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炙人的艷陽下,藍可茹擦了擦額上的汗,疾步的來到璦琳告訴她的工作場所,遠遠的,她早已瞧見因搬運貨物而滿頭大汗的藍可傑,淚水旋即不聽使喚的湧出。
一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可傑……可茹輕輕拭去淚水,她原本想上前喚他,想想又作罷,她不能告訴他她答應璦琳的事,否則可傑一定會阻止的,他一定會盡全力阻止的,更不可能再接受柏家幫忙,除非自己毫無問題的成了柏禹文的妻子,柏家的媳婦……
含著淚,可茹甩了甩頭。離開可傑的工作場所后,便直接來到母親住的醫院。
原以為藍太太睡著的可茹,正想輕推門而人,裡頭卻傳來她憂傷、哀愁的低語。
「護士小姐,我的病好了,我想出院,麻煩你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拜讬你好不好?」她懇求著。竟你卜「藍太太,我很抱歉,沒有你家人的允許,我無法擅自作主替你辦出院,這責任重大,畢竟你的情緒非常不隱定,很可能二次中風,所以……」
「可是住院費太高了,以我們藍家現在的經濟情況,跟本供不起我住院,」藍太太打斷護士小姐:「像我這樣,只會拖垮那對兒女,倒不如跟隨我那老伴一起去,免得……」藍太太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
可茹站在門外,淚水掃過臉頰,她下定決心了,照璦琳的計劃行事,不擇手段的成為環禹企業負責人柏禹文的妻子。她不再猶豫,不再遲疑了。
「可茹,記得哦!在我們離去前一定會將他灌得差不多,讓眾人知道我哥差不多醉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讓他喝了我離去前替你們倒的最後一杯酒,務必讓他喝下,然後一切依計行事,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知道了。」可茹應著,握著電話的手有點緊張,「璦琳,我有點害怕,我……」
「放心,一切有我,而且這件事絕對保密,所以你可以絕對放心。」
掛斷電話后,藍可茹馬上準備好一切,在廚房準備了豐盛的一餐,就等著柏禹文和璦琳及她那些記者朋友了。
另一方面,柏璦琳警告著她的記者朋友。
「我好不容易邀請到我哥,你們可千萬別給我漏氣。我那平時拘謹的哥哥只有醉了才會開口回答問題,所以,僅此一次機會,你們想問什麼就看你們自己的酒量了。」
「小意思,看我們的吧!我們四個人難不成怕了你哥一人。」眾人一陣嘩笑,非常的有自信。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璦琳租的小公寓而去。而藍可茹正準備好等著他們。
毫不知道早已遭可茹設計的禹文,全然無防備的赴約了。
在一群有目的的記者猛灌酒下的柏禹文,確實也透露不少有關他私人或未來的打算,他們滿意、開心的帶著些微醉意離開。
璦琳趁他們訪問柏禹文訪問得很高興時,偷偷的將小紀明天一大早須交稿的照片、底片全數由他的背袋抽出,將它們全塞進沙發椅內,和可茹點了下頭,打了個招呼示意可茹,也高興的和他們離開了,離開之前還不忘對著柏禹文大叫。
「哥!幫可茹收拾一下方可離去唷!」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擺擺手和她的朋友走了。
「璦琳也真是的,竟不留下來幫忙收拾、收拾。」柏禹文邊嘮叨邊準備起身收拾。
可茹急忙端起酒杯,「柏大哥,真是謝謝你,你幫了我不少忙,我這輩子怎麼還也還不了了,我敬你。」說完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了,使得柏禹文無法拒絕的也端起璦琳臨去前動了手腳的酒,喝了。
現在只有等待那三、四顆安眠藥的藥效發作了。
放下酒杯后,兩人即刻動手收拾東西,不一會時間,柏禹文感到眼皮非常沉重,整個人昏昏沉沉,心想自己鐵定是醉了,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的,最後竟倒進沙發;他努力的想使自己腦筋清楚卻沒辦法,終於,他緩緩的合上眼皮。
※※※
似乎一世紀般的人,柏禹文被一陣嘈雜聲驚醒,他不明所以的睜開眼,眨了又眨,眼皮仿若千斤般的沉重;很努力的,他想支起身,但宿醉后的疼痛使他又跌回床上。他用力的甩了一下頭,感到手臂上的麻癢,忍不住皺皺眉。一陣強光掃過他,刺得他再次開了開眼,才緩緩睜開。然後他才發現,嘈雜的聲音來自房門口,三、四個人擠在門邊七嘴八舌的指著他,而且小紀手上多了部相機,按著璦琳從那群人身後鑽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直盯著床上的他。
