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近凌晨時分,火勢才慢慢被控制下來。
經過祝融肆虐四個多小時,三層樓高的建築物,頓時只剩殘垣,發黑的外觀讓人不忍目睹。
而被送往醫院的兩人,仍在手術室急救。芊美被濃煙嗆得支氣管有灼傷現象;而慕容狷除了背部的灼傷外,肺部也因吸進大量濃煙,情況危急。
夏之騫等三人在接到通知后,全都奔到醫院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足智多謀,且冷靜謹慎的慕容狷,也會難逃劫數。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做的,非要加一萬倍還給他!」嫉惡如仇的谷尚玟既心疼芊美,又擔心慕容狷,眼中充滿忿忿不平之火。
「有人實在是不想活了,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我看用不著我們出馬,咱們獅老大鐵定會讓對方死得很難看。」冰兒對慕容狷可是很有信心,這人命硬得很,不會這麼簡單就被一場火災給打敗。
「我想,要查出這個縱火犯應該不難,聽說芊美他們那條巷子裝有監視器,現在警方已經把錄影帶調出來,我想,沒多久,那個嫌犯就會無所遁形。到時,咱們再從警方那邊偷得一些資料,憑我的本事,一定比警方的動作還要快。」
谷尚玟乃電腦高手,只要把錄影帶里的人輸進他的電腦,不用多久,就能將他的輪廓用光譜掃瞄出來。
「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組織,也不打聽打聽咱們的身份,我看,他們能活著見陽光的日子,恐怕不多了。」等慕容狷痊癒,冰兒保證,肯定會有一票倒大霉的組織,將成歷史名詞。
兩人一來一往,卻不見夏之騫有任何義憤填膺的言辭,他推敲狗頭執行行動的時間,以及芊美小吃店的所在地,不免心生疑竇。於是,他借上廁所名義,打了通電話給狗頭,問明詳細情況。
「我要你去處理的那家小吃店,店名叫什麼?」夏之騫希望這事純屬巧合,別扯上關係。
「報告老大,一切都搞定了,我這一把火放下去,燒得是一根柱子也不剩,我想裡頭的那個臭八婆,和那個自以為很是的傢伙,一定全都被燒死在裡面,到時,我們只要用點手段,就能讓他們家剩下的那些老弱婦孺,乖乖把地給讓出來……」
「不要廢話!那家小吃店叫什麼名字?」夏之騫火了,火爆之氣幾乎快把狗頭的耳膜震破。
狗頭被夏之騫的口氣嚇住,他顫巍巍說道:「好像叫……叫什麼芊美的……」
「什麼……芊美?!」夏之騫整個人像被電到,呼吸整整停了數秒之久。
他的腦袋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到,世界上竟有這般巧合的事,他要收購的店面,竟然就是慕容狷心愛女人的店,只怪他當時沒有把這塊地的地主搞清楚,才會發生這種遺憾。
「你馬上到協和醫院來,還有參與這次行動的人,全都給我叫來。」夏之騫必須為自己行為負責,希望能為慕容狷和芊美做一絲的補償。
他切斷電話,他心中只希望那兩人,能夠平安無事,要不然,他犯的滔天大罪,將永遠無法彌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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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一個「你」字說了老半天,冰兒一手指向夏之騫,不知該怎樣說他才好。
「你會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謬,但我也料想不到,世上竟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夏之騫只找來冰兒相商,若是跟尚玟商量,免不了他又要為芊美受傷的事跟他惡言相向。
「這倒好了,真是大水衝倒龍王廟,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來了。」冰兒卡在兩個好朋友中間,實在很難找出一個折衷的方法。
「就是不知該如何跟那頭獅子說,才會來找你商量,我想了整整一夜,依然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在經過一整晚的深思熟慮后,夏之騫還是沒有頭緒,只希望他們兩人能平安無事,他才能放得下心。
冰兒眼中閃過一絲銳光。「要不你就殺了你那兩個人,讓警方來個死無對證,讓這件事成了無頭公案,而你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不就好了。」
