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血性(請容許我用這個詞)

第六十九章 血性(請容許我用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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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秋雨淋漓。

時間一幌就是數日,大草原上,勞累了旬月的太陽終於忍不住疲倦,躲進了烏雲之中。

大草原上的大雨,一下就是幾天不斷,坑坑窪窪的草地,顯得越加難走,這可忙壞了負責從艾澤爾山脈託運木材的中年將軍,草原的路本來就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好走,現在又是連綿的雨水,茂密草葉下的地面更是泥濘不堪。

攻城的準備工作一度陷入停頓之中,墨海華每一天的任務就是在門口來回不停的忙碌的走個不停,就連心氣高傲的蒙蒂,也是躁動不安,天災下雨,空氣濕潤,運回來的木材在途中就會受潮,連使用都困難,更不要說製造精密一點的攻城武器。

相比起墨海華等人的心焦,被派去艾澤爾山脈採集木材的聯軍士卒,則是滿腔的怨氣,特別是在聽到說這些採集回去的木材還不能用的時侯,就更是怨氣衝天了。

不說暹羅城下攻守雙方的對持,就說艾澤爾山脈的木材採集。

艾澤爾山脈是整個混亂之地之地以西廣袤原野上不多的山脈丘陵之一,這片丘陵東西約有五十餘里,最西端,甚至是站在青龍城的東城樓上也可以在天朗氣清的時侯隱約而見,南北寬也有三十多里,就像是混亂之地以西長出的一顆巨大瘤子一般。

這幾天的艾澤爾山脈卻是顯得熱鬧非凡,山脈以東,是為數不少的聯軍士卒,正在鋸木以拖回營地之中製作攻城器械,山脈之中,卻是一隻為數兩萬人的大軍悄悄的紮根在茂密的深山之中。

這一支軍隊就是鐵血軍團的先期抵達的兩萬人,鐵血軍團的士卒都是選自浮黎城中奴隸和新的定居者的後代,他們的忠誠不容置疑,在高昂的戰爭撫恤和戰爭補貼之下的鐵血軍團更是將艱苦作戰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從賈詡發動對暹羅城的偷襲戰到現在聯軍士卒出現在暹羅城下,已經是十多天的時間,為了減少被聯軍斥候發現的機會,這一支預先埋藏在這裡的軍隊,緊緊靠著手中的乾糧和簡易的帳篷的情況下,硬生生的堅持了十多天。對於一隻從未上過正規戰場的軍隊來說,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迹。

又是一隻山鷹從天空飛過,聯軍的士卒們木然的望著天空飛過的山鷹,他們敬佩這些鷹群,在這種天氣,還會堅持出來捕食,雖然他們也在冒雨工作,心情卻是完全不同。

這是一隻來自南部威爾遜城的軍團,他們的統領者自然就是那位和蒙蒂爭吵的中年將軍,這是他們來到這座山脈的第三天。三天的時間,他們的心情從僥倖到急躁,再到現在的木然憤怒。

一開始,當中年將軍告訴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的時侯,幾乎每一個威爾遜城的士兵都在心中默默的划著十字,太僥倖了,他們可以遠遠的離開暹羅城攻城戰的戰場,而來到這裡,雖然說是伐木,卻總比無故的送死要強一些。

這些士卒牢牢的見識了暹羅城頭那些帶著風聲的巨弩的威力,就是傻瓜也看得出來,真的打算用原來的攻破城門或者雲梯的方式攻擊那座城門會死掉多少人。走的時侯,這些士卒甚至把倒霉鬼幾個字默默的扔給了還留在暹羅城下的四國聯軍。

直到來到這裡,他們才有那麼一絲絲後悔。三天的時間,他們弄下來的木材少的可憐,人跡罕至的艾澤爾山脈到處都是參天的巨木,可以說,隨便一顆,都是優良的木質。可是,威爾遜人手中鋒利的武器,卻拿這些幾百上千年的老樹一點折都沒有。