「你們全擠在我房間做什麼?」柏禹文頭痛又不解的問。
小紀首先開口,「柏先生,請問你和藍可茹小姐是什麼關係?你們已發展到這個階段了嗎?是認真的還是遊戲?是認真的話怎會和任雪鈴小姐訂婚?能否請你解釋一下?」
「什麼呀?!你們在說什……」他身旁的床位有人翻個身側躺著,他疑惑的轉頭望去,忍不住低吟起來,「天!怎麼……」他望著她裸露的身子,以及自己全身的一絲不掛--
「可茹!可茹!」柏禹文又慌又驚的搖著身旁尚熟睡不醒的她,「可茹!」他怒吼。
「嗯……」可茹被搖得伸手揉了揉眼睛,慢慢的睜開眼,然後瞧見一大片人,霍地愣住了。十秒后,她嚇得拉起被猛然坐起,駕恐的盯著門口的一堆人,抖著身子,竟想躲在柏禹文身後。他氣壞了,正想破口大罵,璦琳卻迅速來到他們面前。
「哥:恭喜你和嫂子呀!昨兒個晚才結的婚,今早卻被記者們發現了呀!連結婚證書都還沒簽好呢!你們的手氣可真背呀!」柏璦琳嘲笑著,然後轉向小紀,「沒想到這頭條大新聞倒給你撿著了呀!小紀,你還擔心會遭總編刮一頓嗎?還不快回去發布新聞。」
「喔!對呀!這比我那些照片還重要哪!我們最有價值的單身漢竟早被網羅了呢!這的確是條大新聞,快回去排版早報呀!走,老由,不快點待會被別家報社搶先了,快走!」
他們就像急驚風的來無影去無蹤。他們走後不久,柏禹文總算完全清醒了,他氣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卻又想起自己全身無著寸縷。
他冷冷的,「藍小姐,麻煩你先穿好衣服;你的衣服離你較近,穿好后離開。」他掃了房間一遍后說。
可茹點點頭,在他背對自己后,迅速穿回自己的衣服,柔弱無助的步出房門外,淚水差點滾落。
柏璦琳趁柏禹文尚未穿好衣服前,附身在藍可茹身旁低語、打氣。
「可茹,別怕我那外表冷酷,其實內心是溫柔、多情又善良的哥哥,而且,你一定要一口咬定你們做過那種事,懂了嗎?對了,昨晚我交給你的血,你有沒有滴一些在床單上?」
藍可茹點了點頭,無助的看著璦琳。
「可茹,已不能回頭也絕不能回頭了,事情已到了這地步了,你只有硬著頭皮上了,懂了嗎?」
再次的,藍可茹含淚點頭。老實說,這種欺騙的行為令她驚恐,自懂事以來,她就不曾撒謊,如今竟是……
房門被打開了,柏禹文陰沉著臉跨出,他惡狠狼的瞪著藍可茹。
「藍小姐,昨晚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們倆……我們在一起……呃……」他望著眼前淚水滾滾而落的人兒呆住了,「你別哭呀!事情說清楚不就好了,別哭呀!」可茹傷心的一徑哭泣,沒想到卻更增加效果。
她抬起淚痕斑斑的面頰,張大那又紅又腫的雙眼,嘴唇抖著的慢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了出來。「昨晚我們喝完酒後,你善意的帶著醉意替我收拾了一片杯盤狼籍,收著收著,你腦子不清楚了,胡糊塗塗的將我當成了……當成了……」
「這不可能呀!簡直不可能嘛!我的酒量一向非常好,昨晚那些酒根本不會使我醉,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柏禹文方寸大亂了。
「柏禹文!」可茹無辜的抬起含淚臉頰,「你不承認?!大家全看見了你竟還不承認?!你不想負責沒關係,可是你不能耍賴到不願承認……」她放聲哭出來,轉向璦琳,「璦琳……我……我……怎麼辦?!怎麼辦?!今天的早報來不及阻止了,我媽……我媽……會……會看見,她如果知道我已不是……是處女了,她……我怕她受不了刺激……怕她再次中風……璦琳……」她哭倒在她懷裡,「藍家面子全給我丟盡了……」
「哥!」柏璦琳大叫:「你怎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你既然玩了可茹就不能不負責任!而且……你們的事今天一定會上報!」
「什麼?!」柏禹文不相信的大叫。
「小紀一大早就來取回他昨天遺忘的照片,沒想到倒取了一條頭條大新聞,你和可茹赤身裸體在床上相擁的照片,不僅只是年底你的縣議員候選人,連可茹的清譽都教你自己破壞了!幸好我腦子動得快,我告訴小紀他們你和可茹早已在昨晚結婚了。」
「該死!璦琳,你為什麼撒謊!」他吼。
「我該死的撒謊?!柏大少爺,是誰惹的禍?要不是你柏少爺對可茹起色心,今天會有這等事發生嗎?!」她睜著眼冤枉著柏禹文。
