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會真的發生在她身上吧…….

然而算算日子，她的好朋友應該來了，不對，這也說不準，她的生理期一向很亂，有正常的二十八天，也有長達兩個月的紀錄，四十天，四十五天，各種狀況都發生過，大概是因為她總是把自己綳得太緊了，因此導致生理期混亂不定。

「你真的懷孕了？」秦晶晶根本未審先判，認定她就是懷孕了。

「沒有…….惡……」雖然不認同，但她此刻的情況確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懷孕了。

「我還你去醫院檢查。」

「你不要那麼大驚小怪，也許我只是腸胃不舒服。」

「如果是腸胃不舒服，那更應該上醫院檢查。」

「不用了，東西都吐出來了，我覺得舒服多了。」

秦晶晶生氣的雙手交叉在胸前，她已經百分之九十九確信她懷孕了，這個笨女人，早就警告過她了，竟然還讓這種事情發生，氣死她了！

過了半晌，李凈亞小小聲的提出意見。「我想去買驗孕棒來測試，就知道是不是懷孕了。」

「算了，她都不關心了，我們幹麼那麼緊張。」

「晶晶，我現在全身虛弱得快死掉了，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歐陽喜兒起身走到洗手台漱口，然後抽了衛生紙擦拭嘴巴，李凈亞連忙目前扶她走出廁所。

回到會議桌坐下，她軟綿綿的趴在桌上，不管是不是懷孕，她現在真的一點煩惱的力氣都沒有。

「喜兒，我知道你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可是我不能不說，你必須儘快確定是不是懷孕，如果不是懷孕，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但是懷孕了，你要如何解決？生下來或者不生下來，這是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

是啊，這是一個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而且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她會不會懷孕？

這個問題從工作室延燒到家裡，好巧不巧，霍延朗今天不能過來，說是家裡有事。一早，他就讓她從睡夢中笑得東倒西歪醒過來，他做了什麼事情呢？唱情歌，那是她聽過最悲慘的歌聲，這位美男子竟然五音不全，可是他唱得很認真，害她又笑又哭，既好笑又感動。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傷腦筋，我沒見過像你淚腺這麼發達的女人！」他用吻將她的眼淚擦乾。

「你不要刺激我就好了啊。」他不招惹她，她怎麼會哭呢？

「你知道我為了準備這首情歌有多辛苦嗎？整整練習了一天。我的天啊！我連讀書都沒這麼認真。」

「這首歌要花一天的時間練習？」《月亮代表我的心》根本是國歌，幾乎每個人都可以朗朗上口。

「不行嗎？」霍延朗難得出現臉紅的表情，嘴巴卻還是不服氣的嘀咕，「我的心就我的心，幹麼還要月亮代表？可是，如果不是這首每個人都會唱的歌，我可能練上一個禮拜都學不起來。」

沉吟了片刻，歐陽喜兒只有一個結論。「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人沒有十全十美的。」

歐陽喜兒摸著肚子回想早上的事，一邊思考如果她這裡真的有了小寶寶該怎麼辦？

她真的不知道，生下來，不生下來，這不應該由她一個人決定，霍延朗是孩子的爸爸，他擁有另外一半的決定權。

如果她確定懷孕了，他會有什麼反應？開心？生氣？他憑什麼生氣，不愛用保險套的人是他，他根本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難道他以為有了小孩。拿掉就沒事了嗎？這是殘害生命，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

不行，她還是先打電話探探他的口風，看他是否喜歡小孩子，萬一她肚子的有小寶寶了，也不會把他嚇昏了。

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她深呼吸了一口報導，按下霍延朗特別設定的快速鍵「1」，然後撥出去，三聲之後，對方就接起來了，可是手機那一頭傳來的卻是女人的聲音。

「這是Dominic的手機，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頓了一下，歐陽喜兒怯怯的問：「我要找霍延朗，請問他在嗎？」

「Dominic在洗澡，請問你是哪一位？」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告訴自己不要亂想，這並不代表什麼。「我是他的朋友，可以請他接一下手機嗎？」

「不好意思，他有很多、很多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如果你不告訴我是哪一位，我怎麼確定他方不方便聽手機？」

「不用了，謝謝你，再見。」關掉手機，她整個虛脫的癱在床上，眼淚不自覺的滾滾而下，她真笨，如果懷孕了，這個孩子也不能生下來，因為霍延朗是個牛郎，是一個沒辦法給女人承諾的男人。

也許，他願意為她套上結婚戒指，可是，她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嗎？

不，這個男人不會是只屬於她一個的男人，她根本要不起他。

雖然這會兒她痛不欲生，但刀子必須割捨，在確定是否懷孕之前，她就得搶先斬斷他們之間的牽扯，否則一旦證明她懷孕，她一定會忍不住想依賴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我再也不需要你了，不過你放心，應該付你的酬勞一毛也不會少，請你把銀行帳戶用簡訊傳給我，我會匯款給你。

想到歐陽喜兒留給他的那封簡短的信，霍延朗就想摔杯子，這個可惡的女人，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這隻水晶玻璃杯可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如果你把它摔壞了，我就叫你扛十組回來賠我。」齊贊昊瓜靈敏的抓住霍延朗正想摔杯子的手。

「我會請人寄十組回來給你。」

「不要，這對我來說有紀念意義，還有，碎掉的玻璃杯很難清掃。」半夜不睡覺，陪他霍大少坐在陽台的露天花園吹冷風、喝威士忌，他已經一肚子火了，如果再叫他當清潔工，他可能會失手把這個小子扔下十八樓。

