己沒有偷吃的孩子的笑容。「好吧，」尚田點了點頭說道：「只是坐坐，那麼我的客人，你要來點什麼呢？」

尚小雲坐到了吧台之前，看了看尚田身後的酒櫃，那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令郎滿目，讓人目眩，選了好久，最後尚小雲只能裝作隨意的說道：「算了，給我來兩瓶雪花吧。一瓶是你的，我請客。」

「你小子，該不會是在砸你老哥場子的吧？」尚田無奈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那有來酒吧喝雪花啤酒的，以後和你同學去酒吧可別說你有一個經營酒吧的老哥，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雪花啤酒難道不是酒嗎？滿大街都有賣的你這專門喝酒的酒吧難道沒有？」

尚田笑著搖了搖頭，他明白自己這小弟是真的沒有進過酒吧。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尚小雲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還在上高二呢，這個年紀也不應該去酒吧這種地方。

一般來說酒吧大體分為兩種，清吧與high吧，區分主要是依據其氣氛，所謂的清吧就是如同尚田大哥開的這間，氣氛清淡，讓人感到舒適。不大的房間里有著柔和的燈光，輕柔的音樂，精緻的酒具，柔軟舒適的老沙以及精美的小桌，一些朋友有閑了聚在這裡喝點酒，談談事情，是一件比較悠閑舒適的事情。而high吧則完全不同，播放著大音量的激烈的的士高音樂，漂亮的女郎穿著暴露的衣著站在高處激烈的舞動著身體，人群也是隨著節奏狂熱的擺動著，酒保穿著專業的制服，用繁雜花哨的手法為人調出精緻的美酒，那是一個泄壓力，氣氛火爆的地方。

但不論是那一種酒吧，都是絕對不會出售街邊二塊錢左右的雪花啤酒的，一般買的都是美國的嘉士伯啤酒。倒不是因為雪花啤酒不好，說到底只不過利潤原因，雪花啤酒銷售太廣，全國滿街都是，商品買到這個地步就不可能賣出高價了，其中利潤實在太薄。所以不論是那一家酒吧里都很少會看到國內的酒，喝的全部都是外國酒。

而且換個角度來說，能來酒吧的人都是心中有點小資情懷的人，而對於一些資深小資來說，他們這種生物要的就是氛圍與狀態，喝酒倒是其次了，對於他們來酒吧就是為了消費的，一瓶啤酒十塊錢他們都嫌便宜，這種人要的不是酒中的滋味，而是消費的爽快感。

當然這些尚田也不會對尚小雲說，他只是笑了笑，然後彎腰蹲到櫃檯下了，沒一會兒尚田就從櫃檯之後鑽出來，此時他的手中已經多出了兩瓶極不和氣氛的雪花啤酒。

「這也是沒有客人，要不然我這店的招牌算是砸了。」尚田開了兩瓶酒之後也不拿杯子，就這麼與尚小雲用小瓶輕撞著，喝上一口之後說道：「怎麼了，明天不上學？怎麼今天有空跑我這兒來了。」

「有些問題，讓我感到有些困惑。」

「哦？怎樣的困惑？說說吧。」

尚小雲默默的喝了一口酒，酒吧之中流淌著輕柔的懷舊樂曲，那是小柯的「念來去」。或許是因為這種特殊的環境，又或許是因為面對的是自己對親的大哥，所以尚小雲毫不猶豫將心中的困惑吐露了出來，當然，那些奇異的景象，

「我也說不太清楚，我原本以為，對於我這種普通人來說生活原本就像是行駛在鐵軌上的火車，從這裡出，到終點停下，中途經過的地方，走過的路途，全部都是早已鋪設好的軌道，沒有任何讓人感到危險的東西，也沒有任何讓人感到意外的東西。但是，但是現在卻變了……」

「哦，變了？」尚田皺了皺眉頭，然後他小心的問道：「恩，你最近在看哲學方面的書籍嗎？」

「沒有。」

「呼，」尚田放心的呼出的一口氣，「沒有就好，那些東西看了會讓人變傻的。恩，不過沒有看哲學書籍，那麼你怎麼會……難道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了，你們做了出軌的事情了？」

「大哥，你別胡說，我還小呢。」尚小雲說：「我只是遇到了一些平日間難以見到的事情，好像是生活之中似乎多出了一種選擇，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一條岔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