「你……你說我起色心?!」他簡直無法相信,一向最崇拜他的妹妹竟將自己當成一隻色狼!「柏璦琳!虧我們親兄妹一場,虧我如此疼你,對你是有求必應,你今天竟說這種話?!」他狂亂到極點,雙手握成拳頭直衝至柏璦琳跟前。
「怎麼?想揍我是不是!」璦琳刺激著面露凶光的柏禹文。
「沒錯!我想揍你,我真想將你吊起來狠狠的揍一頓!為什麼我就莫名其妙的被拖進這淌渾水?要不是你硬要我買下飛翔,要不是你強逼我為她安插個工作,今天就絕不會發生這事!」柏禹文氣得青筋全浮起來,氣得面色發白。
「柏禹文,你是只蠢得不能再蠢的豬!」璦琳趁勢火上加油。
「柏璦琳!你……」他衝到她跟前揚起手預備摑她一耳光,他認定自己再不教訓璦琳,她就快長幼無序了,手往下揮時,一條人影迅速竄到他和璦琳之間。
「啪!」一聲,藍可茹原本蒼白的面容立時浮現五指印,她被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搖搖欲墜的跌靠璦琳身上,她抬起眼眸,凄楚的望進璦琳眼睛深處。
「璦琳!別吵了,好不好,是我不好,你別和你哥為了我吵,好不好,我求求你……」她無聲的析求著她別再欺騙柏禹文了,「真的是我不好,我……」她無力的垂下眼眸,一滴淚滑過她迅速低垂的臉龐,她感到椎心的刺痛,只因柏禹文用著怨恨的目光鄙視她,彷彿是她乘他不備而勾引他,誘惑他。
她一想到他這麼認為,便莫名的感到心寒、心痛。
「不!可茹,絕不是你的錯,是我哥酒後亂性,他堂堂一位七尺之軀的大男人就得敢做敢當,別像只畏畏縮縮的老鼠,還真虧他是數家公司的負責人。」璦琳一心一意不擇手段要柏禹文娶可茹為妻,「笑死人啦!發生這種事竟不承認,好!沒關係,柏禹文,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要參選縣議員的不是我!」
「柏璦琳,你哥哥我並不希罕什麼縣議員的名聲。」
「是唷!反正你們男人做了這等事並不會毀了清白,頂多人家說風流。那可茹呢?你替她想過嗎?人家一位黃花大閨女會被叫成妓女,你懂不懂!」璦琳吼得禹文啞口無言,畢竟這是事實。
「還有,」璦琳按著道:「我想,小紀的報紙也已印刷發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能怎麼辦?」他攤攤雙手。
「我告訴你,你要毀了可茹一生,我就離開柏家,反正有你這種哥哥還不如沒有來得好,至少我在人家指責可茹時良心過得去。」
可茹一聽,慌了手腳,「璦琳,別這樣……」
「柏璦琳!你……」柏禹文氣得說不出話,卻又無可奈何,誰教他活該竟碰了藍可茹。
剛才在房裡他便發現床單上血跡斑斑,更該死的是,竟讓小紀拍了照!
他憤怒的抓起自己的頭髮,帶著厭惡的口吻,「你替我取份結婚證書,我馬上帶她去教堂請神父為我們證婚,爸和媽那邊你暫且不要說,我自會回去告訴他們。」他投降了。
「那報紙……爸一早有看報的習慣呀……」
「不管了!我還得在雪鈴未看到報之前通知她。」他順手取了桌上的車鑰匙,「璦琳,你帶著結婚證書和她到丘神父那兒等我。」說完頭也不回的匆忙離去。
「璦琳!我們撤了那麼大的謊,我……我有點害怕!」
「不用怕,我的嫂子,反正你們今天就會結婚了,怕什麼!至於我爸和我媽那邊,你更可以放心,他倆什麼都不愛,就愛面子,這點你絕對可以安心。」她安撫著可茹。
「璦琳!要是你哥發現了呢?我……」她仍然無法安心。
「唉呀!別再猶豫不決了,想想伯母,想想可傑,放心大膽的去做吧,反正到時生米已煮成熟飯了。」
不得已,可茹只有將自己整個豁出去了。
※※※
趕往丘神父那裡的柏禹文全身緊繃著,第一次,他發現任雪鈴竟如此的潑辣,一聽見他和藍可茹的事,聽也不聽解釋的順手摑自己一耳光,任他怎麼解釋都充耳不聞,蠻不講理,他的心思再次飄回他們的對話。
「雪鈴,你能不能靜下心來聽我把話說完!我跟你說過許多過了,當時我們都喝了點酒,醉得一塌糊塗了,我們一起做了什麼事根本毫無印象。」
「既然你們什麼都沒做,那你幹嘛娶她?」
「我娶她是因為我和她在床上那幕卻教那些該死的記者給拍了照,而當時璦琳情急下又信口胡謅,你教我能怎麼辦?!璦琳她告訴記者我們已結婚了,她是為了保護我的名譽,顧及我爸媽的面子,你--」他急欲解釋。
任雪鈴雙眼噴火似的打斷他,「柏禹文,並不是只有你柏家人要面子而已,今天你如此做,擺明了是寧願為個小妓女而糟蹋我任家的面子,這要傳出去,你教我爸媽還有我如何見人?你我訂婚是屬實且眾所皆知,你要我如何下得了台?!」
「雪鈴,我很抱歉,我--」
她再一次打斷他,「我看這整件事八成是你那寶貝妹妹搞的鬼,她一向就看我不順眼,處心積慮的想拆散我們!」
「雪鈴!這件事錯在我,不在璦琳,別誤會。」
