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此題無解

這塊玉璽如此的與眾不同，普通的玉璽一般都是用一整塊玉雕琢而成，這塊玉璽的璽身卻不過只有大概五厘米厚，那黃金的璽柄是鑲嵌在璽身上，這種是很少見的設計。

何氏壁誰也沒有見過，最近兩年都還不斷從各地傳出何氏壁出土的消息。

張教授和唐教授看過不少這些所謂何氏壁的照片，不說樣子，就是顏色都是很多種，其中還有一個竟然還是黑色的。他們都一直認為這些消息的可信度實在太低。

那麼這塊玉璽是真的何氏壁做成的嗎？

最少從樣子上和造型上來看這和史書上所寫的不大一樣，最少史書上沒有寫何氏壁做成的玉璽的璽柄是黃金。但是這塊玉璽依然有一定的可信度，因為他的璽身非常的薄，比較符合秦皇玉璽是何氏壁所改制而成的道理。試想：何氏壁是一塊玉壁，古時稱為壁的一般都比較薄。單純的用何氏壁來改造成玉璽明顯不現實，所以工匠在這玉壁上用黃金做成璽柄，合情合理。

耗子錘問道：「唐教授，您看這玉璽真的就是秦皇的玉璽嗎？也就是說這是否就是何氏壁？」

唐教授搖頭也不解道：「誰也沒見過真的何氏壁，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你。」

豬排三說道：「我現在倒有一個疑問，請教兩位教授，何氏壁你們說是存在到唐末，那麼請問有沒有記載何氏壁最後一位得主是誰？以我來看，這個人既然穿的是唐皇龍袍，搞不好就以這條就能確定這墓主的身份。」

唐教授恍然說道：「準確的說何氏壁的丟失年代應該不是唐末，而是在五代十國時期。根據歷史文獻記載：公元936年後唐未帝李從珂兵敗，帶同何氏壁**而死，從此以後何氏壁就不知下落。後來在元，明，清等時期都號稱有何氏壁出土，可是沒有一個是真品。」

豬排三忙說道：「那不就得了嗎？剛才那古屍搞不好就是李從珂了。」

耗子錘聽了豬排三這麼一說，彷彿就是要跟他過不去，說道：「你小子不知道就不要亂放屁，科學要嚴謹，懂不懂？你小子也不想想，不是說李從珂是**而死的嗎？我看剛才那古屍保護得不錯，根本沒有半點被燒的跡象。再說了，何氏壁如果被燒過，早就發黑了，怎麼可能象我們現在看見的這玉璽這樣？」

張教授說道：「雖然說史書上所寫不一定可信，可是有一定的根據。即使李從珂的下場並不是如史書上那樣，可是那段時間的歷史應該大致沒有問題。後唐的源起在唐末李克用，李克用並沒有建立後唐，是他的兒子李存勖建立了後唐。李存勖在洛陽被亂兵殺死，李嗣源入洛陽稱帝，改名李亶，歷史上稱為唐明宗，改元天成。然後是其子李從厚繼位，歷史上稱為閔帝。應順元年（公元934年）四月，河東節度使李從珂（本姓王，嗣源養子）起兵殺閔帝，自立為帝，歷史上稱為末帝。清泰三年閏十一月二十六日（公元937年1月11日）嗣源女婿石敬瑭因不滿李從珂，勾結契丹攻入洛陽，李從珂自殺。後唐亡。從這段歷史來看李從珂已經窮途末路沒有任何疑問。即使他最後不是被**而死，也不可能在此古墓中得以善終。那穿唐皇龍袍之人我認為絕對不可能是李從珂！」

耗子錘點點頭說道：「不錯，張教授，我算服了您了，您總能以道理來說服我們。而我們只知道憑自己的想象亂推測。我們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張教授說道：「你們年紀還小，其實我們的知識也是積累，若你們搞到我們這年紀，可能比我們要強不少。」

受到鼓舞，王騰虎等四人彷彿一瞬間愛上了考古這個職業。

話再說回來，王騰虎說道：「張教授，以您看這玉璽是否就是何氏壁呢？」

張教授說道：「其實我們再去討論這個問題已經意義不大，因為即使能夠肯定這塊玉璽就是何氏壁，我們也不能以此推斷剛才那沙化之人就是後唐末帝李從珂。」

豬排三善於考慮事情，問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從珂自殺的時候大概多少歲？」

唐教授想了想，說道：「李從珂大概是公元885到公元936年，一共五十歲左右。」

豬排三聽完接著說道：「你們剛才發現沒有？那具沙化的古屍從表面來看最少已經有七十來歲。這就證明了這古屍應該不是李從珂。那他到底又是誰？」

大家一起回想那古屍的容貌。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雖然古屍的皮已干，看不太出來。可是那古屍的牙齒和頭髮卻很明顯能看出這是一個老人。

