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獎金?」
「獎賞表現好、工作認真的人的銀子。」她盡量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說。
「我計劃用飯館收益的一成利潤做為賞金,飯館生意好,銀子嫌得多,大夥能分得的賞金也能更多。」「這個主意好!」邵離雙眼發亮的說。
「除了賞金制度外,我打算再拿一成的股份分給廚子們,讓他們也成為飯館的老闆。」她繼續說。
「股份?」慕容宇疑惑道。
「總之就是讓他們也算是跟我們合夥,擁有一部分權力,也就算是飯館老闆,利益他們也可以分成。」樊香兒避開問題,冒冷汗的講重點。
「什麼?」邵離愕然叫道,迅速否決,「這點我無法同意!」「為什麼?」她問他,「只要他們也成為飯館的老闆,自然不會有背叛、做法外泄的問題。」「賞金制度就足夠,當初說好了,飯館是屬於你的。」屬於他的那一半權力,等飯館有了盈利,她隨時都能從他手中買回去。
「既然是屬於我的,我要怎麼安排,想將飯館股分分給誰,我應該可以做主才對。」她對他說。
邵離樓緊眉頭。
「其實我要的不多,能夠溫飽、生活無虞就已經很滿足了。」她認真的開口說。
「飯館如果能嫌錢,是大伙兒的功勞,大家多領點錢也是應該的。更何況,我是一個人飽全家飽,而大伙兒卻是要養家活口,若我不多照顧他們一些,這叫我於心何安?」她說完話,現場突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半晌后,邵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開口說:「你讓我無話可說。」「在下也只能說佩服。」慕容宇也跟著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所以你同意了?」她看著邵離。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我會照你所希望的方式處理這件事。」
「謝謝。」她感激的對他說。
「鮮味飯館」從開業第一天開始就天天門庭若市、高朋滿座,生意好到只能用火爆兩個字形容。
營業一個月後,開始有貴客不斷地從外縣慕名而來,火爆程度只有更升溫,絲毫不見降溫的趨勢。
然後,有些腦筋動得快的人,見其有利可圖紛紛仿效,卻發現他們能做的有限,不管是對那些特色菜肴,或者是在收買人心上都一樣。
鮮味飯館上從掌柜、廚子,下到夥計,整體就像一塊鐵板一樣,撼動不了,也分化不了。
為此邵離對樊香兒真的是佩服得緊,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只需拿出這麼一點薄利打賞,不僅解決了他最擔心的事,還讓大伙兒做起事來一個比一個更認真更拚命,讓飯館的生意蒸蒸日上,愈來愈好,最近他們甚至已開始籌備第二間飯館。
另外,他願賭服輸,鮮味飯館的利益他僅剰一成。
「要不要將第三間、第四間、第五間分店一併開設?」討論完第二間分店的開店事宜后,邵離突然開口問道。以飯館成功的前例和銳不可當的氣勢,他覺得大有可為。
「先站穩腳步再說,根基是一切的根本,我不想才學會站就想跑,好高騖遠。」樊香兒搖頭道。
「有邵家做你的靠山還怕不穩嗎?」
「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說。
「山不可能會倒。」邵離直覺反應的皺眉道。
「不知道邵三公子知不知道山崩?」樊香兒看了他一眼問道。
「當然。當連日豪雨不斷,山上的土壤過於濕潤產生了滑落現象,那便是山崩。」「沒錯,山崩除了大雨過後會發生,地震一一也就是俗稱的地牛翻身時,它也可能會發生。」她點頭道。
「那麼我想再請問邵三公子,當一座山因山崩而逐漸崩塌,從高山峻岭變成了丘陵台地,難道你還要堅持說那座山依然矗立在那裡沒有倒嗎?」
「這……」
「況且。」她打斷他繼續說,「這幾句話的重點並不在於山倒不倒,而是在靠自己最好這句上。」邵離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點頭。
「我明白了。」然後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緩聲問道:「敢問,這是香夫人過去的經歷感悟嗎?」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但現今的你已不是香夫人,而是樊姑娘,是鮮味飯館的當家,同時邵家也不是阮家,在下更不是阮長青,你根本無需擔心山倒、人跑的問題。」邵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邵家當然不是阮家,邵三公子就是邵三公子,自然也不是阮長青,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可以說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在我心裡一一不瞞公子一一還是覺得靠自己最穩最好。」她歉然的對他微笑道。