「別誤會?禹文,難道你比我還不清楚你妹妹的性情?她巴不得我們分開,所以用盡心思,也許這一幕是她和那女人安排的也不一定呀!」
「不會的,雪鈴,等這件事稍平息,人們淡忘時,我會向她提出離婚要求的,別生氣了,好嗎?」他仍安撫著雪鈴。
前方的紅燈亮了,提醒他教堂已在前方。
待他停好車進入時,可茹和璦琳已等在裡頭了,他無奈的搖著頭來到她們身旁。
「丘神父,您好,就麻煩您替我們證婚了。」他對神父禮貌的點了點頭。
「說什麼麻煩,」他微笑著,「禹文,你的新娘子可真漂亮。」
「謝謝!」
※※※
長形的會客室里坐著柏家二老及柏璦琳,以及站在書桌旁倚著的柏禹文,還有戰戰兢兢站著的藍可茹。
柏樹青精明銳利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可茹局促不安的身上,他的目光中透著對她的不屑以及輕視。
可茹兩手不住的發抖,心也停不住的震顫,卻沒人能幫她停下來。
「你叫藍可茹是吧!」冷硬的聲音從柏樹青口中逸出,「飛翔是你家倒閉的公司,沒錯吧!我不管你是怎麼辦到的,總之,你利用了我女兒,以不可思議的價錢買下它,這我都不計較,畢竟人窮的時后連志氣都可不要了。」柏樹青用最惡毒的詞句傷害著藍可茹,柏璦琳見狀想開口卻被他給喝住了,他瞪了女兒一眼,再次轉向可茹,「萬萬沒想到你竟食髓知味,主意竟打到我兒子身上!」他冰冷的語調教可茹不寒而慄。
「爸!我沒……」可茹想解釋,卻給柏樹青怒喝住了,「我何時承認你是我的媳婦了?我何時准許你喊我爸?!我們柏家沒有你這種媳婦!我也不承認你和禹文的關係!」
「爸!哥和可茹都已結婚了,你何必……」
「你給我住口!我還沒找你算帳,你竟還敢開口?!要不是你胡亂任性要你哥幫她,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爸!是哥自己不對,是哥自己玩了人家,他就該負責!」璦琳不管父親的怒喝。
「你女孩子家懂個屁!像她這種女人,酒家何止千百個!你什麼謊不騙,竟騙她是你哥的妻子?!」
「爸!人家可茹是清清白白的,你別把她和那些酒家女擺在一塊!」柏璦琳猛地轉向柏禹文,「哥!可茹是你的妻子,你竟然讓爸這麼說她?」
柏禹文掃了一眼藍可茹,不再說話地逕自開門而去,不理一直呼喊他的妹妹。
「哥!你回來,你……」
「住口,璦琳!你給我上樓回房去!」柏樹青嚴聲命令著柏璦琳。
「不!你休想趕我走,好欺負可茹!」她瞪著父親。
可茹在一旁一直咬緊牙關,阻止自己在柏家掉下一滴淚,至少她得維持藍家的尊嚴,維持她藍可茹的尊嚴。
在柏禹文毫不同情的轉身而去的剎那,可茹感到胸口一陣陣刺痛,卻什麼表情也沒有的等待柏樹青再次抨擊。
「藍可茹!我柏樹青和任家一向是世交,今天卻因為你的介人而導致兩家難堪,你給我仔細聽好,我們柏家絕不會承認你!」
「爸!你怎麼老忘了,哥和她不僅是名副其實的夫妻、更是名義上的夫妻,你不得不承認!」柏璦琳提醒著父親。
柏樹青嚴酷的盯著女兒,「璦琳!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你媽和你哥寵你,我可不會,要讓我查出這是你搞的鬼,你小心點!」他冷冰冰的警告。
始終守在一旁不出聲的柏太太終於也開了口,「樹青,任太太方才已撥了個電話來,她說已有不少親朋好友打電話詢問是怎麼一回事了,這該如何是好?!」
「該死的!」柏樹青口出惡言,「禹文偏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惹出這樁事!我現在既對任家難交代,又怕禹文年底競選出慘況……」
「爸,生米已煮成……」
「住口!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還有,我告訴你,我不管什麼生米不生米、熟飯不熟飯,總之,一切等年底選舉過後再說!」他嚴峻的瞥甘一眼藍可茹,「至於你和禹文,你們將只是個挂名夫妻,人前是對恩愛夫妻,人後我要你們保持距離;選舉過後,不管禹文是否當選,我一定要你們離婚!」說完看也不看一眼可茹,逕自步出會客室,柏太太見狀也跟著搖頭,出去了。
確定他們走遠后,可茹乏力的對著璦琳一笑。
「可茹!我很抱歉拖你下水,我沒想到我爸竟是如此不通情理,我哥竟是這般的無情。」她對可茹解釋著。
可茹無奈的搖搖頭,「我真怕他們知道真相。」
「不會的,你不說,我不說,誰會曉得?」這點她倒是一點也不怕。
對於璦琳的樂天派,她只能笑笑,突然一件事閃進可茹腦中,「璦琳……有……有件事……你哥,我……糟了,我從沒……從沒……」可茹想起兩人必須同床景象,忍不住羞紅臉;同床是沒關係,但她怕再更進一步,這是她最擔憂的了,只要他們一發生關係,一切不就全告白,揭穿了?
