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子牙獻策，眾聖附和

上回說到通天教主和女媧娘娘因三皇一事，起了爭執。太上老君身為大師兄便出來相勸：「我等都是聖人，如此爭吵，卻在弟子面前有失臉面。」

通天與女媧二人俱瞪了子牙一眼，又各自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子牙暗暗叫苦，老君師伯叫自己前來，莫非是專門做那受氣包的？

眾聖沉默了一會兒，女媧娘娘還是有些心虛，率先開口問道：「若依老君師兄之見，此事如何解決？」

老君看了眾人一眼，心中暗嘆一聲，聖人不聖，否則哪來許多爭執，擾的天地秩序不得維持，將來總有幾人後悔之時，只是眼前還是先調和了再說。如此一想，老君遂開口道：「女媧師妹，你總念著地皇之位，莫忘了還有那地婚。天地間能行那地婚的，除了地皇怕是沒別人了。以地皇之尊完地婚，男方也只有可證天皇伏羲可以相配了。」

女媧娘娘聞言，臉色大變，勃然大怒道：「好啊，我還道大師兄無為，原來卻早已他二人一夥，現下合夥誆我來著。莫不是我不應了你們，爾等就要強行讓那人間之伏羲和女媧行那地婚之禮？」

老君垂頭閉目不語，天尊撫了撫白衣也不說話，通天噙著冷笑與女媧對視。一切不言自明，女媧娘娘今日因見了子牙，本已含著一肚子怒火，只是那地皇之位更是要緊，才一時忍耐，希冀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想三清步步緊逼，卻讓女媧娘娘心火難奈，又想到三清召來子牙，怕是要他肯那荒唐婚禮，更是怒不可遏，直想與眾聖撕破臉，大戰一場。

女媧鳳目橫掃，掂起紅繡球，就想在三清之中挑個做過一場；而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兩人也擎出看家法寶，準備迎戰。眼看一場大戰一觸即，忽聽得子牙插嘴道：「諸位老師暫且息怒，且聽我一言，人族乃女媧娘娘，娘娘化身為三皇之一也無不可，只是伏羲乃天道欽定天皇，須得證聖位於三皇之。」

此言一出，女媧娘娘便乘勢收起紅繡球，她也知若真得做過一場，不管勝負如何，有三清阻撓，那地皇之位還是難以得手。剛才那是為麵皮之故，不得不爭，現下既有台階下如何不下。

通天教主卻是有些惱怒地看了子牙一眼，又斜眼看向原始天尊，好似道：你教的好徒弟，不幫自家人，胳膊反往外拐。天尊依舊面無表情，好似個泥人一般。只是泥人也有火性，子牙知道自己若不馬上說個一二三四五齣來，只怕第一個饒不了自己的，便是自己師尊。

太上老君很是配合地接了子牙之言：「子牙師侄，你有何話，不妨暫且說說看，也好讓吾等參詳參詳。」

子牙心內頓時痛哭流涕，老君師伯實乃天下第一大好人。子牙既得了老君肯，又顧念自家老師脾氣，哪還賣什麼關子，馬上娓娓道來：「諸位老師立三皇，所為也不過是為了順應天道，使人族大興。只是若要人族大興，便不能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所謂陰陽相生相長，萬物才得以繁衍開來。人族若一直不知其父，便缺少陽剛之氣，無進取精神，安能大興於世？」子牙頓了頓，看向女媧娘娘，見她雖滿臉不高興，卻也沒出言阻止，知道自己這話依了大道真理，算是說過去了。

子牙暗叫一聲累，說話還得看人臉色，只是凡間之伏羲、女媧俱都是自己所出，若真叫他們成婚，自己也萬萬不會同意的。而女媧娘娘明顯勢單力薄，成婚之事卻很有可能實行，自己只得扛起大旗，一一說服眾聖。

子牙又搬出一番道理，要說服三清，只聽他言道：「人族外表雖相似，個體之間也略有差異。血脈越近，差異越是細微；血脈越遠，差異越是明顯。血脈近者相互繁衍，其後代和其先祖必無甚差別，如此一來，人族也不過是因循守舊之部族，難為天地主角，因此血脈近者萬萬不可結婚，凡間之伏羲與女媧身為部族表率，也萬萬不可開了此例，由此也可見父母與子女相知之必要。」

「而血脈遠者繁衍之後，其後代多有不同，起始雖只是微小區別，然積少成多之下，必能以有限之差異生無限之變化，人族大興也定不遠矣。正合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理。」

通天聞言，撫掌大笑：「好一句『以有限之差異生無限之變化』，奇哉，妙哉。」

老君也展言歡笑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深合吾心矣！」

女媧娘娘也難得正眼看向子牙，三教之內多有俊賢，何況巫妖大戰之前人才濟濟之妖族，女媧娘娘什麼樣人物沒見過，對一還不能化形的飛熊，若不是幾次三番巧合，怕是連看都不多看一眼。現下，女媧娘娘卻重新認識子牙，能說出通天與老君兩聖也讚賞話語之人，天下不過數人爾。

原始天尊自是得意非凡，一邊捋著頜下之銀須，一邊連連點頭，暗道自己慧眼識英才，又教導有方。

子牙卻楞了，無論是有限無限之理，還是那道生一的大道真理，俱是子牙夢蝶之世所記，卻不想被眾人如此推崇。子牙還以為那道生一之名言早已出來，還於教導華胥之時講解過，也沒見那妮子有什修為大進之景象。