邵離的心裡莫名的感到一陣不悅,還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沉悶,悶得他無法再繼續待在這裡。
「我知道了。」他倏然起身道。
「在下還有事要做,先告辭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同時間,秋菊從屋外走進來。
「小姐,邵三公子他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她一邊回頭看邵離大步離去的背影,一邊疑惑的問道。
「大概是在氣我不信任他吧。」樊香兒無奈的嘆息道。
「小姐不信任邵三公子,為什麼?像邵三公子這麼好的人,小姐為什麼不信任他?奴婢不懂。」秋菊皺眉道,嘴巴雖沒說,但臉上卻寫滿了不贊同的表情。
「我沒有不信任他,只是想以防萬一而已。」
「奴婢不懂小姐在說什麼。」
「沒關係,我懂就行了。」樊香兒搖了搖頭,不想多說,反正說了秋菊也不可能會懂。
夫妻都能反目成仇了,朋友之間的信任真能到永遠嗎?尤其是在牽扯上利益這兩個字之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親兄弟,明算賬。她覺得還是要先站穩腳步,擁有可以和邵離所投注在鮮味飯館里的投資金額差不多的本錢之後比較有保障,否則哪天她想大聲說話都會覺得底氣不足。
總之,就是這樣。
「對了,我剛看你進門的腳步挺匆忙的,是有什麼事嗎?」她忽然想到的抬頭問秋菊。
「啊!」秋菊頓時驚叫一聲,終於想起那件讓她急匆匆跑回來的大事。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她慌張的說。
「什麼事?冷靜點說。」她皺眉道。
「阮家的人,我看見阮家的人出現在城裡了!」秋菊迅速地說。
她怔了一下,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些。
「你看見誰了?」
「薛掌柜、秦管事,還有二少爺和二少爺的侍衛。」「阮長春?他來這兒這什麼?華城中並沒有阮家的產業。」樊香兒若有所思的說道,同時忖度著這些人的來意。他們應該不知道她在這兒吧?
「小姐,您猜他們會不會也是沖著咱們的鮮味飯館,慕名而來的?」秋菊說。
「不無可能。」她略微思索了一下。
「秋菊,你讓張力去飯館看一下,看他們是不是去了那裡。」「奴婢早已讓張力偷偷跟在他們後頭了。」秋菊答道。
她一愣,似笑非笑的看著秋菊說:「就你鬼靈精,反應還真快。」「奴婢再怎麼精也沒小姐精呀,這全都是這段時間跟小姐學的。」一頓,秋菊又補充了一句,「小姐是奴婢見過最聰明的人,沒有人比小姐更聰明。」
「這帽子戴得太高了。」她失笑道。
「帽子?哪裡有帽子?」秋菊不解的問,看了看樊香兒的頭頂,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害得樊香兒忍不住被她無厘頭的舉動逗笑了起來。
「你找個人去轉告邵三公子這件事,因為不確定阮家那些人認不認得他,以防萬一一下總是好的。」她交代秋菊道。
「奴婢這就去。」
秋菊立刻領命離開,而她則繼續坐在原位置思索著阮家那幾個人來此的目的,如果他們真是沖著她或鮮味飯館而來的話,她該怎麼辦?要把當眾讓阮家難看的計劃提前嗎?
他們該不會真的那麼神通廣大,知道鮮味飯館是她樊香兒,阮家長公子阮長青的下堂妻所開的吧?
除非當初他們有派人在暗地裡偷偷跟蹤她
院子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讓待在書房裡翻鬩書籍的慕容宇輕挑了下俊眉,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上的書冊,起身走出書房。
這裡是邵離處理邵家事業的地方,存放了許多賬冊與秘密交易的往來信函,警衛森嚴,一般家僕是禁止出入這廣益居的,能在此處引發這麼大一聲巨響,卻沒將暗藏在四周的暗衛引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此處的主人邵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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