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國讎家恨
張得昭只見陛下那緊閉的雙眼，忽的漏出來兩絲亮光，寒寒的，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連話吞了回去。即使是這樣的視頻，也讓人心底發毛。
張得昭感覺到，那根本就不是仇恨，完全是冰冷如實質的東西，一絲的情感都不帶。張得昭的修為不可謂不高，所以他明白，這樣的目光意味著什麼。那表明，陛下已經放下了許多的事情，也表明他已經決斷了！
不過，那僅僅就是一剎那間的事情，不是平常人能覺察的。連就在陸風身邊的林鮮，僅僅奇怪，她怎麼有一種想打寒磣卻發不去那般難受的感覺。
短暫地沉默后，陸風平靜地睜開了眼，直視張司令道：「我一直再尋思一個問題，我們帝國怎麼突然會惹上了強敵，還那樣神秘得不見一絲痕迹。可我總覺得，那一絲絲的東西，一直纏繞在我的周圍，摸不著，卻感覺得到。」
張司令道：「哎。~~~~」
陸風繼續：「如果說匹夫無罪，那就定是懷壁惹禍了！可我反過來想：定不是真的匹夫有罪！你說呢？我的張司令。」
張司令久經戰陣的人，也是心底發寒，腳下發軟，這可不能不答呀！
一會兒后，張司令說道：「陛下的想法有道理。」
面對張司令的避重就輕，陸風也不見怪：「但是，問題是我還有選擇嗎？」
張司令面對陸風緊逼，突然明白陛下已經猜到了端粒，他明白他現在已經避無可避：「不錯，換了誰也沒有選擇。而且也無法面對，但陛下是例外。我想，事情總有個度的。」
陸風道：「是呀，任何事情都該有個度。可我的度在那裡，先生能教我嗎？」
張司令在小心謹慎中，還是步入了甘陸風的圈套，想不正面回應，已經是不可能了：教，你叫我怎麼教；不說你是帝王，就是現在你什麼都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該這樣辦！
張司令無奈道：「是呀，度是最玄乎的東西，神仙也難把握！」
林鮮想聽天書般的，一直都還沒有回過味來。
陸風不給張司令任何喘息之機：「那就是說，我們面對的敵人比神仙還高了！我同意你說的是實話！」
張司令再次截口。
林鮮明白他們現在談的事情，定不尋常，可她真的不明白。她想，要是小沁在就好了一定明白他們談的是什麼。
陸風低下眼，看著自己的手道：「十根手指，都連著心呀！我的好司令，你總該明白吧！」
張司令乾脆賴皮得很：「那是常識，我們都明白。」
陸風還是沒有抬頭：「我都很奇怪，十根手指，它幹嗎要連著心。沒有痛感不是很好嗎，至少我們對付敵人時，不會因為手痛而縮了回來。」
張司令的臉立即呈豬肝色，那張著的嘴，嘀嘀咕咕地一陣亂來，可就是沒有人聽得見。
林鮮徹底鬧不明白了，乾脆觀察起打啞謎的兩人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發笑：兩人的神情都很離譜，完全想兩個八稈子打不到一拍的人。林鮮太想笑了，可她就是彎了腰，也努力不吱聲！
甘陸風是何許人，這樣的事情，他不用太過仔細，也明白林鮮在幹什麼。只是覺得，林鮮真的與小沁太不同了，她比小沁大，可童心卻比小沁更甚！
陸風輕道：「何苦那般摸樣，要是讓花樣知道了，你可要小心她會沒完沒了的笑你一輩子的。」
林鮮終於笑出來了：「咯、咯、咯。笑——笑——笑死我了。」
可那兩人完全當她不存在，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林鮮的笑，一下就尷尬了起來，再接著就笑不下去了。
陸風根本就當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般，繼續說：「還是春美說得好，長得糟！你真的很糟糕！」
張司令終於抗不住了：「我真的很糟！可我為了什麼？」
三個人，各唱各的獨角戲，根本象是分開在表演似的。
張司令提高音量道：「我是為帝國，我們的天山帝國！」
陸風象不關自己的事情般：「這個問題似乎不說，我們都知道。」
張司令終於發飈了：「你不就是帝王嗎？為什麼要為難我？我知道，是的，我全都明白。可我僅僅是個司令，我該怎麼辦？你說呀，陛下！不錯，我們四方城很強大，可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
林鮮終於聞出了味來：「當然，你僅僅是想庇護在天山帝國而已。可你當初怎麼就犯糊塗，認定一個浪子呢？你不是不知道，他是個無賴嗎？你不是不知道，小沁說過：那無賴豈是好相與的嗎？」
張司令象個京劇里的紅臉關公，脹著氣道：「知道又怎麼樣？可我的難處，又該向誰說！」他說到這裡，竟然嚎嚎大哭了起來，哭得理直氣壯！
林鮮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這？
陸風依然沒有抬頭：「是呀，又該向誰說呢？滿是國讎家恨。」
「嗚——」張司令徹底宣洩了出來：「浪子，你不是人！你連無賴都不是。」
林鮮徹底被失去理智的張司令震驚了，這還是張得糟嗎？真的太糟了！
陸風還是抬不起頭來，只道：「張司令，你應該知道，我的心眼很小很小的。俗話說：宰相肚裡能撐船。可那是宰相，而我是天山帝國的皇帝。既然什麼事情都讓宰相大度完了，那理所當然就是我一點點能撐的地方都沒有了，全給了宰相了。」
張司令被哽得硬是一個字都發不出。
林鮮第一次聽見，帝王還可以這樣的，那李姿不是一直告戒我，要我大度嗎？
陸風繼續：「是呀，好名聲都讓宰相佔了，那我註定就該背一切不能背的事情了。你說呢？我的司令。」
張司令明白了，這人為什麼會是雅竹選中的人了，他太過堅強了，真的，做他的敵人，太恐怖了！這是張司令最直接的感覺。他嘆道：「國讎家恨，真的沒有辦法解決了。」
陸風道：「有，怎麼可能沒有呢？我們不是正在解決嗎？我的糟司令！」
張司令還有點不平靜地道：「可我還是得說，那不定是我們能應付的。」
陸風客氣地道：「我只需要一點點提示，好象不過份吧。」
張司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