「可茹,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哥的人是很正派的,既然我爸不承認你,他就絕不會碰你一根寒毛,除非我哥真愛上你了,否則他……嘿!」璦琳曖昧一笑,「選舉前這段期間,一切就靠你了,可茹,務必盡全力讓我哥愛上你。」
可能嗎?柏禹文真會愛上自己嗎?自己比得上他那嬌艷的未婚妻嗎?璦琳是否將事情想得太單純了?柏禹文要是如此好瞞騙的話,他能登上現在的地位嗎?
可茹垂下眼瞼,心裡有千百個疑問沒有問出口。
問嗎?有何用?!既然已栽進來了,問什麼不都顯得多餘嗎?她澀澀一笑。
「可茹,想什麼?」璦琳看出可茹臉上的異樣。
「沒有!」可茹強裝笑容。
「那我帶你到房間!」說完拉著可茹直奔二樓。
※※※
從浴室出來的可茹,用毛巾用力的搓幹頭發,冷不防的迎面撞上一個人,差點失聲叫出,等定睛一看頗覺不好意思,因為她撞到了自己的丈夫。
「我很抱歉!」她訕訕的開口。
「抱歉?你指的是哪件?撞上我,近是逼我要了你?」他不帶一絲笑容,「藍可茹,我柏禹文是倒了什麼楣,竟會碰上你?我好心好意買下你家早殘破不堪的公司,沒想到你竟然用此回報我!」柏禹文緩聲說,目光犀利的停駐她身上。
可茹一聽,連唇上僅余的一絲血色也盡褪了,她的雙手緊絞著毛巾,心整個扭曲起來,淚像斷線的珍珠串串滑落,黯淡的眸光帶著凄楚、憂傷。
柏禹文愣了那麼一下,他無法剋制自己不去注視藍可茹的傷楚和創痛,他深深的、憐惜的、疼愛的想將她那微顫的身子擁進自己懷裡呵護,望著她楚楚動人的肩頭,他的心底閃過一陣莫名酸楚。
才想伸手,卻猛然震驚的縮回來,柏禹文被自己無法摸透的情愫愕住了。
我是怎麼了?他在心底忍不住大聲質問自己。
「我真的很抱歉,我無意如此令你難堪,等選舉過後隨你想離婚都可以。」她顫聲道。
「對!等那該死的縣議員選舉過後,我希望你能拎著行李滾離我的視線,別再纏著璦琳,別再出現在柏家大門,這是現在我想特彆強調的。」柏禹文寒著臉,對於可茹那下嫁給他莫可奈何的語氣,攪得他胸膛內熊熊的燃燒著怒火,他憤怒她的無奈,他憤怒那不是出自她的愛慕,他憤怒……他憑什麼憤怒?又是一愣!
「我答應你,等選舉一過,馬上辦離婚,我不會纏著你不放!該我的就會是我的,而不該屬於我的,我是怎麼強求也無法求來的,而你……」可茹抬起迷濛的水汪汪大眼盯著他,「而你原本就不屬於我。」她是這麼的慘然,慘然得令柏禹文的心痛得揪在一起。
他覺得自己無法面對她,更荒謬的是,他總有那種感覺,好像做錯事的是他,並不是藍可茹。
破天荒、頭一遭,他,堂堂環禹企業負責人,竟落荒而逃。
※※※
離開新婚妻子藍可茹后,柏禹文帶著複雜又難懂的心境去找自己的好友蘇常霈。
「嗨!等著你大駕光臨哪,柏董事長,沒想到你在新婚夜竟還會想到找老朋友敘敘單身的美妙滋味。」蘇常需笑嘻嘻的端了兩杯酒,「來!慶祝我們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不幸跌入婚姻的陷阱啰!」
沒有心情的柏禹文,接了蘇常需的酒杯一口灌下,懶得說話,逕自往沙發椅上一坐。
「禹文,你是怎麼了?是不是新婚妻子不太柔順?」蘇常霈不解的皺起眉,「我想不到你竟會捨棄和你有婚約的大美人任雪鈴,和一個沒沒無聞的女人結婚。」
「你眼睛是幹什麼用的,報紙篇幅那麼大你是沒瞧見還是存心故意激怒我?」柏禹文恨恨的咬牙。
「這麼說來,某人的猜測是對的啰!為了保護你,保護藍家大閨女的名聲,你們只好結婚,是吧!」蘇常霈得意揚揚的說著。
「該死的!你說得沒錯!我不怕你知道,反正總是有人會猜疑,畢竟一切都太倉卒了,別說你們懷疑,就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更遑論其它人。」
