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已經答應要嫁公孫悠為妾,你現在這種行為是在強搶民女。」
「你找的那塊盾太不堪一擊了。」他在榻前、在她面前跪下,執起她的手,在手背印下屬於他的溫度,想要用倔強掩飾膽怯的顫意從手心傳達過來,可憐又教人憐惜,他怎捨得把她交給別人,「公孫悠不會娶你,他沒有那個膽再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你做了什麼?」
「不是我,是我大哥,我只動口不動手。」
呀那又怎樣……」惜蝶閉了閉眼,速遞抽回手,而他居然沒有挽留,這令她微微一怔。
像是明白了什麼,別開被水霧浸濡的眸,「就算沒有公孫悠存在,你爹也不可能讓你娶一個妓來敗壞段家的門風。」
為什麼他爹又跑出來了?那根罪惡滔天的棍子到底還要壞他姻緣到什麼時候?
段殷亭眉心一擰,「惜兒,看著我。」抓回小小的柔荑,這回把它按在自己心窩的位置,他不會放開她,更是要告訴她,就算她離開他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帶回來,輕而易舉,「為何我跟你之間總要隔著某人?我看不見你說的那些,真的,我只知道你是我所愛之人。」
「如果我深愛一個人,卻會害他被他爹設計,最後娶了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女人,那樣的愛我不要,我寧願叫自己不要去愛他。」她不要看他,她太窩囊了,眼裡的液體搖搖欲墜,隨時都會違背本心涌溢出來,奔流不止。
「你不要,我要,我不是那麼軟弱的人,不會那麼容易就任人擺布,你心裡期盼的那些我都能做到,只要你願意說出來,只要你願意相信我、愛我……惜兒,你愛我嗎?」
「我……」愛呀,她想要愛他。
「我段殷亭的心這輩子只給你一個人。」段殷亭步步進逼。
「你好狡猾……」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拒絕他。
「我求你愛我。」
為什麼要用求的?她也愛他呀,她的心早就被填塞得滿滿的,滿滿都是他……
「我……愛你。」瞠了許久的眸里蓄積的液體模糊了眼眶,眨眨眼后晶瑩淚珠一顆接一顆滾出,串連成線,滑下雙頰。
他在等她,在那片水光搖曳的朦朧之中。
被他壓在胸口的掌心感覺到他心律的鼓動,她抽回手又顫抖著伸出,捧住他的臉,傾身與他靠近。
他的體溫溫暖得讓她眷戀,他從不因她不講理的任性收回對她的縱容,假若她不願意,他絕不會強迫她,只要是她,他什麼都可以遷就,他……真的愛著她,那樣不惜一切。
忘了是由誰先開始的,那個吻來得自然,融合著淚,她在他唇上嘗到名為「愛憐」的感情,深深牽動著心緒,糾纏的舌大膽地追逐彼此,貼合的四片唇交換濡沫,掠奪呼吸,每一次短暫的分離都只是更進一步誘發對對方永無止境的渴望。
他抱著她上了榻,踢散床幔遮住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旖旎春景,摸索著學習褪去她的衣衫,也帶領她褪下他的,吻掉走殘留在絕美花顏的淚痕,他被眼前令人血脈賁張的景色所震撼,飽含柔情的讚美隨著一個又一個染落在雪膚上的幽紅吻痕,毫不吝嗇地自他口中逸出。
那些吻起初只像小小火苗,漸漸密集遍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足以焚身燃骨,陌生的感覺使她酥軟了身子、迷離了思緒、震懾了感官。
她羞澀想要躲避,卻又捨不得離開他,奇異的體驗教她驚栗著開口求停,可慾望當頭的男人哪會如她所願。
