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種情況會不會太詭異了？

她沒打電話騷擾他，他反倒天天打電話報到，他們的角色怎麼互相對調了？

難道是最近經濟不景氣，那些寂寞難耐的貴婦也開始相應省錢大作戰，牛郎店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只好把矛頭對準她，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多挖點錢嗎？

當個牛郎，眼睛怎麼可以不亮一點呢？她哪裡看起來是那種可以揮霍無度的女人？一百萬是她的底線，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今天天氣很好，我陪你出去野餐。」

這是一個牛郎該有的口氣嗎？她真的覺得他比較適合當老大。

白眼一翻，歐陽喜兒滿懷嚮往的望著窗外，最近天天都是陽光普照，她也很想躺在草地上曬太陽，可是她這個三流的服裝設計師得賺錢填飽肚子。

「你不用工作賺錢……不是，我是說，你不用像一般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晚六晚七，甚至晚十，但我不行，從周一到周五，從早到晚，我都要工作。」她不是故意打擊他，可是他總要有點基本常識嘛！

「你沒有年假嗎？」

歐陽喜兒差一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很顯然，被打擊到的人好像是她。「我們這種小型的工作室沒有年假制度。」其實這裡很隨意，真不想工作當然可以放假，可是工作又不會自己完成。浪費掉的時間還是要乖乖吐出來。

「那就周末吧。」他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因私廢公，這的確不好。

「周末要補眠。」平時賣命工作，放假則當懶人，這是她的習慣。

「周末我們要出去郊遊野餐。」連續在辦公室窩個幾天之後，膚色太過白皙，他很需要曬太陽。

「我要補眠。」歐陽喜兒真的很懷疑，這個男人怎麼有辦法在這行混下去呢？他實在囂張得讓人想狠狠踹他一腳。但說不定他就是這點與眾不同，像他這樣的牛郎絕對獨一無二。

「好啊，那我就陪你一起補眠，我可以陪你從早上睡到晚上，再從晚上睡到早上，就是想睡上三天三夜，我都奉陪到底。」

如果不是他的口氣太隨便。她肯定變成紅關公了，這個男人說話難道都不經大腦嗎？他不知道這種話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嗎？

「我知道了，郊遊野餐，可是總要讓我養是精神。下午一點好了。」付錢的人被收錢的人牽著鼻子走，她未免太悲慘了吧！

「早上十點，我會準時按你家門鈴，那我們周末見了。」霍延朗不再啰嗦的結束通話，可是另一頭的人卻笑不出來。

XXOOX……這個男人真的很欠扁……

嚇！她前面突然蹦出兩張詭異的笑臉，害她心跳差一點暫停。「你們兩個幹什麼?」

「那個傢伙是誰？」秦晶晶用下巴指著她手上的手機。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比較恰當。」她嘿嘿的乾笑，但願自己可以打迷糊仗，這種事實在教人難以啟齒。

「照實說就可以了。」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李凈亞已經自動把對方列為「他」，從她的對話來推測，這是必然的答案。

這個看過來，那個看過去，她不說清楚好象不行，算了，原本就無意隱瞞，只是很難為情，她的行動好像衝動了一點。

「你們兩個要不要先坐下來？不要瞪我，我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只是擔心你們太激動了……好啦好啦，別再瞪了，我說就是了，基本上，我們兩個是生意上的關係，我付錢，他提供服務。」她可以預料得到好友們一定會很吃驚，可是幹麼一副見到鬼的樣子，衝擊有那麼大嗎？

半晌，秦晶晶勉強的突出聲音，「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你包養的情夫？」

「晶晶，你真的好聰明，一點就通！你們兩個眼睛不要瞪得那麼大，眼珠子要掉下來了。」嚴格說起來，她的行為也不是多驚世駭俗，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雖然這個女人偶爾會嚷嚷，她只要一個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夫，可是要耍嘴皮子就算了，怎麼可能真的付諸行動？