「那我來掃好了。」

這個小子真有夠酷……等等，現在不是讚賞他的時候。「幹麼？你被女人甩了嗎？」

瞪了他一眼，霍延朗鬱悶的放下手上的杯子，那個女人想甩掉他？怎麼可能！他會像水蛭一樣緊緊吸住她，這輩子她休想甩掉他，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沒錯，這正是他快要抓狂的原因，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前兩天因為霍家老大生日的關係，家裡舉辦了一個生日宴會，他這個霍家的寶貝當然被迫要回去湊熱鬧，好吧，偶爾當一次「孝弟」也沒關係，可是他忘了，當完「孝弟」之後，還得當「孝子」，太久沒有讓老爸老媽看不夠，他們怎麼可能在美好的周休假期放了他呢？

兩天的假期，老爸老媽拉著他到處遊玩，他根本沒辦法跟小喜兒說悄悄話，好不容易有辦法打電話向她撒嬌，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根據跟她同居的這段時間經驗，她是那種過了十二點就會關機的人，理由很簡單，擔心半夜接到惡作劇電話，大概是過去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吧。

沒關係，兩天很快就過去了，他傳了簡訊她，讓她明白他必須留在父母身邊當孝子的處境，他知道她可以了解。

原本滿懷期待今天又可以粘在一起了，可是忙完了工作之後飛奔到她家，他卻接到她寄放在警衛那裡的行李箱，警衛還奉送上一夠句話,「歐陽小姐搬走了。」

這是逼人遊戲嗎？要不然，怎麼可能發生這麼突然又離譜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他開始試著打手機給她，可是她乾脆把手機關了，看樣子，情況真的不對勁，回到家打開行李箱，她在裡頭留了一封簡訊給他，這下子真的不是開玩笑了，可是他的頭更痛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甩了好呀，你可以再換一個，下一個女人會更好。」齊贊昊恨不得可以在他面前放鞭炮，看到這個小子被一個女人搞得團團轉，真是有趣極了！

「不要」。

「這個世界上女人多得是，何必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海？」

「我就只要這朵花！」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幹麼還固執的繞著她打轉？」

「她沒有不要我！」這個可惡的女人，如果不是不知道她在哪裡工作，這會兒他也不用煩惱自己應該上哪裡逮人。

「那你為什麼半夜跑來我這裡找酒喝？」失戀的人又不是他，為什麼他要坐在這裡吹冷風呢？他可以偷偷縮回屋內嗎？

「你要去哪裡？」霍延朗一把扯住企圖落跑的男主人，這個傢伙怎麼那麼沒有義氣。

嘿嘿嘿的傻笑，齊贊昊也是一個很懂得裝無幸的人。「我在想，你應該肚子餓了吧，我這裡有泡麵，超級辣的泡麵，保證讓你吃了以後忘掉所有的煩惱。」

「好吧，那就來一碗。」

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小子以為他是餐廳的服務生嗎？算了，他幹麼跟一個失戀的人計較那以多。

當兩個大男人捧著泡麵的時候，齊贊昊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蠢的提議，為什麼他也陪這個小子當個失戀的可憐蟲呢？

「你騙我！」他快被這碗泡麵辣死了，可是他的煩惱一點消失的跡象也沒有。

齊贊昊轉頭瞪著他半晌，滿懷憐憫的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我看你不只是愛她而已，根本是愛慘了，如果沒有她，你大概會失心瘋吧。」

是啊，不只受她，他愛慘了，怎麼會愛得這麼沒有理智呢？好像當她誤以為他是牛郎，雖然很不認同，卻又不忍心傷害他時，她就在他心裡扎了要，喜歡她的笑，喜歡她的淚，喜歡她的熱情，喜歡她的軟弱，喜歡她的咬牙切齒……什麼都喜歡，沒有道理，就是喜歡。然後，她就像毒素一樣鑽進他的血液，終於上了癮，再也不能沒有她。

「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你要不要聽我良心的建議？」

「什麼良心建議？」

「你就當自己得到一個假期，放縱自己到處找樂子，說不定幾天以後，你會慶幸自己被她甩了……你不要瞪我，這有什麼不對嗎？不管怎麼樣，總比你在這裡自怨自憐好吧。」

「你還不如建議我，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人逼出來。」

「你就傳簡訊給她，說你得了相思病快死掉了，你想見她最後一面。」

霍延朗送上一記白眼，這個傢伙以為他的小喜兒那麼好騙嗎？如果他發簡訊威脅她，她一個禮拜之內不出現，他會登報通緝她，她出現的機率還比較大，不過這是下下之策，他可不想心動家人。

「這種死馬當活馬醫。」

「你就不能提出更好的方法嗎？」

「你應該很慶幸你們還有溝通的橋樑--簡訊，要不然，現在你只能請徵信社出面找人，這個主意你恐怕更不喜歡吧。」

這是當然，又不是抓姦，找徵信社幹什麼？

不過，好友倒是說對了一件事情，不管如何，她並沒有完全斷絕他們之間的聯絡管道，她請他透過簡訊將銀行帳戶的資料傳給她，這就表示她會看他傳過去的簡訊，所以他可以經由簡訊跟她聯絡，雖然是單方面，但是持之以恆，她心腸那麼軟的人不可能無動無衷。

現在的重點是，他要用什麼話打動她的心，逼她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