「不錯，這人一定不是李從珂，豬排說得很對。」張教授也附和道。

古屍已去，留下的玉璽更增玄疑，再考察那銅棺中，除了再有一條金黃色躺屍布竟然再沒有任何東西。

這麼大的棺槨，如此豪華高貴的銅棺，其中就只有一具古屍，兩件陪葬冥器！

這太不尋常，可是眾人卻並不失望，因為這兩件陪葬冥器一件是「泰阿」，一件是「何氏壁」。

其實無論這兩樣陪葬冥器到底是真還是假，但他們的歷史價值已經是無限。

王騰虎問道：「『泰阿『和『何氏壁『都是留下來的謎團，那麼現在我們線索在這裡就中斷了。我們怎麼辦？」

張教授說道：「難道那第二座古墓之中的銅棺應該成為我們新的線索？」

耗子錘急著說道：「走，我們再去看看那銅棺，也許可以發現什麼。」他小子還是太鹵莽。

豬排三考慮得比較多一點點，他說道：「唐教授，以您來看，那銅棺和現在這個銅棺是不是同一時期的東西？」

唐教授說道：「豬排，我看現在謎團實在太多，我們還是再去看看那『秦皇聖棺『再對比對比，再出結論。也許我們在古墓中的結論比較倉促。」

耗子錘得了便宜還賣乖，笑道：「嘿嘿，還是要實際看見比較才搞得清楚。」

大家走出這無塵實驗研究室，又來到另一個實驗室內。

這個實驗室並不是無塵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實驗室，比剛才那無塵實驗室要小不少，其中的設備也簡陋得多。那「秦皇聖棺」就擺在正中台上，棺材蓋子依然如原狀橫在一邊。

「秦皇聖棺」已經開過，沒有任何的危險，大家都取下了那笨重的頭罩。

對著那「秦皇聖棺」棺材一會兒，張教授說道：「從普通道理上來看，這『秦皇聖棺『採用的是黃銅，應該是隋朝以後才有冶鍊黃銅的技術。我認為這銅棺裡面的多半就不可能是秦始皇，因為秦始皇不可能被這麼完好的葬在隋后的黃銅棺中。」

唐教授同意張教授的說法，也道：「秦代只有青銅器，若按照《史記》所記載，秦始皇的銅棺一定是青銅棺。」

豬排三圍著那銅棺轉了幾圈，說道：「你們覺得不覺得這兩具銅棺材有什麼不同？」

張教授再仔細查看，卻沒有看出所以然來。

豬排三接著說道：「兩具銅棺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邊都雕刻有龍。估計古時候的皇帝都認為自己是真龍天子，所以喜歡在什麼東西上都弄幾條龍。可是這兩具銅棺上邊的龍似乎不太一樣。這『秦皇聖棺『上的龍和『何氏壁『上所刻的一樣，缺了兩個角，身體也比較臃腫。而那懸棺槨中的銅棺上邊的龍明顯和我們平時在電視里看到的差不多。這個不同也許有利於我們判斷這兩具銅棺的年代是否吻合。」

「是嗎？」聽豬排三這麼一說，張教授和唐教授同時受到啟發，又去看那「秦皇聖棺」。

一會兒，張教授臉綳得很緊，輕輕點點頭，說道：「不錯，豬排看得很仔細，果然中間大有文章。」

突然出現一絲線索，耗子錘等人馬上激動起來，忙問道：「教授，難道有什麼發現嗎？」

唐教授的臉也綳得很緊，過了半天才說道：「這個小小的發現，就足以推翻我們一些想法和推斷。你們看，這『秦皇聖棺『上的龍缺了兩個角，身體也很臃腫。在我們看來這就不應該叫龍，這種動物的稱謂叫『螭『（很多朋友不知道這個字怎麼讀，筆者在這裡佔用一行解釋：這個字並不讀li，而是應該讀成chi），傳說中就是蛟龍。而另外一個銅棺之中的龍和我們現在所稱呼的龍應該是一樣的，一般情況下叫『神龍『.」

耗子錘不解問道：「都是龍，這和年代有什麼關係？」

唐教授說道：「當然有很大的不同。你們有所不知，所謂的『螭『和『龍『有非常大的區別。這兩種動物現實之中從來沒有發現過，所以我們認為這就只不過是圖騰，也是一種王者的象徵。在已知的歷史上『螭『大多作為五胡亂世以前的圖騰，後人對『螭『進行了演變，在隋朝以後，天子就已經用『神龍『作為天子象徵的圖騰。」

張教授點頭說道：「不錯，憑這點我們就有理由懷疑這兩具銅棺是否就是一個時期的產物。」

豬排三說道：「我記得正是隋文帝楊堅結束了五胡亂世的時代，再次完成了統一。既然五胡亂世是在隋朝以前，您們又認為黃銅是出現在隋朝或者以後。這『螭『的圖騰怎麼可能在黃銅棺上？」