「你們不要這麼大驚小怪。不過是雇傭一個供我使喚的男人，我的生活不會因此天崩地裂。」這種話根本是在安慰自己，那個男人不可能因此入侵她的生活，他只是她人生一段插曲，合約終止的那一天，他也會成為過往雲煙。

「你去哪裡找上這個男人？」秦晶晶的腦子比較清楚，喜兒行事衝動，習慣把事情簡單化，萬一招惹到什麼麻煩人物，很可能搞得人財兩失。

「……他是牛郎。」她的頭越來越低，是在沒有勇氣直視好友。

「什麼？」

「她說牛郎。」李凈亞很好心的代替那個臉兒快要貼在桌上的女人回答。

「你去買個牛郎當情夫？」秦晶晶幾乎失控的尖叫。

縮著脖子，歐陽喜兒無辜的抬起頭來，眼睛眨啊眨。「如果不是牛郎，哪個男人願意跟我做這種買賣？」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牛郎就像吸血鬼一樣，他會把你榨乾！」

「我又沒有多少錢。」

額頭上出現三條斜線，秦晶晶強忍著扭斷她脖子的衝動，她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不太管用，但不至於令人咬牙切齒吧。「歐陽喜兒，你能不能認真一點？你又不是剛出社會的小女生，難道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

唇角掠過一抹苦笑，她難掩那股淡淡的失落。「我承認自己是有點意氣用事，可是那種孤單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沒有人聽我發牢騷，三更半夜突然想吃大腸蚵仔麵線的時候，沒有人陪我衝到夜市，現在我真的很需要一個供我差遣使喚的對象。」

「我可以陪你，我那輛機車上山下海都沒有問題。」

「還有我，雖然沒辦法帶你上山下海，但可以二十四小時待命聽你發牢騷。」

歐陽喜兒聞言好感動，眼淚差一點飆出來，她們兩個果然是她的好朋友！「你們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不想變成你們的麻煩。放心，情況不對勁的時候，我會立刻抽身，又不是笨蛋，我還不至於不會保護自己。」

是嗎？秦晶晶和李凈亞很懷疑，不過她們兩個還是閉上嘴巴，不說了，她此刻的失落感並非她們所能了解，由著她吧！

這個男人像不像三歲小孩子？

一會兒跳到玻璃帷幕前面。跳望陽光迷人的秋色，一會兒衝到門邊，探頭對外張望，就像跳蚤一樣，一刻也靜不下來。

他有必要這麼興奮嗎？又不是不曾跟女人出去郊遊野餐，幹麼把自己搞得好像第一次跟女人出去約會的毛頭小夥子？

「Dominic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你能不能維持一下客人應有的基本禮儀？」齊贊昊實在很想對他視而不見，可是這隻跳蚤蹦來蹦去真的很礙眼。

「餐點怎麼還不來呢？」霍延朗根本沒有把好友的話放進腦子，他繼續在辦公室裡面跑來跑去，偶爾還會一屁股跳到辦工桌上面，不耐煩的晃動腳丫子，任何人看到他這副德行都會搖頭。真是個長不大的男人！

「你幹麼不會去請你家廚子做呢？」霍家的廚子可不輸他們飯店的等級。

「我不想驚動我老爸老媽。」雖然排行在他上面的三個姊姊都還沒結婚，老爸老媽卻只關心他的終身大事，他們認為結婚生子可以讓他安定下來，如果知道他有心儀的女人，一定會敲鑼打鼓馬上將他們送進結婚禮堂。

齊贊昊當然了解霍家的情形，可是看到好友這副樣子，他忍不住想吐槽。「我看你說不定比伯父伯母還心急的想把人家綁回家。」

是嗎？好吧，他承認自己不曾如此迷戀一個女人，尤其有「合約」綁住他們兩個之後，更是按捺不住那股想見她的慾望，如果不是這幾天被霍家大姊強行押在辦公室處理公事，他早就黏在她身邊了，不過，一輩子太遙遠了，他的腦子還沒有想到那裡。