他靠在她耳邊吐露不忍的歉意,吮吻圓潤耳珠的同時,將勃發的慾望深深埋進她體內。撕裂般的沉重壓力逼出破碎的疼痛叫喚,她忍耐不住,小手亂無章法地垂打他的胸膛,因為他的不動如山,甚至哭泣著在他身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惜兒,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他強忍下更進一步的侵佔和緊窒得幾乎令他窒息的致命誘惑,等待她適應他的存在。
「你……先不要動。」她並非對房事完全不了解的深閨少女,偶爾上西樓與姐妹敘舊也足夠讓她耳濡目染,她只是沒料到第一次會這麼痛,痛得什麼都感覺不到,剩下疼痛。
她想要咬牙為他忍下,強迫自己承受這樣的痛苦欲絕,卻在冰涼汗珠滴落胸脯時驚訝抬頭,發現貼著他額際滑下的汗珠,那是他極力忍耐的最好證據。
他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傷害她,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裡充滿愧疚與憐惜,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於是她再次顫抖著伸出雙手,扶著他的肩,攀上頸后緊緊環繞,與他更為貼近,容忍壓抑許久的男性巨大深深陷進體內,徹底把她貫穿,使他們結合得毫無一絲縫隙。
心裡早已下定決心,這次輪到她來包容他,輪到她來回應這份愛戀,她不會再一味逃避,她會接納他的全部,就好像他對待她那般。
「惜兒!」她的縱容如同一把剪子,把如弦緊繃的理智一根一根地剪斷,他低低咆哮出聲,腦內思考停止,一切被抽空,在她溫暖柔潤的包覆里徹底沉淪。
當快慰取代痛楚,她來不及產生驚愕,口中泄露的細喘嬌吟誘惑著他,因過於猛烈的侵人入不由自主地舞動妖美的身子,承受著迎合,她會被他弄瘋的……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守禮自持的男人,不適合這樣激烈的表現,可她想錯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為她瘋狂到這個地步,為她沉迷到無法自拔。
他們在榻上翻滾得難分難捨,地上衣衫凌亂成堆,有她的更有他的,棉被被踢到哪裡沒人去管,他身上如火般熾熱的溫度足以溫暖她,甚至要把她焚燒殆盡,他們忘了時間、忘了一切,眼裡只容得下彼此的存在……
「哎……」這是今天的第二十五次。
「唉聲嘆氣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放下手中的筆,段殷亭以一指重點對座人兒深蹙的眉心,「太常皺眉,以後這兒會留下皺痕的。」
突如其來的碰觸擊潰了支著玉頤的動作,「你好臟……」
執筆點墨,落筆揮灑,難保手上不會沾上些墨跡,他剛剛居然就那樣用手碰她,此刻她的眉心肯定烙著個大黑印。
「不必擔心,你還是美得一如往昔。」
就是說她臉上沒留下被他大老爺「凌虐」過的印記就是了。
惜蝶呶了呶嘴,唇邊不自覺地再次溜出一聲想要跟平和氣氛干架鬥狠的淺嘆。
「今日天氣晴朗,你若覺得陪著我實在無趣,帶上墨韻到市集上添些姑娘家用的脂粉或衣裳也無妨。」失去她的陪伴或許會感到寂寞難耐,但取悅她、令她心情暢快,對他而言比任何事都重要。
「我一點都不覺得陪著你會無趣。」他繪圖時的確有太過專註而忘卻周圍一切人和事的時候,她偶爾幫他翻翻圖監找來參考給些意見,也玩得不亦樂乎,最重要的是可以待在他身邊,「再說墨韻又不喜歡我。」
「那是因為你開口就只知道欺負他。」
「才不是呢。」她跟墨韻可以說熟得不得了,因為他家三公子,也因為他家三公子,在墨韻眼裡,她是個使盡狐媚妖術迷惑段殷亭的壞女人,特別是昨天,她跟段殷亭滾床滾得難分難捨,直接滾過了午膳,墨韻進來打點、布置晚膳時,連問都不用問就直接認定是她對他家三公子做了什麼好事,更加地鄙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