「你似乎是被你那新婚妻子所騙了?」他試探的問。
「天曉得!為什麼是我蹚入這淌渾水?你蘇常霈英俊又瀟洒,為什麼她不設計你,偏設計我?!」他忿忿的拉高聲。
「設計?!禹文,你確定?!自你來我這吐苦水后,對於你那新婚妻子你總是抱著懷疑,而你既懷疑她,為何又娶了她?這不是頗矛盾?」蘇常霈直指他心。
柏禹文愕然了,是呀!他既知是騙局又為何……難道真是騙局?但……床單上的血跡該不會騙人吧!他覺得自己也糊塗了,究竟誰是真、誰是假,他也不確定了。
他非常沮喪的,「你別笑!連我自己都迷糊了!」
「迷糊?啊哈!我們那一向頭腦冷靜,神志清晰,頭腦清楚的柏禹文哪兒去了呀!」蘇常霈嘲謔道。
「你笑吧!反正你老早就看我不順眼,想見我的糗態想得快精神崩潰了,我再不出狀況,你真會發神經了!」他低聲咕噥。
蘇常霈果真笑得前俯後仰,「真厲害,禹文,我這麼細密的心思你竟能看透,你究竟是人是鬼?」
「鬼你個頭!不替我想法子卻盡在那嘲笑我!」
「老友!原諒我,這畢竟是不可多得的好戲,你不讓我笑個夠,莫非是想憋死我!」一抬頭望進那對想殺死自己的目光,不覺吐舌,正經八百起來,「好吧!我們言歸正傳,你要我怎麼幫你?」
「替我安撫一下雪鈴。」
※※※
藍可茹空著腹回到房裡,在淚水即將滑出之際,用力的咬緊下唇。
可茹呀可茹,就這麼點委屈就想掉淚嗎?往後的日子如何熬得下去?
當初既已作了此決定就得有勇氣承受,不許自哀自憐,明白了嗎?
才收拾起自憐的心,門卻無聲無息的開了,門口站著的是含淚的柏璦琳,她一臉的抱歉,一臉的不忍,一臉的怨恨。
她抱歉害可茹陷入如此難堪的局面,她不知父親竟能狠心至此,竟要可茹等著丈夫回來才准許她吃飯,要她陪丈夫吃飯;更可恨的是,假如禹文在外吃飽了,可茹就甭想吃了。
她不忍可茹必須忍受這無止盡的羞辱,而父親總是拿飛翔及可茹的父親信用垮了的傷痛,又在傷口上頭撒鹽,這刺痛教柔弱的可茹如何能忍?!
最教璦琳怨恨的是她的哥哥,柏禹文。
他竟能悄聲無息的離開家裡,不留隻字片語,八成又是找那狐狸精去了。
璦琳愈想愈替可茹不平,愈想愈氣哥哥,她巴不得能敲他幾下腦袋,讓他清醒、清醒。
「怎麼了,有事嗎?」可茹微笑的問。
一聽可茹溫柔又有點哀凄的問話,柏璦琳又無法控制的掉下淚。她拿出放在衣袋裡的麵包,遞到她跟前,卻硬咽得說不出話。
兩個女孩目光里霎時蓄滿淚,可茹無法控制的任淚水滑落,她想拭凈卻愈拭滑得愈凶,她伸出雙手將璦琳擁住。
「璦琳!你對我真好,我何其有幸竟能擁有你這麼一位摯友。」
「可茹,我求你別這麼說,是我害你遭受到如此不平的局面,你再這麼說,我怎麼對得起自己!」她抽抽答答的再次將麵包遞出來:「快吃,別餓著了!」
拿著麵包的可茹卻吃不下,又怕璦琳擔心,只好勉強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它。
在吃完最後一口后,璦琳破啼為笑,「可茹,我先去睡了喔!」
「呃,璦琳,等等!」
「還有事嗎?」她問。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可傑和我媽的事我還未安頓好,我有點不放心,明天你是否能陪我回去?」她想到仍在病床上的母親和她心疼的弟弟。
「明天嗎?沒問題,我的嫂子,晚安了!」說完即轉身離去。
可茹一個人待在偌大的房間里,有種孤寂和被遺棄的感覺,她害怕的注視這陌生的房間,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最後乾脆下床來到漆黑的大廳。她打開電視機欣賞著夜間節目,一面排遣無聊時間,一面等待柏禹文的歸來,誰知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一陣引擎聲停止后,夜再度歸於寧靜。