「那個女人到底哪一點吸引你？」那天他可是看得很仔細，那個女人當然可以列入美女等級，尤其那雙大眼睛，雖然當時腫得像兩顆核桃，但不難猜想它們閃亮動人的光彩，不過，如果把她往Dominic旁邊一擺，她實在遜色太多了……其實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看過哪個女人比Dominic還漂亮。

「全身上下都很吸引我。」

搖著頭，齊贊昊只能送他「無藥可救」四個字，不過，這個小子就是這樣子，性子很冷，習慣冷眼旁觀看待周遭的一切，可是一旦挑起他的興趣，他的熱力可以把地球燒掉。

這時，齊贊昊的秘書把霍延朗點的餐飲送了進來，霍延朗確認無誤，便像一陣狂風掃出辦公室，連Say一聲Good-bye都沒有。

一路狂飆來到歐陽喜兒的住處，急促的三聲電鈴之後，她就輕飄飄的打開鐵門走了出來，很顯然，她雖然已著好裝卻還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早安！」霍延朗的笑容實在燦爛得太過刺眼了，歐陽喜兒不由得睞了一下眼睛。

她的臉很臭，但願可以讓他覺得自討沒趣的揮手走人，可是這一招對他完全起不了作用，他興高采烈的拉著她下樓，坐上他的積架跑車，一路上吱吱喳喳飛奔上了陽明山，教她想偷偷打個瞌睡都沒辦法。

歐陽喜兒根本沒有期待這一次的郊遊野餐，天快亮了才抱著一堆設計圖呼呼大睡，野餐的食物一樣也沒有準備，又怎麼可能對今天的出遊抱持任何期待？

怎知，這個男人竟然可以透過這場野餐宴讓她的心震蕩不已。

草地上鋪上華美舒適的毛毯，擺上竹制的野餐提籃和保溫箱，再安置兩個柔軟的坐墊。這個場景美得太不真實了。

「我準備了壽司配味增湯，三明治配咖啡或奶茶，另外還有桂圓薑茶。」他殷勤的用盤子幫她盛了各式各樣的壽司，再奉上一碗味增湯。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感覺自己被深深寵愛著，歐陽喜兒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怎麼不吃？不喜歡嗎？」

深受取了一塊壽司塞進嘴裡，她的眼淚不禁兜著眼眶打轉。

為什麼以前不喜歡吃壽司呢？媽咪很喜歡帶她去吃日本料理，因為媽咪看上的男人都以美食專家自居，每個都推崇精緻講究的日本料理，為了討好男友，媽咪總是喜歡帶她先去當試吃員，尋找好吃的日本料理店，久了，她一看到日本料理就反胃，怎麼現在……雖然她搞不清楚嘴裡咀嚼的是哪些食物，但這真是人間美味！

「不好吃嗎？」

喝了一口味增湯，她隱忍快飈下來的淚水，搖了搖頭。「很好吃。」

「那你幹麼皺眉？」

「我有嗎？」

「你剛剛皺眉了，像這樣！」霍延朗像個老頭兒似的皺起眉頭，她見狀不由得噗哧一笑，他馬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很美。」

雙頰瞬間染上嬌羞的紅彩，她連忙低頭又往嘴裡塞了一塊壽司，這個男人怎麼會對她這麼好？等等，她怎麼忘了呢？他是牛郎，收錢，提供服務，他對女人的好是一種職責！為什麼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呢？

「你怎麼又皺眉了？」

「我就是喜歡皺眉，不行嗎？」她懊惱的瞪了他一眼。

「不行，我不喜歡你皺眉，來，笑一個。」他很理直氣壯。

張著嘴巴半晌，歐陽喜兒忍不住嗔道：「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怎麼那麼霸道啊？！」

頓了一下，霍延朗哈哈大笑起來。

她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他有毛病嗎？挨罵還笑得那麼開心？

他一臉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怎麼連罵人的樣子都這麼迷人呢？」

她可以直接昏倒嗎？這個男人真的不是正常人！

「你要多吃一點，我不喜歡你瘦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樣子。」

「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沒見過比他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明明是被包養的人，姿態卻比金主還高傲。