原始天尊看子牙那副呆樣，卻自覺有些丟臉，天尊暗嘆，子牙還沒做到寵辱不驚，我怎能讓他得意。遂大喝一聲道：「呔，子牙你??嗦嗦講了半天，卻沒講出解決之法，光是賣弄口舌有何用？諸位師長在此，還不快快道來，若講得是歪門邪道，小心你家師伯與你兩扁拐。」

你道為何天尊不說自己責打子牙？卻是原始怕子牙一不小心出了歪招，若說自己責罰，與眾聖面前落了口實，卻不好違反，才說老君的，老君又慈悲，定下不了狠手。諸聖如何不知，通天更是轉過一旁偷笑，被原始很是盯了幾眼。

子牙心內暗暗叫苦，他又不是萬事通，哪有沒什麼好辦法，只是諸聖都看著，師尊又放了狠話，只得說出自己的愚招，也不過是賭局而已。子牙想法便是讓大風部落一分為二，伏羲與女媧各據一部，以十年為期，到時哪個部落繁盛，便算哪方勝。若凡間之女媧勝，三清就認可她做那地皇，只是須得讓天皇先證道；若是伏羲勝，部落再合二為一，女媧想證地皇也可，卻得看自己努力，能不能得天道認可。

這招數也只平平，只是卻也算公平合理，因此得了眾聖認可。只是女媧有些小心眼，又記掛那地婚之事，為難子牙道：「你卻沒說那地婚，算什麼解決之道？」

子牙一呆，自己卻也真是犯了糊塗，竟捨本逐末了，不過好歹能緩過十年之期。不過，地婚之事還得早生解決才是，遂反問女媧道：「娘娘，那地婚除了地皇，真別無他人可以應驗了？」

子牙也算幫了娘娘，只是女媧娘娘還有些不岔，哼聲回道：「若還有別人，那還輪得到你好師伯，好師叔與你那好老師這般逼迫我。」

通天聞言乾笑幾聲，自己三人逼迫師妹卻有些不地道，遂解釋道：「師妹，我和兩位師兄俱立了大教，家大業大，不比師妹為上一量劫主角，得了無邊氣運功德，又逍遙自在，一身輕鬆。」

女媧卻不領情，冷聲道：「你們家大業大就可以欺負人，小心我去老師面前告你等一狀，到時看誰吃虧。」

總是三清有些無理，被女媧娘娘這麼一說，連老君也坐不住了，咳嗽一聲道：「師妹，吾等還是先商議地婚之事要緊，人族大興，不止要三皇出世，還要定那天地人三婚，好立次序綱常。天婚已有昊天瑤池完結，也該是行地婚之時。」

女媧娘娘已得了便宜，總算於那地皇有些希望，聽了老君之言，也不再和通天攪和，只獨自拋著紅繡球權作消遣。

原始天尊突奇言道：「我卻想到一人，便是那萬壽山五庄觀之鎮元子，只是有些麻煩。」

通天聞言，呵呵大笑：「誰讓他擔了地仙之祖名號，合該他倒霉。」

老君卻是皺眉道：「鎮元子生來伴有地書，守護洪荒大地億萬年，功德無量，他又一心證那混元，我等可不好強逼。」

子牙聽了眾人言語，有些明白，求證道：「莫不是行那地婚之一方須應得一個『地』字，且身份尊貴？」

老君見子牙似又有想法，鼓勵道：「正是此理，不知子牙可有什人選？」

師伯相問，子牙不敢造次，又怕原始老師放出什麼大話，急忙接上道：「弟子心裡也只隱隱約約有個想法，便獻醜了。」

「吾聽聞那鎮元子雖擔著地仙之主名號，卻是喜清靜自在，許多女地仙雖歸他管，卻一直在西王母那裡修行。若他肯將管理女地仙之責交與西王母，西王母也算名至實歸，可做那地婚人選。」

通天性急，或是真要看子牙本事，插嘴問道：「鎮元子若要下放權力，必一起脫手，你又道哪裡去找管理男仙之人，莫不是子牙你自己當那男仙之？如此卻也配，那西王母也是只老虎呢。」

子牙被通天之言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得不回道：「我有何德何能，敢做那男仙之。我確有一人選，卻還要問過女媧娘娘才知。」

娘娘奇道：「卻是何人？」話音剛落，突醒起是誰，搖頭道：「他雖是身份尊貴，卻還是矮了一輩。」

被這女媧一說，眾聖已知道子牙所言之人是十太子6壓，也驚嘆子牙奇思妙想，只是6壓卻是矮上一輩，西王母也是與太一、帝俊同時期的人物，只是素來低調，沒卷進巫妖大劫。

子牙卻笑道：「有西王母，合該有東王公。6壓本身或是不行，可我聞他有一開天闢地就出世之扶桑神樹，輩分卻是足夠了。」

通天還要再問：「有神樹又如何？」

子牙復大笑道：「師叔，你卻忘了斬屍之法。」

通天聞言也笑了起來，眾聖俱大笑。

女媧娘娘也落下心中大石，朗聲道：「既如此，我便指引你他之所在，願與不願，俱在他，你卻不可強逼。」

子牙又笑：「我哪有那番本事？」

女媧擎起紅繡球，作勢欲打，佯怒道：「就是多嘴，看我不打你出門。」

子牙笑著讓出了殿內，現出風雷雙翅，振了幾振，千萬里眨眼即過，比起剛下西崑崙時慢慢行走，不知快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