他們每一天送回去的木材數量都少的驚人,現在,就是中年將軍在蒙蒂的面前都有些抬不起頭來。直到最後又傳來消息,說暹羅城下的攻城根本就沒有開始,而那些砍回去的木材又因為大雨的關係而無法運用,一時之間,整個在艾澤爾山脈臨時充當伐木工的威爾遜人顯得士氣低落,一副應付了事的模樣。

原本等人家當替死鬼,現在倒好,人家在帳篷里舒舒服服的躲著雨,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自己等人卻是在這裡當著苦工,現實和期望相差如此之大,誰會爽。

抱著一天算一天的威爾遜人當然不會知道,他們頭定的山鷹其實其實就是一隻而已,每一天都是這一支,準確的說,是每一個白天都是這一隻。而晚上卻是另外一隻,也就是說,艾澤爾山脈就是兩隻蒼鷹。

大雨傾盆,一道閃電從遠方的山巒頂上劃過,天空之上的鳴空渾身一哆嗦,差點掉下雲霄,即使現在已經快化形完成,鳴空對著代表著天地之威的雷電依舊保持著敬畏的心態。

在整個威爾遜人的營地和工作場地徘徊一圈之後,鳴空抖了抖身上的雨珠,再一次振翅飛向遠方。

龐德再一次站在城頭,任由雨水打濕衣襟和盔甲,這是他今天第六次站在這座城頭了,其實,在全盤的計劃之中,暹羅城就是一枚誘餌,一枚用來調動南部聯軍十餘萬人的誘餌。

同時,也面臨著最大的困難,但是,龐德和公孫瓚卻沒有絲毫的怨言,一切,為了陛下,一切,為了種族的生存。

他擔憂,擔憂計劃不成功,這是一場敵我雙方加起來超過二十萬人的打戰,任何一絲的紕漏都會在真實的戰場上演變成不可預估的錯誤。就像是這一場雨,就直接將聯軍攻打暹羅的戰事給拖延了下來,龐德不知道這在計劃之中算是好還是壞。

他和賈詡統屬漢末西涼人,早在哪個時代,便聞聽對方之名,此時的擔憂不乏有擔憂對方之意。

相比起暹羅城中的浮黎軍隊和暹羅城下的聯軍,甚至是艾澤爾山脈的聯軍,陳湯率領南下的近衛騎兵和飛鳳軍團卻是歡暢。東邊日出西邊雨,這句話不僅僅適合形容大山裡頭的氣候,也適合形容大草原上的天氣。

此時的陳湯和近衛騎兵統帥張頜看著妖族天空斥候送來的軍報,兩人不由得面面相窺起來。

暹羅城下,竟然除了第一天的試探性進攻之外,竟然還未開打,這可是大大的出乎了陳湯等人的意料。要知道,他帶領的騎兵,之所以從三城之間的荒野之中穿行而過,為的就是給功成之後,疲憊不堪而沒有防備的聯軍士卒致命一擊,可是,看如今的架勢,一旦他們按照原定的計劃感到,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正面決戰。

五千飛鳳騎兵,四千近衛騎兵,三千白馬義從,外加五千玄武軍團,總計一萬七千精銳,直接硬撼對面的十萬出頭的聯軍士兵還是有把握的,但是,卻絕對會損失慘重。

要是,緊緊是一戰也就罷了,在原定的計劃之中,在解決了暹羅城下的聯軍之後,這一隻騎兵將和白馬義從直接從後面發動對攔截在青龍城通往暹羅之間的道路上的另外三個城邦軍隊組成的軍隊發動突襲,隨後,銜尾追擊,直接南下。