柏禹文開了門,隨手將車鑰匙往桌上一丟,卻冷不防被一種嘶嘶聲嚇了一跳。他四下搜尋,才發現電視未關,他上前關掉它,回過身子卻發現藍可茹呼吸均勻的睡在沙發上,整個人縮得像只蝦。他望著她睡著的可愛容顏,不自覺得嘴角一揚。
毫無意識的,他抬起手撥開她額上一綹髮絲,凝視她略顯消瘦的臉龐,又再次抬起手想撫平她睡著時仍甩不開的憂愁,卻在她一聲囈語中愕醒了。
他茫然無措的盯著她,他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思,他該對她生氣才是,可他現在只有一種想保護她,使她免於受到傷害的慾望,他真的不明白了。
她嬌小的身子還必須負擔龐大的債務,她瘦弱的肩扛得下來嗎?他不禁替她擔心著。
凝視她好一會後,他脫下西裝外套,捲起袖子,蹲下身,盡量不吵醒可茹的抱起她;她可真輕,他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抱起,可能是感受到他傳來的體溫,她竟將頭埋進他溫暖又寬闊的胸膛,滿足得像只波斯貓。他笑著。
抱著可茹回到屬於他們的房間,他輕輕的將她置於床上,又凝望了她好一會才移開視線,輕輕替她蓋上被子,這才轉身打開和此房間相接的門,他開了門后又遲疑的望一眼可茹,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柏禹文關上門的剎那,可茹淚盈於睫的支起身,坐了起來。
其實在他抱她上樓梯時,她便醒了,對於他溫柔的呵護,她更加的又付出回報,付出她苦於給人的愛,卻全給了他。
當他買下飛翔時,她便愛上他了,令人遺憾的是,他已有個漂亮的未婚妻了,但璦琳似乎不怎麼喜歡任雪鈴當她的嫂子,現在可好,如此的局面就好似世界大亂后的混亂場面,誰能預卜未來?
※※※
隔天一大早,可茹匆匆的梳洗完畢下樓,卻一眼瞧見柏禹文翻著早報。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閱讀新聞。
可茹這才放大心的坐到他對面的位子上,安心的吃起屬於她的那份早餐,吃沒幾口就聽到「咚咚」的聲響,柏禹文和可茹不約而同的往聲音處瞧去,只見柏璦琳慌忙的從樓梯上衝下樓。
「哥,早!嫂子,早!」
「早!是呀!你今天倒很早起呀!準備又溜到哪去玩?」他揶揄道,放下報紙。
「嘿!哥,你可猜錯了,今天本姑娘可沒什麼興緻玩,我今天的任務可是非常的重大唷!既然我那忙得只有一大清早才見得著面的哥沒空陪我嫂子回家做客,只好我這做小姑的陪啰!」璦琳笑裡藏刀的盯著柏禹文。
柏禹文揚了揚眉,然後放肆的盯著藍可茹,「為什麼你沒告訴我今天要回娘家?再怎麼忙我也得抽空陪你回家見一下我的岳母大人,這是必要的禮貌。」
「對不起,我……」可茹羞紅臉,迅速低垂頭,喃喃的道歉。
「喂!我說老哥呀!人家嫂子沒怪你,你倒先怪罪起人來啦?」璦琳替可茹不平的伸冤,「不曉得是誰哩,竟在新婚夜丟下新娘一人不管,盡讓自己那無理的父母欺負新娘,還來個什麼條文,在柏家得先生到齊了,妻子才有飯吃,可沒想到新郎的父母這麼不明理,新郎更是冷血,竟到將近天明才回家呀!」
藍可茹漲紅臉,不知所措的呆坐著。
而柏禹文的雙眸射出寒氣,「璦琳!你再這麼繼續伶牙俐齒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受到教訓!」
「是唷!我寧願這麼伶牙俐齒下去,也不願做個既冷血又無情的人,畢竟糊塗帳是自個兒惹出來的,卻要新娘子一個人承受,這種人算男人嗎?」她尖酸又刻薄的批評柏禹文。
「你……」柏禹文氣得說不出話,他能說什麼?
