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印跡尋梅
這石碑高約兩米,寬約一米,在已經出土的記載墓誌的石碑當中沒有雄壯程度能其右者。
空白的石碑,掉落的墓誌。這些太多的不尋常更能激發考古工作者的揭秘**。
張教授走到石碑跟前,舉起手摸到石碑頂部,感嘆道:「老唐啊,這個石碑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墓志銘了。可惜的是墓誌已經被破壞,否則其歷史價值不可估算。」
唐教授正在仔細研究地上被刮落的碑灰,確定道:「老張,這些碑灰確實是刮下不久,從其新鮮程度就可以看出。這一定就是前幾天那盜墓賊所刮落。」
張教授也貓下腰用手拈起一點碑灰,搖頭道:「真是暴虐天物啊!」其中的惋惜溢於言表。
豬排三實在是想不通這個盜墓的何必浪費那麼多體力去刮石碑,說道:「這個盜墓賊真是個賤人,把我們的線索又打斷了。」
耗子錘罵道:「靠,盜墓的這小子簡直就是我們肚皮里的蛔蟲,好象知道我們想幹什麼。我們想做什麼他就毀壞什麼。難道他是諸葛亮再生?算得這麼准。」
一塊記錄墓誌的石碑,為什麼值得盜墓賊花這麼多精力去讓它消亡?
自古以來的盜墓賊,把古墓洗劫一空的不少,把墓主開棺拋屍的也有,甚至於洗劫以後一把火把墳墓燒掉的也不鮮見。
但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連墓誌一起毀壞的盜墓賊。
瀟洒頭望「幽冥殿」的漆黑牌扁,說道:"難道是這幽冥殿中有什麼古怪不成?早就聽說幽冥殿是陰間閻王判事的地方。說不定因為我們闖入了這個地方,閻王為怕我們發現陰間的秘密,所以派遣陰兵剷除了墓誌。我看我們還是退出這個地方比較好。這個地方太邪門了。"耗子錘大聲道:"廢話,你小子說得太離譜了。又是閻王又是陰兵。實話告訴你,老子是典型的無神論者。什麼閻王小鬼都給老子爬遠一點兒。我警告他們不要再出些岔子來惹老子,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把火燒了他這閻王殿。"王騰虎突然奇怪的問道:"我說瀟洒,你小子不也是典型的無神論者嗎?今天怎麼說出這些駭人聽聞的話來了?"豬排三也說道:"是啊,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撞邪了。要不要老子弄點硃砂在你小子嘴巴里辟邪?"瀟洒見他們全不聽自己說的,嘆口氣,搖著頭再不說話。
好在大家感興趣的並不是瀟洒。
瀟洒有什麼好看的,天天都看著,早就看厭煩了。
石碑從上看到下,從前看到后全是一片空白,看來已經沒多大參考價值。
也正因為如此,這座古墓更加撲朔迷離。
正如耗子錘所說:盜墓賊似乎事事都搶在考古隊的前面,讓本應該一步步清晰的結果變得謎團越來越多,情況越來越複雜。
唐教授也開始一籌莫展,看來盜墓賊既然能連刻有墓誌的石碑都破壞掉,估計就是不願意讓他們知道這古墓中的秘密。
還有什麼能夠揭開這個古墓的秘密?
唐教授不禁抬頭望著那四根鐵鏈中央懸挂的黑色棺槨。
棺槨上面已經鋪滿了灰塵,讓人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材料所做。
就為了揭開大家心中焦急期盼的秘密,我們值得不值得就在這裡把這具神秘的棺槨打開。
在歷史考古中,有太多太多因為貿然開棺而導致本保存良好的古屍如鮮花般枯萎,其中陪葬的器皿因此老去的事情發生。這實在是沉痛的教訓。
「我們不能重蹈覆轍,我們無論在什麼時候必須以科學的態度去發覺歷史遺留下來的東西,我們的興趣和好奇絕對不能擺在第一位,我們必須對歷史負責。」這一席一次開會中所說的話映入唐教授腦海。
在他的腦海深處已經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不能這樣做!
一波又一波的驚奇,一層套一層的玄疑,早就讓人不能拭懷。
棺槨暫時不能開,線索難道就從此斷去?
