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半街之約
左樹靠在軍官公寓的沙里，看著一本名為《紅雀社之神》的小說。這是一本有些奇幻色彩的冒險小說，總體來說還是相當樸素的。對於現在這種無事可做的悠然狀態最適合不過了，以至於當門鈴響起時左樹心中生出了一些留戀之情，他輕輕的合上書把它放在桌上站了起來，門打開后陽光射了進來，放書的矮桌落在陰影之中，好象時空的某個角落。
來人是長的很清秀的伍典，但左樹知道這個時常給人可愛印象的人是個思路清晰的將才，而且他的意志也許還在他的智慧之上。現在他是新成立的第五艦隊司令，與左樹平級。
左樹說：「我還以為你會來的更早。」
伍典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很直接的說：「你應該馬上離開這裡，他們準備把你和簡司令軟禁起來。」
左樹坐下來然後笑了：「那不是很好？如果我們現在離開，那麼在遠征軍攻過來之前，我們自己就先從內部瓦解了。」
伍典說不出話來。
左樹繼續說：「你也知道我不一定會喜歡李中和萬星財團走的道路，現在我們面對著共同的敵人，可是從長遠來看，我很可能是這個銀河聯邦的潛在威脅。」
伍典吐了口氣也坐了下來，看著左樹說：「南剛對我有知遇之恩，所以……」
左樹用手勢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微笑了一下說：「我明白了！現在我們的立場並不完全相同，所以你不用再說了，再說下去只會擾亂你內心建立起來的堅定，同時也會讓我感到困惑。」
左樹停頓了一下聲音變的緩慢柔和：「不管你作出什麼選擇，我相信你的為人。」
伍典沒有說話，但他的眉宇間似乎在忍耐著什麼東西。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左樹說：「要來點茶嗎？不過是配給的，沒什麼新意。」
伍典也笑了，站起來說：「不了，我想，我要告辭了。」
左樹說「我不知道人間是否存在所謂的對錯，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謝謝。」伍典真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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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青色戰機在屏幕中高掠過，在它後面一條最先進的戰艦被炸成幾段。李中顯然已經被這個畫面驚呆了，雖然表面上他還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戰爭就是這樣，想象戰爭的樣子和親身經歷是有巨大落差的。
肖雪仍然保持著很恭敬的語氣說：「元閣下，這是我們從一個隨軍記者那裡搞到的資料，既然我們在一條戰線上，我想它會對您有所幫助。這是很珍貴的資料，我們確認畫面上的那架戰機正是張玫的坐機，她的戰鬥力真的非常強悍。」
李中皺了皺眉似乎驅趕著心中的什麼東西，他對肖雪說：「你的父親有什麼建議。」
肖雪說：「家父的意思是您不必親自作戰。」
李中點了點頭。
肖雪又說：「家父還提醒您，第四和第六艦隊特別需要注意，特別是第六艦隊幾乎屬於私人兵團，從士兵到軍官他們都聽命於簡志，對這樣的人要小心。」
李中陷入了一段沉思，然後抬起頭說：「我認為你的父親很有眼光，他看的很遠。」
肖雪點頭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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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雪告辭后，李中回到房間對等在那裡的松林和胡雨說：「我已經決定了，終止對簡志的審查，命令他和左樹立即歸隊作為第一道防線阻止遠征軍的進攻。我們會組成第二道防線在他們背後設防。」
胡雨點頭，而站在窗邊的松林用餘光看著走出這棟大樓的肖雪，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明亮的陽光之中。
肖雪拿出電話。
「事情已經辦好了，我想我爸的策略應該沒有問題。」
傳來左樹的聲音：「很抱歉，所以我想能幫我這個忙的也只能是你了。」
「你要怎麼謝我？」
「這裡有一家名為『半街』的餐館很有名，現在你有時間嗎？」
「當然，我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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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街」位於一條城市運河之畔，河岸上種著淡黃和嫩綠顏色的植被。舉目望去，對岸的城市在陽光下似乎與天空溶為了一體。
肖雪的杯子里閃動著陽光的影子，面對這樣的景色她的眼睛多少有點迷離。漆黑的短襯著她略顯安靜的臉龐，如果李中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對她帶來的影象也就不會那麼畏懼了。
肖雪笑了一下說：「這個地方真不錯，你這個外鄉人是怎麼找到的？」
左樹還以微笑：「因為我沒把自己當成外鄉人。」
「呵呵，我還以為，你在審查中飽受折磨。」
「其實審查是一個很好的交流，他們了解我，我也了解他們。」
肖雪的眼神換到杯子又換到左樹的臉，有些俏皮的問：「會嗎？」
左樹笑了：「也許。」
肖雪放下杯子說：「我好象真的無法了解你。」
「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陽光下交談吧。」
「哈哈，想不到你也會說這樣的話。」
「我也希望自己能一直這樣清閑下去。」
「既然這樣，我是否可以請你這個當地人帶我參觀我仰慕已久的倒影劇場呢？」
「作為記者的你已經去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肖雪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左樹說：「恩……但是作為我自己，我一次還沒有去過。」
左樹注視著肖雪微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肖雪也笑了，一絲寂寞滲透出來，溶解在周圍的空氣中。
兩人沉默一會兒，肖雪正了正神色說：「我父親很希望見上你一面。」
左樹說：「你們開的那種武器我仔細看過了，我認為它們將會成為改變戰局的關鍵。但是現在還不是見你父親的時機，我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肖雪問：「你要去第二星區？」
左樹搖頭：「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的，但是有一個人絕對不會來找我，而且他的重要性凌駕於任何武器之上。」
「你說的是？」
「林動。」
肖雪點了點頭。
左樹說：「不過，我對第五星區完全不了解，如果就這麼過去，可能會有麻煩。」
肖雪一下笑了，她搖了搖頭說：「也許是天意吧，就在前不久，我認識了政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