冰兒的建議馬上讓夏之騫駁回。「不行,犧牲兩人性命來換得暫時的和平,我會良心不安;早知道他要用這種手段,我一直會阻止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除非……」冰兒腦袋瓜靈活,要想法子並不難。
「除非什麼?」
「除非芊美可以比那頭怪獅子先醒過來,或許可以將怪獅子的怒氣壓下來。」女人總是比較心軟,找芊美商量,勝算較大。
「如果……是獅子先醒來呢?」他不得不做較壞的打算。
「那……你就準備買張到月球的火箭票吧!」
冰兒聳著肩,要他自求多福,自我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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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一夜急救后,兩人總算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
不過由於慕容狷的背部被火燙的電風扇擊中,因此,還在燒燙傷中心觀察中,至於芊美呼吸道雖被灼傷,語言表達能力還有些困難,但至少意志清醒,隔著強化玻璃,仍可以見到探視的親友。
「芊美,別擔心,慕容狷已經脫離險境,你儘管好好養傷,一切的事情我都會替你處理的。」心中有愧的夏之騫,透過擴音器,將一片心意傳到她耳里。
芊美隔著玻璃窗,嘴角露出微微笑意,一道淚水從眼角滑下,看得外頭的四人皆心酸不已。
「這事千萬不能跟紀媽媽、若美和智恩說,否則他們一定會急著想回台灣的。」尚玟對著蜜心說道。算算時日,他們還有一個禮拜才會回來,至少到時芊美已好些,比較不會失去理智。
淚水一直無法停下來的蜜心,氣得咬唇握拳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句話讓站在一旁的夏之騫和厲冰兒,只能兩眼相視,半句話也接不上來。
「尚玟,麻煩你先帶蜜心回去,我和冰兒留在這看護,等會還要去看一下咱們那頭獅子。」夏之騫想先支開尚玟,好和芊美聊聊。
「不,我想留在這,你送蜜心回去。」他也不打算離開。
「那你認識這裡的院長嗎?」夏之騫冷靜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他不懂。
「我可以運用私人關係請來最優秀的醫生,所以我留下來的用處應該大過於你。」關鍵時刻,夏之騫不能再浪費一分一秒。
冰兒從旁幫腔道:「是啊,你就先回去嘛,這全世界的金融市場,行情不都要分分秒秒掌握的嗎?稍一不慎,可會損失慘重。」
兩人各有相當有力的說辭,尚玟在沒有更強的理由下,只好先行離去。
「那我先走了。」
看著尚玟將蜜心帶走,冰兒這下才舒了一口氣。
「你現在就想進去問竿美,這樣妥當嗎?」
夏之騫點點頭。「我問過主治大夫,但我們講話要小心點,切勿讓她太過激動。」
「這節骨眼你還要她不激動?換成是你,你冷靜得下來?」騙鬼,他就算再怎麼說,也得說出實情,既是實情,又怎能不激動?
「也只能小心行事,至少在那頭獅子醒過來前,先求得芊美諒解,要不然,就算我再怎麼跟那頭獅子道歉,他也會替芊美報仇的。」犯了這樣難以彌補的罪過,就算是再怎樣好的哥兒們,也難說不撕破臉。
「上帝保佑,芊美是聖母瑪麗亞投胎轉世,才有可能讓你化險為夷。」冰兒默禱著,要讓他們太子黨免於分崩離析,就看芊美的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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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濃煙嗆傷的芊美,幸好只是呼吸道受到些許灼傷,在發音上有些困難,其他只是皮肉之傷。
在醫生的叮嚀下,兩人這才進入加護病房。從芊美臉龐上,看得出她應該已無大礙。
「謝……謝……」沙啞的聲音從喉間傳來,從她微揚的嘴角看來,芊美並沒太大的哀傷。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多了。」夏之騫以贖罪的態度,在芊美面前更形謙卑。
「狷……」她輕逸著慕容狷的名字,心中自是惦記得很。
「他沒事,不過一點皮肉傷,過兩天他就能來看你。」他笑笑地回應,眼中凈是希望與鼓勵。
她雖然虛弱,但心還是敏銳的,特別是很少與她有互動的夏之騫,會這樣關心她,更讓她不解。「你有心……事……嗎?」她一語道破他的心思。
此話差點讓一旁的冰兒將水杯打翻。
「沒……沒什麼事,只是……」他心裡掙扎著,講與不講,僅在一念之間。
「夏哥哥,房子……沒了,人平安……就好,以後……慢慢蓋就……行了。」
那話讓夏之騫更加過意不去。
夏之騫看了冰兒一眼,覺得該來的還是避不掉,於是他輕握芊美的手,徐徐道:「芊美,我對不起你和慕容狷,所有的損失我會儘力去彌補的。」
芊美愣了會,表情僵凝不動。
冰兒一度還以為她激動過度,想按壁上緊急按鈕,卻看到眼角的淚水。