唐教授是大家的領導,考古工作如何繼續全看他的領導和指揮。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麼順利就直接到了主墓室,也算是歷次考古以來運氣最好的一次了。
也許運氣在給大家開玩笑,主墓室中給大家帶來的不是明朗的結局,而是謎團更多。
以往的經驗,主墓室是作為考古最後工作的押軸大戲。
以往的結局卻是現今的開始。完全顛倒的順序,讓唐教授感覺非常為難。
在中國歷史考古中,唐教授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工作者和學者,受到眾人的推崇和愛戴。其果斷準確的判斷,雷厲風行的作風常為外人所稱道。
今天,唐教授沉默了。在他思想中,本應該與其他古墓沒兩樣的陵墓,因為今人的插手,變得整個過程艱難異常。
張教授說道:"老唐啊,您看這工作應該怎麼繼續?線索從這裡斷了。估計盜墓賊把其他的線索也給砸斷。我們工作變得很困難。"唐教授想了想說道:"老張,我看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們還是從旁邊的墓室重新開始,就當這個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古墓來發掘。"張教授點點頭道:"也只好暫時放棄這裡的這些事物,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從其他陪葬墓室中找出蛛絲馬跡。"耗子錘愕然道:"怎麼?我們先去查看其他墓室?"唐教授說道:"這裡玄疑實在太多,已經超過了我們考慮的範圍。再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這麼耗下去恐怕很難有更多的發現。"耗子錘不解道:"這幽冥殿中我們都已經看了個遍,唯一沒有看過的就是那個奇怪的棺槨。也許我們先把那個棺槨給弄開了,什麼事情就都水落石出了。何必浪費這麼多時間去找什麼蛛絲馬跡。"張教授語重心長的對耗子錘說道:"考古不同於盜墓,我們的工作是保留一切對歷史研究有幫助的東西。棺槨是不能亂開的,胡亂打開可能帶來的破壞是致命的。"豬排三很想看看棺槨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但聽張教授這麼一說,也意識到現在確實不宜開棺,問道:"張教授,是不是需要等到我們調查過其他墓室以後最後來開?"張教授答道:"這絕對是最後一步操作,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在這裡打開棺槨,我們會把這棺槨運到臨淄博物館的真空無塵實驗室才能執行這項操作。如果是其他棺木倒還罷了,這個棺槨的主人卻是非同小可,我們一定要還原墓主的所有信息。"豬排三點頭說道:"不錯,我們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在這裡開棺,很可能對裡面有毀滅性的打擊。我們不能成為歷史的罪人。"唐教授見他們的意識有所提高,也比較欣慰,可是一個奇怪的念頭又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奇怪的說道:「我覺得如果這個是主墓室,那就有點另類。據我們所發掘的唐代陵墓來看,這個墓穴布局似乎和其他不同。唐代的陵墓一般來說主墓室一共應該有三個通道。兩條通道通往耳室,裡面多是墓主生前所喜愛的器物。一條是墓道,通往陪葬坑或者接引殿,簡單一點的就通向墓門。這個陵墓奇怪的只有一個通道。」
張教授思考後說道:「老唐,您發現沒有,這個墓室的命名不符合常理。『幽冥殿『自古以來都認為是閻王判事的場所,而這個墓室卻偏偏以這個名字命名……古時人信迷信,十分相信陰陽之說,建墓者卻似乎把墓主的身份提高到可以縱橫陰間的高度。這是非常反常的一種行為。」
唐教授說道:「一個人如果在世上享有最崇高的地位,那麼死後就想也在萬人之上。不過這個人也太大膽。」
張教授笑著說道:「一個人的**不但體現在生前,也體現在死後。我看他們即使這樣招搖,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只不過是尋求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唐教授也笑著說:「其實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才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偏偏很多人不能看透這一點。」
張教授指了指對面的墓室通道說道:「說得簡單,但能看透生死的叫聖人。你我凡夫俗子也就沒必要看那麼透。現在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現實的東西,把這個看透了才是最關鍵的。我已經感覺我們在謎團中不能自拔。」
大家走到墓室的唯一通道面前,這個門與古墓中其他地方的風格沒什麼兩樣,並沒有其特別的地方。
燈光照射在這個通道裡面,通道兩邊的花紋圖案和外邊的差不多,不外乎就是山水蟲魚。
在通道前方有好幾級石階,看來通過通道需要走過這個石階上去。
耗子錘發現這個石階非常眼熟。
「那個石階就是我前幾天晚上進來的時候發現的今人的水泥修的。」他驚訝著大叫。
眾人齊刷刷的回過頭看著耗子錘。
張教授冷靜的問道:「你再把你當天的情形再說一遍。」
耗子錘肯定的大聲說道:「這個就是那天我發現的石階,我已經走到了這個石階面前,這個石階後面就是盜洞,這絕對沒有錯。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走近點再仔細看。那西德狼犬的屍體就在那石階上邊。」
張教授問道:「那天你說道盜洞下來是完全筆直的,然後拐向這石階。盜洞下來后是不是只有這一條通道?」
耗子錘揣著粗氣堅定的說道:「絕對是這樣,盜洞下來只有這麼一條通道,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唐教授驚道:「什麼?只有這麼一條路?盜洞直接就通到了這古墓的主墓室?」