看著手中的軍報,陳湯頓時有種騎虎南下的感覺,去,還是不去。

去,就會讓原先的計劃失敗,不去,面對的就是軍法,要知道,這場戰爭的指揮不是他,而是青龍城中的賈詡,即使他陳湯的資歷在老,在軍事上不得不聽賈詡的。

就在陳湯躊躇不定的時侯,又是一名妖族從天而降,這回帶來的是聯軍在艾澤爾山脈的消息。

讀罷消息的陳湯和邊上的張頜,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鐵血軍團的那兩萬士卒,卻是在艾澤爾山脈當起了烏龜,呵呵,真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冉閔將軍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說罷,兩人又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冉閔那張不帶感情的臉旁。

「老將軍,現在怎麼辦!」儘管此時的陳湯是在壯年的時侯被易嵐召喚出來的,但是,張頜還是習慣叫他老將軍,顯然張頜也想到了他們要是俺原計劃抵達之後,會對預期的戰果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按原計劃行軍,我估計等下青龍城就會來軍報的,我們都看到了情況,文和先生不可能看不到!」陳湯沉默良久,定下了權宜之計。

此時,青龍城中的賈詡也是苦悶不已,他終究沒有諸葛亮那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算到了一切,卻是沒有算到大草原上的天氣。

「只好如此了!」賈詡定下來回踱著的步伐,靜靜的走到卓案前,伏筆疾書。

青龍城中,此時已經有三萬士卒入住其中,萬餘城防軍,還有冉閔親自帶領的兩萬鐵血軍團,而他的城外,卻是一隻人數六萬有餘的聯軍士卒。

八月二十日,天德。

太陽再一次照耀大地,大地之上的人們再一次發出歡呼,即使大草原上的太陽總是火辣辣的,但是,相比於,被雨淋了幾天的人們來說,太陽終歸比雨要可愛的多。

但是,對於暹羅城頭的浮黎守軍來說,今天,卻僅僅是血戰的開始。

當清晨的朝陽在事隔多日之後再一次光顧暹羅城。

城下縱立的甲士,預告了等待了數日之後的戰爭最終到來。

今天的聯軍並沒有如同往日一樣,在領軍將領一聲令下,就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朝暹羅城而來。

最先出場的,卻是一些被篷布掩蓋著的高大物事,龐德和公孫瓚二人,面色凝重,雖然他二人造就知道了聯軍這些日子在艾澤爾山脈會作些什麼,但是,看著光是城下就不少於二十的拋石機,還是忍不住的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城頭的玄武軍團士卒們,並不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麼,但是,不到片刻,城頭之上的玄武軍團士卒就有一絲絲的涼氣傳來,看到那些在篷布邊上的聯軍石柱搬運著大小差不多的石頭的時侯,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兵們哪裡還不明白這會是什麼東西。二十來架拋石機一直在距離城牆六百餘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前幾天來聯軍估測到的城頭強弩的最大射程邊緣。

看到聯軍的動作,龐德冷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注意躲閃,通知工匠營,叫他們早點處理掉那些東西!」

城頭之下,一架架拋石機上的篷布被拿下,露出了戰爭機器猙獰的面容,蒙蒂一臉不屑的看著中年將軍,眼神之中帶著絲絲的得意。

「投石車準備」一名軍官吼著公鴨一般的嗓子在聯軍的投石機陣地上咆哮。

就在這時,一道亮光在軍官的眼神餘角亮起。

「嘩!」軍官下意識的猛然向後一退。

「哄」聯軍陣營爆發出一陣陣的轟笑聲,原來是一隻巨弩,被城頭上的攻城巨弩直接射到了投石機前三十米的距離,最終,無力的落下。

「準備!」似乎是對自己竟然被這無力的弩箭嚇到感到羞憤,軍官臉色漲紅的大聲喝道。

墨海華也看到了眼前的弩箭,看著城頭之上的巨弩在拋石機前幾十步之外落下,墨海華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笑容,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暹羅城破的慘狀。

「不錯,蒙蒂將軍,這回攻陷暹羅,你的拋屍器和你得才能將在混亂之地西部名聲大噪,呵呵」墨海華忍不住誇獎者蒙蒂,對於眼前的將軍,他此時還是比較佩服的,雖然高傲,卻是有才華,不些某些人。想到這裡的墨海華,有點不滿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威爾遜將軍。