「因為你在乎我啊。」

「……你的腦子有問題嗎？」她真想狠狠揍他一拳，這個男人根本自戀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可是真該死，為什麼他連臭屁的樣子都那麼令人怦然心動呢？

唇邊掠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他伸手取了一塊壽司塞進嘴裡，開心的吹起口哨。天氣真好，心情真好，人生因為有這個愛哭、愛生氣的女人真好！

驀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為什麼她會有一種被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感覺？選上這個小白臉牛郎當她的情夫，會不會是個錯誤？

不管選上他是不是一個錯誤，她後悔了！

嗚……她想哭，她不應該跟霍延朗去郊遊野餐，這個傢伙從此成了甩不掉的牛皮糖，動不動就找上門，借口真多，吃晚餐、吃宵夜、看夜景、吹海風……他真的是無可挑剔的好情夫，可是，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無形中，他已經成為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合約終止的那一天，她還能回到沒有他的世界嗎？

不行，不能繼續放任他隨心所欲入侵她的生活，他們之間的指揮權在她的手上，沒有道理她這個金主必須繞著他這個被包養人打轉，決定了，今天，她絕不會跟他出去，她不會坐上他的車……

天啊！為什麼最後她還是被他塞進車子里了呢？

「你又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歐陽喜兒恨恨的瞪著那個神采奕奕的霍延朗，每天從早忙到晚，她不像他可以把精力貯存到晚上，然後四處趴趴走，瞧，她忍不住就打個一個哈欠。

「我帶你去一個很棒的地方。」

她吐槽的翻了一個白眼。「你哪一次去的地方不是很棒呢？」

「這個地方真的棒，保證你一眼就愛上了。」

陰惻惻的一笑，她不懷好意的說：「如果我沒有一眼就愛上了，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時間？」

「我免費再奉送你一年。」

歐陽喜兒心跳陡然失速，這個男人幹麼說出這種教人不知所措的話？「你……你是不是太閑了？你不知道一年可以賺多少錢嗎？」

轉過頭挑逗似的勾了她一眼，那一眼電力超強，害她全身酥酥麻麻，差一點癱了，接著，他的聲音溫柔得好像可以掐出水來。「對象是你，我多得是時間。」

如果開車的人是她。這會兒她已經撞上安全島了，說什麼女人是禍水，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禍水！

不自覺的靠向車門邊，她很擔心還沒到目的地就被他電死了。

見狀，霍延朗勾唇一笑，接下來專心的開車，免得嚇壞他迷人的小東西，還來不及把她咬一口，就讓她溜走了。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當她走下霍延朗的積架，她就感覺到情況不妙，可是又不想表現得太大驚小怪，好像她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她不發一語的跟著他搭電梯上樓，反正也不回把她帶去賣了，他還比她值錢。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咽了口口水，歐陽喜兒不自覺的把眼睛撐到最大，雖然從新聞裡面見過所謂的豪宅。但她還是覺得日光所及的一切是夢境，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這裡簡直是白色的世界——白色的沙發、白色的電視櫃組、白色的簾幕、白色的長毛地毯……純凈的白看起來很樸素，卻又很高貴，因為幾乎每一樣東西都鑲上閃爍動人的水晶。

抬頭往上一瞧，那是令人目眩的水晶吊燈，客廳的水晶吊燈極盡奢華，餐廳的水晶吊燈簡單典雅。

從屋內的擺設來看，這裡的主人顯然品味時尚簡約，唯一稱得上裝飾品的是客廳的一幅潑墨山水畫。

如果說這裡有什麼缺點，那就是太過寬敞了，這讓她覺得很冷清。

偷偷瞄旁邊的男人一樣，他帶她來這裡，這表示什麼？難道這裡……不會吧？

「歡迎蒞臨寒舍。」霍延朗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這裡真的是你家？」她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我爸媽住在陽明山，這是我個人的小窩。」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帶來的驚嚇，他走到客廳的角落，伸手一拉，白色的簾幕緩緩往兩側滑動，俯瞰台北夜色的整片玻璃帷幕矗立眼前。