張教授雙目已經沒有任何眨動,緩緩說道:「若真是如此,這個古墓就這麼一個墓室。這怎麼可能?」
唐教授同意道:「主墓室就是陪葬室,這裡沒有任何其他的出路和通道。」
接著疑惑道:「這個古墓這麼大的排場,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墓室?」
張教授說道:「唐代依山為陵,一般來說應該是從石壁上開鑿墓穴,掏空裡面的山石建成陵墓。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通道,就連墓門也沒有。這確實奇怪。」
耗子錘終於抓住了機會,說道:「那會不會是建墓之人直接從上方挖了二十多米下來?可能他是覺得他們那個時候的陵墓都是這樣的,大家都採用了這種建陵方式,比較容易被盜墓賊光顧,所以他偏偏來個逆其向而行駛,就是要和其他人不同。」
張教授搖頭說道:「古時之人封建迷信,每朝每代均有其獨特的墓葬方式。若不按照這種方式下葬,便被認為是不祥,特別是貴族。所以不太可能墓主獨樹一幟的採用另外一種建墓方式。」
耗子錘問道:「話雖這樣說,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明顯,這裡根本就沒有一道出口,完全是像井一樣把墓室嚴密包在一起。這依山為陵怎麼能說得上來?」
張教授為之語塞。
豬排三說道:「我看也可能是這個墓主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還***窮講究,搞一個什麼墓穴中的天葬出來,又死活弄出一個『幽冥殿『來嚇人。因為確實沒錢了,所以也挖不出其他墓室來,只好在這個墓室里湊合住下。」
王騰虎反駁道:「你小子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簡直說話就當放屁。你說人家窮,你也不看看別人的鼎是什麼氣勢?唐教授已經說了,這個鼎是貨真價實的春秋戰國時候的東西,雖然不能證明就是秦始皇的,但絕對不是等閑之物。再說了,這些真人魚長明燈難道又是假的了?我看如果是窮人,可能連人魚的一根毛都買不起。」
唐教授聽他們越說越遠,便道:「好了,大家也不要爭了,既然西德狼犬就死在前面,前面一定有機關之類的東西了。大家小心點。老張,你過去看看情況。」
耗子錘膽子最大,又最衝動,忙請戰道:「讓我去吧,我路熟。」
唐教授拒絕說:「你不要去,你小子那衝動勁兒一上來,搞不好就把小命給弄沒了。現在又不是衝鋒現陣。老張經驗豐富,何況機關也是我們這次考古的一個重要課題。」
耗子錘討了個沒趣,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什麼經驗豐富,弄不好看到那西德狼犬的慘樣都會被嚇暈。」
旁邊的另外兩個考古隊員馬上從包里拿出防毒面具和避彈衣給張教授,張教授開始穿戴裝備。
唐教授想了想說道:「小陳,把防毒面具一人給發一個,大家都戴上。我們站得遠,暗器機關不怕,就怕萬一是有毒氣體,溢到古墓裡面那就危險了,這裡太封閉。
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大家都戴上防毒面具,一個個人看著這醜陋的面具都覺得好笑。
張教授已經準備妥當,挺身慢慢走向通道裡面。
他走得很慢,手電筒不停的在地面和四周到處搖晃。雖然應急燈都照在通道裡面,裡面感覺還是光線不弱,可是張教授為了仔細查看周圍的異常情況,依然用手電筒照耀所需要經過的地方。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想起萬弩穿心的西德狼犬,萬一觸動了什麼,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幸好一路都沒有什麼危險,張教授走到了那今人所建的石階前面。他低下頭仔細看著石階,半天沒有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正在考慮事情。
張教授終於立了起來,他並沒有繼續向前走,而是轉向走了回來,又來到人群中,脫下防毒面具。
大家見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都跟著脫下了防毒面具,露出本來面目。
張教授像中了邪一樣拉起正做在地上的耗子錘。說道:「耗子,你確定你沒有進過這個古墓?」
耗子錘搞不懂他這麼問到底什麼意思,順口答道:「進來過,走到那個石階前面就沒有進來了。我給你們說過。」
張教授逼視耗子錘,目光直盯得耗子錘發毛,他問道:「你確定?」
耗子錘茫然道:「當然了,我的膽子也不是比天還大,看到那死狗萬弩穿心的慘樣,我能不怕嗎?」
張教授厲聲道:「脫下你的鞋子。」
耗子錘以為張教授在給自己開玩笑,嬉皮笑臉道:「張教授,您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這個時候還開這個玩笑。」
他不說還好,越這麼說,越讓張教授起疑。
張教授再次厲聲說道:「脫下你的鞋子,如果是你,我將把你送入公安機關。有什麼話你去給公安說。」
耗子錘終於明白:張教授懷疑自己那天晚上進洞來已經進入了墓室,石碑上的墓誌是自己刮下的。
雖然心中極度不滿,可是自己的嫌疑確實非常大。
心中無鬼不怕鬼敲門,耗子錘怒視張教授,但還是再次坐下脫下了鞋子交給張教授,他的牙已經咬得吱吱作響。
張教授接過耗子錘的鞋子,又戴上防毒面具進入通道,來到石階之前蹲下用耗子錘的鞋去比量石階上的足印。
不一會兒,他終於確定好了,這才走回來。
取下防毒面具,他的表情緩和了下來,雙手把鞋交給耗子錘,謙然道:「耗子,對不起,剛才我語氣重了一點。我只是因為不想我們中間有人在背後搗鬼,請你理解。」
耗子錘點點頭,心道:現在這種情況,這也怪不得張教授。
耗子錘終於洗脫了嫌疑,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瀟洒卻不自禁退出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