「呵呵,統帥閣下客氣了!」蒙蒂嘴上這樣說著,眼中的得意之色,卻是越發的濃厚了。

「那是,遺棄的貴族們,哪是我們這些野蠻人所能比的!」一聲陰陽怪調的語音出現在蒙蒂的耳邊。

蒙蒂不屑的看了一眼來人,扭過頭去看城下的拋石機,這一看,蒙蒂當即魂飛魄散。

「不好」

那場地之中的巨大的弩箭哪裡是什麼後繼無力的巨弩,那根本就是校射用的專用弩箭,而且,這隻直插進泥土裡的弩箭,外形上也要比前幾天看到的要粗上少許。

蒙蒂最終忍不住叫出了聲。「拋石機部隊後撤,快!」

墨海華不解的看著在跑向拋石機的蒙蒂,隨即,一陣前所未有的聲效充斥了他的耳膜。

只見城頭之上,無數飛蝗一般的巨大弩箭,鋪天蓋地的飛來,那種聲勢,雖然只是近百根弩箭,卻發出了比前幾日幾百根弩箭齊發更大的威勢。

而這時,聯軍的拋石機之前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墨海華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狡猾的浮黎人,他們一直讓我們以為他們的弩箭只有五百步的射程,想到這裡,墨海華心中不由得驚出一聲冷汗,他想到了第一天的時侯,城牆之上弩弓射殺聯軍長弓手時侯的情形,要是那天用的也是這種巨弩,我還能站在這裡么,墨海華捫心自問,在這種強大的機器之力下,他這個剛剛進七階的戰士,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幾乎沒有任何的意外,在被城頭的弩弓掃了一遍之後,負責操縱拋石機的士卒不死即傷,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人,城頭下的拋石機陣地上,幾乎是原樣照翻了第二天攻城時候的慘狀。

這還沒有玩,正在墨海華準備叫人冒死去將投石機陣地上的傷員拉回來的時侯,暹羅的城牆之上,再一次響起弓弦擊發的聲音。

「砰」無數的火油被拋灑在投石機和倒地重傷的士卒身上。

墨海華和他身後的將官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拋石機邊上的那些士卒完了,每一個人心中都泛起一股無力的感覺。

「哄」就像是約定好的一樣,在搭載著火油的弩箭剛剛落下的一刻,被點燃的弩箭就隨後而來。整個聯軍的拋石機陣地之上,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

墨海華不忍的看著火海之中翻滾的一個個重傷未死的士卒,雙目含淚,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射死他們,給他們一個痛快!」說道最後,他的聲音幾乎已經是微不可聞。

龐德和公孫瓚二人冷冷的看著城下的火海,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動容。馬革裹屍,軍人,就要有戰死戰場的覺悟。

眼前的這一切,或許就是他們將來的命運,他們卻沒有絲毫的後悔,軍人,但求馬革裹屍,若是可以像前人一般有著封侯拜相,勒石嫣然一般的豐功偉績,卻是足以含笑九泉了。

「擊鼓」龐德妝容瘋狂的喊道。

「咚咚」沉重的鼓聲在暹羅城頭響起,像是歡呼,也像是送別,軍人,在相互戰鬥的時侯,也相互尊重著。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一聲聲歡呼聲在暹羅的城頭響起,此刻沒有人會去計較這裡還有沒有大漢國,再也沒有人去計較,浮黎城的易嵐是不是默認自己是漢家天子的事實,有的只是激情的歡呼,有的便是深深藏在漢民族血脈之中的血性。

昔日先祖,曾於貝加爾湖畔木馬,嫣然山上刻石。

昔日陳湯曾言「漢兵方至,無敢動,動,滅國矣」。

昔日蘇武曾言「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懸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

昔日先祖曾言「泱泱中華,當四方來朝!」

從今而後,漢民族的血性將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綻放出最絢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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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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