現在沒空昏倒了，她完全被眼前這片美景震懾住了，歐陽喜兒充滿驚嘆，一步一步走向那片玻璃帷幕，然後整個人貼上去，太美了，這裡還可以看到101！

「我不是說了，你會一眼就愛上這裡。」

是啊，她又不是腦子不正常，怎麼可能不愛上這個地方呢？如果這裡是她家，她保證每天笑著一覺到天亮，太幸福了！

「我們來干一杯吧。」當她神魂顛倒的沉溺在美景的時候，他已經倒來了兩杯紅酒。

紅酒配上美麗的夜色，氣氛不知不覺變了，歐陽喜兒終於察覺到霍延朗眼中的火熱，心跳怦怦怦的亂了。清了清嗓子，她故作玩笑的道：「牛郎的收入有這麼豐富嗎？」

「這是我投資好幾筆房地產之後換來的房子。」

原本是想用身份來降低他的攻擊性。沒想到他輕鬆的反過來擊潰她。

「你還投資房地產？」莫怪他會染上老大的習性，他這個牛郎根本不務正業！

「玩票性質，心血來潮的時候就到處看看有沒有值得投資的房地產，然後再找機會拋售，你是不是很緊張？」他不知何時掏出手帕，輕柔的擦拭她的面頰。「你在流汗。」

「流汗……這裡有點熱，你不覺得嗎？」腦子差一點轉不過來，這個男人幹麼一直朝她貼過來？不知道他的體溫很高嗎？

「我有開空調。」霍延朗的臉繼續往她貼近，直到兩個人相距不到三公分，唇角一勾，他性感的笑容讓人骨頭都酥了。「你別緊張，我不會把你吃了。」

「緊張？我哪有緊張？」

「你確實不需要緊張，應該緊張的人是我，我可是最可口的點心，女人很難抗拒得了撲倒我的慾望。」

這下子她果然不緊張了，因為她更想翻白眼，這個傢伙實在是臭屁得讓人受不了！

「你不覺得嗎？你看著我的時候，難道沒有想撲倒我的慾望嗎？」

「我現在比較想踹你幾腳。」雖然他連自大的樣子都帥得沒天良，可是他激怒人的本領更高竿，難怪霍延朗要投資房地產，以他這副傲慢的德行，遲早會被提出牛郎界！

一抹詭異的笑意掠過唇邊，他教人摸不著頭緒的說：「我們來做個實驗。」

「嘎？」

「如果你可以盯著我三分鐘而沒有把我仆倒在地，我就少收你一半費用。」

歐陽喜兒又想罵人了，他真是自大得讓人咬牙切齒！「好啊，你不要後悔。」

「我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就跟他賭這口氣了，不過是三分鐘，又不是三十分鐘，她怎麼可能抵擋不了他的美色呢？雖然她不喜歡占他便宜，但是誰教他自以為是的提出這種交易，輸了，那他也只好認了。

可是，為什麼時間過得那麼慢呢？還有，這個男人的皮膚怎麼比女人還水嫩，真是越看越可口，好想撲過去咬一口……

我的天啊！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歐陽喜兒猛然吞了一口口水，要自己振作一點，她不會真的想把霍延朗仆倒在地，剝光他的衣服吧？眼前突然浮現她在墾丁看見的線條和肌肉，正點得讓人好想觸摸……

「三分鐘到了，你贏了。」他的口氣完全不像個輸家。

恍然回過神來，歐陽喜兒偷偷捏了一把冷汗，再慢一秒鐘，她真的會撲過去。

「以後想看夜景的時候，我這裡隨時歡迎你。」

不要，她再也不要踏進這裡一步，這裡會害她失去理性變成女色魔！不對，她真正應該保持距離的是這個男人，他是核彈級的危險人物，絕對擁有引發她犯罪的本能，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從現在開始……更正，是過了今天晚上，這個男人禁止靠近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