唐教授嘆口氣說道：「雖然隋后黃銅棺也不是不可以把『螭『刻在上邊作為圖騰，可是這麼做的可能性應該說是非常的小。」

張教授顯然很重視這個問題的答案，推測道：「既然這銅棺上刻有『秦皇聖棺『，那麼當然做此棺之人就要盡量按照秦朝的風格來做，這應該是說得通的。」

「說不通！」瀟洒突然岔嘴。

每次瀟洒說話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這次也不例外。

兩位教授都是一驚，同時問道：「為什麼？」

瀟洒嚴肅問道：「黃銅是在隋后才能冶鍊的說法是哪裡記載的？」

張教授答道：「不少史書都有此記載，我認為應該是可靠。」

瀟洒不宵說道：「所謂史書不一定就完全靠得住，很多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都是一種說法。我們怎麼就這麼肯定史書上的東西就都是對的呢？」

張教授反駁道：「從出土的五胡以前的古墓金屬器皿來看，確實沒有一件冥器是用黃銅所打造。」

瀟洒說道：「那您認為經驗就完全靠得住嗎？經驗和證據是不是一回事情？」

張教授不喜歡瀟洒這種問話風格，但同時很欣賞他這種對待事情的嚴謹態度，說道：「那你認為如此？」

瀟洒說道：「現在有碳十四檢測，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在這裡胡亂推斷。」

豬排三等人都覺得瀟洒不應該這麼說話，耗子錘甚至認為瀟洒這小子說話總不知道輕重，老是喜歡得罪人。

平時在古墓中總不可能有碳十四檢測工具，畢竟還有很多時候必須靠經驗來推斷，可是現在對面就有碳十四檢測工具，現在還去討論那麼多，豈非多此一舉？

請來一位工作人員，從銅棺上刮下一點物質拿去檢測，不久結果便已經出來。

結果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銅棺竟然是二千二百多年前的產物！

公元前二百一十年，秦始皇病死在沙丘！

難道真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這『秦皇聖棺『難道真是秦國時期的產物？再進一步說，這『秦皇聖棺『難道確實是秦始皇下葬的棺材？

豬排三說道：「難道秦朝就已經能夠冶鍊出黃銅？這碳十四的檢測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唐教授一臉的驚奇，嘆氣道：「也許果真如此。」

耗子錘接著道：「那『泰阿『，『何氏壁『……？」

豬排三也說道：「還有那些秦始皇的御用冥器！」

張教授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解釋這些事情，也許唯一的解釋就是秦始皇陵在唐朝的時候就已經被盜，可是他實在說不出口。不但這解釋無從說起，推測也太大膽，而且也沒有理由能說有誰把秦始皇的棺材弄到了臨淄來陪葬。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沉默。

本以為能從此棺中找出一定的線索，沒想到現在謎越來越多。

回想這次考古的全過程，竟然沒有一個能揭開的謎。這是唐教授和張教授考古幾十年來都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無法繼續，無法繼續！沒有一點點線索可以把整件事情聯繫在一起，除了若隱若現的聯繫：懸棺中有「泰阿」和「何氏壁玉璽」，而另一個古墓中有「秦皇聖棺」和「秦始皇御用物件」。

其中的聯繫只是想象和推測，現在拿不出任何直接的證據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有歷史文獻有記載秦始皇陵墓已經被盜掘過，有的也只是一些推測。

推測加推測畢竟不能就說明這就是事實。

豬排三忽然大聲說道：「我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可是有人知道！」

大家又是一驚，齊聲問道：「誰？」

豬排三肯定的說道：「就是那挖掘盜洞的盜墓賊，是他刮落了『幽冥殿『的墓誌，到現在為止，也許只有他知道墓誌到底寫的是什麼。既然他把墓誌刮落，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盜墓賊，這個盜墓賊一定和這兩個古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的目的不一定就是盜墓。大家可以想想，若是求財的盜墓賊怎麼可能會刮下墓誌？」

王騰虎也大聲說道：「豬排說的話有道理，大家可以想想，那個墓穴中根本除了青銅九腳鼎和人魚燈就只有懸棺。這些都沒有被動過，唯有墓誌被刮落，他一定不是為財。他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進入古墓完全就是為了這墓誌，這墓誌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盜墓賊一定想掩飾著秘密，所以刮下了墓誌。」

耗子錘說道：「不錯，弄不好這墓誌上就有我們想知道的秘密。這可惡的盜墓賊，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和這兩個古墓到底有什麼關係？」

唐教授再嘆口氣，也不願意再看那「秦皇聖棺」，眼睛看在一旁，有氣無力說道：「看來那幽冥墓誌才是整個前因後果的真正線索，盜墓之人早就知道墓誌如果不在，外人就根本無法得之其中的秘密。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張教授低頭說道：「此題已經無解，我們也已經進入了死胡同。冥器雖在，人已沙去；銅棺雖在，志已化塵。也許隨著墓誌的消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會得到任何有證據的結果！」

沒有結果的結果，大家選擇的只有沉默。

工作已經結束，無論到底有沒有結果依然叫結束。

盜墓賊銷毀了墓誌，似乎就銷毀了所有的線索。

這真是一個不可能再揭開的謎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