她沒有出聲,只是淚水更多了些,她馬上就意會到,夏之騫此話的意思。
若非他做了什麼事,他也不會對她說出這樣讓人費疑猜的話。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她明白,夏之騫不是壞人,而且他又是慕容狷的好哥兒們,基於這層關係,她該如何取捨,這讓她左右為難,矛盾不已。
「騫哥,我想你還是先回去,我留在這跟她聊聊,醫生吩咐過不能讓她太刺激,萬一她再有個好歹,那頭瘋獅子准跟你沒完沒了。」冰兒見芊美整張臉哭得慘兮兮,只好暫停談論。
為了避免她太過激動,夏之騫千拜託、萬交代冰兒,一定要好好照顧芋美,這關鍵時刻,她是半點差池都不許有。
「那我先過去獅子那邊看看。」抱著一顆歉疚的心,夏之騫這回可是要傾出全力,半點馬虎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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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兩人一起辦理出院,雖然院方一再表示,希望他們能再多留院觀察幾天,但他們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悸動,想回原來的火場去察看。
火場鑒定報告出爐,整棟建築盡毀,現場所留下的線索不多,只能靠巷口的監視錄影帶求得十點的線索,更何況當時天色已晚,想要看清犯案者的面貌,還得靠精密儀器鑒定,更何況,還不一定會有結果。
「不是要你別來,為什麼還要來看?」行動有些不便的慕容狷,在保鏢的保護下,帶著芊美再次回到傷心地。
芊美步履蹣跚地走到熟悉的角落。
「這裡……曾經是……我煮麵的地方。」她望了另一邊。「你……你也在那切過……滷味,是不是?」
哽咽的聲音傳進慕容狷耳里,他只微微一個晃身,但臉上並沒流露出任何痛苦神情。
「我會查出是誰幹的,替你討回公道!」充滿復仇之心的他,誓言在警方之前,先將縱火的始作俑者抓來。
聽慕容狷忿忿不平的腔調,顯然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幕後首腦,便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我不想……提出告訴,你……也不要再查了上這是無心之過,她不能將仇恨擴大,傷及兄弟間的感情。
此番話語讓一向冷靜的慕容狷百般不解。「理由?」
「愛我,就別問,好不好?」她說不出理由,也編不出來,他太聰明了。
「你會輕易原諒肇事者,一定有原因。」眼銜著淚,可是嘴上卻口口聲聲說不計較,裡頭必大有文章。
芊美說不上半句話,再說,明天等紀媽媽他們從歐洲回來,她又該如何跟他們交代?
慕容狷看她一臉猶豫,徘徊在兩難之間,那種如臨深淵的痛苦,怎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警方還在查嗎?」她問了一句。
這話更加深慕容狷的疑慮。「你不希望他們繼續查嗎!」
「現在社會上案件那麼多,這一查不知要多久,若拖個好幾年,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這些話可把慕容狷給搞糊塗了,他正視著她,而她卻故意將目光移轉,不敢直視他。
「告訴我,是那隻笨豹,還是騷狐狸,抑或是……那個自以為聰明的臭權?」這段期間,他已將這幾個人的外號,分別告訴她。
「你……你怎會這樣問?」
天外飛來一句話,把芊美嚇得猛咽口水,這頭獅子果然是頭醒獅,並非是頭病獅。
「從事發到今天,除了那隻臭權曾喜歡過你,有可能那麼殷勤外,其他那兩個,沒道理花那麼多的時間陪你。」他觀察敏銳,不難從中找到破綻。
「連子騫哥的態度你都察覺到了?」那傢伙行事向來低調,連來看她都是簡短說些賠罪的話,他也能發現得到?
「子騫?原來是他?」
吃飯太快掉米粒,說話太快可是會掉證據!!
「完了!」芊美答應子騫不要太早把這件事說出來,但慕容狷的精明,她哪能瞞得過他。
「是他對不對?」慕容狷眼中躍動著兩把火炬,事發至今已一個多禮拜,這頭笨豹竟然打算能瞞就瞞!
既然露了餡,芊美再也圓不了這個謊。不過子騫這段時間不停道歉,並且同意賠償,還要替她重新把芊美小吃店給蓋起的誠意,讓她漸漸釋懷,還準備到爸媽墳前告知,請他們原諒子騫的無心之過。
「我曉得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說過,這是他的手下擅作主張,又不是他的主意。」得饒人處且饒人,雖然這家店有她許多美好回憶,但燒都燒了,再多指責也難以回復舊貌。
望著殘垣破壁,慕容狷心裡當然也不好受,他了解這夏子騫一定是抓住女人心腸軟好說話,才會找芊美下手,可是……這件事差點害死兩條人命,並且差點葬送他的幸福,要是不給那頭笨豹一點排頭吃,他是不懂得什麼叫作「教訓」!