「我怎樣呀!老……」璦琳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可茹喝住了。
「璦琳!停止!你要再因為我而和家裡任何一人吵架,我就不再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尤其你對你哥的態度太過分了,我……」
璦琳一見可茹替禹文抱不平,馬上笑嘻嘻的介面,「唉呀!莫怪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果真一條心哪!」
可茹羞得簡直無地自容,整個臉蛋紅得像顆熟透的蕃茄。
一旁的柏禹文低頭想想后才開口,「璦琳,你有約會就去吧!你嫂子我會陪她回去的。」
兩個女人呆一呆,互望一眼后疑惑的轉向他,可茹清清喉嚨,不安的問:「你公司忙,不用陪我了,有璦琳一起就好了,我媽是個明事理的人,她不會怪罪的,所以你可以安心的辦你的事,真的不用陪我。」
「公司方面我自會交代,你不用擔心。就這麼辦,我陪你回娘家,畢竟醜媳婦還得見公婆,而我是醜女婿得見丈母娘!」他調侃的說。
「好啦!好啦!嫂子,難得我哥肯抽空!」璦琳淘氣的對著可茹眨眨眼。
在禹文和璦琳的堅持下,可茹不再反對了,而且期待著和他一起回家。
※※※
在柏家兩老的反對聲中,柏禹文充耳不聞的教人驚訝的環著可茹的腰,快步的離開。
「對不起!」可茹聲如蚊蚋的道歉。
「為什麼說抱歉?!」柏禹文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打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再繞回駕駛座發動車子,車子在他純熟的技術下,平穩的向前行去,「你還未回答我,為什麼道歉?」
她沉默著,而他卻等待著。
終於,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似乎總是帶給你們麻煩,尤其是你……我實在不該在你忙碌的時刻還要你陪我回娘家,我對你真的感到很抱歉!」
他微微一笑,非常誠懇的告訴她,「並不是你要求我來的,是我自己決定來的,你不必對我說抱歉!」
「其實我對你的抱歉並不僅只今天,還包括令你陷入一團的混亂中,這才是我說抱歉的最大目的!」她坦誠道,而為了掩飾內心疼痛,她將視線從他臉上移迴路面,「我知道你很愛你的未婚妻,所以我除了抱歉還是只有抱歉!」
「別再說道歉之類的話了,行不行!這錯我也該負一半責任的!」他不耐煩的停在紅燈下,轉頭凝注她那沉鬱的清純臉龐,內心不禁悻然一動,看著地那秀眉不展、楚楚哀柔的神情,竟忘了早已綠燈了,後頭的車鳴著喇叭抗議著,他這才回過神。
該死!他竟在路中央望著個女人望得出神,這似乎不該是他,然後他緊鎖著眉頭,一臉沉重又嚴肅的表情。
他快速的猛踩油門,又忘了將車退一檔,車竟在馬路上熄火,他忍不住粗聲詛咒!
可茹被他嚇了一跳,畏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他再次聳聳肩發動車子往前駛去后,突然冒出一串話。「談談你吧!我還不甚了解你,有的也只是從璦琳那兒聽來的!」他是很認真的想認識可茹,「我認識的也只有外表美麗的你呀,好嗎?」
聽到他真心的讚美,可茹的臉頰迅速染上一抹艷紅。她羞怯著,「我只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所以也就沒什麼好說的。還是談談你吧!」
柏禹文深思的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聽璦琳說你可不普通呀!她幾乎快將你捧上天了,難道你不想讓我認識、認識你這個才女?」
「你別聽璦琳胡扯,她呀!最會亂捧人了。」可茹笑著。
「不!想得到璦琳友誼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說真的,她對你可比對我這哥哥還好,有時我還真懷疑誰是她的同胞手足,是你還是我?」
「這……不會吧!璦琳在學校里可是東一句我哥哥說、西一句我哥哥說,最好笑的是竟想介紹你給我,沒想到我們倆竟如此約有默契,一口回絕!」可茹純真的笑出聲。
「當時你為什麼拒絕?」柏禹文有點緊張的傾聽著可茹的答案,他無意間發現自己竟屏著呼吸,異常的緊張,忍不住暗罵自己一聲后才深吸口氣。
「很簡單,不認識嘛!而且,璦琳把你說得像是天神又像是個撒旦,有時又像……」可茹猛然打住,慌得用手捂住嘴,「對不起!我……」她整張臉漲得通紅,不安的調整坐姿,又移動一下身子,恨不得將自己隱蔽起來。
她怎麼這麼不小心的說到這上頭來,沒人會喜歡聽到這種話的--撒旦?!不過,有時還真像,她暗加了一句。
柏禹文朗聲大笑起來,便可茹更加紅透脖子根。
「你知道嗎?璦琳是什麼時候當我是天使的?」他要她猜。
「需要錢時!」她說得很肯定,畢竟她認識璦琳也不算短了。
「沒錯!」他答得百分之百,按著,「什麼時候是撒旦?」
「拿不到錢時!」兩人不約而同的說出口,相視一笑。
「那她又說了我什麼?」他問。
毫無心機的可茹照實說了,「她說你是條……」可茹打住了,不安的看著柏禹文側面。
他轉向她,拋了個笑臉給她,陰陰一笑,「嘿!你放心,我殺的人不會是你,而是……她,畢竟講究的是冤有頭、債有主,放心大膽的全說吧!她說我是條什麼?」他帶著調皮的笑意套問。
可茹再次如艷陽般笑了,笑得他頭暈目眩。
「好!我告訴你,可是你得保守秘密,不許泄漏是我說的唷!否則她會剝了我的皮,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還要啃我的骨頭哩!」
「放心!絕不露半點口風!」他發誓了又發誓。
「好!她說你是條自負的豬,而且還是條瞎了眼的自負豬,既冷血又無情,嫁你的女人會一輩子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尤其你那冷冰冰的容顏會凍傷多少女人,她要我解放她們,否則會……」
可茹愈說愈順口,竟將璦琳兩年來告訴她,批評柏禹文的話全吐了出來,而柏禹文不但不生氣,反而愈笑愈大聲,就這樣一路回到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