「咱們回去了。」他的聲音驟冷,如臘月寒風颼颼。
「你想做什麼?」
眼尖的芊美當然看得出他的神情,像是準備回去大開殺戒。
「你只管好好休養,我明天會安排人去接若美他們到飯店住。」一貫的森冷口氣,卻將細節掌握得宜。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該不會要兄弟鬩牆吧?」芊美答應過子騫,一定要說服慕容狷。
「這你不用擔心,男人間的事,女人別過問。」這鮮少有的口氣,芊美還是第一次聽到,打從認識他到現在,第一遭跟她說話這麼霸道。
「你不能這樣,我是店主,我都不計較了……」
「別頂嘴,這回你要依我!」慕容狷板起臉,沒想到在她心目中的好好先生,會因這件事而氣得眉飆眼凸,達她都嚇了一跳。
「慕容狷,你……凶我講話也好大聲……」芊美兩串珍珠淚潸然而下。
「對不起。」他知道自己一時情緒失控,才會稍稍把音量提升一兩度。
「哼,來不及了,我要回家。」芊美斜瞪他一眼,身子雖處,但還是走得動的。
「家已經不見了。」慕容狷拉著她。「要回,就回咱們的家。」
「誰跟你是咱們啊,放手啦,我要去流浪,我要去睡公園……」她不停撥開她手臂上的那隻手,可他力氣好大,抓得真緊。
他哪捨得讓她餐風露宿,一個箭步,便把芊美塞進那台賓土加長型禮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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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天過去了,葉家敗金團滿載歸國。
他們抱著花光、敗光、為國爭光的理念,將慕容狷給他們的三萬美金,花得是一點也不剩。
了解大姐釣到金龜婿,因此,回來之後,發現家不見了,三個當中,竟然還有兩個笑得出來。
「好棒喔,我們可以住鴻禧了!」智恩笑開懷,滿腦子是坐在陽台做日光浴的白日夢。
「鴻禧離台北太遠了,要住也要住敦化南路或是忠孝東路,我逛街至少會比較方便。」若美可不這麼認為,她堅持住大城市。
面對弟妹一點也不心疼祖產化為灰燼,芊美不免心涼半截。
「我們的家沒有了,你們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嗎?你們至少要跟紀媽媽一樣,表現出你們的難過啊!」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從知道小吃店被縱火燒光后,就一直哭喪著臉呆坐在一旁。
紀媽媽跟這家店相處近十來年,有深厚的感情是無可厚非,而智恩和若美這兩個新新人類,哪會在乎那種歷史古迹,他們巴不得趕緊住進豪宅。
「要是跟紀媽媽說,她可以住在這個豪華氣派的飯店裡,我就不信她還會哭得那麼傷心。」智恩力駁道。
「她才不會跟你們一樣見錢眼開……」
「芊美呀,他們說我也可以住在這裡,是不是?」紀媽媽突然抽回眼淚,滿懷希望看著芊美。
「看吧,紀媽媽從歐洲玩回來后,知道她窩在店裡是浪費生命。」智恩看著紀媽媽的反應,果不其然,馬上應驗。
「是啊,紀媽媽,以後我們就都住在這裡了。」若美靠向紀媽媽,春風滿面笑著。
這三個人還不知道她和慕容狷產生了點小摩擦,將來人家娶不娶她都還是個未知數,而他們就已經白日夢做到幾百年後了。
她突然一沉,對著三人說道:「過幾天,我們就搬出去。」
一天一夜了,都不見慕容狷來跟她把話說開,這就表示他的心已動搖,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厚著臉皮,死皮賴臉住在這不走。
「不要!」三人同氣連聲。
「紀……紀媽媽,」不會連她也陣前倒戈吧?!
「芊美,你想想,要不是人家這麼有心,讓你吃好的、住好的,又救了你一條命,恐怕你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說話都還不知道;聽紀媽媽的話,別老是愛鬧彆扭。」巴著慕容狷,可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不過芊美可不這麼想,感情的事不能用物質來衡量,高捧麵包低賤感情,將來不會有什麼幸福日子可過的。
「金錢比親情來得可貴,這下我終於見識到了。」這三個勢利鬼,讓蘋美決定以離開來抗爭。
她氣沖沖奪門而出,紀媽媽看了心有不舍,想叫智恩去追,不過這小鬼頭則一臉不關他的事的表情。
「有什麼好追的,你以為姐真走得了嗎?如果她真的能離開這家飯店,那些保全人員恐怕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看到幾個保鏢把他老姐護得跟保護國家元首一樣,老姐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他猜想,在一樓繞個幾圈后,她八成又偷偷搭電梯,回房間躲著睡覺去。
兩個小毛頭給紀媽媽一個萬事OK的手勢,這種事不必他們費心思,好好想著將來該如何享受生活,才是未來人生的大方向。